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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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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


1楼2016-01-28 14:00回复
    没有找到番外啊!


    来自Android青春福利版2楼2016-01-28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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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岔路
        这是—个极热闹的小镇,快到傍晚时分,铺子门头上挑起各式各样的灯笼,有的写着老板姓氏,有的写着铺子名,还有的非常直接,灯笼上头直接画着—个大大的酒坛。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有一家老铺子,做的点心很好,上次你不是说很喜欢?”
        我自己都忘了,亏他还记得。
        那家铺子很小,不过铺面很干净,里面的点心有十来种,屋里一股甜蜜蜜的香味儿,很好闻。
        “这几样……”师公看来并不是头一回来,让人包了好几样点心。出了那铺子我们进了一间茶馆。
        师公说:“张开嘴。”
        “啊?”
        师公面无表情地捏了一块糕点放进我嘴里。
        一股咸咸的香,微带腥气。
        “这是什么?”
        “是鱼酥。”
        果然挺好吃的,又香又脆。
        我张开嘴“啊”一声,师公又给我塞了一块。
        伙计提了壶来续水,还端来了一碟子煮花生一碟子炒瓜子,楼下有说书的人谈事情的人,闲侃的人,还有个大概是给人做媒的,声音很高,很嘈杂。
        我笑眯眯地剥了花生给师公吃,瓜予他是打死也不肯吃的。我也想象不来师公这等冷脸冷面怎么和村头大神大妈一样闲嗑瓜子儿拉家常。
        说书的在台上口沫横飞讲得极是卖力,大概是讲的段子实在不新鲜,捧场的寥寥无几。讲了一段,差了徒弟捧着盘子下来收钱,现在楼下转了一圈儿,没收到多少。
        我也掏了下荷包,正好没有散钱。我问师公有没有散钱。他说上次买点心时花掉了。
        不过这也不难,师公拿了一个银锭出来。两指一捏,捏下黄豆大一粒米。
        很好,这打赏就很不少了。
        端盘子的人果然上二楼来了,我拿了那粒银子放在盘里,当的一声响。
        端盘的人点头说:“多谢。”
        我怔了下,端盘的人抬起头来,脸上照着一张很久的杂耍面具,薄铁皮的上面涂的漆都快掉光额,遮住了鼻子以上的半张脸。只看下半张脸,已经和我全然不像。
        她没认出我,又去下一桌收钱。
        我回过头看着师公。
        “她……”
        “对,就是她。”
        我一直不知道师公把白宛怎么了,是关了,是杀了,还是放走了。
        想不到就在这么个地方遇着了她。
        师公面不改色,又捏了块糕点给我。
        “她怎么不认得我了?”
        “那段经历,她已经全忘了。我给了她最后一个机会,问她选哪条路,可她不死心,还想消抹去我的记忆。我也没多做什么,只把她使的招数还给了她自己。
        呃,白宛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那之后呢?”
        “之后我用药拔出她脸上的蛊,就放她走了。”
        咳。。。。。。所以她的长相也变回去了?
        用四个字概括——打回原形。
        她没改换相貌,没学幻术之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其实。。。。。。我看了师公一眼。
        师公所谓的给白宛自己选择,其实,他早就料到白宛会怎么做吧?
        白宛的心性决定了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而师公也许早就料到她会出手,然后,不管她想对师公使什么招数,师公都会原封不动地奉还给她。如果她是想杀人。。。。。。
        那么她现在肯定不复存在了。
        她想抹消师公的记忆,抹消一个人的记忆之后,可能性是很多的。这人的从前变成了一片空白,那黑白还不由她说了算?就算她说她是师公的结发妻子。。。。。。
        路都是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我笑眯眯地看着师公,讨好得替他倒茶:“师公。。。。。。”
        他淡淡扫我一眼,目光中明明白白地透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意思。
        “白宛为什么一门心思地纠缠你呢?”
        天底下的美男子又不光师公一个,白宛如果只是为了学艺,那艺有所成之后,潘安子建还不是任挑任选?非得死乞白赖吊死在师公这一颗树上?师公的温存柔情也不是没有,可有也不是给她的呀。
        师公只微微一笑,不说话。
        白宛在楼上收完了钱,又托着盘子下楼去了。说书的人收拾收拾,拄着根竹竿站起来,原来他眼睛看不见了,他看着年纪不大,瘦瘦的,不说书的时看着像个落魄的书生,身上的衣裳倒浆洗得干干净净。白宛扶着他朝外走,我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知白宛和这说书的人是什么关系。可是忘记了过往的一切,能这么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也算是福气了吧?
