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成功的乔治和自己的未婚妻一起去英国祖父的老家度假,在认识伊丽莎白以前,乔治和里那也每年都会去看望这个孤独的老人。因为和祖父有着一样的名字,里那曾经抱怨过,每次她喊乔治的名字都会有两个人回应自己。在得知儿子求婚成功后,她要求乔治如果有孩子,千万不可以叫乔纳森。
这些与亲人之间的互动对乔治而言是幸福的。
那一晚,伊丽莎白因为有些不适而先行上了床,乔治洗完澡的时候未婚妻已经睡熟了。
有那么一刻,乔治不禁有掐自己脸的冲动,他老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伊丽莎白答应自己的求婚了,他为什么可以有幸获得她的允许?
乔治爬上床,亲吻未婚妻的额头准备睡觉。
他的替身在这一刻发动了。
乔治吓了一跳,沉迷于和家人未婚妻的生活中,他已经一年多没有使用替身能力了。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替身能力也是在父亲的记忆里,和杰诺的对话中发现的。他这才知道自己的能力多半是皆由遗传出现的。
杰诺和乔尼将他们的替身能力用于战斗,而乔治却不觉得自己的能力有任何的战斗力,他平淡的人生似乎也没有与人争斗的必要。现实得到满足的乔治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需要从父亲的回忆的寻求安慰。
所以这一刻,替身的发动让他这个持有者都吓了一跳,他甚至没来得及收回替身,就出现在了别人的记忆里。
起初,他以为自己一定是出现在了伊丽莎白的回忆里。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他成为了未婚妻的话,又怎么可能在视线里看到未婚妻憔悴的脸庞?
他被伊丽莎白抱在怀里,用仰视的角度才能看到她的脸。乔治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会是什么人。他想起来白天时伊丽莎白说自己有些不太舒服,没什么胃口吃饭的举动。
这个视角,自己难道!
是在自己孩子的身体里?伊丽莎白怀孕了吗?
虽然仅仅只有几周,但那已经算得上是一个生命,并且和乔治有着紧密的血缘关系。他们之间一定是相互吸引的,因为这是乔治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未来。
同时,这也是第一次,乔治希望自己没有替身能力。他看到了孩子抓向母亲的手,那是一个幼儿的手的长度,但看上去像是树皮一样。
乔治的心一下子就跌落进了冰谷!那是自己曾经生过的病!
它就像替身能力一样是具有遗传性的!
年幼时生病的记忆开始复苏,他还记得自己照着镜子时,镜面上倒影着的一个仿佛如怪物一般丑陋的形体,他知道那是他自己,然而他连转头不去看镜子都做不到。
现在他试图伸出手,他还没有完全不能动,但婴儿脆弱的碗力让乔治无法将手臂抬得抬高。他想,即使他真的能抬起手臂,也无法抚摸到伊丽莎白的脸庞。
按理说,这应该只是不到两年后的未来,但自己的未婚妻却仿佛像老了20岁一样,丰盈的双唇如今满是干裂的痕迹,脱水让她眼部的皱纹统统生长开来,爬满了半张脸。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怀中的婴儿,但暗淡的瞳孔里却只有黑暗。
只有那微弱到仿佛濒死的老人一样的呼吸声证明她还活着。
该死的!这个时候乔治你在哪里?
为什么我会让自己的妻儿独自面对这样的绝望?
“我.......看不到我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乔治手指交叠在一起,搭在木质的餐桌上。
这家餐馆里有很多路过的比赛选手来前来参观的游客,即便已经过了午夜,人们还是在喝着酒大口吃肉,但吵杂热闹的人群仿佛和乔治以及杰诺无缘。
杰诺很细心的察觉到自己的好友乔尼和他的儿子展现绝望的方式不太一样。
乔尼会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有时干脆让自己哭出来。
乔治会静静地一直维持这一个动作,身形僵硬得仿佛雕塑一般。但看得仔细的话,就会发现他一直在颤抖,不是寒冷时打的那种哆嗦,那种细微的颤抖只能从他的指尖、眼皮这些微妙的地方察觉。
“一直以来,我看到的总是别人的过去。父亲的、或者是母亲的......我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我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改变过去。就像我曾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乔纳森为我而死一样,我怎么敢去玷污他做的这个决定?
我很想念父亲,我不知道怎么去承受失去他的这个事实。当我发现自己的能力,又可以以这种方式和他建立某种联系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高兴。但这有什么意义呢?我只是在逃避而已。明明已经是将要成家的人了,我却跑到这么个时间夹缝里。就因为我.......看到了自己孩子的未来。”
乔治捂着脸,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只是自己情绪失控并不是因为酒精,那种低级饮品麻痹不了任何东西。尤其是他现在所要面对的,即将到来的未来。
这种悲痛感染到了杰诺,想想虽然有些可笑,但比起两周后即将到来的死亡,杰诺也觉得乔治现在的处境更为悲惨。很难说几个月大的婴儿和自己这个20多岁的年轻人哪个的死更为不值,不过在杰诺看来,一定是这个婴儿。那是自己、乔尼以生命为赌注做出抉择后才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对于他们来说,那是象征子孙、意志的继承等等,比生死更为重要的存在。乔治对于乔尼也是这样的存在。
“乔治。”杰诺伸出双手捧起男孩的脸,那是乔尼的脸,现在的乔治跟自己熟悉的好友一样,哭的稀里哗啦,整张脸都是泪水,鼻子和脸颊都红的很难看。
“听好了,你想哭随你。不管你信不信,乔尼也是个爱哭鬼,比你还爱哭。别以为自己要当爸爸了还哭就是丢人的,我敢打赌你当年生病的时候,乔尼背地里也哭过的。你可以尽情的向我展现你的软弱,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让你们孤单去面对的。可是你不能绝望,不能放弃,不能不去思考。你觉得你的孩子会死,是吧?乔尼曾经也一定有同样的感觉,可是呢,你看......
你不是还好好的就在我的眼前吗?”
乔治愣在了那里,一种酸楚的感觉涌上他的喉咙,好像代替了他的语言一样。
杰诺懂他现在的心情,他咧嘴笑了,金牙上的“GO!GO!ZEPPELI”的字眼在黄等下格外显眼。
“感谢你的替身吧,乔治。它所展现给你的,不是已经决定好的未来。而是让你有所准备,可以去改变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