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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海战那些事(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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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小说,除了几个小人物,时间轴和大人物都是与史料相符的。当初写这问的初衷只有一个,不想忘记祖宗曾经对我们民族所做的一切,等哪天自己入土时,有脸面在他们面前说‘过去你们留给我民族的骄傲与荣光,我一直没忘!’

 章节如下

第一章靖康耻,犹未雪
第二章沧海云涛
第三章汉军,不曾泯灭的荣光!
第四章天涯日暮
第五章梦醒天涯


IP属地:吉林1楼2016-01-30 16:47回复
    先定再看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01-30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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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面上的战船也是如此,只剩下错落的灯火,点缀着这广阔的海面。
      张达回到了自己的战船,他知道这一天终将是要来临的。
      将所有军令都与亲兵吩咐传达后,他走出了船舱。
      这一刻,他出奇的静,仿佛连连征战的世界已经远去,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站在甲板的他边负手而立,茫茫青冥中的皓月银芒与碧海波涛中波粼相溶,照映在他刚毅的面庞及甲胄上,缓缓流动,像极了浮动的荧光。
      自德佑元年(1275)年元军攻陷临安,南宋王朝崩溃,在这山河破碎王朝将亡的世界中,他已经漂泊的四年。
      深明大义的妻子将自己送走,在前往海州的渡口上,她低声轻吟:
      丈夫知有宋天王,
      别吾去者海茫茫。
      后有奸宄妾抵挡,
      试看风霜飞剑芒。
      妾于岸上,君于海中,同为宋廷而战,待大宋光囘复之时,便是你我重逢之日。
      妻子的眼光,这么告诉张达。
      从潮囘州到泉州,从泉州到海洲,从海洲到崖山,三年的征战,三年的溃败,为何就无一乾坤巨匠的能臣来撑起大宋的天?我们怕死吗?不!这些年来我们多少文臣武将为了信仰殉了国!我们懦弱吗?不!我们多少将士用自己的热血染红了脚下的地!
      我们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家,保护好自己的亲人,保护好自己的民囘族与国家,难道,这也有错吗!?
      老天!你看不到我们宋人流下的血和泪吗!?难道我们宋人犯下了必须以亡囘国灭种才能赎清的罪吗!?
      悠悠苍天,曷此其极啊!
      张达很想仰天怒吼,但是他知道,既是怒吼发泄,即使有再多的愤怒与不甘,都对此时的危局于事无补,这场战争,唯有胜利者才能够生存。
      雾越来越大了,今晚,便是最佳的时机。而现在能做的,便是待到夜深,进行殊死一搏!
      深吸了口气,静默了许久的张达终于开了口:
      “将我佩剑取来。”
      一直站在不远处守候的亲兵走进了船舱,于剑架上取下了陪张达征战多年的龙泉宝剑。
      昔年张达在龙泉一铸剑大师处求得此剑入伍从军,而今龙泉已陷,或许铸剑之人也早已不在了。
      亲兵看着张达接过佩剑,透着寒意的剑刃随着他的右手缓缓离开剑鞘,只听一声清脆的剑鸣,宝剑出鞘在夜雾中带出了一片的寒光。
      夜雾之中,亲兵看不清张达此时的表情与眼神,他只知道此时的将军在不远处的甲板上舞着剑,抖动的剑光飘若游虹,那锐利的剑芒,带着说不出的杀气与悲凉。
      将军在唱着词,浑厚平稳的唱腔在船上回荡: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幼时母亲常于耳边哼唱过的《凉州词》,亲兵心想。他眼中,将军舞着剑未曾停下,一词唱完又唱一词,重复地唱着。
      舞了整整一个时辰,而那凉州词,也整整唱了一个时辰,那唱腔,与剑光一样带着悲凉的杀意。
      夜雾越来越浓,亲兵仰头望天,极目辨认后迈动了脚步。
      “将军,丑时已到。”
      清冷的颤声中,剑光戛然而逝。
      只闻这黑暗的夜色中一声平稳浑厚的声音响起,如撕裂黑暗的光:
      “起锚!进军!”