        我拉了师公一把,他看我一眼,放下茶钱随我下了楼。
        远远地还能看见白宛扶着说书人缓缓朝街那边走,路上还停下来买了烙饼,我看着他们一直走到镇子边的一家小客栈里头,才停住脚。
        “看他们做什么?”
        “也没什么。。。。。。”
        就是有点不放心。
        虽然白宛曾经仿过我的相貌,可是毕竟那些陷害我的事情并非她所为,我想起她来就觉得心情复杂。不是恨,也不是同情。
        只是。。。。。。放不下。知道她没有沦落,过的还好,心里就觉的踏实了。
        “还要跟进去再看看么?”
        我赔着笑:“不用不用,不过咱们晚上住哪儿?”
        那小客栈里伙计笑呵呵地在旁边说:“二位,这都到了我们门前了,哪还用得着另寻地方?别看我们这门面小,可里面院子大呀,房间干净宽敞,那被褥都是新里新面儿才拆洗过的,您想住在店里吃,咱们有小菜有老酒,想要在外面叫菜也方便,对面一溜儿有好几家卖吃食的,要不您先跟我进去瞧瞧屋子?要是瞧不中,您掉头就走我也没二话。”
        这店小二舌灿莲花滔滔不绝,在这么个小店待着真是屈才,看他赔笑着请人进去看,我们便也进去转了一圈儿,房间果然还算干净。我说了句:“要不晚上就在这儿宿一晚吧?”
        师公点头说:“也好。”
        我让小二儿提热水来,给了打赏,又问:“你们店里住进了个说书的?”
        小二笑呵呵地答:“正是,他们住的可不能和您这上房比,是后院的矮房。住了小半月了,两口子一个眼睛不方便,一个让大火烧坏了脸,我们掌柜的娘子可怜他们,房钱只要了他们一半。”
        “他们是两口子?”我细问可句。
        “可不是么。”店小二压低声音说,“这两口子倒是般配啊,虽然女的脸不能见人,可男的也看不见不是?”
        呃,倒也是。
        天已经黑了,我们逛了一天,也着实有些累,我拆了发辫,枕着师公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着说着又说回到白宛身上。
        “想不到她嫁了个说书的人,不知他们是怎么遇上的。”
        “嗯。”
        “她功夫废了,后头寿数和常人无异了吧?”
        “生老病死人人必经,她也不会例外。”
        和师公聊天真没趣,我说了一阵儿,觉的口干,也就闭上眼老实睡觉。迷迷糊糊刚有些睡意,师公反而坐起身来。
        我一只手还搭在他腰间,含糊地问了声:“怎么了?”
        师公轻声说:“没事,要不要喝口茶?”
        我点点头,师公下床去倒了茶,我喝了半杯,他也喝了半杯,又躺下再睡。
        天没亮时师公已经起身,他多年的习惯总要早起练功,雷打不动。我起身来梳洗,店小二勤快嘴甜,有送来热水。
        “听着外面吵吵,在说什么?”
        “您可不知道,镇上闹贼啦。”
        “啊?”
        “昨晚上镇上好几家富户都被飞贼摸进去啦,什么金银钱钞给偷了精光。一早镇上就在折腾,到处搜捕飞贼。抓来抓去恐怕也就是捉些乞丐闲汉的充数吧。”
        我心里一动,等师公从外头回来,轻声和他说了这事。
        “昨晚上……你是不是听见什么动静了?”
        师公接过我的梳子,替我把鬓边的头发梳拢,不紧不慢地说:“就算记忆全丢了,一个人的本性也不会变。”
        我眨巴眨巴眼,师公这话的意思,说的莫非是……我们结账走人,正好说书人夫妇也收拾东西要走了。我左瞧右瞧,他们的行李也不过就是一卷铺盖,一头青驴,然后就是两个衣裳包袱,实在没有什么地方能藏得下若干金银珠宝。出镇子的时候,倒是衙役兵丁守在那里,我和师公身无长物,顺顺当当地过来了。说书人两口子也被简单翻查过,也放行了。后头却是一个贩货的,两大车货被翻了个底朝天。师公和我隐了身形跟在说书人两口子的后面,两人牵着青驴,行李萧条,看来十分孤清,毫无破绽。
        可师公是不会弄错的。
        他们走了小半晌,脚程很慢,也没走出多远去。两人坐下来吃干粮,师公问我:“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我摇了摇头。
        师公一笑,指指那说书人时刻不离手,现在一手拿着干粮,一手还紧紧攥着的竹竿。
        “那里能藏下什么?”
