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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爱湖心。专栏】生命的缺憾 文/白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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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糊糊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10-22 19:21回复
    再圆满的人生,终是有缺憾的。岁月公平地给你这样,就会拿走你那样,也可能你过去没有得到的,能够在将来加倍得到补偿。
    而很多缺憾是不用弥补的。比如没有开过口的暗恋,没有来得及按下的快门。
    儿时的我无比渴望拥有同龄女孩背的粉色美少女战士书包还有牛仔背带裙。那是一生都无法填补的缺憾,我再也不可能背一个粉色美少女战士书包。从前没有穿过背带裙,以后也不会再穿。我早已过了那个年纪,挑选事物和结交朋友的眼光都慢慢返璞归真。偏爱纯色,红、黑、白、蓝,绿。纯粹的,总不会太容易出错。
    夜晚路过医院大楼,车渐渐行驶远去,仍回头凝视,想说句什么,嗓子已哽咽。也许是因为车里正放着十年前的老歌《如果你知我苦衷》。
    旁人总是不能明白的,也无须明白和体恤。
    曾很多次站在这栋楼亮灯的窗口,看楼下车水马龙,像是在窥视另一个活蹦乱跳的世界,也是仿佛与我绝缘的世界。我羡慕路上匆匆走过的每一个行人,因为他们都健康地活着。
    而我根本无法预料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当我被平推车推着去做核磁共振时,要穿过停车场,才能抵达门诊部,这期间会经历一段室外的路程。这段路对我而言太珍贵了,因为可以晒晒太阳,看一看天空,呼吸新鲜的空气,而不是那种医院的消毒水味。我深深地呼吸着,哪怕阳光炙热,但在那一刻,是活着的证明。
    短短一个月内,我经历了四次手术。还是,挺过来了。
    微博上有好几条留言,都是在说他们身边有朋友是因为先天性脑血管畸形而离开的。和我一样的病。我这才后知后觉,就像医生在我康复之后对我说,你知道你第一天来医院下病危通知书时的死亡率有多高吗?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得知自己居然有这种疾病,也稀里糊涂地就这样经历一次次手术活了下来。
    近期复查的结果是,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不必再来复查,彻底痊愈了。除了短短的寸头,好像没有任何区别。也意外地发现,原来我留寸头也挺好看的。过去一直都是长发,体会不到短发的美。
    和好朋友开玩笑,我说,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我觉得自己比过去好看多了,真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涅槃新生的缘故,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的。也可能是从生死之关走过,容颜会因为心境而变得更柔美。
    如果那根畸形血管是我人生的一个缺憾,那么我并不怨憎。该来的,终究要来。只能与它温柔地抗衡。
    住院期间我送走了两个病友。我们同样在神经外科,一个是二十七岁的男孩。如果不是因为一场车祸,他再过一个月就要结婚了。送来的当天人就不行了,我躺在病床上,听见门外他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到在地上打滚。我也跟着哭,一是为这个不相识的病人哭,更是思及自己的父母。万一自己有事,他们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后来,男孩的未婚妻来了,在走廊上大声哭喊着未婚夫的名字。
    “你给我起来啊,起来娶我,我要嫁给你……”
    离开的还有一个是小朋友,才五岁,坠楼。妈妈早上出去买菜,她一觉醒来找不到妈妈,就爬到窗户上去看妈妈回来没有。结果发生了不幸。什么是人间疾苦,这不就是吗?她妈妈坚持要自己给女儿擦洗身体、换衣服,勇敢得让人害怕,害怕她会不会突然崩溃。
    从医院走的时候,孩子的爸爸和妈妈舍不得坐电梯,想多抱一会儿孩子,是走的楼梯。“让我抱吧,以后就再也抱不到了,她是我从小抱到大的啊……”孩子妈妈无力地说。
    医院里所有的病人、家属、护工,以及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因为这个孩子的离开泪流满面。在生死面前,我们是如此无能为力。
    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写给去世多年的母亲的话:妈妈,再过几年,我就和你一样大了。她的母亲,年龄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岁。
    在新书里,我这样写:你听过的最戳心的一句话是什么?
    我的是:醒醒,手术结束了。
    过去觉得一生很长,总把“明年就可以不这么忙了”挂在嘴边,总说“明年就好了”。而现在,当下的每一秒、每一天才算拥有。尽量去善待他人,认真做好人生中地每一个决定。
    唯有此生,才属于我们。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10-22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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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6-10-23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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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
        每每看湖湖的专栏,总忍不住心疼她,情绪绷不住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6-10-2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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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啦~这是11A的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10-23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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