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李世民同人）箭
一
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大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
接着便是钻心噬骨的痛。有温热的液体从被箭矢刺穿的胸膛里汩汩的涌出来。“世民，你的箭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啊！”摔下马的瞬间努力睁着的眼睛里倒映着那孩子的慌乱和无措。嘴角忍不住浮上了一抹笑，却终于还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坠地之前落进了一个不太宽广却依然温暖的怀抱。之前一直都是大哥这样抱着你，没想到大哥也有要你抱着的时候啊！连建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这个，明明胸口的伤疼得几乎要了自己的命。
“大哥！”世民紧紧拥着那个被鲜血浸透锦袍的身体，小心翼翼的一遍遍叫着怀里的人“大哥···大哥···”
“你呀···”建成努力张开眼睛，有点冰冷的手覆上那拥着自己的纤细柔软的手“总是这样子···在做过之后···才···知道后悔。”没有一丝责备的语气，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去责怪自己这辈子最疼的二弟。
“大哥···对不起···都是世民不好，对不起···”世民的头靠在建成的肩上，很快建成便觉得肩上潮湿一片。
“世民，你总是那么爱哭。”建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胸口的疼痛几乎让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世民最坏了，每次一做错事就哭，你知道大哥最看不得你哭。你一哭，大哥就拿你没有办法。”这句话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如果说了，世民会哭的更厉害了吧，建成想。
“大哥···”世民只是一遍遍的叫着怀里的人，任性的拥紧怀里越来越虚弱的人，不敢松手，也不想松手。
“世民···”建成虚弱的开口，视线更加模糊了，好舍不得啊。用尽了仅剩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抬起了手臂抚上身后人满是泪水的脸。费力的用手指一点一点描画弟弟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和的脸。斜飞入鬓的纤眉，长密而弯曲的睫，明亮的摄人心魄的眼，高挺的鼻，柔软纤薄的唇，线条柔和的下巴，这就是弟弟的脸，那个最爱的人的脸。要好好的记在心里呢，建成想，这样即使自己一个人先走也不会觉得孤单了呢。因为，自己的心会记着那个人的模样。
“大哥···”眼泪像是停不下来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世民拥着建成的手臂又紧了紧，仿佛只要拥紧了，大哥就不会离开。
“世民···不要抱我那么紧，会疼。”这小子当初不管自己怎么软磨硬泡都不肯主动拥抱自己，就连自己抱着他的时候都别扭的要死，现在却抱的自己都觉得疼了。建成的脸上是满满的宠溺的笑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世民也就十三四岁吧。应该是吧，建成还依稀记得当时的情景，怎么会忘呢。
[李建成/李世民同人]箭
二
好像自己当时是在书房里陪着承宗写字的吧，玄霸也是在的。因为体弱多病，玄霸是极少活动的，总是安静的跟在自己身边。倒是比玄霸小些的元吉很是好动，正好和调皮的世民是一对冤家。一天之内那两个小子要是没有几次磕磕绊绊就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最大福气了。
承宗才刚刚写完第五个字，后院就开始有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过来。建成皱了皱好看的眉，一定是那两个小子又闹起来了吧。元吉还好，只要娘亲在就不敢太放肆，毕竟因为自己生的丑而被娘亲厌恶这件事元吉是知道的。但是，如果是世民的话，任性起来···
想到这里建成松开握着承宗的手，理了理皱掉的袍子站了起来“玄霸，你看着承宗，我去趟后院。”玄霸乖巧的点了点头，坐到承宗身边“承宗，三叔教你写字。”
得快点过去呢，要是让爹爹知道了，世民免不了又要被爹爹给训上一顿吧，毕竟是订了亲的人了，明年就该娶妻了吧。一想到世民也将娶妻生子，建成的心里竟有点不舒服，有种排斥的感觉。但是，这不是应该的吗？自己不也是十四的时候订了亲，十五岁就把承宗的娘给娶进门了吗？但是，等到世民成了亲，他还是自己的世民吗？自己还能像现在这样一直一直的看着他吗？
“想什么呢，李建成！”他使劲摇了摇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都尽量甩出脑海。“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过去要紧。”
