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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露中的主题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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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中的主题咖啡店》
咖啡店里总有很多的故事。
长的或短的,悲的或喜的。
他从这里听来的,她从那里传开的。
故事的主题总是纷繁不同。
但深究的故事总是万变不离其宗。
这里有一家露中的主题咖啡店。
不定期告诉你相同的露中的不同的故事。
——题记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1-16 17:52回复
    一楼镇楼图授权如下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1-1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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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中的主题咖啡店》
      故事一:人偶
      伊万.布拉金斯基是远近闻名的人偶师。
      不仅因为他做人偶的好手艺,他的人偶戏。
      在他的手下,那一个个人偶仿若是陷入沉眠的精灵,顾盼生姿的孤寂里,他们执着得等待着对的人的出现。
      那个值得他们睁开眼睛的人。
      还因为他演人偶戏的人偶。
      是的,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人偶都很奇特。
      凡是他拿来演人偶戏的人偶,全是闭着双目的,而且不会出售。
      很多达官贵人也曾想要强买强卖,可不知为什么,这些伸手便能翻天覆地的权势者,到最后全是惊恐着崩溃离开。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像没人知道伊万.布拉金斯基和他的人偶来自哪里。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样的故事传了出来。
      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人偶店是被神灵庇护着的。
      而他拿来演人偶戏的人偶,就是神灵寄托在他身边的精灵。
      精灵们在等着自己的命中注定的人。
      被精灵承认的人,便能一辈子都显赫不凡。
      但是强行想要带走精灵的人,就会受到神明的责罚。
      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人偶戏来看的人越来越多了。
      每一出人偶戏都是不同的人偶不同的故事。
      有人疑惑,伊万.布拉金斯基怎么能编出这么多栩栩如生的故事,就像曾经真实发生过一样。
      有人猜测,是因为伊万.布拉金斯基身体上的缺陷,导致了他这方面天赋绝艳。
      是的,伊万.布拉金斯基,看不见。
      他总闭着双眼,从不出镇子。
      在这个镇子上他仿若没有目盲,去哪儿都自如。
      就好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
      可他也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
      有一天,有人发现,人偶戏中的人偶,越来越少了。
      每隔几个月,就会消失掉一个。
      有人说,他曾看到一个金发的法/国男子抱着一个金发的,脖子上带着十字架的少女人偶笑着离开了。
      那人偶曾经在人偶戏里出现过。
      禁闭双目,面容无波无澜。
      而在那法/国男子怀里,那人偶,睁着眼睛,笑着。
      法国男子也睁着眼睛,笑着。
      带泪。
      有人说,那男子好像叫做弗朗西斯。
      有人说,他看到那人偶脖子上的十字架上,可这两个字:贞德。
      几年之后,伊万.布拉金斯基再也不表演人偶戏了,只专心致志做他的人偶。
      因为出演人偶戏的人偶,似乎都等到了他们的命中注定。
      银色短发手捧小鸟的少年人偶被一位匈牙利姑娘又哭又笑得抱走了。
      捧着花小小的男孩人偶被一位意大利男孩抽噎得抱走了。
      抱走那些人偶的他们都说。
      “我来接你了。”
      被抱走的那些人偶都睁开了双目。
      笑着。
      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人偶店依旧照常营业。
      人来人往依旧生意兴隆。
      只是偶尔他会提早关门,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庭院里发呆。
      双目依旧紧闭。
      有人说其实睁开也没什么用,所以他索性闭着。
      几十年的岁月缓缓流淌,就像依米花在沙漠里的等待与磨炼。
      伊万.布拉金斯基老了。
      现在他真的在这个镇子上住了很久很久了。
      他的身体不是很好了。
      每个星期总要去看医生。
      每个星期五去看医生,然后星期六就把店早早关门,坐在院子里发呆。
      后来有人发现,伊万.布拉金斯基一连一两个星期都不开店了。
      镇子上的人们担心着,找人打开了人偶店的门。
      伊万.布拉金斯基自己做的人偶依旧在那里。
      只是伊万.布拉金斯基却不见人影。
      他去哪儿了?
