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帐外的他摇了摇头。浓浓夜色之中,那个声音开始讲述这么多年来未曾说过的一切。他讲相遇,讲离别,讲那些刻骨铭心的思念。将这半月的时光。直到最后,早已哽咽的不成声调。
“她或许从不知道,我有多不想让她走,我想尽一切办法去留她,不想她还是如此绝情。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但那个男人确实是个意外,不想她竟受到如此深的打击。半个月,我没有一天不是愧疚不安,我不知道她可过的还好。天下早已不再安稳,但我却找不到她。没有人知道我有多难过。有些爱一旦过去,便成为永生永世的遗憾。”
云歌听着他讲完这一切,说道“所谓爱只不过是世间幻影而已,既然已分隔两地,有何不早早放下呢?执着只会害人害己而已。”
“放下何尝不好,我又何尝不想放下?但眼看天下大势已成定局,四海升平。我之所以找她,或许只是想在见她最后一面而已。我不想留下遗憾,她却不知晓。”不知为何,听到那最后的一句,云歌的心一瞬间崩塌,最后一面,但我如何见你最后一面,这么多年来,我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你,但当初要离开你的是我,一切都是我自作孽,我又有何脸面再去找你?你可知在那些无助又绝望的时刻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出现在我身边,但我知道,那只是奢望而已,或许你有了一房妻室,这在昔日我亦曾呆过的府中,和和美美。眼泪滚滚而下,但我知道,在夜色中他是不会发现的,就如这么多年,我亦从不曾发觉他会想我一样。只是因为我很爱你,所以我不言不语。但你又如何发现我的真心?
“那如此说来,你可有再娶妻?”云歌问道。
“她走的那一刻我就发过誓,再不会爱任何一个人。”他说道。
那纱帐在夜风中飘飞,云歌不知道这谈话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若是平时的这个时候,早已月上中天。
又是一阵沉默后,他终于起身。
“谢谢你,虽然今日没有找到她,但该说的我都说了,若你以后见到一个叫云歌的人,还请烦劳告诉她这一切,”他说道,末了又补了一句“告诉她我在等她”
云歌蜷缩在毯子里,泪如雨下。
门再一次被打开,一阵冷风灌进来。云歌知道,下一秒他就会消失在门外苍茫的月色里,再也不回来。
“石头!”云歌终于站了起来,用尽全力叫道,她看到站在门前的他愣住了,在那声音里,最终缓缓转过身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一辈子。”他说道,云歌手中的毯子掉在灰尘遍布的地面上,她站在灰尘的中央,看着他在月色中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她。
“云歌,你可知道,这整整十年的等待?”他说道,她能感觉到他话中的痛苦。“其实在刚进门时我就知道是你,但我愿意等,直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刻。”他说道,我在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中不知所措,分离不过刹那,但等待却需一生。
“若我一直都不回心转意呢?”云歌问道。
“那我便等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