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家好久不见，我是暂时回归的失踪人口魔封。
说起来这篇是我上届胜者为王本打算决赛用的文章，因为故事冗长，最后未按时完成，故直接弃赛。由于轻度强迫症的原因，一直想写完，退赛后不再受命题和字数限制，便改动了原本想好的剧情，又修修补补，便有了这篇近三万字的短篇。
这应该算是一个系列，伯尔尼x卡尔奇诺相爱相杀。
这是本系列计划中的第三篇。
前两篇：
《帝国》：帖子号3294686387
人民狂热是国家崩溃的第一生产力。
《政变》（未完）：帖子号3536113332
论乞丐如何逼皇帝退位。
然后便是这篇《交锋》。
故事发生的时间在《帝国》四十年前，《政变》三年后，伯尔尼宫廷政变的功勋部队野战七师被授予“帝国卫队”幡号，在取得雷巴尔攻坚战胜利后反攻萨卡，打响了奥斯汀四世卫国战争中最为惨烈的第二次萨卡会战。冰天雪地中，帝国卫队最精锐的第五猎骑兵团遭遇了敌方王牌部队——被称为“众神”的卡尔奇诺近卫骑兵师，故事由此展开……

Only the dead have seen the end of the war.—— Plato
唯有死者方可看到战争结束。——柏拉图

交锋
文/魔封
对于习惯了伯尔尼西北沙漠气候的士兵来说，萨卡的冬天就像一场白色的噩梦。
奥尔森·罗德上尉若有所思地看着北边天空的乌云，脱下手套，从皱皱巴巴的烟盒中衔出一根香烟，摸索出的火柴没有一根能划着的，折断的火柴梗散落了一地。
“该死！”他低声咒骂着，撇掉已然告罄的火柴盒，抬手指着北方的天空，回头高喊：“卡尔，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队伍中一个年轻人扶了扶挂满冰霜的帽檐，逆着寒风抬起头。天边墨色的卷云层已经已经俯冲了下来，狂风卷着积雪高高扬起，仿佛一场白色的沙暴。本地人的他知道这是暴风雪的前兆，于是高声回答：“报告上尉！不足两刻钟！”
奥尔森心里很明白，他们所处的位置离萨卡镇有十余千码，如果暴风雪来临前不能到达，这支一百人的骑兵连就会被恐怖的白色吞没。于是他勒马停住，振臂高呼：“全队听令——目标萨卡镇！全速前进！”
说罢，他两腿一夹，重重挥下手中的马鞭，身后旋即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嘶吼。
萨卡镇坐落在萨卡草原的中心地带，是达雅尔山脉通往巴米尔溪谷的交通枢纽，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虽然称为“镇”，但实际上它是一个拥有四十万常住人口的巨型城市，商业极为发达，被誉为“中庭之花”。
然而现在，这朵盛开在草原上的鲜花已经被战争和严冬摧残殆尽。
三年前伯尔尼帝国在萨卡大会战中惨败，邻国卡尔奇诺帝国控制了萨卡草原后长驱直入，围攻奥斯蒂亚河源头的战略要冲水城雷巴尔。双方投入兵力总和近百万，鏖战两年有余，战局终于在这个冬天有了转机——萨卡遭遇百年不遇的严寒袭击，积雪近一米。卡尔奇诺运输队在莽莽冰原上寸步难行，七成的队伍迷路后又遭遇暴雪袭击，几近全军覆没。补给线就这样被寒冬无情地压垮，卡尔奇诺被迫撤军，伯尔尼军队则趁势追击。由于萨卡草原地势平坦无险可守，萨卡镇就成为了双方争夺的主要目标。
萨卡争夺战的惨烈程度不亚于雷巴尔攻坚战，萨卡镇没有环城而立的巨石城墙，双方军队只能在城内构筑街垒防御，城镇反复易手十余次，没有任何一方军队能坚守一周。