玄霸一边握着承宗的手带他写字一边看着大哥匆匆的往后院去，刚才的声音他自然也是听见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四弟又和二哥闹起来了。二哥对谁都好，偏偏就是不喜欢那个样貌丑陋的四弟。是受到娘亲的影响吧，毕竟娘亲总是把二哥带在身边的，玄霸暗暗的想。要是自己也能有元吉那样的身体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最喜欢的二哥一起玩闹了，可惜···玄霸叹了口气继续教承宗写字。希望不要惊动爹爹才好，不然二哥免不了又要挨一顿训了吧。
建成紧赶慢赶的往后院去了，却还是晚了一步，李渊已经黑着脸站在院子里了。一大群战战兢兢的下人站在身后，前面是站着的元吉和跪着的世民。
建成看了看元吉又看了看世民，最终只是走到李渊身边叫了声“爹爹！”
李渊并没有看建成而是对着跪在地上的世民说“都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闹，成什么样子！先生教你的东西都还回去了么？就这么跪到知道自己错了为止！”然后又补充说“这次谁也不许替这小子求情，否则陪他一起跪。”
虽然话是对着大家说的，眼睛却盯着站在一边的建成，仿佛在说“都是你惯出来的，每次犯错就替他挡着。”建成看着父亲的目光，刚想出口的话被自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连爹爹也发现我总是惯着世民了呢，难道我真的太宠他了么？还记得妻子刚嫁过来没多久就曾经对自己说过“大郎好像很喜欢二叔呢。”当时，自己先是一愣然后笑笑了说“喜欢自己的弟弟不是正常的么？”
“是么？”妻子当时是这么反问了一句吧，然后又只是笑笑“二叔那么漂亮又聪慧可爱，会喜欢是应该的吧。”语气里有种艳羡的感觉。自己本想再多解释几句，可妻子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于是只好作罢。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妻子用了“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世民，男孩子不是该用英武来形容么。
建成一时间又陷入了回忆中，直到听见李渊让下人们退开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并没有立刻离开的父亲，建成知道父亲这是在等着世民服软认错呢。爹爹可舍不得真正的责罚他，他那么心疼世民，不然每次宦游的时候都会把世民带在身边么？
于是建成也不说话，陪着李渊站在那里，倒是元吉有点不耐烦了，一个劲的叫着“爹爹！”李渊瞪了他一眼，虽然因为觉得他娘对他过分了点而总是纵容他，但是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聪明伶俐的世民。而且，刚才他不是没看见先动手的就是元吉这小子，但是这小子眼尖，看到自己过来立马住了手，于是等他到场的时候刚好把世民殴打元吉的状况给抓了个正着。
“眼见为实”，他又能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情况是世民有错的样子，如果再不罚世民，元吉一定会更加怨恨了吧。这孩子一直就对他娘亲的事情耿耿于怀的吧。
李渊等了好大一会儿就是不见世民张嘴。这臭小子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要是以前，建成在旁边求个情也就解决了，可偏偏自己又说了求情者同罪的话。
头疼。算了，就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也好。于是李渊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瞥了一眼元吉“三郎，走吧！”就抬脚离开，却并没有叫走建成的意思。
看着父亲离开，建成松了一口气。聪敏如他怎会猜不出父亲的意思，果然还是舍不得这个最疼的儿子在地上跪得太久吧。
跟在李渊身后的元吉回过头来看了世民一眼，丑陋的脸上满满的全是得意的笑。于是，建成立刻就猜出了大概，这次肯定世民又是被冤枉了吧。二郎就是太倔，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二郎！”建成弯下身子凑近跪在地上的人“起来吧，爹爹已经走了。”没有回应。
果然在生气呢，世民这小子闹起脾气来可是很麻烦的事呢，除了娘亲估计谁也别想让他开口说话。建成又凑近了一点，已经可以闻见世民身上那种少年特有的青草香了。正准备开口，目光却一不小心滑过了世民那因为低着头而从锦袍的领子里裸露出来的后颈，玉色的皮肤下连淡蓝色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建成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下午明明喝了不少茶的。
咽了口吐沫，建成碰了碰跪得笔挺的弟弟“世民，起来吧！”地上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你呀，犟起来真是让人头疼啊！”建成宠溺的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十三四岁的少年本来就很纤瘦并没有成年人的强健，再加上真的跪了不短的时间，娇生惯养的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被建成这么一拍竟然直直的向前倒去。
“世民！”建成惊呼着身体也跟了过去，终于在世民触及地面之前稳稳的接住那个有点冰冷的身体。没有弱冠的男孩子头发还只是松松的挽起来而已，在主人倒下的时候一头乌发被傍晚的风吹散了，有几缕扫过了建成的脸，有皂角的淡淡香气。很痒，却很舒服的感觉。
