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固定了。
工具机械什么的都就位了。
运输的什么都早就准备好了。
就差……
“……!”
就在那一刻基尔伯特忽然想尖声叫喊出来,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以最快速度扛起他的那柄枪瞄准他们并威胁谁再敢动一下那座雕像他就给谁一个枪子看看。但他没有。青年只是望着他们的动作,一步未动,两臂无力地下垂,半张着唇,仔细看那两片唇瓣还在颤抖。
先提出的方案是熔毁。而他作为一个刚刚遭受重创和巨大转变的国家化身根本没有话语权。
后来不知是否算得上幸运,上司们决定把雕像运到波/茨/坦/无/忧/宫园区的新王/宫附近。而他作为政权代表被派来监督。
“……”
于是最终他只是望着远去的群人,连头部也没有随之转动。
他心脏的心脏的中央,现在空无一物。
……之后呢?
要一直站在这里吗?已经没有什么了的地方?……
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发出过于刺眼的光芒,一身戎装的国家化身下意识地迈开了因为长久的注视而站得发僵的两条腿。
一个趔趄。
基尔伯特稳了稳身子,但还是有些跌跌撞撞。青年似乎浑浑噩噩毫无目的,但他的脚步却仿佛自觉地引导着他走到了原来雕像所在的地方,尽管那里现在已是一片空虚,而他发现自己仍然记得对方座下的马头扬起的方向。
“……”
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银发红瞳的军人晃了一下身躯,最终也无法遏制住自己直直地跪到了地上。
“!……”
那一瞬间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巨响。但国家化身对此完全不以为意。然而这又怎么能解释他在跪了下去、找到了支撑之后,仍然控制不住般地越伏越低,直至面额贴地,仿佛朝圣一般?
“老爹……”
建筑被摧毁,土地被掠夺、被瓜分,人民被流亡,甚至建制被取消,这些他都可以忍受。条/顿骑士深谙一个道理,认错的时候头弯得越低,日后才能抬得越起。
但是他的精神与认知呢?
“老爹……弗里茨……”
已不知何名的国家化身浑身颤抖地叩伏于地,对着面前空荡荡的街道中央,伸手紧紧攥住左胸处的军服,双眼仿佛被阳光刺痛一般而满溢泪水。
“……弗里德里希……
“你给我带来的……究竟是什么……”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