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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天下0409>再来,凤非离 BY:风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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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勤劳的搬运工


1楼2016-04-09 12:55回复
    二楼我家若若


    2楼2016-04-09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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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我若


      3楼2016-04-09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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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楼浅妖大帅比


        4楼2016-04-09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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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非离 BY:风维
          内容简介:
          他不是个适合当皇帝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敬爱的母亲、不是为了心爱的弟弟,朱宫隶不会将自己变成一个冷漠无情的皇太子,牺牲自己的爱情,一步一步踏着别人的肩膀登上王位。
          众人皆知在邺州的历代凤阳王皆握有足以与朝廷力抗的兵权,明代各天子无不想尽办法制衡。
          凤非离,非离、非离,此乃先帝特地赐予现任凤阳王之名号,暗喻希望凤阳王能永远忠心守候在皇帝身边。然而,在这个一笑倾城、再笑倾倒众生的美艳凤阳王身上,他对朱宫隶的深深情意,到底是真?还是只是另一场人生上的作戏?


          5楼2016-04-09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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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经常说我说话太快,让我休息休息,这我就不怎么开心了


            6楼2016-04-09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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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琛棣生下来就长相讨喜,俊美可爱,宫棣一直很喜欢他,闲来无事最爱做的事就是抱着他教他讶讶学语。现在遇上了,当然立即接到自己怀中搂着,还把袖中香果拿来引逗他玩。
              谁知亦步亦趋跟在身旁的徐熙一见到那个果子,立即面色大变,劈手夺过,扔得远远的。
              宫棣勃然大怒,一记耳光打过去:“你好大胆!去给我捡回来!”
              徐熙闪身躲过,捉住他的手,着急地说:“这种果子我在邺州时见过,它的香味会引来一种毒蜂,而且如果不用檀木盒密藏,气味可以一直散布到一百里以外的地方去。你快说,把这个果子放在身上有多久了?”
              宫棣冷冷看他一眼。虽然面前此人表情真挚,言辞恳切,但身经百炼的大皇子殿下早已不会再相信他口中说出的任何一个字了。
              徐熙见他不理,急的头上冒冷汗,也顾不得别的,上前就撕扯宫棣的衣服:“快脱下来!脱啊!你一定在上课前就拿着它了,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和二皇子的衣服都要换!”
              朱宫棣气得脸涨红,一手紧紧护着怀里的弟弟,一手朝着徐熙一阵乱打,一旁的嬷嬷吓得脸发白,慌忙上前来拉架。
              正撕掳间,徐熙突然停止所有的动作,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像在侧耳倾听什么。宫棣一怔,也跟着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料定他又在做假,顿时恼上心头,狠狠一掌掴去。
              清脆的掌击声刚响起,徐熙突然向前一扑,将兄弟二人一同扑到在地。宫棣只觉得背上跌得生疼,正要开口大骂,耳边猛地旋绕过尖锐的“嗡嗡”声,紧接着整个身体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尚立足未稳,便听见嬷嬷尖声惨叫,扭头看过去,只见她一张脸肿得发亮,双手在空中乱抓,踉跄几步就滚倒在地四肢抽搐。
              娇生惯养在深宫内院的皇子几时见过这副景像,立时呆住。
              徐熙此时那里容得他发呆,扯住他的胳膊,大叫着:“那边飞来了一群,快跟我跑!”
              宫棣回头一看,一片黑云正快速袭近,一咬牙,抱紧弟弟,跟在徐熙后面拔腿狂奔,根本顾不得辨别方向与位置,连平时柔如发丝飘拂着的柳条也像软鞭一样抽得脸上热辣辣的疼。背后的嗡嗡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宫棣拼命拖动着已十分沉重的双腿,重重喘息着将弟弟的脸按进自己胸口藏着。跑在前面的徐熙频频回头看他,叫着“快!快!”,他已没有余力响应,张大嘴吐着气,只觉得前胸像是被压扁堵死了一样,已经没办法将空气吸进肺部。
              转了一个弯,徐熙刹住脚步,侧身一把拖住跌跌撞撞的宫棣,按住他的头向前一推,喊道:“钻进去,快!”
              宫棣努力将身体缩成一团,勉强爬进狭小的假山洞口,徐熙脱掉外袍,随后也挤了起来,把圆圆的小洞口用外袍蒙住,拿洞内的碎石压住下沿,上沿用手紧紧按住,叫道:“把你弟弟放下,来帮我按紧它,一只毒蜂也不能放进来!”
              宫棣喘着气,把弟弟小小的身体放下,黑暗中立即响起幼儿嫩嫩的啼哭声,他咬牙忍住想重新抱起来摇哄的念头,挪动身体帮徐熙压住衣袍的边沿
              洞外已是嗡嗡声大作,翅膀拍击着撞在衣袍上的声音听起来又闷又响,弟弟的哭声渐哑,也越来越低,手臂慢慢酸麻,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几颗冷汗次第从额上滚下。
              “再忍一下,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徐熙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可能是因为在黑暗中看不到他那张可恶的脸吧,宫棣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其实也不难听。
              洞外终于响起了嘈杂的人声,宫棣刚刚松一口气,黑暗同伴的声音立即严厉地传来:“不能松,只要毒蜂还没被完全驱散,就不能出去!”
              宫棣手一颤,将刚刚松下来的一丝力气又输送回去。果然,外面尖号声不断,显然人蜂大战仍在继续,一时还没有结束的迹像。
              琛棣的啼哭声已转为低低的抽泣,让他那位精疲力竭的兄长屡次忍不住想去抱他。徐熙慢慢把自己温暖的身体靠过来,轻声安慰着:“快了,就快好了……”
              宫棣向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心绪居然平稳了许多。