在暴风雪来临前，奥尔森率领的侦察部队终于冲进了处于伯尔尼控制下的萨卡镇。他们的驻地在城镇西部的一个庄园，之前是一个富商的私人土地，战争爆发后富商带着他全部家产逃往了南部乡村。庄园里除了豪华公馆外还有一个大型马厩，安置他们的战马绰绰有余。
卡尔·兰斯洛特中尉让手下将草料装到马槽里，吩咐好一切后，踏过及膝深的积雪回到了公馆里。打开门，坐在大厅中休息的士兵纷纷起身敬礼，“中尉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卡尔点点头，跺掉马靴上的白雪，径直上楼，在书房外整理了下歪掉的帽子和松垮的武装带，立正报告：“上尉。”
“进来吧。”屋里传来了奥尔森低沉的声音。
卡尔进去时他正蹲在壁炉前使劲拍打着油箱，试图从中榨出最后一滴火油。在冰封的荒野上根本无法拾到干柴，他们只能拆掉篱笆、家具甚至房屋充当柴火取暖，而这些不易燃的木材往往无法直接依靠火柴点着，只能滴上一些火油助燃。
“这是最后一点油了，如果明天补寄还没到，我们就只能挨冻了。”奥尔森将空油箱慢慢放下，在上衣口袋中摸索着的手停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转过头缓缓问：“卡尔，还有火柴么？”
“有，上次补给得多，还有两整条没用。”卡尔边说边划着一根火柴抛了进去。看到火光渐渐充满了壁炉，松了口气的奥尔森干脆席地而坐，摘下手套扔到一旁，将快要冻僵的双手缓缓伸向温暖明亮的火焰。
“上尉，屋里的椅子呢？”
奥尔森指了指静静燃烧的火焰，惨淡地笑笑：“拆了，烧着的就是。可惜啦，那可是把上好的椅子，做工精细不说，就连木料用的都是上好的巴米尔乔木。不过比起坐在椅子上，我还是觉得取暖更舒服。”

窗格颤抖了起来，薄薄的玻璃不堪狂风的蹂躏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奥尔森警觉地回头，看到窗外大片的雪花倾泻而下，灰黑的天际转眼间变为了一片肃杀的白。
暴风雪来了。
“卡尔奇诺军队不会在暴风雪的时候攻过来吧，除非他们疯了。”卡尔说着，解下腰间的马刀坐了下来。
“寒冷会把人逼疯的。”奥尔森斜睨他，诡异地一笑，“我们占领萨卡城区已经四十个小时了，按照以往经验来看，卡尔奇诺军队该反攻了。他们很可能在进军途中遭遇暴雪，如果不想全军覆没，就一定会拼命攻进来。没站住脚的一方，就要在冰原上与严寒为伴了。”
卡尔听完这番话，紧张地地抓起了马刀，引得奥尔森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卡尔，要学会放松，如果神经一直绷得这么紧，不等敌人攻过来你就疯了。”
卡尔有些泄气，摘下帽子扣到地上，喃喃道：“我倒没事，不过再这样下去，咱手下的士兵可都要疯了。
”
“是啊，占领、撤退、占领、撤退……这样循环下去，难免令人绝望。并不是每个士兵都有强烈的战斗意志，在强制入伍前，他们中很多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国家利益对这些人而言是个陌生的概念，他们只知道国家向他们征粮征税，却从未给予他们什么好处。这样的士兵，很难指望他们为国家卖命。我们帝国卫队倒还好，之前就是职业军人，像野战第五十七十师和驻防第六十二师这种临期拼凑起来的部队，逃兵导致的减员已经超过半数了……”
卡尔没有回话，手却在缓缓摩挲着马刀的黑木刀鞘，壁炉映亮的面庞刚毅如铁，双目灼灼如火焰。
奥尔森说着说着就停下了。记忆中这个部下已经不是第一次突然表现出这种状态了——安静、沉默，却能感觉到有种莫名的力量在他年轻的躯体中蓄积。卡尔的内心深处似乎对战争有着什么执念，这不由得让奥尔森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这不是个好兆头，执念容易让人做出过激行为，在变幻莫测的战场上，这足以让人送命。