      没有人知道。
      只是有人说,他在之前的那个星期六,看到一个束着辫儿的中国男子。
      一身鲜红的长衫。
      走进了人偶店。
      出来时,怀里抱着一个人偶。
      那人偶的样子像极了年轻时的伊万.布拉金斯基。
      只是双眼是睁开的。
      像是用水晶做成的眼睛是剔透的紫罗兰色。
      那人偶笑着。
      埋在那中国少年的怀里。
      有人说他听到那中国少年说
      “我来接你了。”
      end
      咖啡店里总有很多的故事。
      长的或短的,悲的或喜的。
      他从这里听来的,她从那里传开的。
      故事的主题总是纷繁不同。
      但深究的故事总是万变不离其宗。
      这里有一家露中的主题咖啡店。
      不定期告诉你相同的露中的不同的故事。
      ——题记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1-16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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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中的主题咖啡店》
        故事二:孤独
        伊万.布拉金斯基小时候,家境不好,父母双双离世,姐弟三个和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
        从幼儿园到小学,班中所有的同学,随意拉出一人,都比伊万的家境优越太多,公司董事当局干部不在少数,就是最普通的同学都能坐在城市有阳台的面向南方温暖阳光的商品房里嘲笑住在农村只有一个用枯竹围出来的狭小院子的坐落于农村最阴冷角落的土坯屋的伊万。
        同学有伊万从未见过的电动直升飞机玩具,在遥控器上按几个键就能让它飞向想要去的地方,能飞得好远。而伊万只有一个竹蜻蜓,爷爷给他做的,用了竹林里成色最好的竹子。用手在竹蜻蜓的杆子上一搓,竹蜻蜓就能打着旋儿飞出去,不知道能飞去哪儿,也不会飞得很远,但伊万很喜欢。
        伊万不觉得自己比这些同学差,在他看来,竹蜻蜓和遥控飞机差不了多少。
        可那群同学不这么觉得。
        每个班总有个被所有人欺负的“游离于群体之外”。
        伊万就是。
        校园暴力天天在上演,你无法想象才小学的 只有八九岁的孩子,为什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扇耳光,群体殴打,毫无理由,但或者确实有理由——你不管是家境还是家庭组成,在这群“富家子弟”面前,都是异类,再好欺负不过。
        只是因为在排队伍的时候低头抬眸看了领队同学一眼,一个狠辣的巴掌就能重重扇上脸颊。
        只是因为不会反抗,太过单纯,于是受到欺负就只会哭,就会被围起来“训练”,你哭,他们打你,美其名曰帮你“锻炼”,你不哭,他们惊奇,似是不信邪。
        于是下手便越发的重。
        施暴者的领头人物,是老师的掌中宝——家境好,学习好——老师只看成绩,你考多少分,她便喜欢你几分。
        老师也是施暴者。
        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没人能想象伊万如何熬过了从幼儿园到小学毕业的八年,那段黑暗的日子,伊万每天都安慰自己。
        “五年,很快的。”
        “三年,就快了。”
        “最后一年了,再坚持一年。”
        不在沉默中爆炸,就在沉默中灭亡。
        伊万选择前者。
        他的性格开始渐渐扭曲,敏感而暴戾。
        初中,所有人都认同他是个大魔王。
        以暴力与暴戾闻名。
        而其实,伊万只是在无底的恐惧里漫无目的地逃窜而已,他害怕再受之前八年一样的欺凌。
        他像是刺猬,把自己锁在壳里,柔软的肚子上伤疤好多好多啊,等有一天,伤疤多到成了茧。
        那刺猬身上就再也没有柔软的地方了。
        就这样过了初中,在初中同学表面服从友好背地各种谩骂侮辱不屑里。
        伊万不会再哭了,他总是在笑。
        嘴角勾起最纯真的角度,水晶紫的眸子里闪着最耀眼的光芒,然后做最恐怖的事,讲出最残忍的语言。
        用他蜜糖一般始终没有变化的甜蜜嗓音。
        四年,而后就是高中。
        伊万在孤独里趋隅独行了整整十四年了。
        在孤独里独自一人走得太久了,伊万似乎依然渐渐忘记如何与人交往。
        而初见王耀是高中初开学,那个温柔的少年在阳光下对自己弯起嘴角,就像童话故事一样,美得和梵高的《向日葵》一样。
        王耀会在清晨和自己结伴而行,从后面扑上来,然后元气十足地说一声:“伊万,早上好!”