      (苏颖所唱的是《出塞歌》,这首歌楼主很喜欢,虽然知道胡乐并不是这样,但是还是用了进去,词版权为:月吟诗
      这场战争的具体经过史书没有详细记载,楼主按着自己的理解,尽力去地去丰满每一个人物,或许有人会觉得我变得文艺风特别重了,但是我想,不管怎么样的一个人,内心都会有坚韧与柔软之处,因为那样才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
      张达的妻子是陈碧娘,文武双全的女子,一直转战各地抗元,深明大义,于红螺洲送走了张达,崖山海战时带义军来助战,但是元军已经攻陷了崖山,张达战死,她于崖山海滨自刎,与丈夫同殉国难。
      中华几千年,有无数个女子,其中的贞烈与气节,令许多七尺男儿汗颜。但是历史书上并不会出现这些人的名字,或许这么短小的篇幅已经容纳不下曾为民族与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民族英雄。
      虽然在文中我也不会写出,但是在这里,我一定要说出来。
      我承认,一向自认为冷静处事待人的我起了情绪的波动,无数的先辈让侵略者见到了永远都不会屈服的民族气节,因为敌人没有,所以他们畏惧。
      纵是女子也能如七尺男儿般进得了宗祠,门楣上书:不朽!
      谨此铭记,浩然正气,万古长风!)


      IP属地:吉林10楼2016-01-30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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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远处,有个人正远远地看着,看着文天祥从头写到尾。
        来人感受到了一股浩然的正气从那字里行间流出而出,即使天空再阴沉,时代再黑暗,也永远无法将其中的光芒掩盖。
        天地正气,万古长风!
        这,就是所谓的民族气节吗!?
        海风吹过,将铠后的斗篷和船上的旗帜一起在海风中摆动。
        张弘范来到文天祥的身后站定。
        “陈宝降了。”
        “我知道。”
        “张达战死了。”
        “我知道。”
        “宋军将要败了。”
        “我…知道。”
        “写信吧,让他们投降。”
        文天祥没有立刻回话,他仰头望天,愣了一会才深吸了口气,将笔放下,对身后的张弘范道:“我要写的都在这上面了,拿去吧。”
        壁上的墨迹仍未干,张弘范看着,一句一句地看着,一时无话。
        “文丞相。”
        静了好一会,张弘范才微微一笑道:“抛弃敌国丞相的身份不说,你真是个忠义至性的男儿,让张某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敬重。”
        “……”
        “明日之后,再无宋廷。”
        张弘范突然说道,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在文天祥的耳朵里,却大的像是可以震碎他的心。
        他抬头看向站在护栏边的张弘范,言语中带着愤怒道:“张弘范,你是汉人,宋廷也算是你的父母之邦,靖康之耻没能保全你们,虽然有错,但是父母有错身为儿女的就能反过来弑杀父母吗!?”
        “呵,宋廷眼中还有我们这些北方的汉人吗?”
        “天下黎明皆是宋民,大宋心中怎么会没你们!”
        “够了!”张弘范猛然回过了身,眼神中带着复杂的神色,像是有两种思想在做剧烈的斗争,文天祥竟然一时看不透。
        往日总是挂在脸上的微笑不见了,言语中也没有了沉着于冷静,怒道:
        “若宋廷眼中还真有我们这些北方的百姓,那么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无家可归!南人归南,北人归北,这不就是你们宋廷南迁之时秦桧说的吗!?我们早就成为了你们的弃子!”
        “一百年了!我们成了仇人金国臣民,我曾祖父等进了黄土,我祖父黑发等成白发最后也含恨而去,大宋的军队又在哪!?你们想过来拯救我们吗!?弃我们于水火,弃我们于乱世,弃我们于孤苦,弃我们于流离!这样的父母,我们宁可不要!”
        “既然你们不北伐,那么,就我们来南征!打碎你们偏安一隅的美梦!打破两淮!打过长江!打下江南!打到天涯海角!打出天下一统!”
        声音,在船舷上回荡。
        文天祥感觉到了愤怒,压抑了许久的愤怒,与张弘范对视时,他看出了一股深埋于心中的仇恨。
        这就是你们的执念吗?所以你们认同了金国,认同了蒙元朝廷,为他们的江山而尽心尽力着,将大宋逼至于此。
        宋廷固然有错,但是这些无辜的百姓呢,死在你们军队屠刀下的百姓也有错吗?
        文天祥盯着张弘范,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愤怒,低沉的问道:“想想死在你们屠刀下的百姓,张大元帅,难道你夜里,不会感到心寒吗?”
        张弘范转过身,他不想再与文天祥对视,因为从文天祥的眼中,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冤魂在朝自己伸着手,想把自己也拖进无尽的炼狱。
        是啊,这都是自己犯下的罪孽,说不定哪天自己便被他们拖进了深渊。
        然而,后悔吗?
        他不止一次地这么问过自己。
        大宋一统河山图里,早就没有了中原,他们放弃了北方的汉人,任他们被异族的铁骑蹂躏践踏,北方的汉人们盼着大宋的军队,盼了一年又一年,盼了一代又一代。
        然而
        大宋,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抛弃了我们,将我们这些子女推向了深渊!
