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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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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就有细微的破碎声响从众人的脚下传来。许扬低头去看,视线被地板阻隔什么也看不清楚,凭借与白家人多年相处的经验却也知道恐怕要不妙,牵着舞伴的手,挪着步子往里蹭。
她看见熨得笔挺的西装裤上跃动的手指发送的信号,两长两短,是让她自己小心的意思。白自天忙着应付一堆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到身边的人,灯光一照几张脸都亮着油光,好生令人作呕,谈的偏偏都是大笔生意。
他刚想把归宇喊来应对,便是咔的一声玻璃破碎的响从脚下传来。他脚下冰湖样纹路开始飞速延展,几人的围堵却丝毫没有给他机会突围的意思,缠得死紧像难舍难分的恋人。这点雕虫小技就能弄掉他的话那灰区真就成笑话了。白自天弯了弯唇,动作飞快地踹翻一个,蹲身一滚还没找到空,飞来的子弹和梭镖已经给他清了路。
他当然不会跟他们矫情,三人对视一眼正要后撤,楼梯上跳下的黑衣人冲着三人里看起来战斗力最低的萧满的咽喉便是一记稳准狠的偷袭。萧满梭镖还没来得及出手,一柄刀片从背后干脆利落地割断了黑衣人的气管。
来人自然是邱誉,从白自天被围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地面频率异常的振动,可去救什么?许扬,萧满,白自天,他们谁又在乎过他存不存在,每个拿出来都是灰区里呼风唤雨的人物,他又是什么?更别提白自天和他仇怨一直都是个过不去的坎儿,许扬?刚刚扣着扳机对准自己额头的是谁来着?
等他过完这些念头那头地面已经开裂,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松开女伴的手从袖中掏出刀片便冲了过去。
他们不需要,不在乎,将他当成个累赘而已,可是他却已经将他们当做是灰区里的朋友了。就算还是觉得自己生来高傲,人也摆脱不了群居的属性。当许扬的枪口对准他的那一刻,当他看见萧满的眼神复杂到除了冷漠之外什么也读不出来的时候,心口灼烧的疼才让他知道自己上了心,许扬也好,萧满也好,甚至……甚至白自天。
而此刻玻璃地面还在贪婪地吞噬着血液,他拿着刀的右手却在颤抖。他沉默地低着头,没看任何一人的神色,只是木头桩子一般杵着。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他一时都想不起来,只是想贪个拥抱。
白自天看看许扬,她神色冷漠,抱着胸看都不看这边一眼,鼻子里飘出来一声冷哼,“这谁啊白爷,你朋友?”萧满也没说话,最后叹了口气,掏出梭镖擦了一遍。
“刀用得挺好啊。”沉默了会儿,白自天只得干笑两声,“英雄,联个手?”
邱誉面前是白自天伸出的手掌,被咬破的唇泛着苦涩的血腥味,就是再如何抚慰也回不到原来。他笑笑,抬起头来瞎唱的眸子依旧是一片风清月朗,只是声音低哑不似从前,“合作愉快。”
当然不是只有他们几个人察觉到了地面的异常想走,可向上的楼梯被黑衣人封锁,唯一可以下楼的电梯任凭他们怎么按,也迟迟没有动静。看着越来越细碎的裂纹,众人也都知道了离开这里的第二种途径——掉下去。至于砸穿几层玻璃或者地板,还有没有命站起来走出门去,就全然由不得他们了。
逐渐有人哭喊起来,激动的人们想要报警却没有信号,呼风唤雨的所谓权贵们就被困在不大的玻璃舞厅里,等待着命运的裁决。而随着一声已经是意料之中的巨响,玻璃碎裂声,哭喊声,接二连三的肉体撞击地面声登时响成一片。
他们从窟窿往下看,血肉横陈,触目惊心。摔下去的很少有人能站起来,就连呻吟声都稀少了。这还没完,这边大片大片的玻璃可还没来得及碎呢!白自天皱眉,他这次真不知道白宙要搞什么鬼——一举让这么多合作伙伴非死即伤,如果是仅仅为了难为他的话,这排场未免太大了些。
宴会厅里这些人是黑道居多啊……白家,是要和黑道势力一刀两断吗?那也就不难解释最开始缠着自己的几人了,如果白家长子,灰区掌权人能够这么轻松就被干掉,该有多好!只是他还真没这么容易死,估计让白宙失望了。这局,真的是为自己设的?
灯忽然灭了,这染血的宴会厅更是一片惨淡恐怖,对于他们来说却更方便寻找逃脱的方法了。白自天想起什么似的抿了唇,他脚下那块砖掀开过后正巧是个能容一人侧身过的通道,四人不声张,各自钻进去。
手脚并用的爬行之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逼仄的过道,他们都得弯腰低头才能通过。白自天没说这地道通向何方,于是也没有人问,至少比宴会厅里安全。邱誉殿后,一路上走的极不专心,寻思着该说点什么让许扬原谅自己,尽管他知道这难度。
不想许扬冷冷看他一眼,像是知道他想法,“你割喉的时候,萧满梭镖已经在手里,我枪也上了膛,出风头不是这么出的。”
邱誉低着头怕看到她眼中深褐色的冰冷,却逃不过熟悉嗓音带着无奈的一字一句,“邱誉,你一直特过分你知道吗——行了我知道你不可能知道,你也不可能学会设身处地为别人想想,不可能知道什么东西能比命还重要。没事儿, 我们不怪你。”
她像是想拍拍邱誉的肩膀,到底缩回了手,“就如你所说嘛。”她声音还带着笑,却似檐外北风一圈圈冻结,“我们跟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都下流,卑鄙,肮脏,只有你最光辉伟大你最正确。”
未曾启唇,脑海里忽然闪过很多个邱誉来。初次相见眼神倔强的少年,夜雨中屋顶上的黑影,他别扭地将伞撑在自己的头顶,拿着热水袋不知道该不该说谢谢,对着披着浴巾的她会涨红脸。
他好胜又敏感,第二天就做了炸弹报复白自天结果被自己打爆;却也不会妨碍他的善良,被白自天揍了多少次依旧记仇,还是会给中毒的萧满配一份解药。
她想起那个疯狂的跨年夜晚,丧尸围困之中的大卡车上坐在一起心跳加剧的时候,自己假死时抱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始终没有停止扣动扳机的手。
甚至想起来薄荷糖在舌尖上融化的冰凉甜蜜,想起来落在肩膀上的外套。想起来一条毛毯几瓶啤酒两个故事,那天晨光熹微是她没见过的样子。
中毒后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不是万无一失的白家,是那人的小房子,他抱着自己很久到腿都发麻,然后他们发誓说好做兄弟。
“一生一世,不放手,不先走。”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是真的想要和那有些大少爷脾气,傲娇又倔强却掩盖不住温柔善良的人做一辈子朋友的吧。可她毕竟会累,明知道高攀不起,那人堕入尘泥也比自己高贵千万倍。所以她何必体谅邱誉的少爷脾气,何必傻傻露出笑意明媚的模样,何必践行那个对方也许一开始就没当真的诺言?
“所以说,邱誉,绝交吧。我受够了。”


IP属地:吉林420楼2017-02-07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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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预警!开车预警!开车预警!
    BL!BL!BL!
    新手司机,初次上路!
    请确定可以接受之后阅读本次更新!


    IP属地:吉林425楼2017-02-12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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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誉的睫毛上极快地落下一滴水,许是因为地下室的潮湿,阻碍了他前进的步子。他被许扬的话击了个踉跄,然后转过身不置可否,在许扬没注意到的地方攥紧拳头。
      这可不算数啊!我还……我还没同意呢!
      地面之上也没比这里强了多少,电梯终于姗姗来迟,李乔舟和苏景灏两人忙着组织剩下的人排着队上了电梯,却根本塞不下那么多人,只得践行女士优先的原则。
      有了秩序之后的队伍没那么拥挤,将人塞成沙丁鱼罐头之后最后一个空位被苏景灏硬生生推给了李乔舟,而他一回头就看见个裙装的身影蹲在巨大的窟窿口,伸腿似乎想要探下去。没细想,他喊出声,“女士!停下,到我这边来!”