        王耀会在一个夏天,把自己约出来玩,和自己一起肩并肩走在去游泳馆或者篮球场的路上,路旁有树,树上有翠绿的叶子,叶子上绽出粉嫩的花,花有淡淡的香气,花上面有素色的蝴蝶一会儿远离,一会儿靠近地振翅飞舞,仿佛是迎合着贴在另一棵树上面的蝉的鸣叫一样。
        王耀会在老师说“这次要组队行动。”的时候,不顾他人的目光来到自己身边,咧开嘴巴笑,笑得很开心,然后说“我们组一队吧!”
        王耀会叼着一块巧克力,然后跑过来,主动给自己嘴里塞一块,塞两块,塞好几块,然后看着鼓着腮帮子的自己笑,拍着桌子大笑,边笑边道歉,哥给自己递水。
        想去接近,想去熟悉,却不得法。
        属于他的十数年的孤独,太过黑暗深沉,太过浓稠血腥。
        于他也好,与它们也好。
        【杀了他,杀了他】
        【趁你还没有彻底沦陷,杀了他,杀了他】
        冰冷的手换换靠近那个如玉般白皙也如玉般脆弱的脖子。
        那么脆弱。
        轻轻一捏就会碎吧?
        【杀了他,杀了他】
        “伊万!被我抓到了吧!”
        王耀却笑着突然转身,用他温暖的手,握住伊万伸向他脖子的冰冷。
        “手好冰啊!但是也不可以放在我脖子里暖的啊!这样恶作剧是不对的!”
        王耀在伊万的手握着,放在心口。
        “你看,这里更暖和吧?”
        十四年的悲伤,委屈,孤独被埋藏在那颗已经生了锈被尘封被各种蛀虫腐烂的尸体充斥的心锁坏掉的心门后,而王耀,就像是不怕疼痛的天使,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着那扇已经没了钥匙,那扇就算有要是也开不掉的心门。
        他想将那个最原本的伊万,从恶意丛生的沼泽里拉回来。
        伊万哭了。
        泪水将水晶紫色的瞳晕染得像真正的水晶做的一样。
        “嗯!”
        特别温暖。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1-16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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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1-16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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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好暖好虐又甜又疼啊啊啊啊收藏了先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1-16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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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耀真暖⁄(⁄ ⁄ ⁄ω⁄ ⁄ ⁄)⁄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7-01-17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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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三:疑问
                “小耀,他们都说我是战斗民族呢,不过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说我呢?为什么呢?”
                那个紫眸的男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向王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除了疑问,一无所有,王耀知道,他只是单纯在疑惑而已。
                很像当年的他,王耀这么想着。
                那是一个很少有人见过的场景,天在下雪,雪很大,大到已经无法称作是雪。
                它们不轻盈也不温柔,它们是一绒绒的,看不清这里面是不是裹了什么,不然它们为什么坠落得这么快呢?看不清楚这里面是不是裹了什么,因为它们坠落得实在是太快了,太痛苦了,它们急不可待地让自己砸在地面上,好像砸在地上的痛苦没有办法比得上它们裹挟着那份沉重的痛苦一样,砸在地上,它们反而解脱了一样。
                入目只有白色,白色和白色。远处是白色的山,白色的原野,白色的白桦树苗被一点点埋没于白色的堆积里。
                然后那个稚笨的孩子,成为了唯一一个不是白色的点。
                并不合身的衣服,过于肥大地套在那个过于瘦弱的孩子的身上,王耀觉得,这件衣服,虽然看上去很厚实的样子,但它是不御寒的吧,吹过雪的风会从宽松的领口,袖口,甚至是扣起的纽扣的间隙钻进那个孩子的身体,肆虐地作祟。
                那个孩子在前行,只能说是前行,他无法在地上走,积雪会在他踏下去的那一瞬间让他如同那棵白桦树苗一样被埋没在无情的白色里,所以他只好匍匐在地上爬着,一点点只能称作是蠕动而已。
                “要我带你一程吗?去你想去的地方。”
                王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口说这样的话,但他确实这么做了。他的黑色长发被风雪吹起的,连着身上墨狐皮的大氅一起。
                “露西亚想……回家……在……那个地方……”
                稚嫩而软糯的音色发着颤,或许是冻的,或许是怕的,王耀觉得,前面那个可能性更大一点罢,他在那个孩子的眼睛里看到的警惕在看到自己时一点点融化掉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身影,映在那孩子紫色的瞳仁里。
                那孩子的眼睛里什么别的情绪都没有,单纯至极得,只有王耀的脸庞。
                “不怕我把你拐走吗?”