        好!好!好!宋廷!
        今日,便好好接受我们昔日所积累沉淀的仇恨吧!
        张弘范一直以为自己能铁石心肠地不去顾忌这一切,但是一路南征,他动容了。
        漫天的烽火,百姓的痛苦嗷嚎,他自己的血脉好像也能感受着这一切,因为就在百年前,自己的曾祖父他们也是在这绝望中痛苦地活着,他能感同身受这一切。
        结束战争,早日地结束这一切吧,不管别人如何看自己,只要一统了天下,就再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战火与厮杀了。
        站在船舷边,张弘范望着远方海面上的宋军舰阵,海风吹起他的斗篷,缨盔之下,他目光中夹杂着坚定与不忍,久久才回了文天祥一句话:
        “因为,这,就是战争。”


        IP属地:吉林15楼2016-01-30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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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张弘范,暂且放下当时的灭国的仇恨来说,他自身的素质与修养,其实是不错的,他没有犯下什么毁灭民族文化的事情,他对读书人的人格尊严相当的尊重,而且也保护着知识分子。
          忽必烈劝降文天祥,文天祥不允,张弘范也是与忽必烈一样趋向于放了文天祥,而当时的南宋状元留梦炎(记住这个大奸臣,在元朝廷编的宋史中,被列入了奸臣,为世人所不齿)则是力主杀了文天祥,最有用尽了各种手段,终于如愿,忽必烈因为一时动摇点头答应,随后又反悔,然后文天祥已经身死。
          对于张弘范的思想,大家可以换位思考下骆家辉的,当时骆家辉被很多愤青骂为汉奸什么的,这就不多说了,骆家辉从小在美国长大,认同的是美利坚合众国,张弘范从小在蒙元的统治下长大,认同的是蒙元朝廷,他们身上仅有一个共同点,流着汉人的血.张弘范不像元末民族矛盾这些尖锐的情况下长大的朱元璋他们,十分的仇视蒙元朝廷。
          楼主这里并没有要美化张弘范的意思,只想客观的评价一个人,他不像范文程这些汉奸,与孙之獬这样提出剃发易服的民族败类更是有天壤之别,他认同蒙元朝廷,所以他做着一个军人该做的事情。
          我们这些后人现在站在文明观体系完善的世界里,懂得文明的毁灭与繁荣,文明对整个民族的作用,这点,古人并不一定有我们看的这么清。
          然而南宋灭亡,古华夏文明遭到劫难,也有很大一部是他的罪孽,楼主前面曾经提过他,这里就再说一次,张弘范,汉族元朝人,元朝的不世功臣,汉族的千古罪人。


          IP属地:吉林16楼2016-01-30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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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南宋灭亡!!还有一日!!!!


            IP属地:吉林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7楼2016-01-30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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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吉林19楼2016-01-30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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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完再看好习惯


                IP属地:重庆21楼2016-01-30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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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雷声轰隆,闷雷阵阵,狂风卷着根本不应属于初春的暴雨在海面上呼啸弥漫,昏雾四塞,咫尺不能相辨。
                  张世杰所派的人驶船来接小皇帝,但是当时已经四面烽烟皆起,形势纷杂,陆秀夫在龙舟上只能看见他们模糊的人影,陈宝等人的倒戈使陆秀夫既怕被人出卖,又怕被俘受辱,坚决不肯登船。
                  来人又无法能出示能让陆秀夫深信不疑的信物,就这么隔船僵持了许久,都没能将小皇帝接到军船上。
                  “杀光南蛮子!活抓南蛮广王!”
                  龙舟四周的宋元两军厮杀在了一起,龙舟与诸舟连在一起,元军四出,杀声溃耳。
                  风雨之中,陆秀夫立在龙舟船头上,忽然感到天地虽大,却是已无路可去。
                  靖康之耻,徽宗钦宗受辱而死,即使兵败,也绝对不能让如今的少帝重蹈先祖的覆辙!
                  龙舟内,赵昺抚摸着白鹭鸟的羽毛,将自己的脑袋与它的脑袋贴在一起,露着无邪的笑脸。
                  “陛下很宠爱那只鸟呢。”
                  “是呀,那鸟和陛下一样可爱,好纯真。”
                  一旁侍候的两位宫女掩嘴轻笑地交谈着。
                  “鸟呀,你说,我们能打败那些侵略者吗?”