      那高挑的短发女人回过头看他一眼,笑笑,很乖巧地走过来。“有事儿?”
      苏景灏看清那张脸的那一刻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不顾那人还在喊什么非礼啊,抽出他胸口的数层海绵垫,丰润的胸部立马干瘪下去。仔细看,眉目还是熟悉的明艳样子,他无奈,狠狠掐一把那人的脸却掐下来一手的劣质化妆品,“晏清时,你就作吧!”
      “这不是工作需要嘛!”被揭穿了身份晏清时却也没窘,方才苏景灏拍他肩膀邀请他跳舞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现在这一幕,却没想到重逢的场景还真是有点尴尬,“你病好了?不是让你好好待着等我回来吗?”
      “好了都能被你重新气病。”苏景灏又咳嗽几声,苍白的双颊泛起几丝红来,身形一晃就被晏清时趁乱拥进怀里,挣了几下最后自暴自弃地低头靠在他的肩头任由他将自己抱紧。“我刚才不喊你一声你要干嘛,直接跳下去找死?”
      晏清时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抖,滚烫的额头贴在颈窝里,粗重的呼吸扑在肩头带着猝然加快了的心跳。抿抿唇,他扣在那纤瘦后腰上的双手又紧了紧。这场景当真滑稽得令他想笑,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他和苏景灏两个人还活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呼吸,还有心跳。于是他就笑出来了,“诶,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害怕,咱俩不会死在这儿吧?”
      苏景灏沉默了片刻,然后伸手一下又一下地揉着他的头发,“没事了,有我呢。”晏清时身上的礼服裙拉链没拉严,背后朱雀的头露出来,像是期待着飞出这方困境。他顿了顿,伸手触摸那鸟儿的喙,如同触摸那两瓣总带着笑容的唇。
      苏景灏因为生病而格外低哑的声音一声声落在晏清时耳边,热气激得他闭了闭眼睛,“老头子,你这句话真他妈的性感。”他当然不想只说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是电梯来了,地毯是一色的鲜红,如同鲜血的颜色。
      他们谁也没说话,并肩走进去。一同抬头盯着从未变动过的数字站了一会儿,晏清时按了两下开门键,没动静。“猜猜我们会闷死还是饿死?”他扬起头冲苏景灏一笑,对方也回了他一个苦涩的表情。他打了个响指试图缓和气氛,“无奖竞猜,老头子。猜猜我的最后一天想干点什么?”
      “吃饭,打游戏,做/爱。你还能干点什么?”苏景灏掏出手机看了看,没信号,而且也快要没电了。
      果真是天要亡我,那能不能放过晏清时?
      “最后一个是正确答案。”


      IP属地:吉林426楼2017-02-12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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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褐色的凤眸里蕴着视死如归的淡然看向他,晏清时脸皮虽说厚了点脸却只有巴掌大小,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水光潋滟格外惹人,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苏景灏也不例外,所以他没推开那双凑近了的唇。
        冰冷而柔软的双唇与他微热的唇吻重合,晏清时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决绝如即将跌落悬崖的飞瀑,在等待下一步的许可。他点了头,随后捧起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吻他眼角,含住一滴冰凉咸涩的泪。
        晏清时拽开他的领带胡乱地吻着他的唇,带着酒味的舌头蛮横地撬开他牙关长驱直入,蹿动如他心里早就燃烧的火苗。他毫不客气地扯下短裙的拉链,晏清时背后的朱雀纹身映入眼底,被电梯里暖色调的灯光烘烤出了令人垂涎的温柔。
        西装外套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了出去,晏清时一寸一寸褪去他的白色衬衫,咬下每颗扣子时必然会附送一个虔诚的吻。碍事的高跟鞋被踢掉后晏清时的长腿很快盘在了他腰上,不需要提醒,他脱下长裤后两人已经彻底的坦诚相对,可他却永远看不清那白皙胸膛里跳动的心脏里再想着什么。
        如果和我在这里的不是你,是邱誉,是李乔舟,是许扬,是任何一个旁人,你会亲吻他们吗?像你亲吻我这样温柔。
        他忽然很想问晏清时这个问题,然后胸口被晏清时啃啮后微弱的痛让他清醒过来,自己没这个资格。于是他将怀中人搂得更紧,直到后背抵在冰凉的电梯壁发出嘭的一声,他也维持着这个有些费力的姿势而没转身将晏清时抵在后面——虽说那样更方便一些。
        没了束/缚的东西已经开始分/泌些什么液体,他伸手描摹朱雀的轮廓,一边不肯放松地在晏清时的胸腹上烙印着红痕。
        “苏……景灏……景灏……”他没抬头,听着晏清时小声叫着他的名字,呼吸愈发急促起来。抱着他的手臂愈发勒紧,最后应当是忍得难受,在他动脉上狠狠来了一口,然后又拿舌头舔舔,安抚似的。
        “晏清时,你个混蛋。”不知道怎么他眼睛就红了,这种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事儿,不一向是那小混蛋最擅长的吗?所有人都能躲开,只有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也要贪片刻的甜。“混蛋……我……”
        不可说。
        他咬紧牙,报复性地捏捏手中弹软的两瓣,早就亟不可待的东西长驱直入探进去,没被开拓过的通道紧实得让他发怔——这种地方找/润滑?扯呢?似乎是太疼了,晏清时在他背后叫了两声,然后加倍用力地吻他肩头和脊背。
        滚烫潮湿的内/壁将他包裹住,他试着挺了挺身,速度不快——到底怕将晏清时伤着,有时候他真讨厌自己这份温软的性子。哪想到得寸进尺的那人趴在他耳边不知满足,“你快点——啊!”
        快点就快点。他将人抱紧猛地挺身进去,不知道碰到了哪个点,晏清时野猫似的叫出声,百转千回的妩媚。他被激得绷紧身子,又抽插几次。最后一切结束的时候晏清时嗓子快哑了,闷着头吻他,说还要。
        他要的他何尝不给?于是谁也没注意到电梯是什么时候开始下落,或者什么时候停下的。两三番铭心刻骨的缠绵后他们终于发现了红色的数字不再是十三,而是零。
        他们相视一眼,各自穿好衣服。按下开门键之前晏清时欲言又止地给他一个吻,“如果能出去……”
        “你放心,我谁也不说,这事儿当没发生。”苏景灏笑了,用力揉揉他头发——十佳炮/友一定有他个位置,多体贴。


        IP属地:吉林427楼2017-02-1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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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乔舟护着一群受惊过后的贵妇人娇小姐进了电梯后只听得满车厢的哭声,他对付这种事儿完全没辙,更想不到怎么安慰,口口声声拔高调门劝着大家冷静,毫无作用反而又吓哭了几个,直逼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手忙脚乱之际他看见闻歌站在一群女子当中冲自己浅笑,清了清嗓子声音清甜毫无颤抖的意思,“没事的,大家安静下来电梯马上就能下去,一定可以申请到赔偿,请放心。”
          也许是同是女人的缘故,闻歌几句话多少起到些作用。李乔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电梯缓缓向下移动,衬衫早都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冰凉得让他想起苏景灏最后将他推进电梯时候手掌的温度,也不知道现在……罢了。
          他揉揉眉心,不再去想。眼前却是闻歌一席白色长裙,眉间含笑,温婉如初见模样——那时候是和苏景灏一起。这段时间在苏景灏的怂恿之下他也单独约了闻歌几次,觉得这妹子性子温和之中又透着聪慧锐利,倒是不简单。
          一来二去虽说别的心思暂时还没有,两人也算得上朋友,此时此景倒是他乡遇故知?他拍拍姑娘的肩,温声道,“闻歌,你和景灏怎么来这儿了?上头不是说让我和晏清时来吗——那家伙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管他。”
          闻歌但笑不语,随便岔开话题,李乔舟也知趣地不再追问。电梯里的女子们还在低声啜泣,此起彼伏的只让人觉得心烦,连同情的情绪都少了几分。闻歌站在角落里盯着手机看了半晌,然后她关上手机,也和那些女人一般盯着数字看个不休。
          “我父亲去世了。”她凑近李乔舟,嗓子里梗着的悲伤到底压抑不住,面上却仍是妆容精致不动声色的样子,“就在十分钟之前。”
          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让她无论何时都不要和许扬生嫌隙,简短的遗言里对于闻歌的交代没有几句,却又慨叹了一番许父和自己多年的深情厚谊,甚至还要闻歌将遗产分些给许扬。
          闻歌看了却也只是冷笑,父亲那里知道许扬根本就不差那点钱,人家如今傍着黑帮老大吃穿用度样样不愁,哪里在乎什么深情厚谊。虽说父亲住院的时候许扬的确是掏过不少钱,不过那点小钱,对于白自天白家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而已吧。
          父亲走了,她大概也就没有和许扬接着装下去的理由了。她情愿亲手点燃燎原的战火,就让它一直燃烧下去吧,直到她们都烧作一把骨灰,才可以复原初见时候的亲密。
          方才宴会厅里她看见许扬,不经意之间就得了顾家大小姐的情钟,甚至为了她还放弃了与白家的婚约。许扬还是老样子,漫不经心的浅笑,黑色短裙像裁剪后的夜空裹着身形,随意盘旋在男人们的刀光剑影之间也寻常游戏似的。
          而她始终没看见闻歌。玻璃碎裂所有人惊慌逃窜的时候,许扬的枪法精准得一如既往,白自天和那两个不知道姓名的男子站在她身边,才是最般配的模样。
          电梯到了底层,惊慌失措的贵妇人们倾巢而出,闻歌却站在电梯里没动,没人知道她裙摆下藏着的枪。李乔舟回过头来看着她笑,她也回以微笑。大概是答案揭晓的时候了,真不知道李乔舟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神色啊!