              12楼2016-04-09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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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猛扑过来抱住他,演戏般地撒娇……
                或者说些“好想你好想你”之类一听就知是假话的甜言蜜语……
                想必又会泫然欲泣地埋怨“为什么对我这样冷淡”……
                ……
                朱宫棣暗暗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决不可以再次被他骗倒了,决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不知不觉被他占了上风,要一见面就摆出大皇子的威严,软硬不吃,让那个新出炉的凤阳王知道,今日的朱宫棣已决非昔日可比。
                在临近邺州高大坚固的城墙前,大皇子殿下把幼时的伴读放在头号敌人的位置上,仿佛要上战场般,全身每一根汗毛都警戒起来。
                车队缓缓地停了下来,载着朱宫棣的马车驶向城门早已迎候着的人群。统领所有护驾军马的羽林将军张放策马过来,恭声道:“大殿下,邺州城到了。”
                一个小太监挑起了车帘,朱宫棣微微侧身,先向车厢外看了一眼,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迎接人群中为首的一个身上。
                圆圆的脸,恭谨的表情,身材略有些矮胖,怎么看怎么不像那个活泼灵动的男孩。
                朱宫棣迅即沉下了脸,因为他立刻发现此人的服饰决非王族,不过是个品级较高的官员罢了。
                “大殿下远来辛苦,”圆脸官员躬着身子来到马车前,“下官凤阳王驾前副相曹赍,前来恭迎大殿下。我家凤阳殿下今日不巧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前来接驾,请大殿下海涵。”
                朱宫棣心头无名火起。那个凤非离!!他竟敢摆架子不来接他!!他这可是代天子出行,那个狂妄的小子想造反不成?!就算皇室的威严没有被放在眼里,可来的人毕竟是他,是他朱宫棣耶!!
                不过尽管胸中怒火狂烧,城府已深的大皇子表面上还是未露分毫,也明白对一个被推到台面上来的官员发火不仅于事无补,反而跌了身份,所以只是淡淡哼了一声,连马车也不下,由着邺州方面引领整个车队进城。
                凤阳王为朱宫棣安排的宫室倒是非常华美舒适,大皇子带来的随身侍从宫女们也全数住了进来服侍。用了晚膳后,凤非离仍是踪影不见,宫棣按捺着一肚皮的不高兴,忍着一句话也不问,就沐浴上床休息。
                等流金的帏帐放下,宫女们轻手轻脚地退出室内,气得脸色发白的大皇子这才狠命地猛捶了捶枕头,在被角上用力咬了一口,仿佛这柔软的羽被就是那个傲慢无礼的凤非离。
                深深地吐了两口气,仍是平复不了胸口的窒闷,用手指拨开帏帐的流苏,看了看空寂的宫室和窗边扶疏的细影,咬牙重重地倒在床上,用羽被蒙住了头。
                心底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说,除了气愤与恼怒,更多的,似乎是失望。
                原以为在那个人的心里他有着不一样的分量,不是因为他是大皇子,而是因为他是朱宫棣。
                原以为十年未见的自己到来,对那个人而言应是一份惊喜。


