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问你,据说你八岁就去了寄宿学校?你是独子,你爸爸,他舍得吗?”杜旅宁牵着我在一个角落里靠墙坐下,一边随口问着。
“他……想保护我。”我其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只是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继续向杜旅宁身边挤。
“呵,他自己保护不了你吗?”他大概坐得有些不太舒服,反倒向我挪了挪身子。
“呃……他是学金融的,没当过兵!”我在胡说什么?这和当兵有什么关系?但我怎么说得这么顺口?难道在我的内心深处竟会以为,如果父亲是个象杜旅宁一样的军人,那么他就可以不必每天活得这样战战兢兢、歇斯底里,且更重要的是,他当年也就不必因为担心保护不了我而远远地将我送走。
“也对!”这样烂的一个理由,杜旅宁居然也表示接受。他轻轻吐了口气,道:“这半个月,你累坏了吧?歇会儿吧!”说着,他点起一根烟,丝丝的烟雾中,小小的红点一明一暗,莫名地让我安心。
“呃……”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脑子越发混混浆浆的。连日高强度训练的疲累,当下密室黑暗中的紧张,混着那熟悉的、细细的烟草味一起袭来,我居然真的很快便靠着墙睡着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这个绝对黑暗的环境里,我居然第一次连个梦都没做。而我醒来时,我的头已经完全靠在了杜旅宁的肩上,而身上则显然正披着他的军衣。
“老师!”我有些惶恐地摸索着站了起来,对当前情景的混乱远远超过了对黑暗的恐惧。
“臭小子!一个头也这样沉。”他也站了起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肩,一边口中笑骂着:“走吧!接着训练,密室突破,我和你一组。”他就这样推着我的肩膀,离开了密室。
密室外,已是月上柳稍,我回头望着那黑洞洞的出口,第一次发现,黑暗其实也并没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