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伦敦的雨季过了两个月,迎来的是燥热且有时雨的夏季。两边棕褐色的栅栏上爬着墨绿色的藤蔓,浅色的叶子趴在最顶上衬着玫瑰色的蔷薇,有几分慵懒的冲着路人摇曳。
我捏了捏被顶楼书架砸的微红的鼻子,看向了路边。
今天是星期天,运气好的话我可以看见雍容华贵的贵家小姐撑着或橙或粉的遮阳伞从门前走过。她们后面跟着的或许是哪位尊贵却投入爱河的绅士,亦或者是围着白色围裙黑色短裙的女仆。
上帝再眷顾我一些的话,我可以看见一周未见的伯爵大人。
他比我高了半个头,穿着总是扣的一丝不苟的西装。手里握着黑色的拐杖,他总是会用它在我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点来点去,尽管他还没有到要依靠拐杖的年龄。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会想,像这样少年老成的人会不会遭到上流社会淑女的排斥。事实证明我多虑了,他是我刚交往一个月的恋人,而他的爱慕者可以从伦敦排到法国巴黎。
芍姬①在木制地板上滚了一圈,然后抖掉身上的灰尘一个纵身跳上了办公桌。它眨着琥珀色的眼睛瞳孔部分还有晕染开的绿色,就像家乡带来的绿色翡翠。它冲我叫了一声,随后爬上了我的膝盖。芍姬似乎有些不满,毕竟我已经半个小时没有理它了。
在它略带抱怨的叫声中我也有些莫名的恼火,将它头顶的毛揉乱了又理顺。它眯起眼睛开始假寐而我却将它竖着抓了起来。
“芍姬,你妈妈都要被别人拐走了你还有心情睡,”我捏着它的爪子,往桌上摸到黑色的牛筋,再在她脑袋上扎了根冲天辫,意外的搞笑模样让我不经意的笑出声:“你妈妈要是和别人跑了,爸爸我就没心思给你买烧鸡了。”
它甩了甩头,趴到我身上用肉垫给了我一巴掌。
“主子息怒。”
我双手合十,微微低了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虔诚一点。嘛,我和它有时是父子关系也有时是主仆关系。总之,关系复杂。
“你说谁和别人跑了?”
再抬头,他站在门口倚着门框,黑色的拐杖卡在门里。身后的黑衣执事冲着我的猫流口水。
好吧,流口水什么的其实是我瞎编的,不过他投来的眼神在我看来和痴汉无异,虽然我也是个猫痴但在他的执事面前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周三的时候女王生日巡游,是谁宁愿绕远离也不愿意从我门口过的?”
苍天为证,上帝还是很眷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