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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好看2015年05刊】《逆刺》文/沮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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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校对:@漠颜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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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5-07-29 21:32回复
    二、尸体
    这是一具让人过目难忘的尸体。死者双目圆睁,面孔扭曲,四肢僵直,全身浮肿,如此可怖的情状显现在其本就丑陋肥硕的躯体上,再加之二便失禁带来的扑鼻臭气,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恶寒。
    不消说,如此惨状只可能是中毒身亡,随行的仵作给出的也是这个结论。马贵紧皱着眉头,躲得远远的,宋彧反而上前将尸体仔细端详了一番。
    “这是怎么回事?”少顷,宋彧有所发现,挥手招呼仵作查看尸体左臂内侧,只见指甲大小的红肿上,嵌有一根拖着淡黄色污迹的细刺。
    仵作用针将细刺挑出,放在掌上仔细端详一番,之后开口道:“回大人的话,这是蜜蜂的螯针,后面所连的是其内脏。”
    “不会是胡蜂或者什么其他毒虫吗?”宋彧继续问道。
    “恕小人直言,确实是蜜蜂无疑,被其蜇咬一下绝无丧命的可能。天气炎热,蜜蜂烦躁不安,再加上此人浑身散发着蜜蜂讨厌的酒气,因此遭到叮咬并不稀奇。”
    “请问还有任何其他疑点吗?”
    “回大人,尸体上别无外伤,毒药只可能是从口而入。”仵作躬身答道。
    “辛苦了。”宋彧点点头,似乎有些失望,转而去寻马知县。
    “死者名叫王大,是个屠户。下官已经询问过他的妻子,晌午他去酒楼吃饭,刚进家门就直呼难过,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咽了气。”马贵汇报道。
    “我们速去酒楼。”
    迎宾楼是全县最大的酒楼,二层木楼显得颇为气派。
    “今天王大爷像往常一样来到咱们酒楼,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店小二怯生生地望着宋彧,弄不清这位让知县大人都毕恭毕敬的年轻人是何方神圣。
    “你说‘像往常一样’。”宋彧重复着店小二的话,“一个屠户竟然有钱天天在酒楼大吃大喝?”
    见小厮嗫嚅着不敢出声,宋彧将质询的目光转向马贵,后者只好老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王屠户手下有十几个刀手,县里饭馆酒楼、大户人家的肉食都由他供应。”
    “店小二,王大今日言谈举止可有异样之处?不要错过任何细节。”宋彧复又问道。
    小厮歪着头仔细回忆:“王大爷看上去烦躁不安,明显是有心事,比平时多要了两壶酒,闷声喝完就走了,菜基本没动过,怪可惜的。他想必是喝醉了,出了酒楼后,把路边的一个疯乞丐打了一通。”
    “他为什么要打那个乞丐?”
    “这个乞丐最近总在我们酒楼附近游荡,一把胡琴拉得嘈杂刺耳,撵走了又会回来。王大爷近来气儿不顺,给他几脚也不奇怪。”
    王大的行状果然十分可疑,宋彧在心中暗想。“听你的口气,他心神烦躁不只一两天了吧?”
    “您别说,还真有些日子了,只不过这几天尤其厉害。”店小二一拍脑门。
    “多谢,你去忙吧。”宋彧的眼神开始熠熠生辉。
    接下来,衙役们在宋彧的命令下开始搜查酒楼,逐个盘查事发时出现的可疑人等。
    王大吃剩的酒菜已经与无数的剩菜混合成泔水,想找到下毒的物证是不可能了,而迎宾楼生意兴隆,案发时食客、小二、厨子等上百人穿梭往来,从中也没能找到任何头绪。
    与此同时,经过验毒,仵作排除了几种常用毒药的可能,真正的毒药是什么仍然不得而知。