“报告！”
嘹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奥尔森转过头，看到梅森中尉捧着一个柳条箱站在门口，于是招招手：“紧张一天了，不用再这么拘谨了，进来坐吧。”
梅森小心地将木箱放下，从怀中抽出一枚白色的信封递到了奥尔森手上。
“上尉，师部通讯员送达的指示。”
“好。”奥尔森点头，接过信问，“那个箱子是什么？”
“师部发下来的慰问品，一小箱龙舌兰，还有几个牛肉罐头。”
奥尔森拆开箱子看了看，又摇摇头：“玻璃瓶装，经不起颠簸无法携带，还不如来一箱火油实用。等安顿下来之后，一部分分给士兵，剩下的都给托马斯中尉吧，他喜欢这东西。先放到‘金库’里吧，等到下次打回来再享用。”
“金库”是房间地板下一个夹层的戏称，五六十公分见方，最早是托马斯发现的。他们经常把多余的口粮、弹药、火油等藏在这里，以便减轻行军负担，反正撤退后还会打回来，没什么损失。
卡尔和梅森将满是泥水的地毯卷起来，撬开了几块地板，刚想把箱子放进去，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一条绚烂的火蛇闪过，耀眼的流光撕裂了浓重的白。三人立刻就地卧倒，雷鸣般的巨响在附近炸开，公馆摇摇欲坠，窗户应声爆裂，飞溅的碎片伴着热浪扫过，风雪灌入，一片狼藉。
奥尔森最先回过神来，按住军刀匆匆下楼，地板在坚硬的马靴下吱吱作响。耳鸣中他大喊着检查装备，将那被爆风掀翻在地的士兵拎了起来，一脚踹开半掩的大门，指着远处的马厩高喊——
“全体上马！准备战斗！”
越来越多的爆炸声传来，不远处驻防第六十二师的防区已经在炽烈的光与火中化为一片废墟，灰头土脸的士兵在弥漫的硝烟中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吹集结号！六十二师散了！我们帝国卫队不能散！”
嘹亮的号角声中士兵纷纷冲向马厩上马集合，刚才的爆炸让不少战马受惊，所幸它们被关在马厩里，只是有些骚动，没有溃逃。两分钟后部队集结完毕，所有士兵的枪膛中都填入了铅弹，随时可以战斗。
“梅森！汇报伤亡情况！”奥尔森在隆隆炮声中大喊。
“三名哨兵阵亡！无人受伤！”
奥尔森瞥了一眼方场中央直径十余米的巨大弹坑，淡淡地说了一句：“撤退吧。”
卡尔紧握着手中细长的燧发枪，不自觉地提高了说话的音量：“上尉，总部之前有命令，如遇反击就地抵抗！”
奥尔森没立刻回应他的质疑，而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样，随后将目光缓缓移向硝烟中挣扎的城区，讪笑着开口：“太单纯了，年轻人。你看那边的弹坑，只有四十磅以上的重型攻城炮才有这威力，从炮击频率上看，少说也有二十门炮在齐射。估计防御部队还没等与敌人正面交火就溃退了，撤退路线就是中央广场到这里一线，炮火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延伸过来，还不等抵抗你就成炮灰了。”
卡尔低下头，眸子里的光黯淡了下去。
“全队向西成警戒队形，沿皮尔格路——皇后大道——达维斯街一线撤退！禁止与敌人缠斗！”

