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月,先帝驾崩,传位于皇太子玄启。
玄启帝改国号为元鼎,并未披麻戴孝,便即日登基。
仿佛十二月的大雪已经覆盖一切,染白了鲜血,赤红了双眼。
不知疲倦的鸟雀不会意识到这是改朝换代的时刻,它们不知道,这是他们死亡的时刻。
一串烟火般的鸣叫。
它们便落在了皇宫的石板上,晕开了浅浅的朱红,死亡的气息使它们无力反抗。
像极了曼珠沙华。
……
襄阳长公主望着那些被捕杀的鸟雀,轻轻地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这么快……便等不及了吗?”
“孤的皇弟。”
她卧倚梨花树,一身雪色长衫,披麻戴孝,显然并未准备去朝拜新帝。
她的眸子里盛满了如大海般的平静,但是在那深邃如墨玉般的眼眸中,有着一团火焰,是炽热的,刺痛人双眼的花火,是捉摸不定的怒火。
“殿下……该更衣了。”宫人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
玄襄大笑,将精致华丽的长公主服抛出窗外,转身便走。
“殿下,拜见新帝是要穿长公主服的——”
身后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如银铃一般沁入心扉。
“孤要它作甚?”
便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踏着还未全部消散的雪,落花已深深地埋入泥中,与自然融为一体。
仿佛……一切都还没开始。
但是,已经开始了,便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