                  赵昺将白鹭鸟搂在自己的怀中,看着白鹭鸟那明闪闪地眼睛问着。
                  然而还未待鸟回答,外面却传来一阵轰吵声,不一会,陆秀夫便从外面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看着眼前方才九岁孩童,面带无奈地说:“陛下,元军已经冲溃了我们,我军无法再保护陛下了,我们的国家,也无法继续了……陛下当为国死,德佑皇帝被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
                  “……”
                  赵昺低着头,双眸中蕴含着丝氤氲,但是脸上却无没有恐惧与惊怕之色。
                  是呀,该怕的该怕过了,一路的颠簸与逃亡让这个方才九岁孩子,成熟了,长大了,不再是个只懂得哭闹与撒娇的人,但即使这样又如何,不管怎么成熟,他始终只是个孩子。
                  “我明白了,丞相,谢谢你们没有背弃过大宋。我现在就去准备……”
                  静默了一会,赵昺才抬起了头,看着满脸沧桑的陆秀夫,静静微笑着。
                  “陛下……那么,微臣稍后来接陛下……”
                  陆秀夫看着面前这九岁的孩童,强忍住泪水退了出去,也许,他已经不算个孩童了。
                  如果,他有朝一日能够君临天下的话,或许能成为一代明君,不过这个时代残酷了已经没有明天了……今日,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结局日了。
                  陆秀夫来到了龙舟隔壁的一条楼船,那里,他的夫人和孩子正站在那看着他。
                  他手中握着剑,天空中闪过的雷霆让剑身上跳动着慑人的寒光。
                  “爹。”
                  十来岁的小男孩冲了过来抱住了陆秀夫。
                  陆秀夫双眼通红,抚摸着他的脑袋,脸上流下的,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官人。”
                  陈氏走了上来,笑了笑说。
                  “夫人,你应该知道了吧?”
                  陆秀夫低了低头,面带不忍。
                  走到陆秀夫身前,陈氏左手搂着小男孩的肩,将头轻轻地靠在了陆秀夫的怀里:“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官人何苦愁眉不展开呢?”
                  “为夫,对不起你们。”
                  陆秀夫将她轻搂在怀中,言语中带着哽咽。
                  “君为宋臣,当为宋死。妾为君妻,当为君亡。”
                  陈氏缓缓地离开了陆秀夫的怀中,将小男孩搂到了自己边上,泪水划过了她的双颊,嫣然一笑,依如出嫁时般动人。
                  她带着小男孩转身背对着陆秀夫,一步,两步…走到军船边缘。
                  “孩子,闭上眼睛。”
                  夫人哭红着双眼,用手捂住了小男孩的眼。
                  小男孩仰头,视线一片漆黑,天真的问:“娘,我们这是去哪啊?”
                  “我们,回家!”
                  夫人一咬牙,抱起了小男孩直接纵身跳出了甲板。
                  飘飞的身体犹如孤鸿,她紧紧地抱住小男孩,撞破了漫天的雨幕,直直地坠进了无边碧波。
                  北漂的大海啊,请带我们,回到故土吧……


                  IP属地:吉林22楼2016-01-30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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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兴二年(1279)三月十五日,张达夜袭元军失败,战死。
                    三月二十日,陆秀夫负宋帝投海殉国,年四十四。
                    三月三十日,飓风毁船,张世杰溺卒于平章山下。
                    同年,苏刘义折回顺德都宁山,寻得一赵姓名旦宗室,立寨建都,招千余军民抗元。后被元朝重军复剿月余,终殉国,年四十七。
                    至元十九年(1282),文天祥宁死不降,于大都柴市就义,斩立决,年四十七。
                    其衣夹有一书,上曰:“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为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
                    雄鹰北望,飞跃黄河长江,塞外秋风如旧时萧狂。
                    百年流光,尽述王朝兴亡,青冥悬白光,天地日月茫。
                    宋末三杰,多少文臣武将终究是走了,捍卫了信仰,付出了生命,被镌刻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忠魂承千古,正气贯长天。
                    不知他们可有看到。
                    七十余年后,一个叫朱元璋的人在军营外树立了一杆大旗。
                    上囘书:
                    “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
                    立国大明,建元洪武。
                    他率军打过了长江黄河,打回了开封与汴梁,收复了燕云十六州,九次北伐将元廷打的溃不成军。
                    大汉的江山,光囘复了。
                    然而历史好像跟这个民囘族又开了个玩笑,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哀伤,两百多年后,传承了他们精神的后人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天启元年(1621),辽东平原的大凌河边。
                    手持白杆长矛的明军,以步军之身朝八旗铁骑发起了决死冲锋。
                    他们没有了退路,但是死之前,他们要告诉眼前的这些屠夫。
                    大明的军队不是孬种!大明的土地上不是你们烧杀淫掠的乐土!辽东百姓冤囘魂的屈辱与仇恨,今天,由我们来报!
