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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生存语法
  这位患者是一名语言学博士,他在学术期刊上发表过几篇关于斯特劳森的语言哲学还有罗素的摹状词理论的论文。在语言学的学术界,他的影响力不亚于之前那位尝试量子自sha的动力工程与工程热物理学科的一级责任教授。
  但是有那么一天,他突然不说话了,别人问他话,他也一声不吭,一开始别人都以为是他声带出了问题,但是后来才知道他并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想说话。随后别人和他交流只能够通过手语,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他终于开始说话,但是大多数时候,他还是选择沉默。
  有时候,他虽然开口,但是并不是发出声音,而是发出大喊大叫或者奇怪的哼哼声。
  和他谈了好几次,他才终于对我敞开了心扉。
  我:“其实你能够好好说话,为什么你不说话呢?”
  他:
  “什么是说话?”
  我:“……”
  他:
  “张开嘴巴让声带发出振动,然后通过声音或者其他固体传播这种振动,接着你的听小骨接收这种振动后传递到内耳,再传到听觉中枢出现有一定意义的信息,就是说话吗?”
  我:
  “难道不是吗?”
  他:
  “那只是你对说话的理解。未必就是别人的。”
  我:
  “说话难道还有其他理解方式吗?”
  他:
  “很多。比如说,动物发出叫声算不算说话?再比如说,说梦话算不算说话?再比如说,唱歌算不算说话?无意识的哼哼,或者打嗝、打喷嚏算不算说话?有的口语师可以用口型直接传递信息,这算不算说话?”
  我:
  “呃……动物怎么能说话呢?它们又没有发达完整的语言中枢。”
  他:
  “怎么没有?海豚就有,黑猩猩都可以用手语跟驯兽员交流。”
  我:
  “可是它们又不能像人一样形成一种交流的文化吧?”
  他:
  “这么说你认为说话这个词的定义里必须要包括文化这一个意思在里面了?那问题又来了,假如你遇到一个印第安人,你不懂他们的文化,自然就听不懂他的话吧?他们发出的声音在你耳朵里跟鸟类、猴子、老鼠叽叽喳喳差不多,这么说,他们也不会说话了?”
  我:
  “可是你去跟他们接触,慢慢研究他们的语言的话,还是能够听懂他们的话的吧?”
  他:
  “那动物就不行吗?”
  我:
  “动物怎么可能听得懂人的语言呢?我是说,理解语言,不是像鹦鹉学舌那样的。就算能,他们的复杂度也达不到人类的程度吧。”
  他:
  “动物怎么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你路上看到一条狗,冲它吼叫两声,看看它会不会冲你吼?然后你再碰到一条狗,发出温柔点的声音,看它会不会冲你吼?当人们谈到说话这个概念的时候,往往只注重音节啊、组合方式啊、谓词啊、逻辑结构啊之类的东西,但是却忽略了更根本的东西,那就是音量。其实整个自然界都有一套相同的语言系统,那就是音量语言。老虎在森林里一吼,周围的野鹿、野兔什么的立刻就跑了对吧?因为野鹿和野兔听得懂老虎的意思,动物都能表达各自的意思,只是它们的表达概念比较模糊而已,从音量语言的角度来说吧,音量大,就是有攻击性,力量就强大,音量小,就是缺乏攻击性,力量小。小孩子不需要训练就知道一个大人对他大吼大叫就知道在骂他了对吧?这就是音量语言系统,天生的,众生共有。”
  我:“所以根据你身边的人描述,你经常学猫狗大喊大叫,也是为了尝试你说的这套音量语言?”
  他:
  “对,我在探索人类语言的另外一种可能性,因为我发现我们现在的语言体系漏洞太多,太多。我们现在说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表达我们真正的含义。甚至已经糟糕到了连人与人正常交流都不能进行下去的地步。”
  我: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他:
  “怎么不至于?我已经研究了语言结构学快二十年了,但是越是研究,就发现语言是一门错误百出的体系。人和人之间看起来在正常交流,但是事实上,每个人都只是在自说自话,重复表达。看过维特根斯坦的著作吗?”
  我:
  “看过一些。不过分析哲学和我的专业跨度比较大,看的不是特别多。”
  他:
  “那你应该知道吧,维特根斯坦说过,一切命题都是重言式。我把他的话理解为,其实每个人不管说什么话,不管说什么词,弄到底,都是同一个意思。词语和词语之间除了发音不一样,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区别。”
  我:
  “我怎么没有觉察到?”