虽然因为大哥及时接住自己才没有摔个狗啃泥，世民却并不领情的挣了挣，想从大哥的怀里直起身子。
“二弟！”建成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直到世民平平安安的落到自己怀里的那一瞬间，建成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终于开始有点明白妻子的那句话了。“大郎好像很喜欢二叔的样子”，妻子的“喜欢”原来是这种意思吗？难怪当时觉得她的话里竟然有丝艳羡。原来聪颖的她早就看出来了么？在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
怀里的人又挣了挣，建成却只是把世民往怀里拉了拉“疼么？”温柔的语气里透出满满的心疼。
一直都不曾开口的世民突然就呜咽了起来，就只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疼么？”。不问是谁的错，也不管是谁的错，只是用满含心疼的语气问“疼么？”。这就是自己的大哥，从小到大不管自己犯了什么错，闯了什么祸，总是护着自己宠着自己的大哥。
“疼，很疼。”世民将整个身体都缩进建成的怀里，就像小时候大哥抱着自己的时候一样。
怀里的身体因为哭泣一颤一颤的，弄的建成的心跟着一阵一阵的疼。从小时候开始就看不得这个比自己足足小了十岁的弟弟哭，只要他一哭自己就完全没有办法呢。
“世民。”建成用右手抬起世民的脸，那双漆黑如曜石般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眼泪。“你呀···”建成一边抹掉他溢出眼眶的泪水，一边宠溺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今晚只好先去大哥的院子了。”然后稍稍用了点力气便将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打横抱了起来。
世民也不闹，还很乖的又往大哥的怀里靠了靠，嘴上却是大大的不满“哼，我以后再也不会理爹爹了，竟然为了元吉那个臭小子罚我跪那么久。”
果然还是没长大呢，是不是应该跟爹爹说一声把世民的婚期再往后延延，这么任性将来娶了妻子要怎么办？建成心里想。我可不是不想让世民成亲哦，只是怕他这么孩子气会做不了一个好丈夫啊，建成一边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一边还要替父亲洗刷被弟弟强加的冤情。
“爹爹根本就没打算真的罚你，是你自己倔一直不肯认错吧。爹爹要是想罚你，会把我留在这儿吗？”建成笑着拍了拍弟弟的屁股。
“哼，我又没错为什么要认！反正爹爹让我跪就是不对，我以后都不要理爹爹！”怀里的人很不合作的动了一下以表示自己真的很生气。
“好了，好了，别乱动！”建成温柔的命令怀里的人。尽管只有十四岁，但精于骑射的世民，身型还是很纤长的，也只比自己矮上那么大半个头而已，虽然不重，但毕竟抱起来也不是那么特别容易。
建成是有自己单独的院子的，和李家的本宅之间隔着一道回廊，穿过回廊便是进入建成的院子了。建成抱着世民穿过长满了腊梅的回廊，皎洁的月光在地上清浅的描画出一株株腊梅模糊的树影。夜风从腊梅丛中翩跹而过卷起一阵腊梅的花雪，有浅淡的香气拂过建成的鼻翼，突然有种隔世的恍惚。下意识的拥紧了怀里的世民，如果可以一直这么抱着你就好了。建成的心里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却在瞥见不远处房间里风姿绰约的身影的一瞬，极力将这想法挤出脑海。
（李建成/李世民同人）箭
三
建成是有自己单独的院子的，和李家的本宅之间隔着一道回廊，穿过回廊便是进入建成的院子了。建成抱着世民穿过长满了腊梅的回廊，皎洁的月光在地上清浅的描画出一株株腊梅模糊的树影。夜风从腊梅丛中翩跹而过卷起一阵腊梅的花雪，有浅淡的香气拂过建成的鼻翼，突然有种隔世的恍惚。下意识的拥紧了怀里的世民，如果可以一直这么抱着你就好了。建成的心里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却在瞥见不远处房间里风姿绰约的身影的一瞬，极力将这想法挤出脑海。
“二郎？”怀里人的过分安静，让建成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世民已经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纤长的眼睫因为阖起了眼睛而在仍有几分稚气的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一副安然的样子。建成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了一道弧线，“已经忘了被责罚的事了么？刚刚还那么生气的样子，果然还只是孩子。”建成越发的加快了脚步，毕竟已经是仲秋了，寒气还是蛮重的。
抱着世民进门的时候，何氏刚好从榻上抬起了头。“大郎！”看到建成怀里的世民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却被建成用眼神制止。“怕吵醒怀里的二叔么。”何氏潋滟的眸中有闪亮的流光黯淡了下去，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无法持续了，只因丈夫看着二叔时那温柔的仿佛会滴出水来的目光。但，仅仅也就是一瞬间而已，很快便恢复过来。她毕竟是名门的闺秀，什么事情可以明了，什么事情即使明了也该装傻，她是清楚的。