                16楼2016-04-09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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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阳王眨了眨眼睛,突然之间哈哈笑了起来,笑得捧着肚子直不起腰,好半天才喘着气扶住这位忧国忧民的皇长子,把头顶在他肩上,仍是笑得断断续续道:“你好……讨厌,人家今天明明……还没有转换角色嘛,人家明明还是你的…
                  …你的童年好友嘛,难道我的演技退步了,会让你想到那个地方去?“
                  朱宫棣一时愣住,看着这个笑得乱没形像的人又狂笑了一阵,才慢慢直起身子,撒娇般嘟着嘴继续道:“我今天又没有演野心勃勃的实力派藩王给你看,明明从典礼一开始我就对你很温柔啊,笑得也很甜啊,为什么你还是以为我带你看我的军队是在威吓你呢?”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大皇子完全被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给弄晕了头,只能这样问。
                  “我是想告诉你,”凤阳王温柔地将双手放在他肩上,情深意切地说,“我是很强的,我可以保护你,如果哪天你在京城呆不下去了,就到我这里来。你是我的朋友,在我的地方,你是绝对安全的,想干什么都行。”
                  朱宫棣有些不知所措地听着这些话,简直有些弄不明白凤非离这个人到底是高深莫测,还是真的根本没什么野心,只是爱玩爱闹爱演戏?
                  不过能在风云变幻的宫廷生活中幸存下来的皇长子并不笨,虽然一时还看不透凤阳王的行事准则,但最起码已经明白他现在正兴致勃勃地扮演着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好朋友角色,只要依着他演就是了。
                  “谢谢你凤非离。我会记着的。”朱宫棣敷衍地回答,根本没有想到也许有一天自己会真的使用这个承诺,千里迢迢投奔邺州。
                  也许是因为朱宫棣难得来一趟,而凤非离又只能对他一个人名正言顺地扮演童年好友的角色,所以一直到皇长子回京复命为止,凤阳王都没有变换过角色,温柔体贴得有时连宫棣都恍恍然,以为自己真的是被人放在心尖子上爱护的好朋友。
                  离开邺州回到京城,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明里波澜不惊,暗里刀光剑影。有时心力交瘁之际,便会想起在凤阳王宫暂住的日子,尽管常被那人弄得哭笑不得,但却轻松坦然,不必时时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自保如何害人。
                  二弟琛棣越发的爱玩爱跑,去御书房看他时常常只见闻家的二公子认真地看著书,而他却爬到树上掏鸟窝。
                  宫棣并不太管束琛棣好动的行为,因为深深知道卷进夺嫡争斗中的痛苦,他只想让弟弟当一个快快活活的小皇子,如果要手上沾血,他来沾,如果需要争夺污浊的权力,他来夺。
                  但是皇后并不赞同他的想法。她希望两个儿子都能够拥有足够的实力来确保自己的地位与荣耀。她对大儿子说:“琛棣必须了解身为一个皇子的真正意义,我也知道这一切太残酷,可能会夺去他现在单纯的快乐。但你的力量毕竟还是不牢固的,如果有一天你被扳倒,我们母子该怎么办?”
                  宫棣请求母后给他一点时间,他不愿意让琛棣太快地接触血腥与黑暗的东西。
                  皇后答应了他,没有再逼着琛棣学什么帝王之道,反而送了他一只美丽的金毛猎犬。