                    戚金看着漫山遍野的八旗铁骑,深吸了口气后,猛地拔囘出了腰间的佩刀:
                    “叔父,戚家军的忠义,便在今日!”
                    顺治二年(1⑥45),滂沱的大雨伴着雷声落在了扬州城中。
                    史可法扶着女墙,望着围城数重的清军,随后看向了北方:
                    “老师,学生一定会遵守与您的诺言,守护大明的江山,即使,用学生自己的命!”
                    然而,城破了,八十万人,化成了刀下冤囘魂,但在当时异族人的眼中,这个民囘族流下的血和泪,远远还不够多。
                    八月二十一,阎应元坐在江阴东城敌楼,用沾着鲜血的笔写下了最后的话语:
                    “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烽火在燃烧,仇恨,厮杀,人心的阴霾遮蔽了万里长空。
                    尸山白骨满疆场,
                    万死孤城未肯降。
                    寄语行人休赝币,
                    活人不及死人香。
                    忠义,良囘知
                    这是一个民囘族的血性,这是一个民囘族的尊严与信仰。
                    纵使国破家亡,纵使饱受劫难,我们也永远都不会遗忘
                    血脉中的炎黄
                    直到
                    白发苍苍


                    IP属地:吉林25楼2016-01-30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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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章 梦醒天涯(上)
                      漫天的烽烟在天空弥久不散,船桅上迎风作响的军旗早已被利刃撕裂,甲板上跳动的明黄烈焰烧沉了一艘艘的战船。
                      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吗?为何,到现在都还无法醒来。
                      呵,真是,沉长啊。
                      努力的睁开着眼,但视野确如梦境般朦胧。
                      苏焕扶着半截已被烧黑的船舱,步履踉跄地走着,弥漫的乌烟刺痛着他的双眼,令他视野中一片朦胧。
                      全身无力的他踏出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地吃力,冷汗津津,破烂军甲边伤口早已止血,但那钻心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神经。
                      苏颖不见了,连他手里的唐刀也不见了。
                      四周为何那么安静?宋军呢?元军呢?
                      苏焕摘下自己的缨盔甩在一边,抬手用满是血污的军裳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他极目四望,发现四周出了烽火与废墟,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靖康!苏颖!”
                      他大声呼喊,然而空旷的四周只有断续的回音。
                      啪嗒
                      木炭被烧裂的声响。
                      苏焕猛地闻声望去,只见船头那断裂的桅杆下,蓦然多出了个人影。
                      这一幕在原本空无一人的四周,霎时显的十分诡异。
                      是宋兵。
                      那人坐在甲板上靠着桅杆,鲜血染红了他的军衣,他右手捂着不断流曱血的心口,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要不是胸口在微微地起伏,静靠在那的他简直与死人无异。
                      “喂。”
                      苏焕叫了一声,刚想疾步前去,身体突然脱力令他直接磕倒在甲板上。
                      一阵剧痛传遍全身。
                      他咬紧了牙关,在满是鲜血的甲板上拖出了两条断续的血道,半走半爬地来到了宋兵身边。
                      走进苏焕方才发现,那宋兵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看不清任何东西,唯有自己发出了声响,他才能隐约感到有人来到他的身边。
                      苏焕撕下自己的军裳捂着宋兵淌血的胸口,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宋兵无力摊在地上的左手,轻声道:“兄弟,坚持住!”
                      那宋兵先轻微的喘着气,头偏向了苏焕的方向,虚弱地问:“鞑曱子,走了没?”
                      饶是如何,苏焕也想不到宋兵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
                      只觉眼眶骤然一红,中气十足地‘嗯’了一声。
                      “那,是我们赢了吗?”
                      “嗯!”
                      闻得来人如此坚定地回答,宋兵那苍白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丝弧度,喃喃自语:“到了九泉之下,我终于有面目去见家乡父老了。”
                      “兄弟你要撑住,待会陆丞相他们就会来接应我们了。”
                      苏焕不自觉的用力握紧了他渐冷的左手道。
                      宋兵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鲜血溢出他的嘴角留下触目的血痕,像是和着烽火跳动的节奏,他缓缓地张口念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宋兵默默地重复着,断续虚弱的声音在船上回荡。
                      凉州词,苏焕曾经学过,但是直到此时此刻,他方才切身感受到了末尾两句的悲壮与无奈。
                      随着宋兵的一阵轻咳,声音戛然而止,苏焕只觉,转眼之间宋兵居然面色红曱润,气息竟比先前还要平稳。
                      这一切变化,只让他的心里不由一沉。
                      “若是轮回…还有记忆该多好…我…还有好多想知道和想做的事……”宋兵用手轻拭着嘴角的鲜血,毫无焦距的眼眸,透着浓浓的不甘。
                      寂静无声。
                      好一会,他只觉左手忽然被握地更紧,身边之人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开口说:“兄弟,我就是来自你们轮回后的时代,你有什么未尽之事且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你办到。”
                      宋兵微微一笑,显然是将苏焕的话当作了对自己临终的安慰。
                      “相信我!”