    整个晚上收获甚微,一行人疲惫地回到县衙。
    然而,宋彧的脸上却丝毫不见焦躁与沮丧。
    “不知马大人对此案有何见解?”他微笑道。
    “这……这定是王大的同行仇家所为。”
    “我不这么认为。”宋彧早就看出马贵是典型的庸官,才干平平,欺软怕硬,指望他侦破此案无异于缘木求鱼,“一般泼皮无赖的背后都有靠山,那王大的靠山是谁呢,马大人?”他的语气陡然凛冽起来。
    马贵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道冷汗从他的额角上滑落。
    “为何不应声?莫非马知县与本案也有关联?”年轻的御史不怒自威。
    “是……是县北张府。”
    “好,明早我就到张府走一遭。”宋彧有一种预感,这绝非一起简单的命案。


    3楼2015-07-29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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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深宅
      宋彧未曾想到,在这个偏远的县城竟有如此宏丽的一座府邸。
      据说张家先祖战功颇丰,解甲归田后偏安于此,创下家业。
      尽管素以低调著称,与县南李家并列为全县两大望族的张家在本地仍是人尽皆知。因此,通过在路上与随行衙役的交谈,宋彧已经了解到张府的大致情况。
      “大清早的,你们有什么事啊?”门房皱着眉头打开大门,看上去毫不畏惧县衙来的公差,直到宋彧表明身份这才恭敬起来,进门禀报主人去了。
      一行人向朱色大门内望去,但见偌大的庭院内空旷静寂,毫无人们印象中名门望族府上繁华兴盛的景象。
      少顷,迎面走来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高瘦男子,皮肤苍白,面无表情,目光死灰,如果不是正在行走,简直与死尸无异,有种说不出的诡谲。看到此等容貌,随行衙役不禁侧目,宋彧则不为所动,他注意到,此人的衣着尽管看上去平淡无奇,用的却是最上等的绸缎。
      “在下张敛,是这里的主人。诸位,请。”他的话语不但没有冗余的字词,而且毫无抑扬顿挫。宋彧等人随他深入宅院,直感到这座府邸不仅寂寥,还散发出一种若隐若现的诡秘。
      “清晨造访,事出仓促,还望张兄见谅。”直到在厅堂坐定,宋彧都难以相信,这个看上去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因为父亲过世得早,又是家中独子,已经掌管庞大的家业数年。
      “不知宋大人此番来访所为何事?”张敛开门见山,毫无客套。
      “是这样,屠户王大暴毙家中,经推断是有人在其用餐的酒楼对食物下毒所致。”
      “真遗憾。”大宅的主人丝毫不动声色。
      “我们在挨户走访认识王大的人,听闻张兄与王大有些交情,这才冒昧来访。”
      “王大的父亲曾是这里的护院家仆,我们两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我念旧情赠予银两助他立业,之后家里的肉食皆是由他供应。”出乎宋彧的意料,他竟毫不避讳地承认与王大相识。
      “他可曾招引祸事、结下仇家,或者近来言行可有异常之处,不知张兄有没有印象?”
      张敛稍一沉吟,看神情是在仔细回忆。“近年来我与他已经没什么私交,只听说他在街市间颇为霸道专横,或许有人对此怀恨在心。上次见面大概在一个月前,他来府上送肉,没看出异常之处。”片刻后,他不慌不忙地答道。
      望着张敛气定神闲的模样,宋彧确信,自己遇到一个难缠的对手。正当他犹豫是否该继续追问之际,一阵脚步声与吆喝声打破了笼罩这里的静谧。
      于是,宋彧起身道:“既然张兄并不知情,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了。”一行人来到庭院中,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指挥家仆搬运贺礼。
      “不知今天是什么喜庆日子?”宋彧表现出兴趣盎然的样子。
      “李员外五十大寿。”跟在后面的张敛答道。
      “原来张兄今天还要到李府赴宴。对了,怎么一直不见张兄的夫人与孩子?”