于是，再张口她依然是那个端庄贤淑的连李渊都曾经夸赞的好女人。她轻言细语“大郎，我今晚去陪承宗，就让二叔睡这里吧。厢房那边很久没人住了，现在收拾也来不及了。”到底是怎样把这些话说出口的呢，心其实不是不痛。有些时候不明白会比明白轻松好多，何氏终于开始明了这句话的真谛。
平静的看着建成轻缓的将世民放在榻上，然后轻柔的替他盖上锦被。下面是不是会细心地连被角也替二叔掖好？再也看不下去，何氏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去了，不然承宗该闹了。”便离了明明该是她和建成的房间。有晶亮的液体在仲秋的夜风中沾湿了何氏的脸，然后碎了一地皎洁的月光。
不嫉妒是骗人的吧，但是嫉妒又能怎样？全天下跟自家的二叔吃醋的女人该只有自己一个了吧。嫁到李家这么多年建成何时曾这样对过自己？连对承宗也比不上对二叔吧。就算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呢，他们之间本就不曾有属于自己的空隙，对建成和二叔来说，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第三人”吧。
（李建成/李世民同人）箭
四
随着鲜血的不断涌出，身体里的力量也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即使是呼吸也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做到似的。
但是，不想死，好不甘心啊。有些话明明都还没有说明白，有些事情明明都还没有做，怎么可以死。好想任性一次啊，就一次，不去管天下苍生，不去管江山社稷，也不去管常理人伦。但是，他终究是建成是大唐曾经的太子，而他毕竟是秦王，而且今天过后有可能就是大唐的皇帝。“我李建成活了38年，只有这一件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却最终还是不敢啊！”建成使劲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不能任性啊，一如那个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夜晚。
如果，那晚他按照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愿望放纵自己一次的话，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穿心之痛？是不是大哥就可以抱着你过一生一世？
“世民···”他低低的唤一声身后拥着自己的弟弟，脸上是释然的笑。“别哭了，你哭的话，大哥会心痛的”但是，好像没有力气说出这句话了呢。真是的，那晚明明是大哥抱着你的。你那时候真是很漂亮呢，连睡着的时候也让大哥心动不已。当时，当时自己真的差一点就要了世民呢。想到这里建成的脸上笑意更浓了。
还记得妻子离开后自己也脱了外衣上床去了，就躺在世民的身侧。世民清浅温热的呼吸不断地拂到自己的脸颊上，弄得连心也跟着痒痒的。建成索性侧起了身体跟世民对卧而眠。
世民的睡颜很宁静。圆润的鼻翼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饱满的唇上有一层淡淡的因为干燥而翘起的皮屑，眼睛因为阖起来而显得很柔和。建成听见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激烈，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世民的脸上移开。但，仿佛是受了蛊惑似的忍不住的又滑回世民的脸。
于是，鬼使神差的轻轻吻上那饱满却干燥的唇。舌尖细细描画着嘴唇的形状，一点一点将那干燥的唇变得湿润，鲜红。然后，便中了邪似的停不下来，想要更多更多。舌尖对唇的舔舐变成了吮吻，已经润湿的唇触感柔软滑腻，让人欲罢不能。吻开始从唇一点点向下滑去，经过线条优美的颈在世民纤细的锁骨上流连忘返。
许是建成吻的用力了，世民有点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建成一惊，从世民的颈窝中抬起头来，还好世民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看着世民被吻得红艳的唇和从下巴到锁骨的一串湿滑的痕迹，建成才惊觉自己的荒唐，再不敢在世民的身边躺下去。在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自己会对世民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建成用仅剩的一点理智没有使事情向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他坐在床边守了世民一夜，却再不敢有半点越举。
已经无法好好的回想过去了，就连嘴角的笑意仿佛都变得惨淡起来。建成觉得自己的生命力正以空前的速度流失，衰弱的很快。曾经一直折磨着自己的对弟弟所抱持的不能被世间容忍的感情，即使是到了现在他也不能够无所顾忌的说出来。
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是个任性又自私的人呢，这样就可以只为自己活着了，这样就能坦然的对世民说爱了。但终究他还是做不到啊！
“世民···”建成再唤一声“替我守好这江山。”然后再无声息。果然“我爱你”这三个字还是当做秘密由大哥带进坟墓里去吧。在最后一刻建成如是想，然后阖了眼睛。
从此，这世间于他再无瓜葛。