          “李乔舟,晏清时,政/府怀疑你们二人私通灰区,打算颠覆政/府。同时,查出你二人的异能者身份,特命令我和苏景灏将你们清除。”
          她微笑着,扣动扳机。


          IP属地:吉林430楼2017-02-17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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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下坠的电梯救了李乔舟一命,闻歌的子弹射在厢壁上立刻打出个洞来。他怔了片刻,一手夺过女孩手里的枪,“你说什么?有通缉令吗?”飞速下坠的电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让他怀疑这玩意马上就要散架——苏景灏还能坐着它下来吗?虽说现在看起来要先咽气的似乎是他!
            一张纸片飞刀似的朝他扔来,闻歌在摇晃的轿厢里早就站立不稳更别提发动攻击。暗道不妙,她若是解决不了李乔舟,苏景灏对晏清时再下不去手,那他们早晚都要玩完!
            李乔舟手虽是也在抖,那几个字还是清清楚楚映入眼帘——闻歌没骗他。手心沁出薄汗,他陡然想要给苏景灏打个电话,最后的关口将登上电梯的机会留给自己的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不忍心下手,想借闻歌来除掉自己吗?
            他一生中脑子从未曾转的这么快,一把扯住闻歌手腕,“听我说,闻歌,现在我们还在一条船上,谁也不知道白家这是在搞什么,我们安全之后再说这些,好吗?”
            她一怔,不由自主已经点了头。心太软这是毛病,得治,但当然不是现在。而现在的局面如果是白家的设计的话,无论她还是李乔舟,对于白家毫无了解,脱身都会很难。而如果被困住的不止他们呢?
            她当时亲眼看到许扬几人安全从黑衣人围攻中脱身,白自天身为白家长子对于这些手段可能有更深刻的了解,许扬和萧满还有灰区里你死我活的战斗经验……看来这未知的局,不是联手还破不了吧!也好,那这就是她和许扬最后的并肩战斗了。闻歌勾了勾唇角,“如果还能碰到白自天一伙人的话就联手,你们的什么暗杀也先停,出去重要。”
            两人再无交流,电梯一路下行如同要坠入无底的深洞。
            而在狭小的通道内摸索的四人也绕到楼梯的底端,积水不浅,漫过几级台阶,水底一片谁也看不清楚的混沌,不知是不是暗藏什么杀招。“腿好点了吗?”白自天转过头看向萧满,他方才一路都是走下来,现在也不知道伤势如何。
            “不用管我。”萧满整理着衣服里埋藏着的暗器,看着一片混沌的深水到底也有点犯愁。伤口开裂倒是没什么,只是若这水里有毒,他不就是找死?白自天见他没事,揉揉他头发一笑,转头就迈进水里去开道.许扬端起枪来跟着,防备两侧与水底的突袭。
            到底是求生的时候,哪顾得上这么许多。他刚要迈步就被身边的邱誉扯了一把,对方皱着眉一如既往的冷漠样子,“我背你吧。水里有毒你就废了。”
            他们在水里蹚了十几分钟依旧没看出什么名堂,水倒是越来越深了,也愈发冰凉刺骨。“老白,你能看出来这是哪吗?”许扬先耐不住冷,开口的声音都有点打颤,她只穿了条短裙还得大冬天在这不到十五度的水里泡着,也是辛苦。
            白自天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皱了眉,将西装外套脱了往她身上一裹,附加一个传递热量的拥抱,“叫你听顾嗣音的穿那么少?着什么急!我差不多知道这是哪了,咱们还得走一段,都坚持住。”
            “然后就可以漂起来游泳了对吗?白家游泳池的设计还真是别出心裁啊!”声音都在打颤,邱誉也没忘了跟白自天对着干,将萧满往上托了托,“我还真没发现这事,白爷您比我们都高诶,估计是最后一个淹死的?”
            白自天笑了笑懒得跟他计较,许扬冷笑一声往前面的人身边蹭了蹭和他拉开距离,伸手缠上男人的胳膊汲取些热量,“让你失望了,我和萧满都会游泳。少在这被害妄想了,有你说这几句话的力气还不如多走几步。”
            邱誉的眸子乍然闪过黯淡,攥着拳头的手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倒是有几分可怜。白自天暗笑,他可了解许扬,下定决心怼人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见那丫头不管不顾地缠在了自己的身上,也只能配合演出,“对对对,接着走吧,快到了。”
            冷水终于漫过腰际,白自天在水底蹚了几步,回过头笑着看看邱誉背上的萧满。他倒是没怎么沾水,不过也冻得两瓣唇微白,“满子,冷吗?”他不待萧满说话,脱了衬衫直接扔过去,“冷就穿着,不冷就帮我拿着。”说着他捏着鼻子做了个深呼吸,一头扎进水里去。
            “小心有毒!”邱誉连忙提醒,白自天却已经潜入水中去。
            许扬抱着白自天的衣服看他一眼,依旧满眼冷漠,“他是白家人还是你是白家人?毒是你下的不成?”
