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琴 饰 王夫人
布容庭 试 贾老爷&老太君

（入了夜，府内厢房里相继燃起了灯火，丫鬟婆子们也都忙活了起来。晚膳也不曾用，便急急跑来老太太这儿。好歹老太太是我姨妈，平日里也很是护着我。要想扳倒那杨氏，可不得靠着她出力。这厢拽了老太太衣角，兀自哭得伤怀）
……
杨氏在我进门没多久便被抬了平妻，我也没半句不是，这些年来她渐渐势大，竟也隐隐有些压过我的势头了，现在她又有了身子，老爷整日整日的往她那儿跑……我，我可是真不甘心呐！……
（言罢，更是哭的抽抽噎噎，半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了。）

（以往向了老太太这边来，她总是好言相劝，那杨氏也能安生几天。今儿却不然。听了这话，更是呜咽不止，几要昏死过去，浑不似做戏）
老太太……
若是您也不给媳妇撑腰，与其叫旁人欺负死，可真真的不如早些去了罢了！

什么混账话！（一个撑不住动了气，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怎么在我这儿便有劲儿撒泼，到了那女人那儿便大气儿也不敢出了？”
（顿了顿，缓了缓语气道）我是你亲姨妈，怎生不站在你这边了？你娘去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可你那么个性子，又没有个能依仗的娘家，嫁到外头可不得让婆婆妯娌欺负死？我便私心里想着让你随了老爷，有我护着你，也能安稳一生了，可是你……唉……

（果不其然，我这么一哭嚎，老太太还是软了心肠。）
姨妈……都是媳妇没用，没能拴住老爷的心，呜呜呜——
可是媳妇、媳妇真的没办法了啊……（一脸委屈）那杨氏可是将媳妇可是吃的死死的，现下老爷竟是什么都听不得我的了。

（老太太这意思，便是要往老爷身边添人了。杨氏半老徐娘，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法子，教老爷爱得不行。这再弄个年轻貌美的来，可不是又将老爷推得远了些？我心下自然不愿，只是老太太发话，到底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媳妇身边，却没有合适的人选。老太太您看……？

“这你不用急，”（抬手止住了王氏的话意）“春喜，你且出来给太太瞧瞧。”
（屏风后有人应了声，而后一娉婷身影入了众人眼帘。只见她十八九的年纪，削肩柳腰，肤白若雪，虽不若杨氏妩媚，却有另一番清丽风味。她八岁入的府，自那时便在我身边伺候，也算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不比普通闺秀差上什么）

“太太好，奴婢给太太请安。”
（她略矮身行了福礼，行动间利落大方，倒不愧是老太太教出来的。亏得没教老爷先前瞧见，不然早要了去。现下给我捡了个现成，也很是不错。只是心里止不住醋意）
瞧着不错，伺候人可好？

“我这儿的人你还放心不过？你若有更好的人选，大可自个儿给老爷送去。春喜在我这儿伺候的极好，我倒还不愿予了你去。”
（喜丫头伴我这么些年，好歹也是当半个孙女儿看的。本想给她好前途，如今只能委身她做妾，已然是对她不住。王氏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倒质疑起我来。一时有些愠怒。）

（只见春喜上前去给老太太换了冷茶，重斟了新的，对了我笑道）
“老太太心里头可是极其疼爱太太的，先前儿便不住叮嘱奴婢，说是以后要好生伺候老爷，听太太的话，春喜可都记着呢。”
（一时心里很是受用，对春喜仅存的一点成见也消失殆尽。）

（哼了一声，面上仍是冷淡）“现下还疑心我骗你不成？“
（王氏笑道不敢，这心里才舒坦了些。她惯是个没心眼儿的，又容易被挑拨，连年来要不是我护着，早不知哪年便被老爷休了去，好在生的一双儿女俱是可人疼的。想也是因着这点，老爷方三番两次忍了她去。）

（春喜又拿了盆热水和香胰子，替我细细净面补妆，伺候的妥帖细致。我心里很是欢喜，老爷定是会爱极了春喜，到时候春喜再给老爷吹吹枕边风，虽不指望能一举扳倒杨氏，可若能教她失宠，我也觉着舒心的很。想到此，恨不得立时便抬了春喜做姨娘）
不若老太太择个日子，将春喜抬到老爷那儿去。

“你且别急，”
（按照我对老爷的了解，估摸着此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为了稳妥，还是打声招呼为好。清了清嗓子，接过秋喜奉上的茶）
“你先试探和老爷说说，若老爷有这么个意思，便顺水推舟将春喜送过去。若没有么，便再议不迟。”

媳妇儿省得了。
（一扫先前的抑郁，说话间笑吟吟不住望着春喜，饶是春喜教养好，也忍不住羞红了脸。从腕子上褪了个玉镯塞给春喜，拍了拍她手面儿）
春喜，好好伺候老爷，日后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