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典故:
袁世卿的人物原型,可溯至民国总统袁世凯的次子、昆曲名票,袁克文。大姨太的骄纵,袁世凯的偏爱,造就了袁克文的挥霍、任性、骄奢的花花公子性格,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他一生花钱如流水,从未爱惜过钱财。但他十分聪明,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精通书画、作诗填词,喜唱昆曲,小生、丑都扮得好,曾在北京新民大戏院与陈德林合演《游园惊梦》。
“依我之见,你们这戏演到这份儿上,竟成了姬别霸王,没霸王什么看头了”这句话是有出处的。梅兰芳当年和杨小楼演这出戏的时候,观众看到虞姬自刎便离场了,以致杨小楼挺没面子地说:“这哪里是霸王别姬,简直是姬别霸王。”
▲前景是只鸡
还有,袁四爷赞蝶衣:“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是当年一位名叫张聚鼎的清朝遗老写给梅兰芳先生的。
二、“揭发姹紫嫣红”——时代变迁里对京剧的深情
“不疯魔,不成活”,程蝶衣一生,都犹在戏中。
故事的进程,仍按北洋政府、抗日、内战、建国、文革、平反6个时期进行分野,京剧艺术家的命运在历史里跌宕起伏。
1、北洋政府时期
小石头作为大师兄,在一次师弟逃跑、观众闹事时用头“拍砖”救场,喜福成的关爷师父却抽打训诫,骂那是“下三滥的玩意儿”,问他“你他妈连个猴儿都演不了,日后怎么做人?”。可见关爷对待徒弟们的教育刚正不阿,虽然自知戏子和妓女一样是“下九流”,却对待戏剧艺术有严苛而崇高的追求和深刻的热爱。
“凡是人的,就得听戏,不听戏的,他就不是人。什么猪啊,狗啊,它就不听戏,是人吗?它畜生。所以呀,有戏,就有咱梨园行。”
戏剧,即是艺术载体,是精神追求和艺术追求的一种体现。
关爷说“打自有唱戏的行当起,哪朝哪代也没有咱们京戏这么红过,你们算是赶上了”,可见京剧其时红火。
“他们怎么成的角儿啊,得挨多少打呀!”
小癞子羡慕“角儿”的台上风华,观时却是痛哭追忆学戏的艰苦,学戏必下苦功,想成角更是要付出非同一般的辛苦。终究承不住师父的严令暴打,没勇气再遭世间许多折磨,小小年纪伴着糖葫芦离开世间。
小豆子出逃时被台上的角儿触动,一心向戏,回到戏班,自此唱戏成了他的自身追求,而不是他人所迫。
“‘霸王别姬’讲的是楚汉相争的故事,……人纵有万般能耐,也敌不过天命,……那虞姬最后一次为霸王斟酒,最后一回为霸王舞剑,尔后拔剑自刎,从一而终啊!”
关爷的这段讲戏娓娓生动,念白铿锵有力,背景配音渲染正到好处,引人入境。关爷不只以棍棒育人,也以言传身教育人。虞姬的命运,恰是对小豆子的命运的预言。
“讲这一出戏,是这里边有个唱戏和做人的道理。人,得自个成全自个儿。”
“从一而终”、“自个成全自个儿”,戏子的追求与宿命,芸芸众生的追求与宿命。小豆子跪在地上打自己的脸,再不出逃,把自己置入宿命。
“今年是什么年?”
“是…民国二十年。”(1932年)
“不对!是大清宣统二十四年。”
清朝已然崩塌,张公公却还陷在旧时代里不愿直面现实,在寻欢作乐中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