            邱誉抿唇转过头去,他不愿和许扬吵,似乎那样就算是还没绝交一般。可他低估了许扬的咄咄逼人,她从来不是所谓白自天唯命是从的走狗。就算平日里与你玩闹像只懒洋洋摇尾巴的哈士奇,撕破脸后也会有致命的獠牙。
            许扬依旧不依不饶的模样还要再说什么,潜水上来的白自天就猛然推了她一把,“许扬闭嘴,站稳了!满子到我这边来,邱誉你顾好自己就得了。”与之同时的是整个隧道开始剧烈的摇晃,水面中心出现的巨大漩涡飞速旋转着吞噬附近的一切, 看起来像个疯狂的抽水马桶。
            不知满足的漩涡很快将四人吞噬其中,急速的旋转滚动让他们都生出了一种置身于滚筒洗衣机当中的错觉。许扬努力地在一片模糊之中睁开眼寻找白自天的位置,视线之中却只能看见一个黑影死死覆在自己上方阻挡着水里飞来的沙石。
            她没有任何证据,直觉却能告诉她那人是谁。当然她没生出来什么感动,实在累了,没有多余的心情。
            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破碎易拉罐冲着那人的后颈飞去,许扬叫不出声,一把揽住那人伸手去挡,锋利的金属在手背上划开一道血痕。“给我让开护好自己!我不会欠你的!”她拼尽全力喊出那句话被漩涡撕扯成断断续续的碎片,自己也灌了一大口水难受不堪,可护着她的那黑影依旧坚定。
            旋转骤停,晕头转向的感觉还没过,他们全都被大头朝下地从这个口袋里倒了出去。对视一眼都有几分劫后余生之感。
            白自天搂着脸色都苍白了一圈的萧满摇摇欲坠,看起来被这漩涡弄得快吐了。许扬还没喘口气就有个又湿又沉的东西砸在身上,邱誉像是喝了不少水,前额的碎发委委屈屈地趴在额头上,眩晕导致的意识模糊在他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撑了几下却也没起来。
            许扬没去推开他,她也实在没那个力气了。邱誉稍微清醒点之后大概不用她推就能自动离她一米远,也不知道她拼尽全力喊出来那句不欠你的他听到没有。听到了最好,听不到嘛,以许扬了解的邱誉性格,能忍她两次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估计回了灰区之后也不会再去找她了。
            果不其然,邱誉睁开眼睛看见许扬后,先是错愕一下,而后起身,飞快地道了句,“抱歉。”
            神机妙算。许扬在心里给自己颁了个匾额,想笑出来,大概是转多了的缘故,嗓子里有点难受。她起身,站到白自天身边,“白爷,还走不走?”


            IP属地:吉林433楼2017-02-17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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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啦更新速度肯定会慢233
              更何况我还有另一篇文啊xd
              不过尽量不弃[虽说似乎已经注定了烂尾的结局(小声地×]
              毕竟这么长了呀!


              IP属地:吉林435楼2017-02-26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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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自天摆摆手喘了口气,扶着靠在自己身上的萧满。也不看许扬一眼,只全心全意顾着怀中人,就连声音都软了下来,“歇会先,满子你没事吧?”啧,恋爱的酸臭味哟!许扬夸张地做了个鬼脸刚想吐槽,却又憋回嗓子眼里咽下去。
                而白自天的神色骤然严峻起来,不远处的前方,两个缓缓走来的身影慢慢在水雾里清晰。“什么人!”他朝天放了一空枪,扯开碍事的衬衫扣子——如果不是归宇那边的人的话,那么白宙设计这一番的目的就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把一群人关进这鬼地方?又不是玩大逃杀呢!
                而其他人牵扯进这一番漩涡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敌是友,为名为利,这些也全都让人看不清楚——白自天最缺脑子,这些事情该扔给邱誉或者萧满去想,索性不再多说。“我是白自天,你们是?”他的名字在这儿还是挺有知名度的,就算是混进来的卧底应该也不会不敬业到连白自天都不知道的地步吧!
                “你是白自天我还是许扬呢!”那人影嗤笑了一声,很明显不太信,好听的男声在这洞穴之中传递的有些失真,“靠!许扬你还真在这儿!”
                雾气消散后露出的是一张眉目精致的脸,四目相对了的两个高中同学半晌不知道说些什么表达心情,毕竟槽点实在太多——从晏清时身上的短裙和脖颈间的吻痕,到许扬这边三男一女的莫名湿身,前话揭过,不妨日后再叙。
                苏景灏上前两步冲白自天笑笑,很知礼数地唤了他一句白爷。“白爷,我是苏景灏,这位是晏清时,许小姐的朋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儿,从宴会厅往下的电梯突然坏了,再启动的时候就已经停不下来了,所以我们就到了这儿。”之前电梯间里发生的什么事儿就跳过吧,对于现在的情况可没什么影响。
                他完全没必要撒谎。白自天想着,端详苏景灏的目光谈不上意味深长也是寸寸仔细,皮肤白净光滑,指间没什么茧子,不像是个长期接触枪棍的人。听许扬说过晏清时是计算机专业的,可能这人和晏清时有些关系也能会些什么技术。可是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偶然闯入者吗?那最开始又是如何来到白家的?
                苏景灏并没说出那关于晏清时的通缉令的事情,他们大概早晚是要碰到闻歌和李乔舟他们的,到那个时候再说不迟。况且现在大家都一起被困在地里,就算拼死了也只能换个同归于尽因公殉职,不知道谈不谈的上为国捐躯。
                这局势,白自天是晏清时的猎物,而他又是晏清时的猎手,倒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理了。苏景灏唇角依旧翘起三分笑意,迎着白自天多少狐疑的目光也淡然自若,“白爷。我知道您必然不会这么简单就信我,但是至少现在在这儿,只有您是老大,对不对?上了地面我们各干各的事就好,只在地底下,暂时合作,好不好?”
                “对这个地方我不比你们了解的多多少。”白自天耸耸肩,苏景灏看得出那只插在兜里的手仍然没能松开枪把,毕竟是黑帮老大,防卫心总要比旁人重些。许扬看起来在笑,脚下的步子也贴近了白自天的背后。灰区的事情也真是不简单的啊!
                苏景灏只当没看见那往一起凑过去的三人,看不见许扬按着扳机的手指和萧满收入袖中的刀。心如擂鼓唇边却噙笑,目光锁着白自天认真听他说。“我们如果比你们多知道的事情多很多,也就不会弄得这么狼狈。再者说,我也不知道走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比如说天上忽然掉下来一块石头把我们都砸死,你们确定还要和我们一起?或者,前面出现一大堆花不完的人民币美刀欧元,你们能愿意平分?我举两个例子,你们明白就好。”
                许扬点点头,配合地接下下茬。清了清嗓子抬头看着苏景灏,让他想起闻歌,那个总被她提起的在灰区里的好友是不是就是如面前姑娘的模样?“我不知道苏先生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接下来看到的东西是事关灰区机密,白家机密的呢?那您和清时该怎么办,信息一旦泄露,我想你们便难逃其咎,我和清时关系再好也是一样的下场。我不想说伤人的话,但是还是得坦白一点——我觉得你们不可信。”
                “谁给你的资格这么说别人?什么都没发生就抱有这种偏见,只怕是太早了吧。”熟悉的声音从萧满身后那位置传来,苏景灏一惊,邱誉正站在那儿,面上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却瘦了,黑了,眸子里少了些少年意气,多了几分时间沉下来的温和。依旧是毁天灭地般的傲,却多了点人情味儿。
                真该让乔舟看看,这孩子已经不是当初让他放不下心来的模样了。
                时间是冲砂的水,每个人在其中到底都能露出自己的本色,于是隐忍者会有棱角,骄傲者学会平和。即便一时半刻依旧是当初模样,可是那颗心已经不复从前。他如是,邱誉如是,李乔舟或者晏清时也同理可证。
                “小誉,好久不见。”于是他笑着糊了一把邱誉的毛,那人偏偏头往旁边躲,动作幅度夸张的不自然,一看便还是那副最要面子的害羞样子,逞强不肯认自己还是个孩子。
                耳畔就听得许扬笑了声,声调冷清而透着抹不去的倦意,“起码我知道道歉。苏先生,抱歉,方才我不该这么说的。”面着他的时候又恢复笑容明媚的模样。
                这么个漂亮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为了一句话九十度的躬鞠下去,苏景灏怎忍心?连忙去扶,当然也就没了猜度前因后果的心思。


                IP属地:吉林436楼2017-02-26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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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渡我
                  一行四人的规模扩充到六人,依旧是白自天打头,后面是端着枪的许扬以及她身边说个不休的晏清时。萧满跟在后面,时不时刮刮墙壁像是像找到某处机关能将他们带出这个鬼地方。苏景灏与邱誉也算是故人重逢,便一同走在了最后。
                  “景灏,我想问你件事。”苏景灏看着邱誉一路走来不知道咬了多少次嘴唇才算是下定决心,扯了扯他衣角,眸间的傲气仍在,却绵延未能洗去的暧昧温柔。“你不介意吧?”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苏景灏有点担心,这孩子在灰区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当初心比天高,却也敛得谨小慎微!