  他:
  “那我举个例子吧。比如说女人和卵这两个词,看起来不一样,但是如果追究下去,其实就是一个意思。”
  我:
  “那怎么可能呢?”
  他:
  “好,那就做个假设吧。假如我遇到了一个外星人,他的审美观和世界观和人类差别很大,他不了解人类的文化,自然也根本不知道女人和卵是什么意思,所以为了让他明白女人和卵是什么意思,我们就必须对他解释吧?比如说,我们中有个人告诉他,女人就是含有卵细胞,而且会定期分泌成熟的卵子的生物。而卵子呢,就是一种叫女人生产出来的用来繁殖的细胞。”
  我:
  “这样不就绕回来了吗?”
  他:
  “就是说啊,在我刚才举的例子里,看起来我是在解释女人和卵,但是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有解决什么问题。我们说了一大堆,其实还是在绕来绕去,绕回到原点。而且,不管什么词,其实都是这样。比如说,女人和苹果吧,这两个词看起来是不一样的意思,但是说到底,还是会变成一个意思。”
  我:
  “这不可能吧?”
  他:
  “当然可能了。你要让一个外星人清楚知道女人是什么,你就得详细告诉他女人的本质吧,比如说,女人是主要由碳元素、氢元素、钙元素和氧元素等等元素组成的碳基生命体,然后苹果也是由碳元素、氧元素等等组成的物体。接着为了让那个外星人明白什么是碳元素,什么是氧元素,你说不定又得给他解释一下分子是什么,元素是什么,也许你还要结实一下电子杂化轨道理论,最后你为了让外星人理解分子,你又得解释原子,然后为了让他知道什么是原子,你又得跟他解释比原子跟微观的东西,于是说到最后,女人跟苹果其实就是一个玩意儿了,都是一堆粒子团而已。尤其是我们要解释女人和苹果的几何性质的时候,我们还得跟外星人解释曲线、曲面、毕达哥拉斯定理之类的概念吧,所以说来说去,当我们说到一个词的时候,那个词已经包含了其他我们能说的一切词。我们说到女人的时候,其实已经包含了苹果的概念。”
  我:
  “可是正常人交流的时候根本没必要弄那么复杂吧?比如女人,我们只需要知道一些大概的概念就行了,苹果也是,比如说苹果是红色的,从苹果树上产出的,味道甜美,可以吃,这不就行了吗?”
  他:
  “可是语言学是一门追求精确的学科啊。我们必须准确地给每个词一个无可质疑的定义才行。比如说你刚才说的苹果树和苹果,我们必须精确解释苹果树和苹果到底是什么,那样我们就会发现,要解释苹果,就必须同时解释因为苹果而衍生出来的味道、颜色、大小、曲线、质量、气味、温度、光滑度、触感、水分等等概念,然后为了解释味道、颜色等等词,我们又得解释舌头、味觉系统、眼睛、视觉系统等等概念,天啊,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交流了。”
  我:
  “难怪你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因为你觉得你的话没法精确表达你真正的意思?”
  他:
  “就是这样。而且不单单是这样,更让我心烦的是,我发现其实人和人之间根本不存在真正的交流可能性,其实人和人之间所谓的交流,都只是在自说自话而已。你观察过农村妇女聚在一起聊天吗?你别看她们聊得很开心,但是你仔细去了解她们聊天的内容的话,你会发现,其实她们都只是在说自己的事儿,说自己的世界观,根本不关心别人说什么,而且她们说的词儿意思也完全不一样。”
  我:
  “那我还真没有注意过。”
  他:
  “那你有机会可以去听听。我举个例子吧,当我说苹果的时候,你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什么景象?你仔细描述一下?”
  我想了想,说:
  “一个红红的苹果,圆圆的,上大下小,表面还有点露水,上面有一根向左弯曲的柄。”
  他:
  “对,你这个词很接近大众对苹果的概念。但是,其实每个人对苹果的概念根本上是不一样的。我曾经调查过,当我说苹果的时候,大多数人脑海里的确是先浮现出红苹果,但是也有些人浮现出的是半红半黄的苹果,有的人是黄苹果,有的人是青苹果,有的人是烂掉的苹果,甚至有些人浮现出的是苹果手机!所以你想想看,当一群人在说苹果这个词的时候,他们表达的真的是一个意思吗?”
