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个傀儡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来到高台时,一阵“叽叽”的叫声,一大群墨水鸟从天而降,在它们之间盘旋;与此同时,不知从哪冒出几十只墨水鼠,在傀儡脚下流窜。
傀儡们同时出掌打击墨水鸟和墨水鼠,但更多的墨水鸟和墨水鼠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它们开始手忙脚乱,阵型也乱七八糟。
花火躲在万华镜后,开着白眼观察战局,“果然跟志乃哥哥预测的一样,它们只会优先攻击最近的目标。”
志乃双手插着兜,“嗯”了一声。和分析的一样,傀儡虽然战斗力高数量也大,但毕竟不是人类,没有舍人的意识附着,它们只能按照既定的指令行事,即使有白眼的洞察力,却无法辨别眼前的目标是真正的敌人还是混淆视听的烟雾弹。
佐井正满头大汗地奋笔疾书,即使出发前准备了足够的墨水卷轴,但要同时转移五十个傀儡的注意力,对墨水忍兽的需要数量还是很高的。
就在佐井觉得自己的手快抽筋时,花火又报告说,“寄坏虫入侵成功,它们的动作开始慢了。”
傀儡攻击墨水鸟和墨水鼠的速度渐渐变慢,在它们对付墨水忍兽的时候,潜伏的寄坏虫悄悄爬入它们的关节薄弱处。
“很好,”志乃说,“计划成功!”
计划成功,也意味着:鸣人和佐助正在和大筒木交战,所以,对手没有余力再操纵这里的傀儡。
他们必须尽快解决战斗,然后支援同伴。
“好!”樱戴上黑手套,百豪之印从额头扩散到全身,“终于该我上场了!”
佐井的笔险些折断:这个女人经历了两场战斗,连续使用医疗忍术、通灵术,居然还干劲十足,以后一定要离她远一点!
“小樱姐姐,我们来比一下,谁打坏的傀儡更多吧。”花火撕下和服的下摆,并用碎绸布束好头发。
樱斜睨花火,“哼”了一声,然后一跃而起,如捕食的猎鹰,俯冲入傀儡群中,“给我去死!”中间的三个傀儡被她砸得粉碎,拳头与地砖撞击的气压挟着飞溅的碎片又波及了四周,一圈傀儡被摔倒在地。
花火冲入傀儡群中,似游鱼一般,灵活地在它们中穿行,在经过的每一个傀儡关节处拍一掌或者点一指,正在专心对付墨水兽的傀儡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打中,僵硬在原地,然后散落成一堆零件。
佐井的笔终于折断了,莫名其妙觉得身上很痛啊,以后一定要离她们远一点!
志乃的脑后滑下一颗汗珠:为什么……计划明明是我想出来的,但我还是没有存在感?
又一颗绿色光团划破夜空。
鸣人默默数着,体内的查克拉不断流失,无法维持仙人模式,感应不到佐助和同伴的查克拉。
——嘛,九喇嘛,你还活着吗?
——放心,你死老夫都不会死!
——那你给我点查克拉啊我说?
——哦,你终于想通了要逃跑了?
——不是啊我说,我没把握同时救出雏田,我就是想看看小佐助在干嘛啊……喂九喇嘛你怎么把我踢出来啊我说……
鸣人正在内心世界跟九尾讨价还价,脸上连挨几记重拳,把他拉回现实。
“隼人哥死了!”舍人左右开弓,愤怒的拳头不断砸在鸣人脸上,“都是你这个混蛋!要不是……要不是你这个混蛋把他打成重伤……他是那么好的人,我一个人在月球上,是他照顾我,教我柔拳,自父上死后,他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一把拽住鸣人的头发,那张脸已经被打得鼻青眼肿,鼻腔和口角的鲜血正一滴滴落在石像的手上。“混蛋!你要是现在向我求饶,或许我会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住手!”雏田徒劳地摇晃着禁锢她的栏杆,“把鸣人打成这样……太过分了……决不能原谅……”
鸣人吐掉嘴里的血,说:“你……解气了吧?”
