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一起愉快地滚了玄关,葛力姆乔也懒得再矫情地拒人千里,索性大方地让一护住了下来。
“柜子里有被子,自己铺去。”葛力姆乔靠着浴室门刷着牙,嘴里含着泡沫还含糊不清地给一护指柜子。一护担心他不小心把泡沫吞了还看他一眼,然后乖乖地把被子拿出来,走进房间。
葛力姆乔见一护进了他房间,愣了一下,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一护铺床铺得认真。虽然他平日里看似沉着冷静无所畏惧,但毕竟钢材近乎半脱离童贞的经历还是让他难以回过神来。第一次总是那么深刻的啊。所以现在他让自己努力投入到每一件手头的事上,避免胡思乱想。
葛力姆乔可没想那么多,他困极了,打着呵欠一脚踩乱了刚铺好的被子,面朝下就把整个人砸在了床上。
一护感觉不对劲,转身就看到了乱糟糟的床单被子:“喂,葛力姆乔。。。”他随意地抬头想随意地抱怨两句,却看到俯卧在床上的人T恤往上撩露出一截腰线,听到他的话转过脸来枕着手臂,眼神迷糊,那细窄的腰还连带着扭了一小下。此时此刻一护不知道自己是消气了还是上火了。
“你……这,呃,平时也有人过来住吗?”一护移开视线随意扯了个话题。
“有啊。”葛力姆乔困得迷糊,却还是回答了一护的问题。
这个答案是一护没想到的。并不是说他觉得葛力姆乔就没有朋友,而是他认为葛力姆乔这种人,有朋友也不会请到家里。所以他成功接近葛力姆乔时,他带着点自负的独占欲。
“有谁?”一护忍不住问道。
“哈?说了你也不认识吧。”葛力姆乔终于扯了被子盖在身上规规矩矩地躺好了,满是随时就梦周公的节奏。“老板啊,高中同学之类的。”修车厂老板和老婆吵架的时候会哭哭啼啼唠唠叨叨地过来和他喝酒,他觉得烦也不怎么好拒绝。另外的,高中同学里叫乌尔奇奥拉的精英份子有时会莫名其妙过来蹭住。比起他,同是打地下黑拳的诺伊特拉在出道初期过来这边比赛省钱蹭住倒是个更明显合理的理由,而且诺伊特拉打出名有钱后,再过来也是住高级酒店了,不再和他住一起两人三天两头的吵。
印象里好像还有人会过来住,但具体是谁,在想起来之前,葛力姆乔就睡着了。
黑崎一护表情微妙,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葛力姆乔对他这么毫无防备呢,还是该烦恼葛力姆乔是不是对他太不在意了。
他帮着葛力姆乔拉高了被子盖好,然后关了灯躺下。窗帘厚实房间里黑漆漆一片,一护朝葛力姆乔方向瞅了瞅没瞅出个什么花来。于是在沉沉睡去之前,迷迷糊糊却是笑着说道:
“晚安。”
新年第一天,一护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葛力姆乔线条优美的背—虽然隔着T恤,还很快被一件薄针织覆盖了。
我这一年大概都会过得很好了。一护像个猥琐大叔一般想着。葛力姆乔在镜子里看到一护坐起身来,便一把抓过搭在镜子上的衣服扔向对方。一护劈头盖脸地被砸了这么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昨晚洗干净烘干的衣服。
“我的衣服你得洗好再走。”葛力姆乔说。昨晚一护穿的睡衣是向他借的。
一护点点头,扯着衣服领子看了看居然还有些不舍。葛力姆乔看了,皱眉不自然地说道:“卧槽你别像个变态一样看我衣服。”然后就走出了房门。
而一护分明看到他红透了的耳根。他愣了一下,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傻傻笑出声来。
做的时候不害臊,两人单独相处也啥都不会想,可偏偏是在某些细微微妙的地方敏感得不像话。
这样胡思乱想着一护换好衣服,跟着走出房门。
葛力姆乔在厨房里。他从冰箱里拿出很多个鸡蛋,满满地打了一碗。他瞅见一护出来了,就把料理台让给他:“做个大份煎蛋。”他转身拿起水果:“我做个沙拉。”
好吧加上个味增汤就是之前一护牌早餐的标配了,这让一护觉得开心,傻傻地就接过了装满鸡蛋的碗。
“你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葛力姆乔突然说。“在做完饭洗完衣服后。”
“……哎好吧。”一护牌搅拌器快速地打匀鸡蛋,边应道。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不知所以然的意思。
“大过年的谁会来啊?”葛力姆乔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话与一般社会认知是不同甚至相反的。他只觉得新的一年头一天大早上还来打扰他的,黑崎一护这种家伙一个就够了。
说着他走向玄关。而一护想故作镇定,却还是忍不住在后面不断地探出头去看。
“喂,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你有没有死了。”
来者说话清清冷冷,却和葛力姆乔说话一样不客气。然后脚步声就往屋里逼近了。一护一个不注意,就与那人打了个照面。
黑发青年看到他,面瘫脸大概是愣了一下,说:“你是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