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表演也接近了尾声。路灯昏黄色的光斜斜铺着，空气中盘旋着尘埃，飘飘扬扬，好像抖落一树樱花，却又不及那般美好。
女子嗫了一口手中的饮料，侧脸被舞台上快速转换的彩灯照耀，五官清秀，柳眉微翘。
石祉一刹那间失了神，也许是因为她太漂亮，就好像美妙的音乐让人陶醉，又或者是她身上一种独有的气质，如同缕缕墨香缱绻入心。
女子的眼睛开始发光，望着广场中央正在致辞的主持人，舔了舔嘴唇，一副激动的样子。
23:59，石祉看着玻璃前面那个人，已经5分钟了，这么乏味无趣的事情，他却觉得无伤大雅。
广场上的主持人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石祉瞄了一眼广场，又看到女子正握紧拳头，也在大声喊着。
“四！”石祉动了动嘴唇，不自觉地轻声自语。
“三！”窗外女子呼出一大团白气，大风吹过，又很快逝去。
“二！”石祉心中有些激动起来。
“一！”女子渐渐放大的瞳孔中盛满了期待。
“新年快乐！”主持人的言语透过音响放大，在小广场上空回响。
女子的嘴唇分明动了几下。石祉认出她在说——“新年快乐。”她垂下了眸，心中有些闷涩。
“新年快乐。”石祉独特的低沉嗓音，不知要说给谁听。
一个服务生拿着一杯咖啡走过来:“先生，您的咖啡，小心烫口。”石祉站起来接过，心情意外的好，他笑着说:“谢谢，新年快乐。”服务生明显愣了一下，又快速反应过来:“是，新年快乐。”
他推门而去。
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又响起来。
女子顺势望去，看到一个背影，手中拿着一杯咖啡，迈步走在寒风中。
她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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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石祉第三次遇到她了。在这么多人里，他一眼就能认出她。她微卷的头发散散的披着，明亮的眼睛，习惯的红黑格子，孤身一人，平凡得惊艳。
石祉平常算是一个冷静克制的人，唯独这次，他想上去和她说说话。
但可以么？石祉能听到他的心跳在加快，能感觉到手心在冒着汗。
今天是情人节。石祉忽然想起来。
大概，她不会介意有人搭讪……吧。石祉看她孤单的背影，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他横穿人群，走到她身边。
大风好像有意减弱，为不把他的话语吹走。
“你好，我遇见你三次了，这次，我想认识你。”石祉一本正经地说着。他看着对方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睛，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呼吸。
“噗。”女子捂嘴偷笑，“很糟糕的开头。”石祉心中有些落空。女子捋了捋散落下来的碎发，说:“一次圣诞节，一次跨年，还有一次情人节么？”
这次轮到石祉瞪大了眼睛。
“一个帅哥在我的视线范围里，可是逃不掉的。”她的倩影被路灯拉得好长，“我有注意到你啊。”
她微微红着脸，看向江面。
石祉听到他的心跳几乎快要爆表，脸似乎有些发热。他也看向江面。
女子的目光放得无限远。这时一些白点轻轻悄悄地来了，落在漆黑的江面上。
是雪。情人节的雪。
她笑了，柳眉弯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