                      苏焕语气毫无动摇的坚定,宋兵那已失明的视野中,像是看到了一双炙热而坚毅地双眼正在与自己对视着,那是这三个字蕴含的力量。
                      宋兵低头不语,像是在沉思,脸上的红曱润渐渐退去,胸口的起伏也变得微弱,但是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状况,或许在他心中,早已有许多人或事比他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烽烟中的火焰,随着海风跳动,黑夜的繁星隐蔽在浓浓的乌烟之中。
                      直到许久,他缓缓抬头开口,声音极轻,失明的瞳孔带着难以言喻的期许,问:
                      “百年之后,大宋…可好?”
                      ……
                      这,就是你内心中最深的执念吗……!?
                      胸口如被巨石锤击般闷痛,苏焕虎目通红,泪光盈然。
                      在宋兵沉思之时,苏焕也猜想着他想问何事或者交代何事,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想到,这宋兵竟然问出了一个完全在他预料之外的问题。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
                      这执念,超过了一切的功名与利益,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生命。
                      但是自己又该怎么回答!?大宋已经灭了,赵宋王朝已经彻底亡了,无数的同胞与袍泽给这王朝殉了葬,这茫茫的沧海上,尽是宋人的血啊!
                      只觉北风一卷,沧海涌起了狂澜,须臾之间,被烽火烧毁的战船,无数的尸体与腥红的鲜血重新出现在整片海域中。
                      阴沉的天空下,见身边的人哽咽不答,宋兵像是猜到了结局,两行滚烫的浊泪从他脸庞划下,没有等到苏焕的回答,他胸口的起伏已然消失。
                      只剩那空洞无声的双眼直直地仰望着苍穹,最后一句话与其说在问苏焕,不如说是在问这苍茫的天。
                      苏焕低下头想忍住满眶的热泪,嘴唇被自己咬裂,如有万千刀片在他内心狂绞,他借着浓浓的血腥味来强压下内心几欲破胸而出的愤慨。
                      他想仰天怒吼,谴责苍天的不仁与不公,他想向沧海咆哮,倾泄宋人的愤怒与不甘。
                      然而,这一切的这一切,最后化成了隐忍的呜咽。
                      直到许久,当苏焕再次抬起头时,再也抑制不住的热泪从他眼眶中滚落。
                      苏焕看着宋兵冰冷的尸身,伸手帮他合上了不瞑目的双眼,泛着泪光的虎目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自豪,嘴巴微微的张动。
                      只见沧海狂澜夹着战船与浮尸倒卷,如在天地间骤然腾起了血幕砸向苏焕。
                      哗啦
                      船桅上那最后一面残破的宋旗被北风卷落。
                      狂澜眨眼便将苏焕连人带船地拖入海底,茫茫的血波之中,有个声音在回荡,隐约像是在说:
                      “山河已复,国泰…民安……”
                      此时,此日
                      天地无声,沧海为寂。


                      IP属地:吉林26楼2016-01-30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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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醒天涯(下)
                        2011年6曱月6日,恰逢端午佳节,广东新会新出曱水的文物展也定在这一年举行。
                        新会,古称冈州,是广东历曱史文化名称,现为广东省江门市的一个市辖区,地处中曱国大曱陆珠江三角洲西南部的银洲湖畔,扼扼粤西南之咽喉,据珠三角之要冲,濒临南海。
                        新会城南五十多公里,银洲湖水由此出海,东有崖山,西有瓶山,两山脉向南延伸曱入海,如门束住水口,故称崖门,为宋元古战场。
                        3月4日,打捞船于银州湖处新打捞出了许多古物,经坚定为南宋末年之物,专曱家推测,这批出曱水物应为700余年曱前崖山海战之时随着纷飞的战火一起沉入了海底。
                        市文化局商议后决定于6曱月6日在新会将出曱水物一一展出,供游客与群众观赏。
                        大巴驶进了新会车站,在售票员的提醒中,一个个乘客都陆续下了车,然而只有一个坐在左边末座的少年并未动弹。
                        年轻的女售票员走上前才发现,那少年却是睡的正香,只是一直紧锁着眉头。
                        应该是做着什么不开心的梦吧,售票员如是想到。她手轻轻地推了推少年的手臂唤道:“到站啦,醒醒。”
                        时光,是一道线,往后一步是历曱史,而往前一步,则是今昔。很多人都想往后退一步,但所有人,却都是不断地在往前走一步。
                        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然人的信曱仰却是可以跨越千年的时光,亘古不灭。
                        当苏焕再次睁开眼睛是,映入他眼前的是售票员那有点无奈的笑脸,这不是自己上车时帮自己验票的人么。
                        苏焕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时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大巴上,纷飞的战火,末曱世的王朝,以及苏颖他们,就像一场梦一般,当梦醒的时候却消散的无影无踪,难道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么?