                  他又想去摸邱誉的脑袋,看着人心情不好便不强求,点点头回他个笑。那少年眉间如同堆积着三月灰败的残雪,多少无措和悲凉尽数皱结,让人看了心疼,禁不住再次庆幸李乔舟不再。“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大抵是和那个漂亮的短发姑娘有关的——是叫许扬?几面之缘已经足够他存下些印象,更别说还有晏清时和闻歌的评价。明艳又痞气,男人样豪爽的姑娘,大抵不会知道自己怎么让邱誉倾心。“如果有个人很喜欢你,却总不自觉地伤害你,还有……你的朋友。那个人做了很多的错事,傻事,所以你们绝交了。那你怎么样才会原谅那个人?”
                  怎么说得这么想自己和晏清时啊……只是没走到水尽山穷那一步,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谁。他抬头,晏清时走在队伍前面一路蹦跶甚至同白自天都能搭上话,后背上朱雀纹让他重新想起最开始相遇的时候,怎么想得到后面等待他们的结局竟是这般,也算得上某种意义上的圆满。
                  “大概……如果真的喜欢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毕竟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我不得不接受。”苏景灏脱了外套扔过去,正套中晏清时脑袋,换来那人龇牙咧嘴转过头来骂他智障。
                  而他颇愉悦地笑,他也有能整到晏清时的一天,感觉真不错。想想邱誉大概还有着心事,他也连忙要切入正题,“如果是那个人的错的话,我想,如果能看到他的改正和诚心诚意的一句道歉的话,重新开始也不是不可能的啊!还是要看一开始做错了的那个人有没有充分的决心改正吧,也就大概是这样。”
                  “要改正吗……”邱誉不再说话,低下头捏着衣角,面色微白心思颇为难受。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大少爷脾气无论如何都应当改正,不能再用那般的态度对待对自己好的人,可是说起来总是容易!多少年根深蒂固盘踞于骨血的骄傲,如何能够一夕去除?
                  苏景灏终于成功得手揉揉他脑袋,轻笑道,“是啊。如果你真的那么重视一个人的话,那么所有的决心和勇气,都不需要外界去给。因为你在乎,你爱着,所以才有不惜生死,所以才有义无反顾。”
                  他也知道了自己关于那所谓通缉令的抉择,便是冷眼旁观,无论如何,他必须要保护晏清时与李乔舟活着,并且还要尽可能活得好一些。因为那便是他守护着的,爱着的,在乎着的人啊,宁可不惜生死,宁可义无反顾。
                  说着话几人已经行进到一座半浸泡在水中的大门之前,白自天皱了眉头示意他们凑到身边,“这间屋子大抵便是保守那秘密的地方,我不是很清楚,如果打开门上面有个祭坛,那么关于白家的秘密便会写在中间的盒子里,由守护的四只机械白虎看守着,每只机械白虎都有发达的战力。而那祭坛大约是四层楼高,下有积水,爬上去便极费劲了。总之一句话,这是场硬仗。”
                  目光终究锁定那两个中途加入的人,白自天耸耸肩,一路上他和晏清时聊得不错,虽说还没能成什么朋友,到底也该客气些。便换了种柔些的口吻,“苏景灏,晏清时,你们是想等我们出来还是并肩作战悉听尊便,只希望你们若是定了一种便莫要后悔,调整计划到底都是费劲的事情。况且,那盒子里装着白家机密,我不希望有反目成仇的时候。”
                  人家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晏清时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很听话地拉着苏景灏几步退开,将大门让给四人,弯着眸子促狭道,“既然是机密,我和老头子就不讨人嫌了比较好。等你们出来,特别是你啊许扬,可别再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许扬毫不客气地给他一肘子,而苏景灏拍了拍邱誉的肩膀。白自天站到门前,做了个深呼吸,将右手中指的指纹贴上那扇大门,它缓缓打开。没人知道这会不会是个潘多拉的魔盒,而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即将发生。


                  IP属地:吉林443楼2017-03-05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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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坛什么的,总觉得这设定中二病的可以。”许扬踏进门里之前回头笑了下,邱誉刚想接话,那人已经转过头去,短发潇洒地在脑后一甩。“老白你真不带个路,完全不知道机关在哪吗?”
                    “我要是知道怎么走要你们来干嘛?“白自天枪上了膛,手指灵活地拨弄出咔咔几声子弹响来,将许扬往身后一拽,皱眉叱道,“跟着我别乱跑,小学排队都学过吧?跳级那个,说你呢,不会让满子教你啊。”
                    邱誉下意识就要怼回去,生生一句脏话憋回肚子里,冷着脸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倒还真乖乖跟在了萧满的身后。许扬余光瞥着身后动静,叹了口气拍拍白自天肩膀,“老白你说话注意点措辞,别过分。”
                    白自天只觉自己冤枉,拿邱誉跳级这事儿打趣两句本来也是没什么,被许扬这么一说他都要怀疑自己对邱誉做了什么腌臜事。没办法,妹子要服软总得找个台阶,他白自天就这么给踩在黑色球鞋底下,只得闭嘴。
                    沉默的阶梯上不了多远,白家祭坛就由两扇紫檀镂花门护送着出现在了他们眼前。白色大理石上纂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大抵是擅闯者死之类的句子,被岁月抛光出平整的轮廓,三层祭坛的顶端隐约看到一个不起眼的盒子,简朴的木盒却无端生出种神圣之感来。
                    “里面是什么?”
                    “是秘密,是力量,是灰区的未来,是我们的结局,是异能者的宿命。”
                    不知道是谁在问,也不知道是谁在回答。
                    未来,以后,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已经算担负不起的遥远。这条命会结束在哪一天,结束在谁手里,墓碑在何处,有没有人真心实意哭一场?他们哪里有追问的时间,握紧手中的刀枪就要站到最后一刻,不然如何担负得起别人眼中的光芒?
                    对于异能者的迫害已经坦坦荡荡展示在太阳底下,灰区里的风声日复一日的紧迫,陆家与白家的争斗已经零星展开在不被注意的边界角落。他们这些人啊,是笼中的困鸟,是棋盘上的弃子,只剩下背水一战的宿命。
                    那就背水一战,前面挡着的是谁,都一概杀个干净!无论是用机枪,狙击,暗器,或者炸药——只为求存。
                    拴着四只机械白虎的铁链悉索作响,被从睡梦之中惊醒的铁兽低吼着围拢过来,身为守护兽,它们别无选择地守着这血洗的祭坛,像是守卫自己的山林。白自天挽起衣袖,割破手掌,近乎于虔诚地将血淋到每一只白虎身上的铁链上。
                    白家人皆为白虎,那又如何会惧几只笨重的机械巨兽?便一决高下,看看谁才是这峰峦谷底的主!“开始吧。”
                    顷刻间铁链断开,四只机械白虎低啸着扑过来,巨大的机械爪子一挥便带起一阵凉风。许扬毫不犹豫举枪蹲身一枪爆头,却只听见子弹撞在冰冷物体上的响,白虎眉心处有几分凹陷算是给这漂亮姑娘三分面子。
                    “妈的许扬你不要命了?你还以为这玩意儿是活物不成,给老子闪开!”白自天举枪护在许扬身前,一枪把直怼向白虎颈侧的脉,“艹,谁设计的这玩意,八辈子变态吧!”他骂上一句,手上枪炮伴着格斗动作,竟是将白虎关节打得咔吧作响。
                    “设计这玩意的可是你们白家人,您这算不算是将自己一并骂了进去?”邱誉一发子弹打在兽目上,竟是激起一片血色迷蒙的烟雾。被激怒了的白虎挥了爪子便冲他扑过去,青年早就褪去了慌张模样,手雷从腰间一抽直扔过去,随着炸响那白虎便缺了只爪子,战斗力少了一半。
                    白自天惊讶地看着那人,许是真的应该重新认识他一遍?还这般想着的时候身前的威胁就被精准的手雷击退,“白爷您自己小心点,手雷可不长眼睛。”
                    硝烟散去之后他被呛得咳嗽,就听青年似笑非笑的一句嘲讽,不禁也笑了起来。几步跨过去将手上沾的灰往邱誉衣服上随手一抹,剩下一点蹭在青年清俊的面颊,“死小子!有嘴炮的功夫不多扔个炸?”