                  21楼2016-04-09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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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命令他立即将柳儿送到远方去,从此再也不许相见,被宫棣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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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儿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宫棣挤出所有可能的时间陪他,万不得已离开,也要留下最心腹的人看顾。
                    即使在病床上,柳儿仍是那样清雅美丽,只要见到宫棣,脸上立即会绽出阳光一样透明的笑容。两人常就这样轻轻相拥着谈话,漫无边际地东说一句西说一句,有时会说到大半夜,仿佛现在不说,等天亮就没机会再说一样。
                    看护柳儿康复期间,宫棣完全改变了自己的作息规律,他的变化实在太剧烈,事情终于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愤怒地召见他,大声斥骂。
                    宫棣跪在地上。他一向将父皇视为天神一般的存在,这是第一次,当他面对暴怒的父亲时,可以坦然地抬起眼睛。
                    “实在是太无耻了,你记不记得自已皇长子的身份?竟然明目张胆地养娈童?”
                    皇帝一记砚台砸来,擦着他鬓角飞过去。
                    “柳儿不是娈童。”宫棣说。
                    “不是娈童?不是娈童是什么?”
                    朱宫棣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在任何人眼里柳儿都是不折不扣的娈童,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柳儿是他的恋人,然而说出来,只会让人以为他发疯而已。
                    皇帝递过来一个小瓷瓶,瓶口用红木塞塞得紧紧的。
                    “这是九品红。本来那个娈童还不配用这种东西。看在你的面上,给他一个全尸吧。”
                    宫棣木然不动。
                    “宫儿,”皇帝的声音突然阴森起来,“你敢抗旨吗?难道你也想跟那两个逆畜一样,被发配到北漠当孤魂野鬼?”
                    冰凉的小瓷瓶直递到眼前,朱宫棣慢慢伸手接住。
                    “去吧,明日进宫复旨。”皇帝淡淡地说完这句话,起身回寝宫去了。
                    宫棣手握着巨毒的九品红走出宫门,此时已是冬天,傍晚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快要下今年的第一场雪。
                    大皇子府的车驾迎侯在宫门外,他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27楼2016-04-09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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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非离侧转身,柳儿安详地躺在旁边的一张软榻上,面颊上还荡着涟漪般的小酒靥。
                      宫棣的唇边浮起一个微笑,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
                      那只手没有丝毫温度,冷得就像一块冰。可是他不在乎,早在两天前这只手和那具拥抱过无数次的身体就已经这么冷了,但那仍然还是柳儿的手与身体。
                      凤非离轻轻摸着他额角的头发,看着那个死去后仍不减灵秀的孩子,再回头看看这个正在死去的少年。
                      这一天,那个会哭会笑,也会爱的朱宫棣死去了。
                      凤非离却在这一天开始爱上他,并且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这样疼痛地爱过。
                      第六章
                      柳儿被葬在凤阳王宫内的一片木芙蓉花岗下,从朱宫棣现在所居住的宫舍窗前望去,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孤零零的小小坟茔。
                      坟前没有立墓碑,碑立在宫棣的心里。这个侍童一生都是如此的渺小,但他得到和付出过的爱,却深切得足以使天下大多数人汗颜。
                      大皇子卧病近一个月才慢慢好转。每天早上,凤非离将他抱到窗下,在陪他看柳儿坟茔的同时,也想尽办法让他能够转开目光,看看蓝天,看看花草,看看掠过树梢振翅的鸟儿。
                      凤非离不愿意让宫棣忘记他自己还是活着的。
                      可是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当流亡的皇子注视着死去恋人的埋骨之所时,尚能保持平静的忧伤,唇边偶尔还会因想起往事而闪现一抹微笑,可一旦他的视线转向其它的东西,刀绞般的疼痛便会在胸中翻腾,想起和那个少年人鬼殊途,想起再也握不到他温暖的手,看不到他澄静的眼,听不到他轻柔的笑,吻不到他甜美的唇,嗅不到他的气息,捉不住他的身影,不知道他在那个世界,是否快乐,是否孤独,是否还记得这一世的爱,这一世的憾。
                      然而无论有多痛苦,眼里却再也涌不出泪水。凤非离曾经知道很多办法可以逼出朱宫棣的眼泪,可是现在一个换一个试下来,却没有一次成功地使大皇子转过头,认真地看他一眼。
                      日复一日,随着对他的爱越来越深,邺州的王知道自己必须有所行动。
                      半个月后的一天清晨,凤非离拿着两份卷宗走进宫棣的卧房,轻轻叫了他一声。
                      宫棣回过头,看见是他,浅浅地笑了笑。


