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左同人
《安洁尔的日记》
第一篇
5月18日 小雨
外面在下雨，我准备提前下班。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又侵蚀了我一整天。不是说我喜欢这种白色，空虚的白色，纯洁的寂寞，从头到脚，从病房到手术台。
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再也没有哪个颜色比白色更适合医护人员的了。它的空虚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外面的雨滴开始敲到玻璃窗上了，我知道它下大了。
也许是玻璃窗足够的大才比较容易凸显出雨水的声音，如果是骤雨，那声音便就是急促而且难熬；如果是疏雨，那声音便淅沥而且忧伤。
我锁上门，值班护士便小跑了过来：
“左医生，那个病人的病情恶化了⋯⋯”
我抬手捏了捏睛明穴，刚开口喉道便因黏膜刺激分泌出的物质哽咽到了：
“你们⋯⋯嗯咳，叫他们准备一下，我去换一下衣服。”
'
那个病人不是第一天来了。
我记得那天晚上也在下雨，比这时候的要猛烈的多，雷声大作，愈加衬得医院里静得可怕。护士帮忙拉上了窗帘，但还是有闪电的身影撇进来。
突然大厅内开始出现了骚动，经验告诉我有急诊病人来了。
随行的护士告诉我说是全身多处骨折，肝脏破碎，肺部被穿透⋯⋯我没有听下去，光是前面几个就足以让这个病人去阎罗殿走一趟了。但是行医之人在没有确定病情前不能妄下结论。我快步迎上去，担架上的病人被移到了手推床上。我掀开他身上已经脏兮兮的被子的一角——
胸前贴近心脏的地方打了个洞，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不断从苍白的嘴角涌出，帮忙擦血的护士手忙脚乱毛巾都还不过来。
看得出来肺出血了。
到了手术室门口，一个有力的手臂拽住了我。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似乎陪了一路，他淋了个透，黑漆耳机挂在脖子上，棕色的头发凌乱不堪、毫无光泽。此时正一根根的粘在一起不停的往下滴水。
“医生⋯⋯他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我时间紧得很，怕耽误了病人，语气与平常相比算不上好。
“肺部大出血，能到这还吊着一口气已经很不容易了。”
说完把手抽走就准备离开，结果还是不忍心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放心没事的，我们会尽力的⋯⋯你回去擦擦干净小心别感冒。”
——
今天到了手术室门口又看见了那个少年，此时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双眼通红的吓人，估计又是一宿没睡。他看见了我，马上坐起来，揉了揉头发。
“医生⋯⋯”
我摆摆手，没时间理他，只能敷衍的去：
“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