                    “刚才手滑,本来想炸死你来着。”邱誉皱眉,抬手一枪补上个缺口。许扬抬起头来寻了子弹飞来的方向,在看到他的时候却未笑,抓抓短发又接着扣动扳机。
                    真的是这么讨厌自己吗……之前做错的不少,一件一件弥补起来总是费力的吧。也没关系,大不了当他们重新认识一遍,日子还长,不怕不能再用多一倍的时间做回来好兄弟,甚至用多年时光,炖煮成一场爱人。邱誉咬咬牙,扔出的手雷更是蕴几分力道,他相信,许扬会知道。


                    IP属地:吉林447楼2017-03-19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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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响,手雷,暗器,融在一起的单调韵律交织竟是多出了几分无人注意的默契。背后所依恃的绝不会背叛已经实属难得,他们甚至都有些不习惯,却在几分钟后便熟稔。人嘛,毕竟是本能会选择相信的动物。
                      他们谁都没细数这样的战斗究竟又过了多久,大抵是有四五个小时,才堪堪猎杀完了三只白虎。邱誉抬手抹了把汗,甚至没有调整呼吸的时间就要接着投入最后的战斗里去,身形一晃竟是险些倒下。
                      “累了便歇下,我们三个也可以。”萧满看他那副模样多少担心,伸手揉了把他头发——邱誉有些低血糖,晚上又光顾着同他们几人赌气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一直是高强度没有休息的战斗,不累才怪。
                      许扬反手一枪打在白兽肚皮上,挑眉笑得十成十的傲慢,“是啊,毕竟低血糖万一枪都拿不好哪一枪打在老白胸口上就好玩了!”
                      她知道依照邱誉那副少爷脾气,听了这话一准会撂挑子不干,才这般激他。许扬一向自忖聪明,看也不看那人神色便提起枪来接着战斗。
                      邱誉脸色登时发白,紧紧咬着的下唇沁出来血珠,尽数被他自己咽下。白自天看在眼里也只是无话可说。丫头的性子他太熟悉,之前忍得多辛苦,发泄出来之后就会有多恐怖,完事儿之后自己后悔得肠子发青,又能如何?
                      年轻人的世界果真是叫人看不懂囖!马上就要而立的白爷无奈地想着,一排机枪甩在白虎脸上,权当是泄愤。
                      他只见邱誉紧握了拳,将衬衫袖口往上面翻了再翻,枪握得死紧,子弹一发也再未曾偏过。额头上密密麻麻沁出一层汗,仍然咬着牙强迫自己坚持,许扬却仍是轻笑,像在看什么可笑的表演似的。
                      一往情深至此,若再看做个笑话,他都要替那邱誉哭上一场了。白自天无奈,只能替他扫清没顾及到的地方,也权当是为了之前的事儿对他说声道歉,虽说估计无人知道。
                      许叔还在的话,看到这小子对丫头的痴样,也会点点头吧?他无端想笑,当初答应您的,给丫头找个人,愿意伴着她长长久久到白头,这算不算是我做到了?正想着邱誉一声骂便扔过来,“白爷您敢不敢走神走得再偏些,这儿可没人拿你当爷护着!生既是生,死就是死!”
                      他自知这回没有狡辩的,乖乖点头。许扬那边却又是冷笑,话说的尖酸刻薄让他都有点听不下去,“现在觉得老白过分了?当初我们一群人护着一个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过分!自己担不起来就直说,怂就是怂,往别人身上推的就是垃圾。”
                      邱誉刚要开口,机械猛兽用爪子狠狠一拍地面爆发出最后的哀嚎,长尾甩开近似于周角的弧度,晃动的地面叫人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白自天许扬都在那范围内,躲闪不及正觉要完,就被谁一把推倒在地上,而白虎发出最后咆哮的那一刻,他听见许扬声嘶力竭的那声,“邱誉!”
                      紧接着两声闷响,重叠在一处,剩下的只有静寂。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邱誉被方才白虎最后一甩拦腰打中,从十几米高的祭坛上直接摔在地上。冰凉的暗红缓慢地在白衬衫上洇开来,每道褶皱悉数被血浸透,描摹出一朵快要凋零的玫瑰。
                      许扬磕磕绊绊要往下跑,跑到一半便左脚拌右脚摔在楼梯上,泪水爬了满脸,看着竟是比受了重伤的邱誉还狼狈。
                      以为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得到原谅吗?想的未免也太像偶像剧了吧!她许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所以邱誉何必啊,没有她许扬,依旧会有其他人与他勾勾手指做兄弟——本就是她一直在高攀,该是离开的时候,他为什么非要缠着自己不肯放?就算是为了最艰难那一段的陪伴,也不必拿性命去挡啊。
                      邱誉那些被封存了的暖被啪嗒一声打开,里头的温柔缓缓流出来。为了她去保护本厌恶的人,忍着低血糖的难受握紧枪——哪里有做兄弟做到这个份上的!就算是白自天与她那般至亲好友,也未曾为了她付出到如此啊。所以邱誉到底是为什么?
                      你该知道答案的啊。她听见心里的声音在笑,满是悲伤,许扬,你都知道的啊。
                      尘封已久的门被亲手推开,太久未打理过的尘灰呛红眼眶,模糊了一腔心事。她该知道邱誉是喜欢她的,喜欢得如溪流样温柔而沉默,最后却成了急湍飞瀑一泻万丈,以身坠落高台换她安然无恙,换她一句原谅。
                      白自天早都跑到邱誉身边小心翼翼将人打横抱在怀里,总不能让人一身伤躺在泥水里呻吟。他看着邱誉的唇一张一合像脱水的鱼,大口大口的血不住地涌出来,红了半片领口,他自己想要伸手去擦,却抬到一半便痛得再动不了。白自天只能凑到他唇边去读他说的什么。
                      许久他听清楚,骂了句娘,左右环顾找了处干净的地面将邱誉放平。才抬起头看着梨花带雨的姑娘,一米七九的汉子难能红了眼眶,“丫头,你知道邱誉说的什么吗?他念叨的一直都是‘许扬,对不起。’”
                      许扬一步步走过去,动作艰难得似乎受了重伤的不是邱誉反而是她,十米路却像是走了十几年。坐在邱誉身前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讷讷道,“那什么,你有哪里……有哪里会很痛么?”
                      邱誉躺在那儿满脸是泪,不知是痛得狠了还是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着鲜血混在一处看着惨烈至极。他一开口血便往外涌,也不回答许扬问话,死拽着她的袖口不肯松手,“许扬……我错了。”
                      血淬过的嗓子沙哑,还带着如何都压不回去的哭腔。许扬心里被人揪着,痛得要命,那么骄傲又坚强的一个人,是最扎手的玫瑰花,哪里有低矮到尘埃里的道理!
                      “别跟我绝交……你若是觉得我任性,我少爷脾气不知道体谅人……你讨厌我哪里,我都改,还不行吗……”


                      IP属地:吉林448楼2017-03-19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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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扬不知道说什么,邱誉一身的伤也没法拥抱,只能伸手一遍又一遍摸着他头发,重复着含义不明的话,“没事了邱誉……没事了。我就在这儿,我陪着你,别哭了啊……你这样我,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啊!”