  我:
  “那倒的确是……语言存在很大程度的模糊性。”
  他:
  “不单单是模糊性而已,哪怕我们都想到了红苹果,但是我的红苹果可能跟你的红苹果不一样,也许我的红苹果比你要大一点,也许要小一点,也许我的红苹果没有柄,而你的有,也许我的红苹果柄要短一点,你的要长一点。”
  我:
  “那既然这样的话,用图画把各自的苹果画出来不就行了吗?”
  他:
  “那也没用啊,控制画图的大脑区域和记忆还有印象的区域不同,你画出来的不一定是你想到的东西,而且大脑里的图像是三维的,你画出来的只是二维的。而且,其实每个人的视觉细胞敏感度都不一样,说不定我知道的红苹果颜色没有你理解的红苹果那么深,而且就算我们都在同时同地看到了同一个苹果,因为我们观察角度也有细微的偏差,画出来的苹果也不一样……总而言之,这个世界上任何两个人说的苹果的意思,很有可能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你想想,连苹果这么简单的一个词语,人类都做不到统一,那还谈什么其他更复杂的词语呢?”
  我:
  “你说的是很有道理。”
  他:
  “本来就是。你养过孩子吗?如果养过孩子,你是怎么交他们说话的?都是用手指指着一个东西,比如说苹果,然后让他跟着念,久而久之就形成一种条件反射吧?所以说,人类对苹果这个概念的认识,很大程度取决于他小时候父母教导他说苹果时给他看的那第一个苹果。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语言就是这么形成的,首先我指着一个东西,你看到他,视觉神经产生了刺激点,然后我再发音,说苹果这个词,然后你的听觉神经也受到了刺激,然后我不断重复这个过程,让你每次视觉神经有苹果这个图像刺激点的时候,听觉神经就有苹果这个声音的刺激点,然后视觉和听觉产生了因果逻辑联系,形成了一个指向性的概念,这才是人类语言的产生方式。但是如果最开始的那个苹果就不一样,而且每个人的眼睛敏感度不一样,听觉神经和视觉神经刺激敏感度不一样,那么每个人的认识观就在根本上有偏差,人与人之间就无法达成共识了。”
  我:
  “那你可有想出避免这种困境的办法了?”
  他:
  “大概有点出路了。我是从自然界动物的音量语言系统上得到了启发想到的。我发明了一种新的语言系统,我叫它‘生存语法’。”
  我:
  “生存语法?”
  他:
  “对,你想啊,世界上每个人的认识观其实都是有偏差的,不相同的,你理解的苹果和我理解的苹果不一样,我说的呼吸和我理解的呼吸不一样,你理解的说话也和我理解的说话不一样。但是只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有共识的,那就是死亡。死亡,就是无法生存,无法存在,而不存在,是一切人类行为的底线,也是一切思想的出发点,你想想,人死了,一切思维都不能继续了,这是绝对无法否认的吧?所以我找到了死亡这个基点,然后就开始构建我的生存语法体系了。其实,音量语言系统就是一种生存语法。老虎出声越响亮的时候,就是在告诉其他小动物,你死亡的概率很高,生存概率很低,而老虎声音细柔的时候,就是告诉其他动物你相对安全,我暂时没有敌意。你看,音量的高低代表的是生存性的高低。这就是生存语法系统。”
  我:
  “可是那种生存语法系统怎么运用到人类语言领域呢?”
  他:
  “很简单啊。比如说红色吧,红色这个概念,如果从光学的角度来说,就是人眼接收到了大概600到700nm波长的电磁波,然后大脑给这个波段的电磁波打上一个标签,就认定这个标签叫做红色吧?但是为什么人类的大脑会给600到700波长的电磁波打上标签而不是600到900或者500到600呢?皮皮虾有十六种视锥细胞,它们能够比人类看到更多鲜艳的色彩,看到分得更细的波长的电磁波,为什么人类的大脑对电磁波的分类这么粗糙呢?那其实是因为红色代表的600到700nm电磁波波长是血液和大多数果实反射的电磁波波长,而血对人的生存是有很重要的意义的,血代表危险,代表死亡,是警戒色。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8-13 10:20回复
    楼主好爽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5-08-13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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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谢谢楼主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08-13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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