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什么垂丝西府,海棠说白了都是小苹果。贴梗海棠倒是空占了个海棠的名头,实际却叫皱皮木瓜;她伸手拨开灌木的叶子,翻出来一个干瘪瘪没长成的小东西,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诗经念着的一直是这个蔷薇科的木瓜。
勿忘我不是勿忘草,而是深波叶补血草。忘忧草,其实只是一种街边种着吃灰儿的叫做萱草的橙黄的花。
说着的时候就像是忘记了,原到底是为了什么千辛万苦记住那些名字的。
传言里的那个忘忧草早已经无从可考,但她确在千米的海拔上见过一次勿忘草的真容,紫草科的小花开成一小簇,但得承认是清新秀丽的;可也像是龙胆、花锚,高原上那些真称得上玲珑细致的东西,真少得能下得了平地的。
高岭之花,到底是高岭之花;下不来也不可惜,不可惜。
五月里绕着湖的粉紫色的玫瑰却是她眼见着开过了又败过了的,碎了一地;没由来让她想起来那年在南方看见的把自己摔了一路白的油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