        “竹竿中空,明珠和金子都藏得下。”
        我挠了挠头:“可是失盗的财物远不止这些。”
        “那些不过是一同盗来掩人耳目的,那些衙役想着失盗财物若是要带走,一定是沉甸甸的偌大一包,自然不会注意这么一根竹竿。”
        真狡猾,可若是换了我那搜捡的人,铺盖卷说不定要戳几个口子来搜搜,却绝对不会把这个瞎子手里的竹竿抢过来查一查。哪怕他们再遇上劫道的强人,也不会抢了瞎子手里的竹竿去。
        “他是真瞎子?”
        “是。”
        “那……”
        “所以他需要帮手,先是以说书为名在镇上熟悉情形,看好哪几家富庶,然后夜半时分两人去下手,一个引路指点,一个下手做活。这两人,当真般配。”
        昨天店小二说也说这对夫妻般配,今天师公又说他们般配,可是其中的寓意全然不同。
        想想也是,白宛还是孩子时就能干出放火的事来,虽然不知道害命是不是她有心为之,可是对自己的亲娘也那样凉薄的人,即使她失去了长大之后学习幻术遇到师公等这些记忆,也不会一下子变成良善妇人。
        看起来穷苦可怜的说书人两口子,却原来是一对雌雄大盗。
        “走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已经又要上路,男的拄着竹竿,女的牵着那头驴,走向另一条岔路。
        “就不管他们了?”
        “我们又不是捕快——不必管那许多。”
        是啊,谁能管谁一辈子。
        于是我伸出手去,和师公十指相握——只有身边这个人,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不管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再分开。


      4楼2018-04-08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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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蓦然回首
          师公曾经告诉我,当年涂家庄最后一场寿宴,他也去了,只是他易了容,所以我不知道当日所见的哪个人才是他。
          后来我问过师公数次,他都不说。
          不说就不说吧,我们时间多得很,慢慢磨,总会有一天他会告诉我。
          我两世为人,生辰还是按前一世的来算,师公陪我在锦州过了一个生辰,晚上月色正好,洒遍一地如银如霜。我伏在窗上朝外看,师公从外头进来,屋里没有点灯,他在我身旁坐下:“怎么没有点灯?”
        “月色这样好,点灯做什么。”
          不知什么地方有人在拉胡琴,悠远婉转,是一阕《忆旧游》。我忽然想起旧事来,兴致勃勃地问师公:“当年你到底扮了个什么人?现在还不能告诉我?”
          他摇头。
        “今天是我生辰哪……你要一定不说,那就小小地给点提示,让我猜一猜?”
          他犹豫了一下,也许是夜色让人放开心防,也许他禁不起我再三纠缠,低声说:“我们也说过话地。”
          我苦苦思索,在涂家庄说过话的人……
        “你,总不会扮了个姑娘吧?”
          黑暗中他声音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不是!”
        “啊,你别生气,我就是顺口一猜。”若他真扮了个姑娘,那是什么样子?嗯。
          以他的清秀斯文,必定也是位佳人。我在肚里偷笑,一本正经地再猜:“和我说过话的人,嗯,应该不是雷家庄原本的下人,你即使易容,也是作为客人来的,对吧?”
          师公不说话,那就当他是默认了。
        “嗯,那时候说过话的人……”
          涂家庄之行,对我的一生影响至深至远,我在那儿遇到了文飞,齐伯轩,姚自胜……
          对了,我在回廊上,曾经遇见过好几位少年宾客,都算得上是翩翩公子,当时文飞也在,那几位少年客气地和我寒暄过。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们的名字长相我都不记得了。但是其他人,我又着实没有印象。哪一个都不像,哪一个又都很像。实在想不出,我也不为难自己。
        “咱们去院子里吧,月亮这么好,别辜负了。”
          师公仿佛松了一口气:“好。”
          师公这人太好面子——
          每个人的出身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他少时经历坎坷,我只会更心疼他,又不会笑话他。英雄不问出身嘛,可他非得遮盖起来不让我看,只把最光鲜完美的一面朝着我。
          这个人也真是……我叹了一口气,又笑了。
          好吧,其实这世上哪有真正完美的人。师公这一点小心眼,也很可爱。
          **着他坐在台阶上,师公把外袍解下来给我披上。
          酒杯中映出圆圆的一轮月,两个杯轻轻碰了一碰。
          我浅浅啜了一口。
          远处传来更鼓声,我有些出神。
          师公忽然轻声说:“往年四月初四,雁三儿和我一同去扫墓……其实我并不想在那一天去。我总是今日去,一个人。”
          我心里一酸。
          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去那里对着荒坟石碑凭吊缅怀,该有多凄凉。
        “有一回,是下雨天。我带了两把伞,一把自己撑着,一把撑起来放在碑上,听着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
          我朝他挨得更近了些。
        “还有一回带了酒去,一把壶,两个杯。给你倒一杯,剩下的一壶全进了我的腹中……”
        “那时候时常后悔,没有多问你一些事情,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喜欢吃什么东西,闲时喜欢做什么事。要是知道,也不会总是空着手去见你……”
          他的声音淡淡的,我的泪沿着眼角流下,然后滑落在他肩上。