                        这梦,终于醒来了么……
                        下车后苏焕背上了自己的挎包,看着四周熙攘的人群,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崖山一战就如昨日一般,幕幕都映入了自己的脑海中。
                        极目四望,银湖畔上千帆皆去,唯余沧海茫茫。
                        苏焕有些懵懂地走着,发现海崖边的一片草地上,有一群穿着汉服的年轻人在朝崖山的方向跪拜。
                        前列的男子身着玄端,后几列男女穿着直裾与曲裾,清一色的黑红,腰系白缎带。
                        是在祭祀么?祭祀屈原还是祭祀南宋英烈?
                        隔得太远,苏焕也猜不到,只是恍惚间觉得那人群中,像是有几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不过这怎么会呢,苏焕迈步走进了展厅,同时用手揉了揉额头,摇了摇下驱逐大脑里的混沌。
                        远处那祭祀业已结束,人群中一个男子看着苏焕消失的方向,剑眉微凝,在思虑着什么,不一会便迈开脚步朝苏焕小跑追去。
                        “诶,苏仪,别瞎跑啊,会被老岳骂的。”
                        身后的女子叫道。
                        不过那男子却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江湖救急,万里拔刀,待会就回。”
                        女子气的一跺脚哼了一声:“你这小子!”
                        “小舒,苏仪那家伙又不是一两次了,你也别太在意。”一旁收拾东西的女子安慰道。
                        小舒回过身,边帮忙收拾边说:“小颖,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就喜欢搞的自己很有学问一样,每天外面闯祸,估计他现在就差在自己胸口挂一块牌子,写上‘我乃神棍苏伯温’了,早上跟人打赌输的三块油条钱都还是我给他垫的,看他回来我怎么修理他。”
                        听小舒这么说,小颖忍不住的‘噗哧’笑出声,望着展厅的方向,悠然间,内心深处腾起了丝触动,好似有跟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她。
                        展厅内人流并不是十分多,宽敞的展厅分出了十几列,密封的玻璃柜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出曱水物,苏焕边走边看,有长期在海底浸泡之下以生锈的兵器,玉制的酒杯,其中以日用的瓷器最为繁多,各式各样的都有。
                        “嘿,来看展览?”
                        就在苏焕弯身看着一个玻璃柜里的瓷器时,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苏焕回头,却是一个穿着黑红直裾的男子,应该是刚才那伙年轻人中的一个。
                        看见那男子一脸笑意十分的和善,于是苏焕直起了身,也笑着点了点头:“嗯,来看看。”
                        “这样呀,你不觉得看的话应该就看重要之物么?”
                        苏仪笑着搂过了苏焕的肩膀,外人看来他们仿佛就是很熟的人一样。
                        “额…这边的不都是重要之物么。”
                        被苏仪搂着的苏焕有点不知所措的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应该是不认识这人。
                        “重要之物是有区分的,一者是对所有人都为重要的东西,二者,是对某一个人重要的东西,比如,自己。”
                        苏焕也不管苏焕的表情搂着苏焕的肩膀就像在展厅内随意的走着。
                        “你说的话有点怪。”
                        “不是我说的怪,而是你,觉得自己奇怪。”
                        苏焕不解地看向苏仪,不明所以:“我奇怪?”
                        “其实只要你怀着那颗心去找找,你想要的有些东西,就会在你的周围。”
                        苏仪突然停下了脚步,绕到了苏焕的前面嘿嘿一笑起来。
                        “什么意思?”