一
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大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
接着便是钻心噬骨的痛。有温热的液体从被箭矢刺穿的胸膛里汩汩的涌出来。“世民，你的箭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啊！”摔下马的瞬间努力睁着的眼睛里倒映着那孩子的慌乱和无措。嘴角忍不住浮上了一抹笑，却终于还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坠地之前落进了一个不太宽广却依然温暖的怀抱。之前一直都是大哥这样抱着你，没想到大哥也有要你抱着的时候啊！连建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这个，明明胸口的伤疼得几乎要了自己的命。
“大哥！”世民紧紧拥着那个被鲜血浸透锦袍的身体，小心翼翼的一遍遍叫着怀里的人“大哥···大哥···”
“你呀···”建成努力张开眼睛，有点冰冷的手覆上那拥着自己的纤细柔软的手“总是这样子···在做过之后···才···知道后悔。”没有一丝责备的语气，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去责怪自己这辈子最疼的二弟。
“大哥···对不起···都是世民不好，对不起···”世民的头靠在建成的肩上，很快建成便觉得肩上潮湿一片。
“世民，你总是那么爱哭。”建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胸口的疼痛几乎让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世民最坏了，每次一做错事就哭，你知道大哥最看不得你哭。你一哭，大哥就拿你没有办法。”这句话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如果说了，世民会哭的更厉害了吧，建成想。
“大哥···”世民只是一遍遍的叫着怀里的人，任性的拥紧怀里越来越虚弱的人，不敢松手，也不想松手。
“世民···”建成虚弱的开口，视线更加模糊了，好舍不得啊。用尽了仅剩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抬起了手臂抚上身后人满是泪水的脸。费力的用手指一点一点描画弟弟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和的脸。斜飞入鬓的纤眉，长密而弯曲的睫，明亮的摄人心魄的眼，高挺的鼻，柔软纤薄的唇，线条柔和的下巴，这就是弟弟的脸，那个最爱的人的脸。要好好的记在心里呢，建成想，这样即使自己一个人先走也不会觉得孤单了呢。因为，自己的心会记着那个人的模样。
“大哥···”眼泪像是停不下来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世民拥着建成的手臂又紧了紧，仿佛只要拥紧了，大哥就不会离开。
“世民···不要抱我那么紧，会疼。”这小子当初不管自己怎么软磨硬泡都不肯主动拥抱自己，就连自己抱着他的时候都别扭的要死，现在却抱的自己都觉得疼了。建成的脸上是满满的宠溺的笑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世民也就十三四岁吧。应该是吧，建成还依稀记得当时的情景，怎么会忘呢。
[李建成/李世民同人]箭
二
好像自己当时是在书房里陪着承宗写字的吧，玄霸也是在的。因为体弱多病，玄霸是极少活动的，总是安静的跟在自己身边。倒是比玄霸小些的元吉很是好动，正好和调皮的世民是一对冤家。一天之内那两个小子要是没有几次磕磕绊绊就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最大福气了。
承宗才刚刚写完第五个字，后院就开始有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过来。建成皱了皱好看的眉，一定是那两个小子又闹起来了吧。元吉还好，只要娘亲在就不敢太放肆，毕竟因为自己生的丑而被娘亲厌恶这件事元吉是知道的。但是，如果是世民的话，任性起来···
想到这里建成松开握着承宗的手，理了理皱掉的袍子站了起来“玄霸，你看着承宗，我去趟后院。”玄霸乖巧的点了点头，坐到承宗身边“承宗，三叔教你写字。”
得快点过去呢，要是让爹爹知道了，世民免不了又要被爹爹给训上一顿吧，毕竟是订了亲的人了，明年就该娶妻了吧。一想到世民也将娶妻生子，建成的心里竟有点不舒服，有种排斥的感觉。但是，这不是应该的吗？自己不也是十四的时候订了亲，十五岁就把承宗的娘给娶进门了吗？但是，等到世民成了亲，他还是自己的世民吗？自己还能像现在这样一直一直的看着他吗？
“想什么呢，李建成！”他使劲摇了摇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都尽量甩出脑海。“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过去要紧。”
玄霸一边握着承宗的手带他写字一边看着大哥匆匆的往后院去，刚才的声音他自然也是听见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四弟又和二哥闹起来了。二哥对谁都好，偏偏就是不喜欢那个样貌丑陋的四弟。是受到娘亲的影响吧，毕竟娘亲总是把二哥带在身边的，玄霸暗暗的想。要是自己也能有元吉那样的身体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最喜欢的二哥一起玩闹了，可惜···玄霸叹了口气继续教承宗写字。希望不要惊动爹爹才好，不然二哥免不了又要挨一顿训了吧。
