开篇点时节。余所见诸版本,断句皆作“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虽然都是时光流逝,野棠花落比清明节过却更显得无奈。毕竟比之节气,花期更是无常。
客梦被风所欺,一枕寒怯。此夕的寂寞更让人想起当年的欢娱,连梦也寒冷,而这梦,是属于一个过客的。
他是乘舟顺江而下的,当年也曾在那曲岸边垂杨下笑说离别。别后相思味在分别时总是无法完全体会,多年后再回头,竟觉得当时实在“轻别”。而当年的情景,历历如在眼前。
循着记忆找到当年的小楼,却是空空如也,惟有飞燕还似当年。东坡的“燕子楼空”,此情此景,正是相当。
下阕起句素有数解,从“纤纤月”之意到“东头”究竟有无此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或曰“绮陌”指烟花所在,那女子身在风尘,而又将“镜里花”解作已属他人。想来若真是归属他人的风尘女子,怎会还在绮陌?若尚未从良,绮陌中自可相见,为何又是“花难折”?还有人认为,词句仍是说伊人芳踪渺然,无处追寻。若是此意,则“旧游飞燕”句意已尽矣。
想来几处打听之下得知伊人已住入绮陌之东,嫁了人,不由心中新恨堆积,因而长叹“镜里花难折”了。不过此种情形,到底是明朝重见有望。
“旧恨”两句向来最为人称道,“春江”已是再难流断,何况又压上千叠云山!旧恨是相思,相思本来已无止境,何况加上这再难相见、纵相见也再难重温旧梦的新恨!
明朝或许能再见,那么,这些离恨相思且放一边吧,满上酒,先喝下!伊人捧来的,是否同那沈园之中红酥手黄滕酒一般难以下咽呢?那花纵在,伸手究已不可触!
“我”于伊人便写到这里了,最后两句却是伊人于“我”。重见时的感慨情思暂且不提,只是这些年不见,你怎么竟添了这么多白发呢?有人说着还是稼轩想象伊人的,余以为不妥。稼轩心中,那女子既然仍是可以用“纤纤月”来形容的美丽,自不会是满鬓皤然,稼轩志在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