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城江月满,始知相忆深
休战后的金陵又是一番歌舞升平的盛世气象。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好一个繁华都市。
先前萧愍说想回金陵看看,于是杨广一得空,便携着妻子回乡。
“此处钟灵毓秀,难怪会孕育出愍儿这样的美人。”杨广欣赏风景的同时还不忘赞美几句萧愍。
萧妃却一本正经,无论多少糖衣炮弹,我自岿然不动。萧愍拽了一把杨广,低声提醒道:“殿下可别光顾着享乐,忘了正事。”
“我都记着呢。”杨广冲她一笑。
萧愍此番是来找她的舅父和哥哥的,她自小由张轲抚养,即便是家道中落,张轲也没想过抛弃她,在萧愍的心里,张轲与生父没什么区别。
萧愍决心把舅舅张轲接到扬州,给他养老送终,尽自己的一份孝心。
自萧愍走后,张轲的日子也平淡了许多。夜里,张凌风总会听见父亲梦中呓语,呼唤妹妹。张轲坚信,女儿一定会回来看他的,他就如此日复一日的翘首期盼。
房屋如旧,小院内还陈放着舅父的东西。萧愍满心欢喜,奔进屋内。
“舅舅,哥哥——”屋内却无一人,萧愍一下慌了神。
“他们会不会搬走了?”杨广推测着,这里从走进来那一刻,就感到了异常的平静。
“不会的,他们要走又能去哪?何况这里还如此一尘不染。”萧愍泄气的坐下,蝶翼般的睫毛低垂着。舅父究竟去了哪里?
杨广立在一旁,环视着屋子。这就是她生活了十三年的家么?自己十九年,虽不是锦衣玉食,却也不愁吃穿。而她,堂堂南梁四公主,却在这吃糠咽菜,心里一阵酸楚。
不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张凌风回来了,“萧妹妹?”张凌风又惊又喜。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坐在那的确实是他父亲临死都在等的女儿。
“哥哥。”萧愍更是欣喜若狂。
“爹说的不错,你一定会回来。”话一出口,凌风就后悔了,本想瞒着萧愍,竟这样脱口而出了。
“舅舅呢?怎么没看见他?”萧愍问道。
“爹他……”凌风的喉咙哽咽住了,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他一个月前就已经病逝了……”
“什么?”这个噩耗对于萧愍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此刻,她多想哭可是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愍儿,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别伤了身子。”杨广安慰道。
张轲死的那一晚,还念着萧愍,要凌风无论如何都得在这等着她回家。他说,她一定会回来的。
凌风把萧愍带到父亲的坟前,他想父亲若泉下有知,也该含笑了。
祭拜了张轲后,就准备启程返回扬州,还有许多事宜等着杨广。
“哥,你不跟我们走么?”
凌风摇摇头,“不了,爹这还需要人陪,妹妹若有需要,就找哥哥。”
想想也是,萧愍也就不勉强他了。
凌风目送着妹妹,直到看不见马车了。萧愍现在一切安好,张凌风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转眼,快过年了,朝臣都寻思该送什么礼物给二圣。
“殿下打算送什么给父皇母后?”
“本王一直有个梦想,挖一条贯穿南北的大运河,我想把它画下来当作寿礼。”
此时的杨广,没有夺嫡之心,只是一个怀揣着梦想,希望大隋更 加繁荣昌盛的晋王罢了。
她为他研墨,看着他作画。
“殿下,这……怎么不像运河啊?”萧愍看着宣纸上勾勒的线条,越看越不对劲。
“因为……”杨广一脸坏笑,“本王在画我美若天仙的爱妃呀!”
“你啊,不务正业。”萧愍的双颊上泛起红晕,煞是好看。
“哪有?等本王画完了爱妃再画运河也不迟啊。”
他们过着羡煞旁人的生活,外面的人都知道,晋王宠爱王妃。那时的他,也以为他们会一直如此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