                      29楼2016-04-09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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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皇子扔掉手里的纸团,“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帮我除掉栉王!”
                        “我当然可以,不仅如此,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助你登上皇位。”凤非离的嘴角含着自信的笑,“你不会亏本的。来,先付一点定金吧。”
                        朱宫棣愣了愣,没有太明白,温热的唇已印了上来。
                        被动地闭上眼睛,想起了那个少年,想起了那带着一点青草气息的稚嫩的触感,想起了最后一吻的如冰凉意,心脏突然绞痛起来,久已无影的眼泪像冲破了闸门般奔涌而出,身体踉跄后退,直到撞上了墙壁,手捂着嘴唇跌坐在地,蜷成小小的一团。
                        不能,还是不能,纵然知道这只是演戏,也无法就这样献出恋人专属的唇。
                        凤非离静静地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仍控制得相当完美,只有硬生生剥掉几层面具,才看得见悲叹的灵魂。他生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曾很执着的去追求过什么,如今动了心,动了情,方知就算人生如戏,一旦陷入其中,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勘得破,握得住的。
                        只有伸出手指,拔弄着他顶心的发。拥住那具发抖的身体,抚慰那个被爱的人。
                        他这样痛苦,说明他还活着。
                        三天后,京城的至尊天子接到凤阳王的一封奏折,表明由于接待大皇子,花费甚巨,所以今年的秋赋,凤阳一族不打算缴纳朝廷了。
                        邺州的春秋赋税,占据朝廷年度税收的一半,一旦拒缴,便等于轰塌了半个国库。皇帝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兴兵讨伐,要么委屈求和。
                        若选前者,将帅、兵力、粮草,都是大问题,更何况凤阳军队之强,也是天下皆知,以目前朝廷实力,无异于自找死路。
                        若选后者,也不是不可行,但首先要找出凤非离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按他奏折所言,应是与出逃邺州的大皇子宫棣有关。对于这位皇长子,皇帝觉得有些捉摸不透,二十几年来长在自己身边,本以为已很了解他,却不料突然做出事来,竟是石破天惊,让人根本预想不到。平心而论,在几位皇子中间,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儿子的,之所以迟迟不愿立为太子,只是因为他面子狠,里子软,连对敌人也很容易起怜悯之心,这样的脾气不仅不像他,也不适宜于皇家的环境,想当年他为了得到至尊之位,将几个夺嫡的弟弟斩草除根,连襁褓中的侄儿也不放过,才有了今天的牢固江山,这一个狠字,朱宫棣生来就不及他。
                        皇后闻讯也前来哭诉,说宫棣不过是一时迷惑,如今那个娈童已死,凤阳王又摆明了要为他撑腰,哀求皇帝放过他这次。
                        当年夺嫡时,这位懂心机、会手腕的贤内助也颇帮了一些大忙,如今虽然人老珠黄,但情面犹存,何况邺州方面逼得紧,皇帝无奈之下,也只得首肯。
                        即日朝廷便传下明旨,说是大皇子已奉皇命,密使邺州,主要商谈凤阳秋赋缴纳的细节事宜,如今成功完成使命,将于不日返京。


                        32楼2016-04-09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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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棣回头看她一眼,叹息道:“傻女人,和我一样傻。当初我娶你时,明明大家都很清醒的。”
                          闻逦瑛惨然一笑,她知道宫棣说的没错,自己当初决定嫁他,为的只是将来的皇后之位,两人在洞房之夜还冷静地讨论彼此的权利与义务,没想到短短数载的婚姻生活,竟使自己真的爱上了他。
                          爱上了,便是输了。
                          朱宫棣在府内所有的地方,尽可能地栽种飘逸的柳树,希望有一天,满目所及,都是长长柔软的枝条,如同那个少年温情的眼波。
                          皇长子开始作风凌厉地干涉六部事务,主掌朝廷要事。他每每提出一项建议,邺州方面便会寄来一封附议的奏折,令反对的人不得不闭嘴。
                          对此种情形皇帝半喜半忧。喜得是终有一个皇子可以驾驭邺州,忧得是以目前宫棣的实力,想篡位也并非做不到。
                          不过很快皇帝就发现宫棣的目标不是皇位。
                          虽然也很疼爱栉王,但皇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放弃掉他,来换取一个强硬冷血的铁腕皇子。
                          失掉了来自至尊天子的正面保护,栉王的性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只待玩耍戏弄够了的宫棣,降下雷霆巨掌。
                          曾经风光招摇、名盛一时,差点成为皇太子的这位王爷如今小心翼翼,几乎不敢出门。每每不得已在朝房遇见朱宫棣时,所出的冷汗都会湿透几层衣衫。
                          这个异母哥哥的眼睛已不像以前那样,戒备中还夹杂着忧郁与温情。如今的他,目光飘然冰冷,已仿佛不再注视人世间,只看得见幽冥虚空。
                          几个月后,旋在上空的鹰终于厌倦了观赏猎物的恐慌之态,尖啸着扑了下来。
                          百般小心在意的栉王在某一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上,两人都是一丝不挂。
                          他认出这个女子就是父皇新纳的宠妃。
                          被抓捕入狱的一路上,他高喊着冤枉,喊得声嘶力竭,虽然他知道是不是真的冤枉,早已不算什么重要的事了。
                          栉王入狱后的第三天,皇帝下旨将他贬为庶民,杖责八十后刺配东北。
                          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栉王在离开京城不到百里的树林里断了气。押送他的公差们草草就地挖坑,掩埋这个高贵血统的王子。
                          离京多日的琛棣恰在此时回京,吃惊地撞见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堂兄,谣传中的异母哥哥的葬礼。
                          公差们用戏谑的口气说,得罪了大皇子,这种下场还算是便宜的。
                          琛棣的手上从没沾过任何形式的血迹,也根本不知道大哥为了保有自己的纯洁付出过什么样的努力,他只是单纯的愤怒,愤怒于同胞相煎的残忍与血腥。
                          二皇子冲进皇宫,大声责备兄长下手太狠。
                          “就算是政敌,也毕竟是同族,何必一定要置之于死地?他已经被贬为庶民,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朱琛棣激愤地问。
                          皇长子惨然一笑,觉得什么话也不想多说。
                          虽然弟弟过着这种纯净的生活是他的愿望,但一想到自己疼爱他那么多年,生死攸关时不见他人影,复仇时却看见他跳了出来宣讲仁义孝悌,心里不免有些苍凉。
                          当晚朱琛棣喝的大醉,捉住陪伴他的闻烈不停地问:“大哥的心肠怎么会这样狠?还有什么是他不敢下手杀的?”