      名门望族之间联姻再正常不过,因此宋彧推断,张敛的夫人很可能是李家小姐,已经带着孩子回娘家陪父亲去了,因此今天才没有现身。宋彧此番明知故问,是为了借此机会与张敛聊些家常,好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摆脱嫌疑,进而放松警惕。
      “内子已经过世。”沉默片刻,张敛才缓缓回答,满是阴翳的双眸凝视着宋彧。
      于是,随行的两个衙役幸灾乐祸地看到,这位多管闲事,害他们晚睡早起的宋御史因为大感失言而面露尴尬,只得匆匆告辞,出门前还不小心撞了管家一下。更重要的是,此番寻访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4楼2015-07-29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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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圈套
        子时已过,夤夜深沉,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
        然而,一座民宅的一个房间中,却隐约有光亮闪烁,显得诡异莫名。
        那是张府管家吴忠的旧宅。张府主人张敛念旧情将其父亲接到府上赡养,这间宅子应该已经空无一人才对。
        光亮时明时暗,屋内影影绰绰,如此过了良久,房间忽然陷入一片漆黑。
        接着,伴随轻微的吱呀声,一个身影打开房门,走到月芒黯淡的庭院中。
        是一个身背包袱的蒙面黑衣人。不难看出,包袱里装的东西就是他深夜潜入吴忠家的目的所在。
        他悄声打开大门,看清门外的光景不由得身子一震,踉跄着退回到院子中。
        陡然间火光大盛,十几个衙役手持火把冲进门来,将黑衣人团团围在中间。
        “宋某已在此恭候多时了。”紧接着,宋彧出现在黑衣人面前,身后跟着的则是叶飞和马贵。
        黑衣人似乎一瞬间就接受了自己成为笼中困兽的事实,因此并未试图夺路逃走,而是以异常沉稳的动作解下了面罩。
        “你是如何看穿这一切的?”面罩之下,是张敛如岩石般冷漠的脸孔。
        “那就从我当日闯进书房发现吴忠尸体时的感觉说起。”宋彧微笑地望着疑惑不解的众人,“我感到浑身发冷。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心里惊惧所致,等到冷静下来,发觉这间屋子确实比正常的要阴冷一些,还有一种类似泥土的气味。对此我不明所以,但更有生活经验的阿飞提醒了我:一般用水清洗过地面之后,房间会变冷,且有泥土味。这说明,案发现场的地面上曾经有过大量的水。
        “第二天,我到李府了解案情,李员外用冰块招待了我。原来李员外为了庆祝寿辰,特意从外地买来冰砖供客人消暑。我灵光一闪,当即命阿飞快马加鞭到冰砖的卖家处问个究竟。果然,张府也从那里购买了冰砖。
        “之后,我坚持让仵作进一步检查尸体,竟然从死者胃里发现了烈性迷药。这也就彻底证明,吴忠并非自杀。
        “至此,事情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吴忠生前最后见过的人就是杀害他的凶手,也就是你。”顺着宋彧手指的方向,众人将目光转向平静得可怕的张敛。
        “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案件的经过是这样的:当天你以核对账簿为由跟吴忠回到家中。搬进书房的大箱子里,上面是过往账本,下面就是麻绳和由棉布包裹的冰砖。你趁吴忠不备在茶中放入烈性迷药,待其昏迷后在其脖颈上套好绳圈,将他的脚固定在冰砖和椅子构成的机关上。之后你将有迷药的茶泼掉,将事先伪造的遗书放在桌上,将隔热用的棉布藏到身上,大模大样地离开了吴忠家。
        “随着冰砖融化,椅子的位置越来越低,吴忠的双脚逐渐与其分离,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丢了性命。或许最后他曾惊醒过来,但为时已晚。冰化成水,水消失不见,椅子倒在地上,一切看上去与自杀无异。而女佣人像往常一样,没有吴忠的吩咐根本不敢进书房,因此,没人会看到整个过程。”说到这里,众人方才恍然大悟。
        “张兄,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随着宋彧重新开口,窃窃私语声当即消失,“王大是不是你杀的?”
        “没错,就是按照遗书上写的方法。”张敛神色自若,就像谈论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我认为,比起杀人手法,更重要的是你处心积虑想杀掉王大和吴忠的原因。而你构想出如此复杂的手段,显然是蓄谋已久。
        “当日我首次到你府上询问案情,你看出我对吴忠心生怀疑。为了避免我们接触,你没有选择,只好当天下午在吴忠家将其杀害。可是,你这样做却让我得知,每月底吴忠都会回家核对账簿,而且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如果只是普通账本,何必如此谨慎、如此神秘,其中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傍晚前往吴忠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些。于是,让叶飞去县衙报案之后,我搜查了整个书房。”
        “所以,你已经发现了这个?”张敛突然发声,指了指背后的包袱。
        “没错。想必当天你没能从吴忠口中套出东西的所在,又没有条件仔细搜寻。宋某只是一介凡人,正是因为发现如此有力的证物,认定你是真凶,这才逐步识破你的杀人手法。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寻找这件东西,于是设下这个圈套等你上钩。”
        “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没有恼羞成怒的咒骂,没有负隅顽抗的挣扎,张敛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在原地束手就擒。
        宋彧注意到,此时此刻,张敛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坦然。


        6楼2015-07-29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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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黄雀
          “赵兄,你说这世上最简单,同时却最有效的复仇方法是什么?”接过赵璧递来的茶杯,宋彧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张府私盐一案也已告一段落。没有了公务的烦扰,房间里赵璧与宋彧两人正通过品味香茗来度过奢侈的清闲时光。
          “宋兄何出此言?”向来以沉着冷静、刚正不阿而闻名的御史赵璧此刻也不禁一怔。
          “我只是很好奇赵兄会怎么想而已。”
          “也许就是想办法让其身败名裂吧?”
