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事先不管,我说咱们能不能坐下来一起想想该怎么出去。”白自天揉揉眉心,看着这一堆人各怀鬼胎,到底哪百年才能完事!
许扬和邱誉绝对不会坑他他知道,萧满自从下了飞机就一直安静得反常,他宁可暂时不做怀疑。至于那四个,门不知道是被谁炸开的,既然晏清时和苏景灏之前可以在门外等一宿,没有到了最后关头等不住的道理,李乔舟之前有过谈判,闻歌又是扬丫头最重要的人……
哪个都不是坏人,哪个似乎又都会随时拔出枪来。
萧满瞟了他一眼,似乎终于受不了这黏腻的空气,叹了口气,眼角尽数讽刺这群人的智商。“第一件事,开秘匣;第二件事,情报共享;第三件事,各回各家。很难吗?因为之前的那些机关全是我们四个打通的,所以情报共享的先行条件,你们四个不能下手,就当你们从来没有找到目标,至于你们内部的事我们不管。”
闻歌的目光一直在许扬短发下的脖颈游走,那么纤弱精致,应当禁不住一枪吧……大概也不会太疼,一下就好,之后就再也没有痛苦了。或者是胸口?恐怕会疼很久,不行啊……那么太阳穴呢,不可以,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能这么毁掉。
她轻咳一声,像是下定某种决心,“那我们为什么不杀了你们,情报就只是我们的了。”
黑帮头目沾着鲜血的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唇边的笑张扬不羁至极,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模样,“闻妹子啊,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天真小白兔。”戴着皮手套的手指向她的三个同伴,“他们三个,哪个是能下得去手的?包括你,你现在打扬妹子一枪试试?”
“亏本的买卖,我可不敢干。”于是她笑了起来,唇边又倾国倾城的弧度,却半丝温也无。许扬看了晏清时一眼,像是在询问什么,而她没有得到回答。“不说我下不去手,也不问白爷您怎么看,光是旁边那位就能杀了我吧?”
邱誉的伤似乎是又开始疼了,连个装模作样的笑都懒得挤出来,抬眼看了她一眼,手里的枪握得更紧。
“行了你。伤员啥也别多想,等着我带你回家就好了。”许扬夺过他手里的枪,遮着他眼睛飞快地在额角印了一吻,“阿歌是绝对不会害我的,对不对?”她抬眼看来的笑容太璀璨,闻歌情不自禁点了头,又后知后觉地悔——怎么就不会呢。
谁去拿盒子自然不必多说,白自天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楼梯,拿出那木质匣子,自己先看完就漫不经心往下一扔,全然不顾价值。“垃圾废话。”他耸肩,眼里却满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此匣开启之日,即为开战之时。从此日,剿灭灰区!”
在寂静里,终于有人一声吼破寂静,“****。”李乔舟将枪往地上一摔,军章也随着狠狠掼在地板上,踢到一边。“休想!”他几步踏到邱誉身旁,把嘴唇苍白的人揽进怀中,“景灏,下次见到你,就不一定是什么场合了,千万保重。”
晏清时刚刚启唇就被李乔舟制止,“姓晏的,我讨厌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唯一暖得了我哥们的人,你给我好好在那儿待着。扬妹子我会帮你照顾好,不会有事。”他看着那双凤眼里泛起些水光,不免有些明白景灏最初是如何不可自拔,仍是冷哼,“是男人就给我好好的。”
“不了。”晏清时忽然露出一个笑,“白爷,养个吃白饭的不介意吧。”然后他挣开苏景灏拉着他的手,露出如往常一般有些调皮的神色,“我不是同谁赌气,只是,军部已经没有容得下我的地方了。更何况,我总不能在这件事上都比不过老李头啊。”
萧满最后看了白自天一眼,露出如初见的笑容,却更多了些缠绵意味,而接下来的一句话便是利剑,狠狠刺入胸膛。“白爷,这么久认识您,很开心。谢谢您救了我两回,但是,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蝴蝶刀出鞘,手腕的皮肤划破,鲜血蔓延在地砖上彼岸的纹路,已是殊途。“自从你救下我以来,我没少给政府提供情报。虽然从丧尸围城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我也知道我不能再留下了。对不起,我只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想活下去吗,那现在的离开是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白自天的活?
“我知道,满子——萧爷,我都知道。”白自天摇摇头,拦住将要发火的许扬,眸中褐色的水似乎瞬间融化,马上就要淌出来。“好好的,别忘了我。等以后……”他咳嗽一声,极力掩去声音里的哽咽,“等以后,等我来找你。”
他们分别坐上两架直升机,在冬日里晴蓝的天空之中,飞往各自不同的命运。苏景灏贴在窗户上露出浅淡的笑,面对闻歌质疑的目光也只是摇摇头。
他心上的人,在直升机起飞的前一秒用口型告诉他,“记得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