                脱下狐裘大氅裹在那孩子身上,王耀抱着那孩子如同信步庭院一样行走在这片风雪交加里。
                “大哥哥不是坏人,露西亚知道的。”
                那孩子……叫露西亚的孩子冻得通红的脸庞渐渐开始恢复它应有的颜色,就像他抱在怀里的包袱抖落了雪,露出它满是补丁的样子一样,孩子的脸很脏,有伤痕,对于仅仅是孩子的他来说,这让人看了是触目惊心的。
                “你怎么知道的?”
                王耀微微勾起嘴角,没说别的,就这么回了一句话,然后腾出一只手,轻轻擦去露西亚脸上还沾着的雪粒和污渍。
                “露西亚,就是知道啊!”
                他伸出一只很小的手,握住王耀的大手,然后盯着王耀笑,很纯粹又干净的笑容,让他那张沾满了污渍的脸容光焕发着。
                这个叫露西亚的孩子,其实本来长得就很好。
                王耀很肯定,不知道为什么,但王耀就是这么肯定了的,没有疑问,就像那孩子认为自己是好人一样没有疑问。
                “你家里应该有家人的吧?我过去会吓到他们,就送你到这里了。”
                王耀将露西亚放下,把裹在他身上的狐裘理整齐,系好扣子,狐裘很大,对于露西亚来说,身后还拖曳出好大一片。
                “送给你了,注意身体,赶紧回去,下次不要再在这种天气出去了。”
                “只有最后这个不行,大哥哥。”
                露西亚咧开嘴巴笑,然后摇摇头。
                “我和姐姐,妹妹要活下去,所以这样子的天气,比这样子的天气更加恶劣的天气,我都是要出来的。”
                王耀没有说话,只是半跪下身,他很想揉揉这孩子的脑袋,很想,但他没有。
                “假如一直这样,最后你活下来的话,你绝对会很强的。”
                王耀到最后只这么说而已,语气里没有疑问,王耀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伊万眼中还疑惑着,这疑惑把王耀从回忆中拉回。
                “战斗民族这个称呼,太悲伤了,不是什么值得被说出的称呼,用它来形容你的话。”
                王耀揉了揉伊万的头,把他的头发揉得有些乱。
                在那样恶劣的地方,到最后能活下来的,当然是战斗民族,但是这中间的曲折迂回太过悲伤,那不是可以拿来形容你的词。
                我想这个词更合适。
                “我的爱人。”
                《露中的主题咖啡店》
                咖啡店里总有很多的故事。
                长的或短的,悲的或喜的。
                他从这里听来的,她从那里传开的。
                故事的主题总是纷繁不同。
                但深究的故事总是万变不离其宗。
                这里有一家露中的主题咖啡店。
                不定期告诉你相同的露中的不同的故事。
                ——题记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1-17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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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1-17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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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火前留名围观qwq。


                    12楼2017-01-18 00:09
                    收起回复
                      喜欢文风w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1-18 00:21
                      收起回复
                        顶顶,楼主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1-18 15:09
                        收起回复
                          dd,火前留名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01-18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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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中的主题咖啡店》
                            故事四:勋章
                            王耀七十大寿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
                            有他的小辈,有他的学生,有他以前的老同事,更有中/央里头的领导——王耀是个老/革/命,他在国外出生,长大,学习,但他的骨子里流的是中/国/人的血,新/中/国成立的那年,他是那群突破艰难险阻回来研制原/子/弹的留洋华侨中的一员。
                            王耀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但从不摆架子,温润如玉,君子之风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但他的老同事说,他当年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这小子可是个好玩的,安分不下去,哪像现在,定性比谁都好。
                            王耀有很多勋章,每一块都无言地诉说着他曾经的丰功伟绩,七十大寿那天,他招架不住家里小辈和一群老同事起哄,把勋章全拿了出来,摆在案上。每一块都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但他的学生说,他们觉得,就算这些勋章不放在灯光下,照样是熠熠生辉的。
                            寿宴上气氛活跃得不行,王耀看着一群小辈在下头闹,身边老友个个都和老顽童似的,喝酒划拳,仿佛当年二十来岁的模样从未老去似的。
                            “老爷爷,您的勋章都好漂亮,我能不能拿一个?”