        “我在沙湖一直等,等了许多年。有时候我也绝望,人死去一切皆空,怎么能够灵识不灭?我在等一个永远不能实现的希冀。可是,如果不等,我又能去哪儿,又能做什么?这世上除了沙湖和百元居的后山,我不知道还有哪里能够找你,等你。我不愿意见人,即使是雁三儿巫真他们,我不愿和人谈论你,我不想听到旁人对你的曲解与辱骂,我不想让旁人一再提醒我,你已经不在这世上……这些年……这些年……”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若说 先前我还顾着面子,顾着旁的,把话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那么后来这几十年,我在心里反复说,在你的墓前反复地想,早就说过,想透了。那时候我想,倘若……天可怜见,我们还有再会之日,我一定……”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
        “咱们要在一块儿,不会再分开了。”他反握住我的手。
          我们在那儿做了好一会儿,夜深石凉,可是谁也舍不得说一声“进屋去”。
          **着他,有些迷迷糊糊的,酒壶已经空了,酒杯也歪倒在一旁。
          师公的声音里也有几分醉意:“我记得,我带了梅花儿去找你,你恨欢喜。那时候我想多看你几眼,又怕你察觉,不敢多瞧。梅花儿熏得一屋子都香……我想更老成稳重些,可却让茶烫了,真是丢人现丑……”
          让茶烫了?
          谁让茶烫了?还有梅花,大雪天有人送梅花儿给我,鼻子脸颊都冻得通红,手指也红彤彤的,活像萝卜一样……
          我眨了眨眼。那人,那人是……
          蓦然回首时,他就在我记忆的转角之处站着,朝我腼腆而温柔地笑。


        5楼2018-04-08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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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三】形单影只
            齐伯轩拈着一只耳坠,就那么看着。
            夜间惊鸿一瞥,她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拖着一道莹白的光迹,从黑暗的江面上掠过。
            然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那个小孩子手里把这个换了过来。
            也许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后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注定好了。就像已经编好的戏本,只等所有人都妆好扮好,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只等那一场锣响,就开始出演一幕幕悲欢,一场场生死。
            他要走的路早已经注定,他要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
            可是他一开始没想到,在他向前走的时候,会遇到什么人。
            那些人,会长什么样,会和他如何相识,会怎样影响他的悲喜哀乐。
            后来的他,总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远远地看着她。
            他第一次靠近她,是在那个下雪的梅园吗?
            不,不是。
            是在那之后。
            在文飞和越彤成亲的那一天。
            越彤会成亲让他意外。他以为这个天赋出众的表妹只看重剑道,没想到她会嫁人,更没想到她要嫁的是文飞。
            文飞爱的人……明明是巫宁。
          “不,他不会娶巫宁。”越彤一笑,“我和他,我们是一样的人。他在其他人,在巫宁面前显露的,都是一个完美的、隐忍的、良善的样子。可是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和我是一样的人。巫宁要帮他,是去替他寻找失传的剑谱剑法,去替他母亲寻医配药。可是他最需要的,不是那些。”
            是,齐伯轩也明白。
            他在文飞眼睛里看到了不甘,看到了野心,看到了不知已经埋了多久的杀机和凶狠。
            他像是披着画皮的妖怪,画皮很美丽,可是画皮下的真实,巫宁没有看到。
            文飞需要的,越彤都能给他。
            可越彤要的是什么呢?
            齐伯轩一直不明白。女人的心永远让人猜不透。
            那一天是良辰吉日,文飞迎娶越彤。
            他在人群中看见巫宁了。她穿着一件青色衣裳,头上包着布帕,脂粉不施,与一身红妆娇艳瑰丽的新人相比,更添了几分憔悴。
            齐伯轩原以为她事先知情,可是看到她茫然呆滞的表情,他才知道原来……原来她一直被蒙在鼓里。文飞竟然没有给她一个交代。哪怕是一句背弃的交代。
            文飞和越彤的婚礼像一场隆重的戏,她是突然闯到戏台上的看客,连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没弄清,台上的生角旦角丑角她也都不认识。
            无悲,无喜,没有惊讶,没有愤怒。
            只是茫然。她还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分开人群挤了过去。
            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人,好像整个北京的人都挤到这条街上来了,她被人群挤得站不稳,一时向前,一时向后。许多人从她身前横插过去,抬着红得刺眼的嫁妆。
            隔着人群,他看到她头上包的布帕的一点麻灰色,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等嫁妆过完,他在人群中逡巡,左右张望,才看见她并没走,就站在原处。
            他终于走带她面前,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她先开了口:“齐公子。”
            她微微垂下,齐伯轩清楚地记得,她头上包的布帕,其实并不是麻灰色,而是浅浅的蓝,上面有一朵朵绣上去的花。只是因为风尘仆仆,浅蓝看起来灰蒙蒙的,那些花也都仿佛没了精神,纷纷萎谢。
            “巫宁姑娘。”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站在那儿默默地看着她。
            “巫姑娘可有落脚的地方?”