                        “你相信轮回吗?”苏仪突然一问。
                        “轮回不过是虚妄的神道曱学说,我自是不信。”
                        苏焕的回答显然在苏仪的预料之中,只见他不急不缓地开口道:
                        “天恒有道,则万物有序,人恒有道,则百世不灭。为道者,一曰:人心百德,一曰:精魄信曱仰。百德即修身齐家,信曱仰即治曱国平天下。人若无道,则百真不如一梦,人若有道,则每梦亦是一真,此即心道轮回。”
                        “好比我们汉文化复兴者,若有一颗真挚的汉心,就算身上穿着是一块普通的布,亦是汉服,反之,就算穿的再华美,与沐猴而冠也是无异,心道,在这里。”苏仪的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先是压向了自己的心口,随后夹起自己的衣领摇了摇,缓声道:“而不是在这里。”
                        苏仪的一席话让苏焕好像是快要明白了什么,但又抓不住那核心让自己恍然顿悟,苏焕微锁着眉头看着苏仪,苦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神棍?”
                        “神不神棍不要紧。”苏仪毫不在意的挥挥袖子,转眼笑脸已不再,脸上说不出的肃然:“不忘心道,梦亦为真。”
                        梦亦为真?梦以为真?
                        苏焕低头紧锁着眉头思索着,恍惚间要抓到什么了,偏偏又抓不住,当他再抬起头时,原本眼前的男子早已消失不见。
                        金曱戈曱铁曱马,赤血斑斑,遮天烽烟,狂澜万涛,一幕幕画卷不断地在苏焕脑海中涌现,最后竟然化成了一声轻唤:
                        苏焕~
                        是谁!?
                        闻声一侧,出现在苏焕眼前的一幕将他生生的惊愣在原地。
                        身后一个偌大的玻璃柜分着上下两层,下面的刀架上盛放的是一柄没有刀鞘的刀,刀身笔直,锋处斜切,是一把切刃唐刀。
                        展厅的灯光照耀着雪白的刀身,慑人的寒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刀锋上流动,经过了七百余年,没有丝毫生锈的迹象。
                        目光渐渐移上,一条月牙形的吊坠缓缓地映入苏焕的眼帘,原本的绳线已经腐朽,工作人员将其串上了一条新的白色吊链,玉制的月形吊坠闪着洁白的光芒,乳曱白曱色的光晕中带着丝淡黄,那朦胧的光辉牢牢地镌刻在苏焕的心底。
                        苏焕左手有些颤曱抖的触曱碰上自己的脖颈,顺着脖颈上的绳线缓缓的向下,最终在胸膛处触曱碰到了一个月牙形的吊坠,左手轻轻的抚在那光滑的坠面上,有丝温暖从吊坠上透过他的指尖直传到他的心扉,与之产生共鸣。
                        蓦然脸庞一热,苏焕抬手擦曱拭去,才发现右手上全是泪水,原来自己却是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打湿曱了面颊。
                        “重要之物是有区分的,一者是对所有人都为重要的东西,二者,是对某一个人重要的东西,比如,自己。”
                        “不是我说的怪,而是你,觉得自己奇怪。”
                        “其实只要你怀着那颗心去找找,你想要的有些东西,就会在你的周围。”
                        “天恒有道,则万物有序,人恒有道,则百世不灭。为道者,一曰:人心百德,一曰:精魄信曱仰。百德即修身齐家,信曱仰即治曱国平天下。人若无道,则百真不如一梦,人若有道,则每梦亦是一真,此即心道轮回。”
                        “不忘心道,梦亦为真。”
                        苏焕顿悟似地心理自嘲道:“原来,那男子所说的话,并不是那么难啊。”
                        张达死了,陈格死了,岳靖康死了,陆秀夫死了,赵昺死了,苏颖死了,张世杰死了,苏刘义死了,文天祥死了,而我,也死了……
                        是啊,我不该忘记,你们教与我的大曱义早已镌刻在了我的心中,你们给与我的骄傲我早已融入进了我的血脉里。
                        不管是你们还是那一场海战,都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梦,那是沉淀在我内心的记忆,是你们留在我血液里的面对任何艰难困苦的倔强与不屈。
                        我又怎可将此当作恍然一梦呢……
                        苏焕的双手隔着衣领将月形的玉坠紧紧地按在自己的心口,紧闭的双眼涌曱出了两行热泪,感受着玉坠之上的温暖,一张张面孔在他脑海里闪过,最后想起了那控曱诉着苍天不公含泪逝的容颜,她的声音仿佛穿越了七百余年的时光,在他耳畔不断地回响:
                        我不想死,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死。
                        这声音一次次的敲击着他的心口,一股难明的悲愤油然而生,猛觉喉曱咙一甜,苏焕连忙用手捂嘴,猛咳之后,他的手心里早已鲜血斑斑。


                        IP属地:吉林27楼2016-01-30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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