                        说起来已经是第二次邱誉在她面前落下泪来,她毫无长进依旧只能不知所措。偏偏两次都是为了她!上次是因为她假死,这回是因她一时意气说的那句绝交,她都快有了负罪感。
                        “你别走……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邱誉抓着她的手依旧握得死紧,攥得她手腕生疼却也知比不上他身上伤的十分之一痛。许扬点头,刚想开口却是才发现自己嗓子也一般的哽咽,只能强忍着泪意一遍遍揉着他脑袋。
                        比起这样子,她还不如见到的是那个落魄到灰区也会像个富家少爷一般挺起胸膛的邱誉。棱角锋利锯得人生疼,却折射的了万种日光。
                        她总觉得自己是讨厌邱誉毫无来由的高傲的,讨厌他们之间似乎不可逾越的鸿沟,可她却更讨厌这人为了自己眼眶泛红声音嘶哑的模样,讨厌那人为了自己堕落滚滚红尘。
                        邱誉似是意识清醒了些,自己忍着痛伸手将脸上的湿润擦净,灰褐色眸子瞥见旁边白自天皱着的眉,强撑高傲道,“死不了……看什么……咝……”他试着以手撑地坐起来,却终究碍于身上痛得厉害没如愿,瘫倒在许扬肩上紧咬了唇,唯恐泄出半句呻吟。
                        白自天嗤笑一声,将他汗湿了的额发拨开,“还能跟爷打起来就说明没死绝嘛!都该歇会儿了,那什么鬼的秘密醒了再看也不迟,反正我们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吃的和药倒是都带了。满子是不是会医,给这货看一眼。”
                        萧满应了声,上前将他衬衫扣子解开来,便听得许扬倒吸一口凉气。邱誉苍白细瘦的腰际横亘着一长条血道,从右边肋骨下头蔓延到小腹一片血,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白虎一下抽的。萧满试着刚碰一下,就见邱誉捏着袖口的手指骤然收紧,一声不吭地绷紧了身子。“疼了就喊出来,越忍越疼。”
                        邱誉摇摇头,开口声音喘得像是刚跑了八千米,“萧满你继续。”
                        萧满也不客气,几分钟将他全身上下粗略查过,“骨折就不用说了,全身上下基本上没一个地方没伤,要是缠上绷带我怕他就能直接扔埃及当木乃伊去了。主要是腰上那一道伤得太重,不处理肯定要感染,先收拾下,然后都睡一觉,醒了之后再说别的。”
                        几人搜罗半天才找到些药水,扯了衬衫短裤什么的当了纱布,看着寒酸至极。麻药是肯定找不到了,却也只能这么将就,“肯定要疼,你做好心理准备。”清水简单将伤处冲过一遍,萧满挽了袖子,蘸上药水便直截了当将碎布糊了上去。
                        邱誉拽着许扬的手陡然一紧,抓得她心里痛极,却也只是伸手勾勒他手背的青筋,安抚性地拍上几下。面色苍白的人皱着眉紧咬下唇,血珠沁出来也都悉数咽下——她亦不知该有多痛。
                        上完了药邱誉早就痛得昏死过去,意识坠入黑暗之前他似乎感觉到有份温软拂过脸颊,像是谁的唇。他想要个亲吻,或者拥抱,或者牵手,只要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的就好。可身上似乎早就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来不及牵住那只手,只能向着无梦的虚空坠落下去——他真的怕了这种坠落,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的。
                        那只手却握住了他的,并不厚重的暖意通过那带着枪茧的单薄手掌传递到他的手心,冥冥之中他听见那人唤了他的名字,温柔而又坚定。“邱誉。”她说,“安心睡吧,有我在这儿呢。”
                        就算是坠落也认了吧。毕竟,不再是一个人了啊……


                        IP属地:吉林450楼2017-03-26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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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睡多久邱誉便在噩梦里疼醒过来,额头上一摸便是一手的汗,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许扬就靠在他身边的墙上垂着头睡,一手握着他的,短发掩去半张脸,像一轮才到中天的月亮。
                          已经是白天了,屋顶上的裂缝里有阳光跌落进深渊里来,被困在中间的水潭里挣扎不开。其他人都没醒,白自天的外套在许扬萧满身上各自搭了一半,而那两个人的衣服全盖在他身上。这是真以为他快死了不成?他想笑,一咧嘴才发觉脸颊上也划了口子,稍稍一动便痛得厉害。
                          他摸了摸脸上那道伤口,虽说长了些但好在划的不深,应当不会留疤。这张脸本就谈不上多好看,再留道疤他就真不好意思追许扬了。
                          许扬给他的动静惊醒过来,交握着的手力道重了些,迷迷糊糊问了句早。他嗯了一声,侧过头看着墨色的蝶翅扑闪了两下,才将里头琥珀色的城放出来。“你好点儿了吗?”许扬眼睛还没全睁开,昨晚哭的太凶嗓子还哑着,像在提醒两人什么东西早就改变。
                          这对话像是刚同床共枕过一轮星月的小夫妻,妻子大概马上就要给生病的丈夫去煎鸡蛋饼了吧?他被自己的比喻逗得弯了弯唇角。许扬看在眼里,伸手拍他脑袋,“脑子摔坏啦?无缘无故笑什么。”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许扬扎着碎花围裙的画面甩出去,却正巧将哪句话从唇边甩出来,“你会煎鸡蛋饼吗?”
                          那人看过来的眸光温柔得过分,许扬不明就里就点了头,“回去给你做?”
                          邱誉将手伸出来勾了勾她的小指,苍白的颜色看得许扬心里又是一痛,“这回你别再反悔了。”
                          她当然知道邱誉在说什么,抹开笑来,俯身趴在他面前直视对方的眸,“行啦,我承认我当时也是一时给你气急了,本来想着各自冷静几天就好,谁知道你会搞得这么惨!还疼得厉害吗?回去给你报医药费?”
                          把你自己报销给我怎么样?邱誉当然只敢这么想想,撇了撇嘴,有些不自在地躲开许扬的眼神,怕被看出没那么好宣之于口的心思,“反正没你跟我说绝交时候疼。”
                          许扬无奈,昨天她也足足心口痛了一晚。邱誉昏过去之后她就一直守着那人的睡颜,本就苍白的一张脸没了血色更显得面如金纸,眉头紧紧蹙在一处,嘴里不住喃喃谁的名字,到最后甚至在梦里带了哭腔,抓着她袖口不肯放手。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纸巾沾了水擦去邱誉脸上凝得狰狞的血——她记得邱誉不愿将脸弄脏的。然后她握着邱誉的手,在他额头落下蜻蜓点水的吻。异能者的力量不多但也足够传递点儿什么信息,告诉他她还在这儿,等他醒过来。
                          她指尖再拂过他脸颊的伤,就听得躺着的人开口。两人的嗓子一式一样的哑,情侣款?“许扬,我知道很多地方是我不对,但是我真的在改,你多看两眼好不好?”
                          出乎他意料的是许扬摇了摇头,阳光在她短发上盘出个金色的旋儿,像欧洲神话里头不属于凡人所有的天使。“其实你改不改都没关系。”葱指止住他没说出来的话,“我认了啊。你,邱誉,就是这么个人。傲慢也好,骄纵也好,都是我一开始认识的你,我想要当一辈子好兄弟的人。”
                          她抿了抿唇,邱誉清楚地看见上头水光,是他抬起头就能亲吻的距离。“我也是昨天才想明白——比起容忍你平日里的骄纵脾性敏感倔强,我更怕见你伤成那个样子还在低声下气求我——换句话说,平日的你让我心累,那样的你我会心疼。我怕疼,所以宁可累点。”
                          晨光里只剩下水滴不知从何处缓缓砸落在地面的声音,还有许扬那双带笑的眼,整座城对他敞开了门,只待他策马而还。他愣了半晌,伸手去抱住了眼眶通红的姑娘让她趴在自己胸口,断了的骨头被压痛也好,正巧提醒他这不是个濒死的梦。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学着许扬惯常的动作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不会这样了——这两种都不会了。”


                          IP属地:吉林453楼2017-04-23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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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爆炸的巨响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候袭来,翻卷的尘土伴着高温涌进来的那刻,邱誉猛然翻了身将许扬压在身下。“白爷你们家这密室设定有点迷啊!说好的坚不可摧被狗吃了!”他伸手将萧满拉过来,白自天是没时间管了。
                            白自天骂了句什么,一手利落地将枪上了膛,一面伸手就要把萧满往身后护。几人站起身来,硝烟背后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三男一女四个人——都是旧相识了。余光里许扬瞥见闻歌放下枪的手,下意识地未曾往最坏的可能上想。“宝贝你怎么来了?”