                          34楼2016-04-09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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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琛棣的眉纠结成一团,下唇已被咬出一片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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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是身为一个爱人根本不应该有半点犹豫的事,可是他,居然在犹豫。
                            大皇子的目光愈见冰凉。本来只要琛棣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他就一定会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帮助这对年轻人,然而此时,他已不再相信琛棣对那个少年的爱,足以深到可以保有长久的幸福。
                            “你……让我想想……”二皇子虚弱的说。
                            宫棣闭上眼睛,心底一阵失望。
                            第二天,琛棣答应了哥哥提出的条件,要求他从此不得伤害奈奈半根寒毛。
                            大皇子双眸如夜般深邃,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
                            然而内心深处,他却在为那个无怨无悔献出整个爱情的少年悲哀。
                            他曾经爱过,也曾经被爱过。与柳儿建立关系后某一天,他也曾去过闻逦瑛的房里一次,回来时见到柳儿的目光,竟是那般伤痛得令他战栗。
                            可怜琛棣不知道,他的奈奈将要受到的最重的伤害,竟是由他自己带去的。
                            次日一大早,宫棣找人绊住琛棣,独自来到清风山庄。
                            那个叫奈奈的少年平静地接待了这个终将拥有天下的人。
                            迎视着对方坦然清澈的目光,朱宫棣向他提出了同样的条件:只要琛棣有一个王妃,产下子嗣,就可以保留两人的关系。
                            少年傲然地笑了,面上充满了令人不敢亵视的高洁光华。
                            这一瞬间,宫棣觉得他就像柳儿一样的美。
                            “我不同意,琛棣也不会同意。”奈奈淡淡地说。
                            “你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吗?就算有生命危险也无所谓吗?”宫棣问。却不知究竟是在问谁。


                            44楼2016-04-09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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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奈柔柔地笑了。“你不会杀我的,我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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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多说一句。大皇子转身出门。
                              在门外遇见闻烈,因为心绪烦乱,只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更没心情去想为什么闻烈会出现在这里。
                              急匆匆赶到二皇子府,他想尽快找到琛棣,告诉他忘记那可笑的交换条件。
                              那个水晶般纯洁美丽的少年,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然而琛棣不在。
                              一直等到月落星斜,满身酒气的弟弟才被人送回来。
                              “奈奈……奈奈……对不起……你原谅我……”琛棣倒在床上,满头冷汗,翻来覆去地念着同样的话。
                              大皇子第一次在弟弟如此痛苦的时候掉头就走。
                              回来自己的宫中,奔进柳林,手指拂过树干粗糙的表皮。
                              “柳儿,柳儿……”
                              爱情是什么?真正的爱情又是什么?
                              本以为像琛棣所爱的那种深度,他至少也会迟疑个两三天,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向恋人开口。却不料只短短一天,他就对奈奈提出了如此伤人的要求。
                              琛棣的爱,足够深厚,却不够尊重。
                              这样的爱,如果没有经过淬练,终将失去原来甜美的味道,得不到应得的珍惜与温度。
                              而最终会被伤的体无完肤的,将是那个水晶般的少年。


                              45楼2016-04-09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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