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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徘徊着，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尤弥尔那个有趣的老友了。不知道她最近又在忙些什么，也许运气好遇见工作了，正忙着吧。什么时候能再一起喝酒呢。
直到因为听见钟声抬起头，看见街上的人参加葬礼一般默哀的神情，莱纳微微怔了怔，才想起来尤弥尔已经死去很久。
那个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莱纳从酒馆出来，路过某个阁楼。街边聚集着一圈围观的人。他并没有刻意去靠近，但尸体的腐臭气息仍然毫无阻碍地钻进了鼻腔。于是他走上前去。地上有着两具被亚麻色裹尸布遮掩了一半身体的女尸，腥臭的黑色血水染红了尸体身下的白布。警署的人忙得不可开交，但是莱纳只是看了一眼那肿胀却依旧熟悉的面孔，便转身离去。
感觉喉咙有点干涩，但不觉得难过，反而有点庆幸。
虽然这样想可能有点自私，但是没有把那个秘密告诉她们，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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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在街上逛了一圈后又兜回了酒馆，仿佛没有其它地方可去。他坐在柜台前那个和贝特霍尔德初遇时坐过的位置，捧着满满一杯酒却没有半点要喝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
——有件事情莱纳不想告诉除了贝特霍尔德以外的任何人。他最近总是梦见死去的尤弥尔和赫里斯塔。梦里两人还是当初的面容，但多了幸福的笑颜。他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死去的，但他猜想她们死去的时候大概是没有什么遗憾了。梦里尤弥尔如同往常般拍着莱纳的肩膀，声音却比平时低柔了些。她说，她和赫里斯塔要一起去一个期待中的地方，她很开心。
莱纳看着她们说说笑笑地走远，背影消失在白光里。尤弥尔仍然揽着赫里斯塔瘦小的肩膀露出孩子气的满足笑容，仿佛曾经互相搀扶着走出酒馆一样平常。
木门咔吱一声被推开。绿眼睛的黑发青年大步跨进酒吧，脸埋在围巾里，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束白花和一个行李箱。莱纳转过头，两人久久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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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墓地里，两个高大的身影停在两块并排挨着的墓碑前，白色的花瓣被风吹起。
“尤弥尔告诉我，她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因为她做过坏事是吧。”
“大概吧。可惜我们都不是好人，死了之后都要去陪她的。”
黑发青年沉默了一会儿，仰起脸看着天空：“突然觉得……这样也不坏。”
“那当然，大家一起下地狱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天堂好吧。至于她说的那种地方，只存在于期待中，现实里估计根本就不存在。”莱纳微笑着摇摇头。
“谁知道呢？我们可以去找找看。”贝特霍尔德眯起眼睛朝他一笑。
于是他们拎起手边的行李箱走出了墓园。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