待奥尔森的部队列队完毕，对方也在500码外停了下来。两队人马在狂舞的风雪中对峙着，像是冰原上两群狭路相逢的饿狼。血脉隆隆撞击着卡尔的耳膜，气血在胸中翻涌，心脏狂跳。心底的仇恨渐渐被唤醒，战斗的欲望渐渐侵蚀了他的全身。
奥尔森明白敌人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这很可能就是命令中提到的卡尔奇诺近卫骑兵师某部，对方清一色的黑色战马比己方的要高出一个多头，直接撤退很快就会被追上，把后背暴露给对手无异于活靶子。他瞳底渐渐有寒意凝聚，脸上的肌肉一丝丝绷紧。他把马刀插进了刀鞘，取出马鞍边枪套里的短管燧发枪高高举起——
“全队装填！”
卡尔听到命令后立刻拉开锁头，咬破纸壳弹将火药倒入药池，抽出通条将铅弹死死顶进枪膛里。
“枪上肩！小步前进！”
伴着一声声锁头扣合的脆响，一百余名士兵开始缓慢移动，组成的楔形阵列形似一把出鞘的利剑，剑锋直指数百码之外的敌军。
距离缩短到了300码。
“射击准备！快步前进！”
两队人马在风雪中快速接近，转眼间距离仅剩下200码！
“冲——锋！”
冲锋号局促的旋律中大地疯狂地震动起了来，铁蹄长枪咆哮着要将一切碾碎。骑兵们以最快的速度向敌人发起冲击，战马风驰电掣扬起了连片的雪尘。于此同时对面的骑兵也开始冲锋，白色的滔天巨浪中矫健的身影接连穿刺而出，仿佛一条狂暴的黑蛇。
“150码！”
“130码！”
“110码！”
“100码！两点钟转向！射击！”
奥尔森话音刚落，前排骑兵立刻调转马头。几乎同时对手也做出了反应，向相反方向调转马头，双方形成了十个身位的平行接触线。震耳欲聋的枪声从两侧爆出，弹丸伴着两尺长的火焰穿透了巨大的弧形雪幕，硝烟弥漫中各有数人应声倒地。两队人马如流星对撞后立刻弹开，在雪原上绕过巨大的弧线后再度针锋相对！
“拔刀！”
伏在马背上的卡尔将火枪插进枪套，拔出了长长的马刀，锋利的刃口在风雪中倨傲地闪着寒光。
他凛然直起身，披风在寒风中翻涌不息。
“荣耀在彼方！”
卡尔的双眼一片血红，他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次刀，也不知与多少致命的利刃擦肩而过，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时光交错中他见到了自己的父母——高大英俊的伯尔尼军人和温柔善良的家庭妇女。
“爸爸，为什么要去战斗呢？”
——六岁时卡尔曾经拉扯着父亲的衣角问这个问题。
“为了保护你和妈妈，还有些别的，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伯尔尼民族的自由与尊严——这是卡尔长大后领悟到的，只要萨卡还悬挂着卡尔奇诺的国旗，伯尔尼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卡尔奇诺还在自己的国土上横行霸道，伯尔尼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自己的祖国还积弱不堪，伯尔尼的尊严就不存在！
到这时，卡尔·兰斯洛特已经是一名出色的战士了。
那个梦炽烈而又绵长，仿佛燎原而过的熊熊烈火，等到他从梦中醒来时，激烈的遭遇战已经结束了——全队以三十四人阵亡，五人重伤的惨痛代价勉强脱身，在帝国卫队主力驻地的右翼安顿了下来。托马斯中尉带领的侦查小队在傍晚时分才回到营地，他们在途中遭遇敌人大队骑兵，二十余人只回来六个。

虽然携带了缴获的被服，但萨卡夜晚的寒冷还是令人印象深刻，早上起来奥尔森的胡子上都挂满了冰碴。他不想连续两天露宿街头，集结部队，准备收复庄园。在上级规划的活动范围内，庄园里的那栋公馆是唯一能允许他们全队进驻的建筑。
奥尔森命令卡尔带领十名骑兵先行出发，在庄园外围朝天齐射两轮，然后再派人汇报情况。卡尔没多想，点了十名骑兵上路了，不久便到达了公馆外围的一片松林。
接受了暴雪轮番洗礼，松林早就不见了绿色，密密麻麻的针叶被冰雪包裹成了尖刺，黑色的树干在一片白色中分外显眼。烈风丛林中穿过，发出口哨一般尖利的啸声。士兵们把缰绳系在树干上后排成两列，手中握着长长的燧发枪。
“准备装填！”卡尔命令。
士兵们立刻拉开锁头，由于气温极低，个别士兵用力拉了四五次才拉开。还好他们都戴着手套，否则手指会很容易粘在扳机上，一用力便会扯下血淋淋的皮肉。
“取出子弹！咬破！”
“装填火药！”
“抽出通条！”
“插入通条”
“全体枪上肩！”
“第一列！瞄准！”
伴随着卡尔的口令，士兵们举起火枪，黑洞洞的枪口斜斜地向上指着，只等他一声令下扣动扳机。卡尔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远处的公馆，又抬头向上望去，瞳孔里仿佛扬着风雪。天空明晃晃的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光线强烈得几乎让人失明。他突然想到对面有一百多名精锐骑兵，这几枪打出去必然会惊动他们，然后冲出来……
卡尔一咬牙，拔出腰间的马刀举起，向公馆方向一指，刀锋在空中划出了凌厉的刀弧——
“射击！”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爆响，枪管喷射出的烈焰中铅弹呼啸而出，浓烈的硝烟霎时间升腾而起。卡尔再次举起马刀，振臂高呼——
“第一列上马装填！第二列瞄准！”
“射击！”
又一阵轰响，第二列五人完成射击，然后遵从指示快速上马再次装填。卡尔最后一个上马，手中仍紧紧握着雪亮的马刀。
几乎是卡尔几人准备完毕同时，庄园里冲出来了十来名骑兵，黑衣黑马，不慌不乱。他们在观望了一阵后发现了卡尔几人，迅速面向他们排成了一线，而后齐刷刷拔出了纤长的直剑，锋利的剑刃上流动着耀眼的银光。
“瞄准！”卡尔下令。他先前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如果敌人冲过来，进入射程范围内先一轮齐射，然后掉头离开。如果还继续追，那么就掉头跟他们拼了，人数相差不多也不会吃亏。
然而那些骑兵没有发起冲锋，他们就勒马伫立在那，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黑色壁垒。不久后有一大队骑兵从庄园里以庄严的小步走了出来，像一条在冰原上蜿蜒爬行的黑鳞巨蟒，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远方硝烟弥漫的街区里。戒备卡尔一行的小队骑兵最后才撤离，不紧不慢地向着大部队撤退方向去了。
卡尔拍马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望了他们一会，调头返回，放弃了追击那个小队的想法。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找不出战斗的意义了……仇恨？仇恨何时才能消散？灭掉卡尔奇诺帝国？不可能的……伯尔尼历史上数次发兵进攻卡尔奇诺，却没有一次成功，相对地，卡尔奇诺用了三年多的时间也没吞掉伯尔尼，国境线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更何况剑城已经开始和谈，战争不久便会结束。伯尔尼的荣耀与尊严？那些无形又抽象的东西离自己好远，触碰不到，先前还牢牢烙在心底，现在似乎被萨卡的风雪吹淡了……