                            有个孩子低着头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吐字清晰。他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模样戴着顶针织帽,帽子大得很,一看就知道不适合他,或许是他哥哥的,他父亲的,甚至是他爷爷的?帽子洗得有些发白,但很干净,就和这个孩子穿的一身大衣一样,不合身,洗得发白,但干净。
                            王耀不清楚这个孩子是怎么进来,心里思索着是不是走丢了的,一时间竟没响起要回这孩子的话。
                            倒是自家弟弟王濠镜走了过来,柔声细语和那低着头的孩子说这些勋章不能随便给人,很珍贵,是这位爷爷一辈子创下的辉煌的象征。
                            “没关系,濠镜,这孩子要是喜欢,给他一个也没无妨。这些徽章是死的,我创造出的那些被你们叫做荣誉的事,也不差这些徽章来帮我说。”
                            王耀摆摆手,弯下腰来凑那孩子近一点,问他喜欢哪个。
                            “老爷爷,我不会白拿的,我拿我这里的勋章和你换!”
                            那孩子拿出一个布包来。
                            王耀哑然失笑,心想估计是这孩子的玩具勋章之类。
                            王耀想错了。
                            那孩子把包裹放在桌上摊开的那一刹那,全场都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话,连呼吸声都被放慢到极致的细微。
                            列宁勋章,金星勋章,红旗勋章……每一块都弥漫着浓郁的前/苏/联气息,每一块都代表着勋章拥有者人生各个阶段的丰功伟绩。
                            “……孩子,把你的头抬起来,给我看看你的脸,好吗?”
                            王耀的声音抖得厉害,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感情,复杂得很。
                            那男孩稚嫩而带满困惑的脸庞撞入王耀的眼底,紫色的眸,帽子因为抬头而滑落,露出银白色的发。
                            那男孩还小,却满满都是那个斯拉夫少年的模样。
                            “那个……对不起!其实,是爷爷让我来的。爷爷让我把这些勋章全部送给一个叫做王耀的老爷爷。爷爷说他算准了日子,今天是那个老爷爷的生日,这是爷爷给他的生日礼物!但是我觉得……老爷爷你的勋章好漂亮……所以……我才说要换的……对不起!”
                            孩子以为王耀是生气了,慌忙红着脸道歉,手忙脚乱的样子,连头上滑落下来的帽子都不顾去捡起来。
                            “……孩子……你的中文……怎么那么好呀?”
                            王耀沉默了很久,他的脸,他已经不再年轻的脸被发埋进了一片阴影,当他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是哽咽的。
                            “爷爷教我的!我会说中文,比我会说俄文还要早!我会说的第一个名字,就叫王耀!”
                            孩子终究是孩子,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下就开朗了起来,紫色的眼剔透得不行,王耀能从那里头看到自己。
                            “你爷爷的名字……叫什么?”
                            王耀的手抖得厉害,他抬起头,眼角的是湿润的,他已经不再年轻了,眼角的泪流进了皮肤上一道道的皱纹里又流出来。
                            “伊万.布拉金斯基!”
                            “伊万.布拉金斯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清脆而稚嫩,一道苍老而悲伤。
                            桌上两份勋章还在灯光下闪耀着,但王耀知道,就算关了灯,他们……还是会熠熠生辉的。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01-19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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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从来没有离桃夭这么近呜呜呜文风超赞桃夭超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7-01-19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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