            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那、不如先到我的下处歇息梳洗。”
            她抬起头来,那眼神不复他记忆中的清亮,有些迷茫。
            “好。”
            他心里没底,不知道为什么。
            从小到大,每一件事他都能做到成竹在胸,洞察先机。
            可是这时候,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平静至极,随他回去之后,梳洗,喝茶,用饭,然后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没和人闲聊过,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劝解她。
            晚上他不放心,披衣起来,却发现她不在房中。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正要出去寻找,巫宁回来了。
            她两手是血,见了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去文家了。”然后就在他面前昏厥过去。
            她身上没有伤口,只是异常虚弱。他替她擦拭血迹,换了件衣衫,没有惊动旁人。
            他在揣测,她是杀了人,还是伤了谁?如果文家将来要与她为难,她要怎么做。
            他肯定要护着她。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齐伯轩一点没有犹豫。
            第二天便传出文家出了事,大喜的日子,当晚便被人闯了进去连杀了几十余口。
            是她做的吗?她有那样狠绝嗜杀吗?
            他难以置信。
            巫宁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她向他道了谢,然后要告辞离开。
            齐伯轩说:“你去哪里,我送你。”
            她没去旁的地方,她回了家。
            她住在广华山,那儿风景秀美,从山梁上往下望,树木郁郁葱葱,山峦河川尽收眼底。风吹着她的头发,她只随便挽了下头发,有几缕散下来,发梢被风吹着拂上他的脸颊。那一刻他心中什么也没有想,平静而安宁。
            “齐公子,多谢你一直帮我,陪我。”
            她转过头来:“你走吧。”
            后来他才察觉事情的诡异。
            他明明送她回了广华山,可是外面关于她的消息却一个接着一个。
            算时日那些事绝不可能是她所为,那时候她明明和他在一起。
            两个她,必有一个是旁人假扮的。
            他起先是这样笃定,可是,哪一个是假的?
            姚自胜说同他在一起的那个才是真的。
            可是与自己在一起的那个绝对是真的巫宁。
            他敢去广华山,她的父亲已经病重,还有恶邻想趁火打劫。他助巫宁退敌,告诉她外头的事。
            “有人假扮了你,你可知道?”
            她摇摇头。
            齐伯轩以为她是不知道,可她说的是:“那不是假扮的,那个,也是我。就在文家的大门前,我神志恍惚......你有没有一种时候,觉得自己仿佛分成了两个,一个在汲汲营营奔忙,另一个自己却在一旁冷眼旁观,那种感觉瞬间即逝,我转过头的时候,看到另一个巫宁转身离开......那时候我以为不过是幻觉。”
            他从来没有觉得,世事竟然会这样的奇罕惊骇。
            “如果一定要分出真假,若许我才是那个假的。”她看看自己的双手,“哪天晚上我想去杀了文飞和越彤,可是没能成事。雷家的那个男人想对我非礼,我对他下手也一点儿不犹豫----以前的巫宁,不会如此。以前的巫宁没有如此狠绝,她总是讲宽、恕、忍那一套。在文家的大门前,她转身走了,留下的是我。我只想手刃负心人,旁的什么也没想过----”她抬起头,“你不害怕我?”