建成紧赶慢赶的往后院去了，却还是晚了一步，李渊已经黑着脸站在院子里了。一大群战战兢兢的下人站在身后，前面是站着的元吉和跪着的世民。
建成看了看元吉又看了看世民，最终只是走到李渊身边叫了声“爹爹！”
李渊并没有看建成而是对着跪在地上的世民说“都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闹，成什么样子！先生教你的东西都还回去了么？就这么跪到知道自己错了为止！”然后又补充说“这次谁也不许替这小子求情，否则陪他一起跪。”
虽然话是对着大家说的，眼睛却盯着站在一边的建成，仿佛在说“都是你惯出来的，每次犯错就替他挡着。”建成看着父亲的目光，刚想出口的话被自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连爹爹也发现我总是惯着世民了呢，难道我真的太宠他了么？还记得妻子刚嫁过来没多久就曾经对自己说过“大郎好像很喜欢二叔呢。”当时，自己先是一愣然后笑笑了说“喜欢自己的弟弟不是正常的么？”
“是么？”妻子当时是这么反问了一句吧，然后又只是笑笑“二叔那么漂亮又聪慧可爱，会喜欢是应该的吧。”语气里有种艳羡的感觉。自己本想再多解释几句，可妻子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于是只好作罢。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妻子用了“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世民，男孩子不是该用英武来形容么。
建成一时间又陷入了回忆中，直到听见李渊让下人们退开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并没有立刻离开的父亲，建成知道父亲这是在等着世民服软认错呢。爹爹可舍不得真正的责罚他，他那么心疼世民，不然每次宦游的时候都会把世民带在身边么？
于是建成也不说话，陪着李渊站在那里，倒是元吉有点不耐烦了，一个劲的叫着“爹爹！”李渊瞪了他一眼，虽然因为觉得他娘对他过分了点而总是纵容他，但是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聪明伶俐的世民。而且，刚才他不是没看见先动手的就是元吉这小子，但是这小子眼尖，看到自己过来立马住了手，于是等他到场的时候刚好把世民殴打元吉的状况给抓了个正着。
“眼见为实”，他又能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情况是世民有错的样子，如果再不罚世民，元吉一定会更加怨恨了吧。这孩子一直就对他娘亲的事情耿耿于怀的吧。
李渊等了好大一会儿就是不见世民张嘴。这臭小子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要是以前，建成在旁边求个情也就解决了，可偏偏自己又说了求情者同罪的话。
头疼。算了，就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也好。于是李渊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瞥了一眼元吉“三郎，走吧！”就抬脚离开，却并没有叫走建成的意思。
看着父亲离开，建成松了一口气。聪敏如他怎会猜不出父亲的意思，果然还是舍不得这个最疼的儿子在地上跪得太久吧。
跟在李渊身后的元吉回过头来看了世民一眼，丑陋的脸上满满的全是得意的笑。于是，建成立刻就猜出了大概，这次肯定世民又是被冤枉了吧。二郎就是太倔，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二郎！”建成弯下身子凑近跪在地上的人“起来吧，爹爹已经走了。”没有回应。
果然在生气呢，世民这小子闹起脾气来可是很麻烦的事呢，除了娘亲估计谁也别想让他开口说话。建成又凑近了一点，已经可以闻见世民身上那种少年特有的青草香了。正准备开口，目光却一不小心滑过了世民那因为低着头而从锦袍的领子里裸露出来的后颈，玉色的皮肤下连淡蓝色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建成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下午明明喝了不少茶的。
咽了口吐沫，建成碰了碰跪得笔挺的弟弟“世民，起来吧！”地上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你呀，犟起来真是让人头疼啊！”建成宠溺的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十三四岁的少年本来就很纤瘦并没有成年人的强健，再加上真的跪了不短的时间，娇生惯养的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被建成这么一拍竟然直直的向前倒去。
“世民！”建成惊呼着身体也跟了过去，终于在世民触及地面之前稳稳的接住那个有点冰冷的身体。没有弱冠的男孩子头发还只是松松的挽起来而已，在主人倒下的时候一头乌发被傍晚的风吹散了，有几缕扫过了建成的脸，有皂角的淡淡香气。很痒，却很舒服的感觉。
虽然因为大哥及时接住自己才没有摔个狗啃泥，世民却并不领情的挣了挣，想从大哥的怀里直起身子。
