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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飘雨但是枝并没有撑伞.她把书包扔在铁栅栏旁边,什么都没有带在身上.
铁栅栏不算很高但是她在翻的时候却也没有任何保险措施.
之前看到的那个家伙果然还在那里.
像是注意到了枝的到来,把脖子伸的长长的拿尖厉的喙对着她.
「真是吓到我了.」
她松开栅栏翻下去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从距离河没有多远的一个斜坡上滑了下去.
危急时刻,她抓了一把河边的枝条.枝上的叶片被蹭掉了不少,惊的鸟也飞走了.
[是想去接近自己从没有接近过的生物,比起人类而言或许更好理解的生物.凭着自己的独断思维,怕是吓到它了.]
枝叹了口气,雨水似乎比起之前大了一些,顺着她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刘海往下挂,现在自己狼狈不堪的处境可真是头疼.她往后挪了两步,鞋头全部都是泥泞,也顾不上这么多,现在只管怎么回去.
忽的风也大了一些.她感觉自己校服的后领被人提了起来,然后自己就双脚离地了.她没有惊叫出声,但也不表示一点都不恐惧.然后她听到了有鸟叫的声音.就在自己头顶,就一声.
是哀婉但不凄绝.
没多久,她就被放到了地上.双脚触地的感觉她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觉得很好.前面蜿蜒着有一条水泥铺出来的小路就沿着河岸.她转身回去,对上了陌生男子的明眸.开始昏暗的景色里,他的眸子铺满了薄荷蓝一样的色彩.亮堂的她看得有些出神.
「是人类啊.」他声音不响,好像还带着些惋惜,对于枝的身份,他似乎很快就猜了个透.
枝不语,估摸着他或许是之前和女伴一起看到的那只鸟.呼了一大口气,她冲他点了点头.
「原来你会说话啊,之前看你都一动不动也不叫的样子.」她接话,想说对方应该是喜静的样子,但是不知怎的话出口就变了味.她尴尬的笑了一下,不敢也不想听对方会回应自己什么,关于自己这么冒昧的话.
「太吵了.」他没有思考,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手冲着河对岸啁啾个不停的鸟儿指了一下.
听到这里,枝敢肯定,眼前的这个男子应该是鸟类.而且是自己体育课看到的那只的可能性非常大.
枝想给他做个自我介绍,不过又怕他嫌自己话太多,最终也就报了自己的名字了了事.
当然她也还是很顺利的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江雪左文字.」
短短的不到二十分钟的谈话,漫长的像是隔了个世纪.她还是第一次和这种脾气的人说话.
噢纠正一下,是鸟.
有点紧张,像是和地下暗恋着的男孩子约会一样的心情.
或许他对自己感兴趣,毕竟能接触到他的人类不多,下雨的时候,他也没有让枝就这么淋着雨.
变戏法一样的,从自己的袖管里拿出很长一条布,纹着类似家纹一样的图案,他递给她示意她披在身上.
不过他似乎又没有对自己那么感兴趣,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枝讲到很起劲的地方,他也只是点头.
他似乎很讨厌战争,即使是现在的和平年代,依旧是这样.
他似乎也很讨厌吵闹,所以不怎么动也不怎么叫.
他似乎也不是很喜欢人类.
不过,他似乎不讨厌枝.
他陪她走了一路,再把她送回了她翻过来的地方.没有问她要回自己刚才给他的布,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翻回去的时候校门都快关了,急急忙忙冲他挥手,背上包就走.
江雪还是保持着她来的时候的动作,窝在树杈上,一动不动.
「就算是一厢情愿的想象,似乎也不错.」
枝这样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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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枝上午请了个病假,说是淋了雨感冒在吊水.
可实际上,枝却在家研究江雪给她的那块布.
纹着的会是什么呢?
她横竖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准备晚些发图片上微博去寻个答案.
踩着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进教室的她,刚坐下就又被同桌的女伴轰了起来.