            他摇头:“我不怕。”
            她朝他微微笑:“其实你很好。虽然头一次在涂家庄见面你像个恶人一般,可是你表里如一,待人也真。不像有的人,看上去很好很好,可是却一边笑着一边暗里拔刀。”
            “不要再来了,也许你下次来,我已经不在。我本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所以,大概也会突然消失。”
            他知道她说的是谁,可那时候他并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知道巫宁死去。
            在文飞新婚的那天晚上,巫宁重创了文飞,可是身上中了剑,受了那样重的伤回来,身上却没有伤口。
            有人说巫宁是自杀的,不那不是真的。
            巫宁是文飞与越彤杀死的,早在京城的时候,在他们成亲的那天晚上,设下陷阱,巫宁那时候已经受了致命伤,无论是哪一个她,都受了利剑穿身。若她有一分为二,也许那晚就已经死了。
            她留下的东西,只有那一枚耳坠。
            “另一枚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这一枚,是你捡到的,你留着吧。”
            她朝他微微一笑,讲那枚耳坠放到他手心里。
            耳坠从来都是一对,只有一枚的话,形单影只,也不能再戴。
            天没有亮,他看着那只耳坠,坠子轻轻晃了一下,微弱的光弧,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蝴蝶似的轻盈,从他面前掠过去。
            他错过了那一次。
            于是错过了那一世。


          6楼2018-04-08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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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四】 花非花
              巫真曾经无限向往的嫁入世界后的生活,第一天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孙夫人娘家姓郑,母亲曾经是宫廷二品供奉夫人,她坐在那儿微微一笑,明明是很和蔼的,可是却让人觉得十分遥远,远得难以接近。
              她想过自己要如何如何讨婆婆的欢心,可是一声母亲还没有叫出口----型号没有叫出口。
              她只能称“夫人”,母亲二字,轮不到她喊。
              敬茶时孙夫人笑着说了两句教诲的话,话风一转:“你的义父义母,当年也是京城中名噪一时的才子佳人,你得他们抚育教养,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后背顿时满是冷汗。
              她是顶着巫家女儿的名字嫁进来的,孙继贤的注意,让她不要说是义女,她深以为然。她自己的出身来处,她只说记不得了----其实她是记得的,不过是一般的乡野人家,哪谈得上什么门第?
              可是这才第一天,孙夫人就当面拆穿了她。
              她知道她不过是巫家的义女而已。
              那双眼睛,那微笑的仿佛菩萨似的神情,仿佛在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你的底细我全都知道,你休想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家小姐。
              她觉得自己学的很像,从到百元居的第一天起,她就事事学着巫宁。巫宁穿什么她也穿什么,巫宁怎么说话她也照着学。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学得形似神不似。巫宁布衣荆钗,也看得出通身气派不凡,她哪怕遍身绮罗,也总是心中惶恐。
              孙家的那些妯娌,与孙夫人仿佛如出一辙,都是当面微笑着,说的话却总是让人听着不那么舒服。在一起喝茶,明明每个人都端起杯来喝了,可是放下杯子来却偏偏要单问她一句:“弟妹喝的惯吧?”
              她说喝的惯,其他人必会笑着说:“你是南边人,吃不惯北边的茶,不用硬撑着陪我们。”
              她只能笑着说,并不是硬撑,她也不算是南边人。
              “不算么?你老家不是新房镇小刘庄的么?”
              她悚然一惊。
              不错,那里是她的老家----可是连她自己都从不提起那个已经被她摒弃的老家,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一屋子女人笑吟吟地瞅着她,就仿佛第一天敬茶时孙夫人的目光一样。
              她如坐针毡,强笑着:“不是,我是在万华山长大的,那里吃食风俗与京城也差不多。”
              “哦,是嘛----”
              可是这些话,她没有一个人可说,那些女人都有自己的心腹,从小跟着长大,跟着出嫁,理家时是臂膀,窥测打听是是耳目,吃了亏还拿来出气。
              他们有显赫的娘家,有得力的父亲兄长,有同气连枝一样嫁入世家豪门的姐妹,有丰厚的嫁妆田产....
              她什么也没有。
              她没有心腹,没有娘家,没有姐妹----
              她惶惶然像是穿着一件偷来的华衣招摇过市,可是刚踏出门便被人高声喝破:“看呀,她的衣裳是偷来的!”
              可是这条路她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孙继贤能陪她的时候很少。孙夫人指望儿子上进,平时虽是慈母,可是拉下脸来训儿子时也绝不手软。孙继贤能娶她,已经对他的母亲觉得抱愧,而且一家兄弟,堂兄弟......个个都力争有所作为,他又怎么能例外?
              夜深人静的时候,巫真睡不着,睁着眼看着黑沉沉的帐子顶,听着枕边人的呼吸声,她问自己,她是不是做错了?
              他们亲人的次数稍频繁了一些,孙夫人没训她,没说什么让她顾惜丈夫身子之类的话,而是把孙继贤喊去教训,问他还想不想在剑道上有所成就?是不是甘心沉迷房闱之事荒抛了祖宗的声名基业?