“二弟！”建成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直到世民平平安安的落到自己怀里的那一瞬间，建成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终于开始有点明白妻子的那句话了。“大郎好像很喜欢二叔的样子”，妻子的“喜欢”原来是这种意思吗？难怪当时觉得她的话里竟然有丝艳羡。原来聪颖的她早就看出来了么？在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
怀里的人又挣了挣，建成却只是把世民往怀里拉了拉“疼么？”温柔的语气里透出满满的心疼。
一直都不曾开口的世民突然就呜咽了起来，就只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疼么？”。不问是谁的错，也不管是谁的错，只是用满含心疼的语气问“疼么？”。这就是自己的大哥，从小到大不管自己犯了什么错，闯了什么祸，总是护着自己宠着自己的大哥。
“疼，很疼。”世民将整个身体都缩进建成的怀里，就像小时候大哥抱着自己的时候一样。
怀里的身体因为哭泣一颤一颤的，弄的建成的心跟着一阵一阵的疼。从小时候开始就看不得这个比自己足足小了十岁的弟弟哭，只要他一哭自己就完全没有办法呢。
“世民。”建成用右手抬起世民的脸，那双漆黑如曜石般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眼泪。“你呀···”建成一边抹掉他溢出眼眶的泪水，一边宠溺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今晚只好先去大哥的院子了。”然后稍稍用了点力气便将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打横抱了起来。
世民也不闹，还很乖的又往大哥的怀里靠了靠，嘴上却是大大的不满“哼，我以后再也不会理爹爹了，竟然为了元吉那个臭小子罚我跪那么久。”
果然还是没长大呢，是不是应该跟爹爹说一声把世民的婚期再往后延延，这么任性将来娶了妻子要怎么办？建成心里想。我可不是不想让世民成亲哦，只是怕他这么孩子气会做不了一个好丈夫啊，建成一边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一边还要替父亲洗刷被弟弟强加的冤情。
“爹爹根本就没打算真的罚你，是你自己倔一直不肯认错吧。爹爹要是想罚你，会把我留在这儿吗？”建成笑着拍了拍弟弟的屁股。
“哼，我又没错为什么要认！反正爹爹让我跪就是不对，我以后都不要理爹爹！”怀里的人很不合作的动了一下以表示自己真的很生气。
“好了，好了，别乱动！”建成温柔的命令怀里的人。尽管只有十四岁，但精于骑射的世民，身型还是很纤长的，也只比自己矮上那么大半个头而已，虽然不重，但毕竟抱起来也不是那么特别容易。
建成是有自己单独的院子的，和李家的本宅之间隔着一道回廊，穿过回廊便是进入建成的院子了。建成抱着世民穿过长满了腊梅的回廊，皎洁的月光在地上清浅的描画出一株株腊梅模糊的树影。夜风从腊梅丛中翩跹而过卷起一阵腊梅的花雪，有浅淡的香气拂过建成的鼻翼，突然有种隔世的恍惚。下意识的拥紧了怀里的世民，如果可以一直这么抱着你就好了。建成的心里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却在瞥见不远处房间里风姿绰约的身影的一瞬，极力将这想法挤出脑海。
（李建成/李世民同人）箭
三
建成是有自己单独的院子的，和李家的本宅之间隔着一道回廊，穿过回廊便是进入建成的院子了。建成抱着世民穿过长满了腊梅的回廊，皎洁的月光在地上清浅的描画出一株株腊梅模糊的树影。夜风从腊梅丛中翩跹而过卷起一阵腊梅的花雪，有浅淡的香气拂过建成的鼻翼，突然有种隔世的恍惚。下意识的拥紧了怀里的世民，如果可以一直这么抱着你就好了。建成的心里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却在瞥见不远处房间里风姿绰约的身影的一瞬，极力将这想法挤出脑海。
“二郎？”怀里人的过分安静，让建成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世民已经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纤长的眼睫因为阖起了眼睛而在仍有几分稚气的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一副安然的样子。建成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了一道弧线，“已经忘了被责罚的事了么？刚刚还那么生气的样子，果然还只是孩子。”建成越发的加快了脚步，毕竟已经是仲秋了，寒气还是蛮重的。
抱着世民进门的时候，何氏刚好从榻上抬起了头。“大郎！”看到建成怀里的世民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却被建成用眼神制止。“怕吵醒怀里的二叔么。”何氏潋滟的眸中有闪亮的流光黯淡了下去，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无法持续了，只因丈夫看着二叔时那温柔的仿佛会滴出水来的目光。但，仅仅也就是一瞬间而已，很快便恢复过来。她毕竟是名门的闺秀，什么事情可以明了，什么事情即使明了也该装傻，她是清楚的。