奥尔森部队准时抵达了希尔广场，给养在傍晚十分由师部分发下来，同时更新了命令。奥尔森一个人看完了命令，从上衣口袋里捏出最后一小撮烟叶，用命令卷成了烟，轻轻划过篝火点燃，叼在嘴里深深吸力一口，然后吐出了一圈圈烟雾。
“早先我就预留下了一点烟叶，心想战争结束时用最后一道命令卷了抽掉，现在完成了。”
“什么时候撤退？”梅森问。
“太阳落山后。命令上让我们向南绕过伯尔尼银行后再向西，沿莫格大街直行，那条路与补给线相接，运输队在草原上每隔五十码就插了一个旗标，顺着旗标指示走，估计四五天左右就能进入达雅尔山脉，雷巴尔守军在那里会接应我们。”
梅森一边听一边用树枝在雪地上画着，觉得这个线路很奇怪，于是问：“为什么要在镇内兜一个大圈子？
”
“不知道，命令上没说。”奥尔森摇头，“送补给的运输兵跟我说西城区在前些日子的炮击里损失严重，想跋涉着穿过瓦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绕个路会好走很多。梅森，你们几个提前把线路规划好，我不与你们同行。”
“上尉，你去哪？”
“命令上说第三骠骑兵团团长昨天阵亡了，三百来人的部队没有军官指挥，师部组织撤退负担很重，只能抽出两个少尉参谋，我们团还有四个军官，就把我临时调过去组织部队了，撤退时间比你们晚两个小时，如果我脚程快说不定会追上你们。”奥尔森把仅剩一小截的烟弹进了火堆里，又啐了一口，“妈的，第三骠骑兵团整体损失不大，九名军官却都挂了，真邪乎……”
“对了，卡尔呢？”奥尔森问
“带人去交接物资了，估计过一会才能回来。”梅森回答。
“嗯，那我就先走了，他回来你们告诉他具体安排吧。”奥尔森点头，翻身上马，“托马斯，现命令你为第五猎骑兵团指挥官，依照计划撤退。梅森，你和卡尔做托马斯的副官，你们一定要把部队平安带回去。”
“是。”两人齐声说。
“雷巴尔见。”
奥尔森微微一笑，行了个很不标准的军礼，然后策马离开。这一刻，他彻底卸下了作为军人坚毅严肃的一面，锋利浓密的眉毛渐渐舒展，深蓝色的瞳孔光泽流转，映着萨卡风雪停歇后的寂静旷野。

—————————完—————————
PS：百度这审查我真是无力吐槽，最后一楼3000字发完就秒删。多亏我机智熟练使用二分法，最后定位在“一路xiang西”……后来我女票说《一路xiang西》是国产很早很早很早以前的国产three级片，我也是醉……

别问我54-80楼哪去了，试验二分法被度娘吞了。

加精了，恭喜自己，保持了完结全精品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