                            “查点事情。没事吧。”闻歌跑过硝烟来给她个拥抱,看到许扬的第一眼她便知自己下不去手——对于许扬,永远都是这个结局。但是这次……她摸着裤腰上的无声手枪,在姑娘的背后勾起唇角,还不忘礼貌性地跟白自天客套两句。“白爷,好久不见。”
                            白自天抬眼看看众人,抱着胸似在等什么解释。苏景灏抿唇,唇间惯常的笑看得人舒服,“我跟乔舟打了一架,结果不知道怎么就炸开了,白爷您这密室的质量……委实堪忧呀!”他和李乔舟自然没那么无聊,不过是闻歌不知何时布下的机关,一过来话还没说几句手指一按门就被炸开,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这却不是鹬蚌相争的时候,他按下想说话的晏清时就站出来随便编了个理由。闻歌现在想干什么谁也不知道,与其说是自己的搭档,不如说更像是在监视,怕他放过那两人。曾经那个冷清的姑娘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纠结才变成了这样,他不知道,也没时间知道了。
                            大概只是想往上走吧,只是往上爬的时候迷了初心,失了本色。这样的例子他见得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个闻歌,只是多少还会可惜,如果能够把她往回拉一把,该有多好。
                            白自天很明显不会听信他的鬼话,冷笑一声,“正好,秘匣还没开,你们真会掐点。”正要扬枪的手被邱誉拉了一把,示意他看看对面几人的装备。晏清时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映得脸颊发蓝,一手飞快不知道输入着的是什么,李乔舟手里的大口径机关枪显然也不是摆设,口袋里鼓鼓囊囊依稀看得出来弹匣的形状。就连苏景灏风衣里都隐约露出两柄枪把。
                            而他们这边四个人一个半伤员,邱誉现在连站直都费劲自没什么战力,萧满腿伤也没好利索,近身肯定连那姑娘都拼不掉。更别提弹尽粮绝,加起来一共八发子弹,手雷和炸药更是剩的可怜。若是打起来,闭着眼都知道赢得是那边。
                            苏景灏更没有步步紧逼的意思,侧头看了眼李乔舟,果不其然是剑眉紧蹙。他只微笑道,“小誉怎么了?瞧着全身是血,伤得重么?”
                            “从祭坛上摔下来了,现在动不了,一时半刻不能死。”邱誉正还要逞强,旁边许扬就揉了揉他脑袋先开了口,“现在是不是该我们求你们给我们留条生路啦?”仍旧是笑眯眯模样,丝毫不像经历了一场恶战。
                            李乔舟眼睛里只看得到一个邱誉,许扬话音未落便冲过去,皱着眉看他一身的伤,“怎么搞的,疼不疼,上药没有?”
                            邱誉扯了他的手安慰似的拍了两下,顺手指了指身边又是一脸笑意的许扬,“乔舟,我是不是没跟你正式介绍过许扬。”
                            “小誉你脑子摔傻了?我跟扬妹子不是早就认识了吗?”李乔舟面上现出来几分疑惑,尚在那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时许扬却倏忽间似明了他什么意思,瞪他一眼便低下头去看着鞋子尖儿不语。
                            就连旁边的苏景灏都听出来他弦外之音,笑着看过来,“那扬妹子,不跟清时和闻歌好好介绍介绍小誉嘛?”
                            许扬到底淡定些,没像邱誉那般登时就红了脸,“你跟姓晏的婚礼那天再说吧。”


                            IP属地:吉林457楼2017-05-21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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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四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自然还得另说,晏清时苏景灏两人本来是好好在密室外头等着里面的人出来,隔音做的不错,里面生死翻覆外头愣是一点响没有。晏清时从不知道谁扔在外头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来支烟,在指间掐了半晌,给苏景灏劝了回去,万一有什么东西炸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横竖没事干,他盯着苏景灏线条柔和的侧脸,唯一可惜的是两瓣柔唇上爆了皮。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为那人撕掉,动作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疼了。本来想用嘴撕来着,苏景灏看过来的时候他还不嫌事儿大地这么想着,结果就被压在了身下。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苏景灏脸上的笑没了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吓人的,晏清时当然不怵他,扬起毫无瑕疵的脸,只一双凤眼瞥着他。“就是那句,如果能出去。如果出去,你想怎么样?”
                              晏清时用手抱着脑袋,口红还没擦净,像是在等待一个亲吻。“你不是都给过我解释了,这事儿当没发生。”苏景灏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是想换个解释。换成什么?出去之后他改行当苏景灏的小情人不成,可省省吧,就算他答应怕是也有人不答应,李乔舟能答应还是上司能答应?
                              “老头子你人这么好,不缺大把大把的小姑娘往你怀里扑,我看闻妹子就不错。”他闭着眼睛,知道自己没有直视苏景灏的勇气。“我呢,就一小流氓。你要是有什么负疚感,我回去就搬出去住,你看着我点头打个招呼就行——不点也中。”
                              苏景灏还是没动弹,维持着撑在他身上的姿势,他清楚地听到那人的呼吸声,可以枕着入眠的姑娘该是多幸福的。“要是还不行……我上你一次?算扯平了,行不行?”他的声音近乎于恳求,往日相处时候的画面一幕幕地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眼睛塞得太满了便涨得厉害,只能忍着不眨眼。
                              惨白的日光灯从头顶射下来,淋了他们一身。苏景灏一直没说话,只是听着晏清时在聒噪,他曾经相信晏清时多少也是喜欢自己的,相信他们之间或许只差一句告白——可晏清时不想听。
                              他是想负责的,可是晏清时不肯啊。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怕他内疚还要搬出去,以后见面点头打个招呼就完事儿?他真想捏着晏清时的下巴好好问问他,问问他之前那些事儿都算是什么!
                              初次打架后楼梯间里循环播放的歌声,兄弟情深的谎言和机器猫的行李箱,危机之后的一份糖醋排骨和交换了的风衣和棒球衫,电梯间里捂住眼睛的手,那句坚定决绝的“我信他。”,伤心后安慰的拥抱,浴缸里险些得逞的亲吻,那些都算什么呢?
                              他不会问的,就算问了,晏清时也绝对不会答。“好啊,那你上我一次,咱俩扯平?也别搬出去了,反倒尴尬。”他笑出声来,耸耸肩,翻个身在晏清时身边躺平,自个儿解了衬衫第一颗扣子。
                              而晏清时的手真就往下顺去拧第二颗第三颗,一面温热的亲吻就轻车熟路地送到他脸上来,从紧蹙的眉间一路吻到唇间,舌头转了几圈毫不犹豫就要往里伸。还真上啊?苏景灏被气得想笑,一把搂住那人的腰打个滚换了上下位置,三下五除二夺来所有主动权。
                              晏清时埋在他胸口还不肯安分,唇齿厮磨粉红的一点,偶尔温热的舌裹住又放开,像是在品尝什么香甜的糕点似的。
                              苏景灏这回可没顾虑,润滑过微作扩张便直接往里撞去,一下更比一下狠,全顶在最深的地方,顶弄得晏清时声音都变了调子也不觉心疼了,只想把这小***操醒,叫他看清楚到底是谁爱他不肯放。
                              如此这般了两回他还要再干,晏清时便是察觉出来他生气了,却又连个理由都没有。只能带着哭腔求他,说景灏,灏哥,我错了,别干了,别干了。他听了更是一肚子火,什么叫“我错了”,晏清时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IP属地:吉林460楼2017-05-29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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