              她咬着手帕发狠,可是她没办法。
              这里的争斗她全然陌生。
              以往学的一切东西都帮不了她。
              戏文里贫家女嫁入豪门,似乎是一步登天,从此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完的美味珍馐,公婆疼惜,姑嫂和睦,夫妻恩爱……
              通通都是假的。
              这里像是一个无形的笼子,冰冷而严苛,一点一点消磨去了她的柔情,她的期待,她的耐心——
              孙夫人生了病,几个嫂子、小姑轮流侍奉,轮到她的时候,孙夫人贴身的丫鬟总是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怕她偷了这屋里什么东西,又怕她给孙夫人暗下了毒药似的。她暗暗觉得可笑。
              她一身本领,倘若想害人,别说一双眼睛看着,就是十双,百双眼睛盯着,也看不出来。
              可笑……可是她笑不出来。
              她不过是想好好地过日子,她愿意讨好孙夫人,周旋那些妯娌。
              只不过是因为她爱孙继贤。
              孙夫人病得极重,好几天人事不知。她俯身去换她额上的帕子,孙夫人忽然睁开了眼,死死盯着她
              巫真吓了一跳,拿着布帕就那样怔在那里。
              孙夫人眼里的厌憎和恶毒,毫不掩饰地刺在她身上。
              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她眯起眼,又恢复成温雅端庄的贵妇人。
              那一瞬间的真实,足以让巫真觉得透心凉。
              孙夫人恨她。
              因为她,孙继贤拒绝了一门好亲事。因为她,孙继贤从小到大头一回学会了在他母亲面前说谎,违逆了她的心意。因为她,孙家被其他世家明里暗里地耻笑鄙夷——
              巫宁的名声渐渐坏了,她被人称为巫姬,她为非作歹,杀人如麻……巫真在孙家越发要夹起尾巴小心翼翼地做人。
              从小到大她都以自己习练幻术为荣,她不知道,原来学幻术,竟然也成了她的一项罪过。
              孙夫人对她的恨意不是她曲意迎合百般顺从就能抹消化解的,这恨意根本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巫真从那时起,就再没对孙夫人抱过一丝幻想。
              时间长了她也慢慢知道,这些豪门世家的夫人们,外面体面,内力酸苦。丈夫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家产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唯一算是她自己的,就是儿子。
              她们紧紧攫住这唯一的珍宝不放,而巫真,就是那个与她争夺珍宝的外来者,是强盗,是她的生死仇人。
              很久之前,她听人笑着形容,婆媳是一山难容二虎。
              当时她不懂,现在她明白了。
              她情愿孙夫人打她骂她撕破脸来和她争斗——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忽然有一天,孙夫人对她态度大变,温柔呵护,比对她的亲生女儿还要慈蔼,她好像一跤踢进了云雾中,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连对她渐渐冷淡的孙继贤也重新体贴恩爱起来,柔情蜜意,仿佛新婚时的那些日子……
              难道,难道他们忽然转了性?她忽然转了运?
              不不,都不是。
              不过是为着一个利字。
              江湖上渐渐传言,说巫宁之所以有那样惊世骇俗的本领,是因为她得了剑仙、幻仙的遗学秘宝。
              孙夫人拉着她的手,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那般推心置腹。
              她劝她说,这些也许不过是传言,可是空穴不来风,巫宁的本领的确事忽然间就超凡脱俗了。若真有剑仙遗学,孙继贤若是能学到几分,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你们本是姐妹,他们若待你如至亲,那这些秘籍原该有你一份的。你没得着他们家的好处,反而受她牵累。她做那些事情时有没有为你着想?你实在太实诚太吃亏了……”
              那些言语,她本不该信的。
              可是,孙夫人太会说话,一句一句都说进了她的心里。
              那些阴暗的想法,不是孙夫人灌输给她的,孙夫人只是打开了一把锁,把她原来深埋在心里的想法都放了出来。
              是的,她也姓巫,凭什么从前义父单带巫宁出去而不带她?义母留下的好东西都是巫宁的她没有份?若不真心待她,何必让她姓巫呢?既然她也是女儿,那为什么要两样看待?
              从小她就处处不及巫宁,没有她美丽,没有她聪慧,义父是她的亲生父亲,哪怕出去做客,旁人总把她看成巫宁的跟班,看成婢女。
              是的……她不甘心。
              当时在涂家庄,如果巫宁不是去见了涂庄主,而她但留了下来,遇到孙继贤——如果孙继贤同时见着了巫宁和她……
              那,他一见钟情,还会是她吗?
