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封印却这么快就被触动了。
在因陀罗离开后的两个星期,正好是我的九岁生日的那天早上,我突然感应到了因陀罗雕像的碎裂——封印术发动了。随即而来的是心脏的强烈不适感,我可以感觉到心脏的跳动越来越缓慢,大脑也开始产生晕眩,应该是供血不足导致的。我知道这是因为封印隔开了我的心脏和因陀罗之间的联系,但也只是减弱而己,不会危及我的性命,不过…这似乎比我所料想的要严重的多啊,我不禁苦笑,最终不支昏倒在地。
醒来时自己已经回到了卧室,老三就这么窝在我的床铺边睡着了,面色有些疲倦。
一觉后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低血压的状态,想着得抓紧时间去‘回收’因陀罗,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待晕眩感过了之后,才缓缓站起身来,小心的绕过地上熟睡的老三,顺手取下墙边挂着的只在外出时用的披风,轻轻拉开门走了出去。
希望自己没有睡太久…我看了看天边的满月,如此祈祷着。
我封入雕像内的冰遁封印术是只能用于携带者本人的封印,封印发动后,因陀罗会被封入一块坚冰中,陷入沉睡状态,冰块无法移动也无法被再次封印,之后我再将冰块回收即可。
至于怎么回收…再看情况吧。这次触动封印绝对是意外,因陀罗本身应该没事,不管阿修罗有没有守着,边上有没有敌人,到时我只需要直接解除因陀罗的封印就可以了,以那个男人的实力来说,应该不会刚睡醒反应不及被干掉吧……要不然还是用“镜中月”的幻象提他掩护一下,咳,以防万一吧……
如此盘算着,我撑着冰制的拐仗,跌跌撞撞的往附近的村落方向赶去——首先我需要填饱肚子。
我在村中的小店内一口气喝了五碗白粥才压下胃中的饥饿感,然后向路过的忍者借了他身上的水袋和兵粮丸,最后问村口的老伯要了一匹马后,我满意的离开了村子。写轮眼果然好用,简直居家旅行必备,我不禁感慨到。
这应该算是我第一次独自离开结界远行,外面的硝烟味比记忆中的还要弄烈,空气中似乎永远都飘荡着一缕淡淡的血腥味。
我骑着马超封印的方向赶去,虽说是赶,速度也不是很快,并且走走停停。我的身体状况实在不算好,曾有次直接爬在马背上昏睡过去了,醒来时自己是在一个猎人家里。原来自己是被好心的猎人当成在森林中迷路的旅人顺手救起了,我不禁庆幸自己并没有携代忍具之类象征忍者身份的东西,否则那位猎人是断然不敢伸手援救的,如果没有他的相救,我说不定就要沦为野兽的果腹之食了…果然,自己这次的行动还是太蛮撞了,但不知为何冷静不下来,明明这次只是个意外,那个男人并没有事,我一边坚信着,一边却又不安着。和猎户解释自己只是身体不适并非迷路并拒绝了他邀我再体息一晚的好意,我再次翻上马背,踏着黎明的月色匆匆上路了,不能让那个家伙等太久了…
越靠近森林的出口血腥味越变得弄厚起来,不出所料前方应该是个战场,幸运的是血的味道并不算新鲜,战争应该已经结束,自己不需要绕路了。直到完全走出森林我才看清了这片地狱般的熟悉盛景,壮丽的夕阳之下,满目疮痍的褐色大地被鲜血浸染成一片暗红,忍者的尸体似乎已经被各方收敛了,只留下失去主人的武器忍具和一些腐烂的内脏残肢断臂,啄食着腐肉的黑色渡鸦们被我的马蹄声所惊飞,盘旋在空中发出不满的悲鸣,似乎在抱怨我这个入侵者打搅了它们的一顿美餐。
看着这番原本自己最为厌恶的地狱之景,我却莫明有些怀念和感慨,似乎无论在什么年代,战争后的画面都是永恒不变的,永远只有鲜血,白骨和乌鸦。
在这个变化万千的世界里,惟一不变的似乎只有战争了。这般景象难道就是羽衣、羽村不惜背叛‘我'所想要看到的吗?我不禁在心中冷笑到。
为了不继续打扰鸦们的进食,我尽可能的快速穿过这片战场来到了沙漠的边沿,封印的地方就是在这片广袤无际的沙漠之中了。
步入沙漠后,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我知道我不该再带着它继续前进了,它不属于这里,但我并不能放手,没有它单以我现在的体力是无法在沙漠中行进的。
我用冰块为马补充水分,并尝试过喂它兵粮丸,结果被它强烈的拒绝了,顺便还狠狠的踹了我一脚,我直接被这一脚踹的昏死了过去。即使如此它却并没有离我而去,只是老老实实的窝在我身边,为我挡去了来自西北的风沙,静静等着我的苏醒。当我恢复意识后,看着身旁这样的它,我不禁轻轻摸了摸它的头,为它拍去了身上的沙石,它也依旧尽心尽力的载着我在沙漠中继续前行,直到精疲力竭倒下为止。我抱着它擅有余温的身体,轻轻说了一声抱歉,即使如此,我也并不后悔。我最终放弃了用它的尸体来补充体力的想法,只是带着最后几颗兵粮丸独自上路了。
终于,在最后一颗兵粮丸消耗殆尽之前,我看到了被巨大冰块所封印的因陀罗,以及撑着结界守在他身边的阿修罗……真的是再糟糕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