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最近王俊凯沉默地反常,他总是盯着天,不管我怎么喊他都像是丢了魂似的。
我又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我与千玺像以前一样相处,他仍然是那么轻言轻语。只是这一个星期里王俊凯跟我讲的话扳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王俊凯,你到底怎么了?”
我最终忍受不了这场沉默的战争。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里尽是苍凉,在这黑夜里也极为显眼。
“陈蔓,易叔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就是那时推着尸体的男医生,只是当时没有想起来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他跟千玺有同样的眼睛,我最熟悉不过了。
易叔从小教千玺学医,长大更是让他接管自己的衣钵,这段时间好像在交接工作。
“如果我说千玺跟易叔一样是在利用你,你相信吗?”
我呆住了。
这怎么可能?易叔从大学就待我跟他很好,一年内多多少少都会带着千玺和我们,这样的人怎么会害我?
“王俊凯你疯了吧?”
我的双手不安地捏着衣角,紧皱眉头。
与其说是不想相信还不如说是不想相信。
如果我身边的人都想利用我的话,我除了王俊凯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只是我仍然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利用的。
我是一个有心脏病的人,即使恢复了所有的记忆我也不知道原因。
“他们想让千玺执刀,帮你做手术。一个心脏一半坏死的生存几率相当与零,如果接受手术的话就不一样了。只是手术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所以如果是个孤儿的话,事后也没有人会去纠缠。”
一切都说得通了。如果当年没有去医院检查身体,我也许一切都还好好的。
就算死了也都好好的。
只是我觉得思绪还是很乱。
“王源的眼睛有点问题,你的眼角膜很适合他。只要在手术前让你心甘情愿的签上器官捐赠书,就算死在手术台上也没有损失。”
王俊凯今天的话格外的多。
“但是如果手术成功了,千玺会成为这片最年轻的天才医生。”
所以不论是哪种结果,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所以我就是个不重要的存在。
“这是我跳楼的原因之一。”
王俊凯转了过去,继续看着天,满眼悲凉。
只要我们其中一个死了,这个手术就不得不先停止,直到他们找到了下一个适合的人选。
果然这个世上人人都是自私的。
我觉得心很累,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我拉过被子,一股脑地将自己包起来,然后躺在了床上,缩成一团。
说实话,我不是个积极向上的人,就像我每次关灯前都会闭上眼睛,坚信是我先放弃了光明一样。
“陈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