“你说什么……”舍人因为惊诧而暂停殴打。
“我说……你解气了吧?”鸣人的脸因为肿胀而变形,嘴角扯出的一丝笑也因为疼痛而变得龇牙咧嘴,“我理解你的痛苦……孤单一人的痛苦……很难过吧……因为我也经历过的说,被疏远,被排斥,被象异物一样对待,回家里也不会有人说‘欢迎回来’,安静得让人害怕……我只能不停地恶作剧,即使挨骂挨打,也好过被无视……
“直到我遇到佐助和伊鲁卡老师……佐助是和我一样的存在,他会和我斗气,会对我微笑,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而伊鲁卡老师是第一个认可我的人……还有小樱,虽然她总是骂我;卡卡西老师也总是迟到……但是,因为有他们,我就不会孤单,他们是我最珍贵的羁绊……”
舍人不自觉放开鸣人的头发。羽村一脉人丁逐渐稀少,到他这一代,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不是有隼人这个类似兄弟的存在,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雏田听着鸣人的话,身体无力滑下,她抓着栏杆支撑着,脑中满满地回荡着:他的过去……他的羁绊……没有我……
那一年、那一天,他从不良少年的围攻下救出她,从此日向家最骄傲的白眼只追随他一个人的身影。明明我才是……第一个遇到你的人啊……你已经忘了吗……鸣人君……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了我,和我共同前进,我有许多同伴的说,不会再重复孤单一人的痛苦……”鸣人的眼睑肿得眯成一条缝,唯有湛蓝的瞳依然清澈明亮,“其实,你也可以的……”
“我也可以?”舍人情不自禁地重复鸣人的话。
“对……你可以停止‘天之御中’计划,到我们这里来,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舍人望着鸣人,渐渐地,他的嘴角垂下了,“哼……你这么说,不过是想我不要杀人吧?你也害怕死亡吧,鸣人?”舍人抬起手掌对准鸣人的头颅,“虽然不能继续吸取你的查克拉有点遗憾,但是,我还是想杀了你,金轮——”
突然雏田一声尖叫,舍人和鸣人同时感觉到石像左侧传来查克拉的波动,随即出现异空间的缝隙!
“天照!”
凭空出现的黑炎将舍人围住,大有将他吞噬之势;舍人一动不动,周身念珠向四面八方散去,黑炎竟被念珠弹开!
“这种程度……”舍人嗤道,话没说完,四枚手里剑朝他射去,舍人双手结印,四颗念珠半空转回,“叮叮”数声撞开手里剑。
被撞开的手里剑尚在半空,转生眼已经洞察到第二批四枚手里剑接踵而至,而且还是带起爆符的!
“笨蛋!”舍人并不慌张,虽然对方投掷手里剑的速度够快,但这种单纯的忍具攻击,在转身眼的洞察力之下无所遁形,根本不足为惧。
念珠再次打飞袭来的手里剑,被弹射而上的第二批手里剑与落下的相撞,改变了各自的方向:两枚落在左右的地上又弹起,一枚打在鸣人的护额上从前方又射回来,三枚直接从背后朝舍人飞来,还有两枚从上空下落,从各个防线把而且转生眼察觉到手里剑上的起爆符燃起火星!而舍人的念珠,还在空中来不及收回!
“怎么可能……”舍人相信从日向宗家的白眼进化而来的转生眼的洞察力,不是忍术,也没有用钢丝操纵,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地令普通的手里剑如此精准地从死角攻击自己?
不是凑巧,是佐助!鸣人在心底说。普通的写轮眼本就有预测忍具、体术运行轨迹的洞察力,鸣人还很清楚地记得六年前终结谷一战,佐助是怎么抢占先机狠揍自己的。相比华丽的万花筒写轮眼瞳术,这种洞察力固然不值一提;但在佐助,即使简单的瞳力也能发挥超乎想象的威力。而那份投掷的巧劲和精密的计算,却是宇智波一族代代相传的技巧和成千上万个日夜的苦练才有的成果!
“回天!”舍人转动身形,掀起一股强劲的回旋的查克拉屏障。
就在手里剑被回天阻挡的时候,佐助从半空中跃下,草雉剑出鞘,划过一个漂亮的“X”,禁锢鸣人的石像手指断裂成十几块石块。佐助抛开草雉剑,接住鸣人负在自己肩上,脚尖在掉落的石块上轻点,踏过几块石头,翩然落地。
佐助单膝下蹲缓冲下落的势头,脚刚沾地,立即甩出鸣人,落下的草雉剑恰好插入佐助背在后腰的剑鞘,扬起的斗篷柔顺地披在背上,象鹰收起的羽翼。
鸣人被摔出七八米远,捂着屁股,大声囔囔:“混蛋佐助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我说?我现在可是伤、员!”
