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
他是眼睁睁看着辛小丰死去的，这个脏人死去了，在冰冷的、清洁的，闪着光的地下。健壮的，流线型的肉体抽搐着，一波接着一波。喉头的喘息像风箱拉扯，起初还带着对死亡的负隅顽抗，后来就沉寂了，自由了。
他的眼眶忍不住的红热，泛起潮湿的气息。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颤巍巍的亮光点燃，抿在唇边。他想起来，辛小丰死前吸的那根烟，是他先吸了一口再给的。

那时辛小丰嘴里挂念着尾巴，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拿着烟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饥渴地、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辛小丰隔着铁栅栏看他的眼神，黑白分明，水光潾潾，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明澈。
他相信辛小丰能懂。

他再一次看了看地下那个死绝了的脏人，想到总把辛小丰接走的台湾人，和他那辆白光闪闪，贵气逼人的宝马车。那时候台湾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说：“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的。我真的好爱他的。”他想冷笑，想说“法不容情”，又发现自己早已没有资格，谈无论是“法”还是“情”。

“钱我也有。”他只是对台湾人这么说，然后不要命的吸起烟。台湾人呛咳连连中，说：“阿sir，你也爱他吗。”他从灰白的烟雾里仿佛又看到辛小丰阴翳层层的眉心，挺拔的鼻梁，忧郁的、贫穷的神色。他说：“爱和爱不一样。”他想，如果他驾着家里不用的豪车，给辛小丰自己不用的红钞票，在灼目的落地窗旁狠狠地舌吻这个青年，也是可以给辛小丰台湾人的那种怜爱——有钱人给社会底层的小利小惠，设计师对肉体美的崇拜。

他回到办公室，呆愣楞地，望着辛小丰曾经坐在的椅子，似乎还带着他臀部滚热的余温。他想着自己逼问辛小丰性向时，辛小丰躲闪的、痛苦的眼神，和唇间颤抖的嗫嚅，“头……”。他当时的确心里有种变态的快感，现在明白，那是凌辱辛小丰的乐趣……和吻上去的冲动。

手机叮铃铃地响了。
“喂。”他开口，一贯低沉、不羁的腔调，“相亲吗？今晚？行。在哪？”
他低下头盯着桌面映出的自已，一张凌厉的、瘦削的，中年警探特有的脸，黑眼圈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谁还不都一样吗。
餐厅里，他说：“我是伊谷春。”女人笑着对他说：“你的声音好性感哦。”
对面女人的脸仿佛在餐厅暗黄的灯光下漂浮。他漫不经心的地回应着，想辛小丰那简短的、有些怯弱的话语，讨饶般喊自己“头儿”的声音，忽然一阵心动。

相亲后怎么回到家的，他已经记不得了。倒在沙发上，他倾听着午夜钟表的喘息，滴答，滴答，四下一片漆黑。滴答，滴答……
脚步声传来，有些熟悉，由远及近。
“辛小丰，是你吗？”他问，心砰砰地跳，像要饱满的要炸开的石榴。他听见一声忧郁的，长长的叹息，继而一双粗糙的、温暖的手抚摸上了他的脸庞。他痛苦地睁大眼睛，在团团黑暗中却看不清任何事情，“操……”

---------------完------------------------------------------------

(ಥ_ಥ)好虐

虐头一次看肉渣时这么揪心

赞！
我只看过电影，感觉挺还原的~

结局是？

好揪心(´╥ω╥`)

楼楼你不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