          “此言差矣!最简单却最有效的复仇方法,就是让你所仇恨的人彼此猜忌,互相残杀,最终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以往宋彧对这位前辈的态度都是敬佩而友好,此刻他的语气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凛冽。
          “宋兄,你这是怎么了?”
          “赵兄,不如听宋某讲个故事吧。”
          “请便。”赵璧的语气也悄然肃杀起来。
          “从前,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聪颖、英俊、正直,女孩善良、美丽、温柔。他们的父亲本就是多年好友,两人又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男孩从来没想过要娶别人,女孩从来没想过要嫁别人,他们就是这样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还有另一个人爱女孩爱得几近癫狂,他就是当地最有权势家族的公子。他为了女孩茶饭不思、辗转反侧,可女孩心中却唯有男孩。终于,这种迟迟得不到回应的思恋吞噬了他的心智,他为了能拥有女孩,竟然伙同另外两人设下毒计,让女孩失身于他。
          “公子的家族富甲一方,一手遮天,没人能惩治他们。女孩失去贞节,自觉无颜面对男孩;而女孩的父母也心知肚明,能保全颜面,又能让女孩一生衣食无忧的办法只有一个。于是,女孩委身嫁给了公子。
          “巨大的打击令男孩郁郁寡欢,过了半年时间才逐渐振作起来。此后他更加废寝忘食地读书,一心想考取功名,然后再洗刷强加在他与女孩身上的屈辱。
          “与此同时,公子与女孩的婚姻却并不幸福。公子得到了女孩的身体,却得不到女孩的心,尽管他呵护备至,女孩却郁郁寡欢,日渐憔悴。妻子一心爱着别人,这样的嫉妒让他变得疯狂。
          “婚后不到两年,悲剧就发生了。可能是长期忧郁导致的恶疾,可能是女孩在心神憔悴下发生的意外,甚至可能是公子暴怒下的失手杀害……实情究竟如何外人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的是,女孩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几天后,男孩举家搬走,就此杳无音讯。
          “亲手毁掉了自己生活的意义,公子从此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接管家业,开始涉足私盐生意。当年与他一起设计的两个同伙,一个在他的资助下成为当地生意最大的屠户,另一个则成为他的管家。
          “无人知晓的是,男孩已经高中进士,入朝为官。几年以来,他将深仇大恨埋藏心底,从未忘怀。终于,不久之前,他找到了复仇的最佳时机。
          “作为监察御史,他来到距家乡不远的地方查案。得知这个消息,心中有鬼的三人不禁如坐针毡。屠户外强中干,只会恃强凌弱,他无比惧怕已经成为朝廷命官的男孩找自己麻烦;管家谨慎狡诈,贪生怕死,他清楚贩卖私盐是死罪,但如果主动向御史告发,并与公子撇清关系,还有活命的希望;性格沉着冷酷的公子心知自己参与私盐生意一事很难被查出,除非屠户与管家两人扛不住压力出卖自己……
          “就这样,他们三人彼此试探,彼此畏惧,在忐忑与恐惧的煎熬中度日如年。然而,许多天过去了,御史大人还是没有出现,生活看上去依然风平浪静,这反而进一步加剧了他们内心的不安。
          “就在他们三人濒临崩溃之际,御史终于采取行动——他雇凶下毒杀害了屠户。
          “如此一来,惊弓之鸟般的管家认定凶手是公子,而下一个被杀人灭口的就是自己,于是铁了心要去告发公子。因而,公子被逼无奈,只好匆匆杀掉管家,同时还要为屠户的死因编造出合理的解释。
          “男孩只是向水中轻轻投了一颗石子,却掀起巨大的波澜。其结果是,公子在杀害管家的过程中露出破绽,不仅被发现是真凶,涉嫌贩卖私盐的罪行也暴露了。而屠户这条人命,也算在了有口难辩的公子身上。就这样,男孩让他憎恨的三人互相残杀,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而他本人却一直置身事外,没人知道他与本案有丝毫瓜葛。”
          讲述完这段长长的故事,宋彧霍然拍案而起,怒目审视着面无血色的赵璧。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她可以死而复生吗?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吗?她看到你成为一个杀人犯就会安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璧掀翻茶几站了起来。杯碟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着江雪薇姑娘的在天之灵,我问你,是不是你杀了王大?”
          “没错……是我。”听到这个名字,赵璧终于颓然低下了头,“我一直在利用你……对不起。”


          8楼2015-07-29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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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15-07-29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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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6-04-16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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