他把“伤员”这个词咬得特别响,然而佐助站起身,斜睨了鸣人一眼,一撇嘴:“这么容易就被抓到,你这个白痴吊车尾!”
“不……”雏田捂着胸口,为鸣人抱不平,“鸣人君……他是为了……”
“什么嘛!”鸣人元气满满地抗议,没给雏田解释的机会,“就是混蛋佐助太慢了我说!”
“少废话!给你五分钟蓄积查克拉!”佐助毫不留情地把鸣人的抗议驳回,写轮眼和轮回眼却注视着舍人的反应,后者停下回天的查克拉屏障,念珠再次汇聚到他周围。
佐助身上窜起火焰般的紫色查克拉 ,迅速幻化为半成体须佐能乎,张开天之麻迦古弓,黑炎凝聚的天之迦久矢瞄准舍人射去!
舍人后退一步,念珠首尾相连成一个绿色光球,与天之迦久矢相交击,灼热的气流顿时在原地爆开,挟着大块土石直冲苍穹,暗绿的蘑菇云在空中升起、舒展,土石似疾风骤雨般砸下!因为重力的作用又掀起腾腾的烟尘!
石像伸开巨掌,护在舍人和雏田头顶;另一边,须佐能乎也将鸣人圈在查克拉屏障之内。
因为是夜晚,再加上浓烈的烟尘——对于擅长瞳术的舍人和佐助并不是妨碍,但对于查克拉流失而暂时无法进入仙人模式的鸣人,只能勉强看到五米内的事物。
“佐助!”鸣人在土石接连落地的轰鸣中用力吼着,“你这样很容易误伤雏田的!”
“闭嘴白痴!”佐助一边操纵须佐能乎弯弓搭箭,一边喝道,“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快点蓄积查克拉!”
似乎是呼应鸣人的担忧,舍人的声音从碎石雨和烟尘中传来,“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立即放弃战斗,不然我就杀了雏田!”
“鸣人君,你不要管我!”雏田喊道。
“佐助……”鸣人有些犹豫。之前束手就擒,是因为相信佐助会来救援;但这次,他不可能不战而降,但也不可能冒雏田被杀的风险。
“笨蛋,她只会碍手碍脚。”佐助小声说,然后他提高声音对舍人说,“那你杀了她吧。反正,我看日向家的人不顺眼很久了。”
“你……”舍人没想到佐助会丝毫不顾人质的安危,不过也难怪,当年宇智波灭族,日向并非无辜;而且事后,实力远远不如千手和宇智波的他们成了木叶第一家族。佐助实在无法对日向有什么好感。但是,若真要杀了雏田……他转向一边的雏田。
日向宗家长女的纯净的白眼,除了鸣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我不要紧的!和鸣人君共同战斗,是我自己的意愿……所以,为了鸣人君……我不怕死……我什么也不怕……呃……”
被舍人揪住头发从笼子里拖出来,雏田摔倒在地,还没等她回过神,舍人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来!
血液被阻碍在颈部,无法呼吸,连查克拉都没法提取……雏田的脑中一片空白,她用尽所有的气力,从喉咙里憋出最后几个词,“救我……鸣人……”
又是漩涡鸣人!舍人脑中一热,加重手中力量,却不料一阵烧灼的剧痛从扼住雏田咽喉的右手袭来!
掌中哪里还有雏田?草雉剑贯穿他的手掌,黑炎随着剑刃上流窜的电流侵蚀全身!
“怎么会……”烟尘落定,逐渐消失的须佐能乎中,佐助的正将倚在臂弯中不断咳嗽的雏田甩给鸣人,而他的双眼周围,不知何时染上艳丽的紫色。
“是仙术?”之前的战斗和黑炎,佐助一直使用查克拉,舍人几乎快忘了佐助也有仙人模式。而转生眼的念珠无法使仙术攻击无效化。
羽村石像伸出手掌,将舍人捧在掌心,黑炎随着查克拉被它吸收进去,而草雉剑也被石像传递给舍人的查克拉推挤出肌肉,掉到地上,但舍人的脸上、身上,大片烧伤仍使他狼狈不堪。
“鸣人君……”失去佐助的支撑,雏田跌倒在地,幸好被鸣人扶住。“太好了……鸣人君……”鸣人君的怀抱,充满令人安心的力量……
“嘛,雏田,没事了,”鸣人安慰着雏田,“那个,佐助就是嘴巴比较凶,其实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