              巫真揪紧了衣裳。
              不……
              有巫宁在的地方,旁人的目光就永远不会落在她身上。
              她心里清楚,所以她一直没让这两人见着面,她没告诉过巫宁,有孙继贤这个人——就算后来巫宁知道了,要会一会她的心上人,她也拖延了过去。
              她怕。
              她一直在孙继贤前面表现得温柔良善,特别谨慎,特别懂事。她暗示的,表现的,都是一个对义父诚孝,对义姐忠厚,哪怕他们从不重视她,她也甘之如饴的形象。孙继贤吃这一套,他怜惜她,他觉得她需要他保护拯救——
              她按孙夫人的意思,派人去百元居搜寻打探,自己也亲自去过,可是一无所获。义父简直是老成了精,孙家人那点心思,她那点心思,在义父面前简直拙劣得很可笑。她也给巫宁写过信,信中说相信她没做那些恶事,邀她来京城相会,还说孙家可以暂时庇佑她,当然,也旁敲侧击地打探她是不是真得了什么秘籍……她用了独门秘法将信送出去。
              然后开始忐忑得等待回音。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盼着巫宁来,还说盼着她别来。
              她若不来,孙家人一定会对她失望。她刚尝到一点甜头,她不想就这样被打回原形。
              她若是来了……
              巫宁虽然没来,可也回了信给她。信很简短,只说让她自己保重,多回去看看父亲。旁的一字不提。
              就在她收到那信之后不久,巫宁死了。
              义父也死了。
              经过这件事之后,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知道孙继贤不是那样气宇轩昂顶天立地心地坦荡的人。他也会谋算着旁人的东西,不属于他的东西,手段毫不光明。
              孙继贤也知道她不是那样善良无害诚孝忠厚纯真无垢的人。她心中也有阴暗的一面,她嫉妒,她贪婪,她隐瞒欺骗着所有人……
              这件事像是一把利刃,同时剥下了他和她的画皮,露出了并不美好的本来面目。
              似乎 ,唯一没有什么损失,反而像是赢家的,是孙夫人。
              巫真与孙继贤之间越隔膜越冷淡,越是合她的心意。
              况且,巫真现在无依无靠了,义父死了,巫宁也死了。若说以前孙家、孙夫人还有所忌惮,现在则是毫无顾忌。孙继贤在家的时候,好饭好菜尽有。孙继贤不在,残羹冷炙就堂而皇之地端了上来。话里话外,不外乎她连累了孙家多少,她罪孽深重。孙家还给她一个容身之处,还赏她口饭吃,她该感恩戴德。若不是孙家,那些巫宁惹下的祸事,那些寻仇的人,还不生吃活撕了她?
              这些她都忍了。
              可是,有时候,不是你退一步,旁人就止了步。
              你越是退,那些人越是得寸进尺。
              孙夫人要给孙继贤另娶。
              而她?不将她扫地出门已经是孙家格外宽厚仁德了。
              所有人都这样想——连孙继贤也觉得没休她就很对得起她。
              她不想哭。
              她只想笑。
              这一切,是她自己求来的。是好是歹,她都要站直了受着。
              许久之前,仿佛是巫宁和她说过,在这世上,不能事事都指望旁人。
              也好像是义父和她说的。
              记不清楚了。
              她不愿意去回想那些从前。
              原本她觉得她嫁得好,之前那些年的蛰伏,那些郁闷,都一扫而空了。她要把从前忘记了,做一个体面的、扬眉吐气的孙少夫人。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她真正轻松快活的,是嫁人之前。
              那时候一切都好……而这些年,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她死死闭着眼不愿意从噩梦中醒来。是因为不愿服输,不敢面对,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醒了。那些人都不肯让她再自欺欺人地过下去。
              她坐在镜前,认真端详着镜中人的模样。
              她没有显老,还是容颜依旧。
              可是男人变心的速度,比她变老的速度还要快。
              红颜未老恩先断。
              你不仁,我不义。
              她的手慢慢攥紧了梳子,一滴血珠从被梳齿扎破的地方流出来,在手掌上蜿蜒向下流淌,像是一条无声的、伺机而噬的红色毒蛇。
              (番外 完)


            7楼2018-04-08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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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也没有说出闵观是谁的儿子,父亲身边的仆人到底是谁,还有文飞的师傅露了一眼也没下文不知道是个什么角色,巫真的商姓情人咋了为啥为嫁给姓孙的。最没来由的就是师公纪羽居然是闵道,太牵强。闵道的母亲与文飞父亲的正房夫人的表妹同门,家世应该不错,怎么就成清心寡欲的师公了?
              反正一堆无解的谜题


              8楼2018-04-08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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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还有很多都没说完的样子。。。都这么多年了


                9楼2018-05-14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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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宁去参加文飞哥哥的婚礼时生病,闵道去看她时应该是纪羽伪装的


                  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21-09-09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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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彤,齐伯轩,这种没有血缘关系,一眼感觉出齐笙就是巫宁的人,真的很厉害。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2-02-21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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