女伴话还没出口,老师就进来了.她只得悻悻的回座位,下课再说.
课上了一半,她发现枝已经把昨天遗忘在桌肚里的红绳戴在手上了.下了课也就没再缠着她找她麻烦.
今天的体育课,他们又是一起走的.不过今天她没有看见江雪.
兴许是飞走了,她这么对自己说.
接下去的好几天,她都没看见江雪.
她渐渐觉得事情不对劲.
事情总是惊人的相似,她又是抢在第一个交了会算进平时总分的英语考卷,又是第一个冲出教室,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没有忘带红绳.
她还是没有看见江雪.
她又一次翻了刷着黑漆的铁栅栏.手上蹭了好多灰,但是没有发生像第一次一样的意外.
站定之后,她背靠着树枝摘掉了手上的红绳.
江雪停在那里张了张翅膀.
这一刻枝似乎知道了什么.
她匆忙把红绳塞回裤袋里,挥手向他打招呼.
江雪眼睛一闭,没有理睬他.
[都说人类忘恩负义,一面之缘,忘得如此快也是有理有据.]
他振翅飞到上面去了.飞到了枝爬不上去也不敢爬的地方.
枝看着他轻巧的坐在枝干上,一言不发,手里握着佛珠的样子,想到了她只描了一半线的那个拟人.
像极了.
她开始说话,不管江雪能不能听见或者有没有在听,她还是一刻不停的娓娓道来.
「好像他们都看不到你会有这样的样子,就算是看见,应该也只是鸟的形态吧.前些日子我戴着红绳也就没看见你...」话说了又停,她觉得此刻小心翼翼的心情像是告诉自己的男朋友一个惊天的秘密.
「不过现在我摘了红绳就能看到你啦.」
就是想想也好.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他在上面自言自语.
枝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静了好一会儿.静到以至于她认为江雪不是睡着了就是飞走了.
不过很快,她就看见他从上面降下来.
抛开他是鸟类的这个事实,还真的美的不像话.
发丝划过树枝然后再贴回他的背,没有表情的脸上枝读不出什么.是在生气吗?
气场有些可怕.枝背贴树干,无路可退.
不过,江雪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只是伸手过去,问她要去了红绳.
简单几个动作,他似乎在红绳上动了什么手脚.
他还给她,顺便让她保管好上次给她的那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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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好几天没有去找江雪了.
最近她觉得有些忙,她身边的女伴也觉得她好像不太正常.
比起之前那个独断自我中心的枝而言,现在的她似乎温和了不少.当然也局限于和之前相比.
而且还多了一份专注的成分.
女伴想应该是自己多心了,也没有在面上提出来.事情很快就不了了之了.
某天体育课的时候,女伴拉着她又一惊一乍的看鸟.
还是江雪.
这次他转过头来对着他们,长长的喙顺着自己的羽毛.
「噢噢噢!枝!我们好几天没看到这个家伙了吧?」
「这么一说...」枝哑了语,突然意识到前些日子江雪的态度. 「是没怎么见到了.」
枝她撒了个谎.
江雪对于她那时的措辞只是皱了眉,最后也没有和她挑明了说.
之后枝才知道,那个时候他竟是在红绳中编入了自己的发丝.
这样,她不管戴不戴这些东西,都能够看到他了.
而普通的人,只是有机会能看到他罢了.
同样,上次的那条微博,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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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生态真不错.经常可以看见奇怪的鸟类啊,尽管也就一两次之后就不见了.」
「是挺不错的.」
果然,有很多东西,只有枝自己能看见.
之后的日子,她和江雪还有来往,就一直在这个河边的斜坡上,续写着这个奇怪的故事.
江雪的同伴也有问过他,为什么对人类并不抱有好感却给了枝缝入自己羽毛的羽衣还给她在红绳上编了自己的发丝.
他没有回答他们.
他们知趣,也就不再来过问.
兴许是因为好玩,也兴许是偶然迸发出的感情.
或许,哪一个都不算很好;也或许,哪一个都很好.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就够了.
-END-

膝盖收割者

knee killer

苏苏苏！！！江雪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