于是，再张口她依然是那个端庄贤淑的连李渊都曾经夸赞的好女人。她轻言细语“大郎，我今晚去陪承宗，就让二叔睡这里吧。厢房那边很久没人住了，现在收拾也来不及了。”到底是怎样把这些话说出口的呢，心其实不是不痛。有些时候不明白会比明白轻松好多，何氏终于开始明了这句话的真谛。
平静的看着建成轻缓的将世民放在榻上，然后轻柔的替他盖上锦被。下面是不是会细心地连被角也替二叔掖好？再也看不下去，何氏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去了，不然承宗该闹了。”便离了明明该是她和建成的房间。有晶亮的液体在仲秋的夜风中沾湿了何氏的脸，然后碎了一地皎洁的月光。
不嫉妒是骗人的吧，但是嫉妒又能怎样？全天下跟自家的二叔吃醋的女人该只有自己一个了吧。嫁到李家这么多年建成何时曾这样对过自己？连对承宗也比不上对二叔吧。就算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呢，他们之间本就不曾有属于自己的空隙，对建成和二叔来说，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第三人”吧。
（李建成/李世民同人）箭
四
随着鲜血的不断涌出，身体里的力量也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即使是呼吸也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做到似的。
但是，不想死，好不甘心啊。有些话明明都还没有说明白，有些事情明明都还没有做，怎么可以死。好想任性一次啊，就一次，不去管天下苍生，不去管江山社稷，也不去管常理人伦。但是，他终究是建成是大唐曾经的太子，而他毕竟是秦王，而且今天过后有可能就是大唐的皇帝。“我李建成活了38年，只有这一件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却最终还是不敢啊！”建成使劲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不能任性啊，一如那个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夜晚。
如果，那晚他按照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愿望放纵自己一次的话，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穿心之痛？是不是大哥就可以抱着你过一生一世？
“世民···”他低低的唤一声身后拥着自己的弟弟，脸上是释然的笑。“别哭了，你哭的话，大哥会心痛的”但是，好像没有力气说出这句话了呢。真是的，那晚明明是大哥抱着你的。你那时候真是很漂亮呢，连睡着的时候也让大哥心动不已。当时，当时自己真的差一点就要了世民呢。想到这里建成的脸上笑意更浓了。
还记得妻子离开后自己也脱了外衣上床去了，就躺在世民的身侧。世民清浅温热的呼吸不断地拂到自己的脸颊上，弄得连心也跟着痒痒的。建成索性侧起了身体跟世民对卧而眠。
世民的睡颜很宁静。圆润的鼻翼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饱满的唇上有一层淡淡的因为干燥而翘起的皮屑，眼睛因为阖起来而显得很柔和。建成听见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激烈，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世民的脸上移开。但，仿佛是受了蛊惑似的忍不住的又滑回世民的脸。
于是，鬼使神差的轻轻吻上那饱满却干燥的唇。舌尖细细描画着嘴唇的形状，一点一点将那干燥的唇变得湿润，鲜红。然后，便中了邪似的停不下来，想要更多更多。舌尖对唇的舔舐变成了吮吻，已经润湿的唇触感柔软滑腻，让人欲罢不能。吻开始从唇一点点向下滑去，经过线条优美的颈在世民纤细的锁骨上流连忘返。
许是建成吻的用力了，世民有点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建成一惊，从世民的颈窝中抬起头来，还好世民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看着世民被吻得红艳的唇和从下巴到锁骨的一串湿滑的痕迹，建成才惊觉自己的荒唐，再不敢在世民的身边躺下去。在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自己会对世民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建成用仅剩的一点理智没有使事情向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他坐在床边守了世民一夜，却再不敢有半点越举。
已经无法好好的回想过去了，就连嘴角的笑意仿佛都变得惨淡起来。建成觉得自己的生命力正以空前的速度流失，衰弱的很快。曾经一直折磨着自己的对弟弟所抱持的不能被世间容忍的感情，即使是到了现在他也不能够无所顾忌的说出来。
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是个任性又自私的人呢，这样就可以只为自己活着了，这样就能坦然的对世民说爱了。但终究他还是做不到啊！
“世民···”建成再唤一声“替我守好这江山。”然后再无声息。果然“我爱你”这三个字还是当做秘密由大哥带进坟墓里去吧。在最后一刻建成如是想，然后阖了眼睛。
从此，这世间于他再无瓜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