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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红】锁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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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4-06 12:28回复
    红二爷,我张启山这辈子求不得是你,放不下也是你。
    张启山,我二月红拜你所赐,前半生妻死友叛,后半生孑孓孤煞,我都未曾后悔遇见你,如今却愿此生不曾相逢。
    图源赵璞玲《三月初三》,侵删致歉。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4-06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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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榻闲叙·一】
        师傅病重那些年,总爱躺在病榻上絮絮叨叨说些以前的事情,夏雨秋风、春霜冬雪,四时景象八方荒野。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许久的事情还要重提,几声叹息,徒生怅惘有何意义。
      师傅便会与我说人这一辈子总该有些念想,藏在心里。
      当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觉得我二月红这一生该是肆意潇洒,不困于心不乱于情,如今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才终于开始明白。
      早就困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
      只是,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到最后也还是落得个妻死友叛的下场。
      我二月红孑孓一生,在遇见他的那一刻便注定孤煞。
      窗外似乎又下起了雨,凌冽逼人的寒气。
      睁开眼是墨色浸染的黑暗,无边孤寂。
      刚被送来这里的时候,时常有人来看我,陆陆续续的。总是这个前脚才走那个便来了,明明是一座禁牢,竟变得十分热闹。
      在昏睡期间醒来总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絮絮叨叨说的大约也是一样的内容。
      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红二爷么?佛爷已经弃了你,自求多福吧。
      听不听得到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是来扬威的,便顺了他们的心意。
      只是到底有些烦了。
      一日精神好些,便对着某个人笑,我二月红向来不是个慈悲为怀的人,他人生死早就与我无关了,更何况如今这番田地。
      后来他来了一趟,说,你倒和以前一般无二,见着喜欢的便笑,你瞧瞧他因为你死了,你高兴呢还是伤心呢。
      若死的是你,我会更高兴。
      红二爷说得好,我张启山还没看见你受尽折磨。
      未说完的话也不必再说,早就知晓。
      生生世世,生生死死。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4-06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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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榻闲叙·二】
          我从未想过他还会来看我,在一个据说是满城风雨的午后。
        我也未曾想过我二月红如今活下去最大的动力竟是与他互相折磨。
        真是讽刺。
        红儿,他大约是想这样喊我,说完却觉得有些后悔,最终说出来的不过是,红二…….爷。
        张大佛爷真是开玩笑,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红二爷?
        这些话我以往就说的顺口,如今说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二月红,你看看你自己,如今在我手上还要什么傲气?
        激怒他这种事情不需要任何技巧,自以为是的感情哪怕是我一厢情愿,到底纠纠缠缠那么多年。
        知道我为什么会杀了他么?他也不怒了,径直坐在我身边抬起我的下颚,逼着我看他。
        狠绝,怜悯。
        想了想大概是说上次那个人,只是与我何关呢?我甚至连他什么模样都不曾记得。怜悯或是动情这种事,我不会再做,彻骨的伤体验一次便够。
        你以为是因为你对他笑了么?你是哪来的自信我还爱着你呢,嗯?红儿。
        不要管他,不要管他说什么。心中一阵惶恐,下意识的闪躲。
        感受到我的退缩,他似乎很开心,说出来的话也染上了笑意。
        九门提督,上三门,中三门,下三门。你二月红好好的梨园当家,身处上三门,却到底逃不了家不成家,人不成人的下场。我张启山这毕生心愿,毁了你。
        毁了你。
        那恭喜佛爷了。
          不必,你该得的。
        “今日里败阵归心神不定,劝大王休愁闷且放宽心。
          怎奈他十面敌如何取胜?且忍耐守阵地等候救兵。
          无奈何饮琼浆消愁解闷,自古道兵胜负乃是常情。”
        在他怀里咿咿呀呀唱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佛爷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贱妾何聊生,我二月红早就毁了。
        自被囚以来,我第一次看着他,笑着说。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4-06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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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榻闲叙·三】
            雨水,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水矣。
            初候,獭祭鱼;二候,候雁北;三候,草木萌动。
          张副官来了一趟,说是佛爷最近有些忙,怕是顾不上我了。
          我闭着眼没有说话,他张启山从前就不曾顾得上我,如今又怎会多瞧我一眼。
          我与他隔着散不尽的仇恨,厚重到令人窒息的怨忿。
          他饶不了我,我也原谅不了他。
          如今,他留着我怕也是想让我体会一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下场。
          “二爷,今日雨水,正月中。”
            “春天了。”
            “是的,冬天已经过去了,有些事情总会过去的。”
            “张副官,我二月红也曾怨过你。”
          他愣了愣,像是没有料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个,拿着钥匙的手顿了顿。
          想来我落得到这种地步也算是拜他所赐。
            兜兜转转,一切的源头竟是他。
          如果当时不曾盛名在外,如果他不曾来过我的梨园,如果他不是张启山的副官,我二月红是不是还是那个九门提督,是不是还身处上三门,是不是不会妻离子散,身囚于此?
          自欺欺人罢了,他张启山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何会放过。
          “二爷。”他犹豫着喊了我一声,打开了手电。
          一瞬间的光亮让我有些失神,下意识的伸手便去挡住眼睛。
          “关了它。”
          失而复得的东西如果还要得而复失,还不如就这样不曾再得到过。
          “都说最恨是求不得,求不得便不求了吧。”
            “二爷。”
            “就这样也挺好的。”
          转过身挡住亮光,不想再去看他,我怕我会忍不住的迁怒。
          他于我是有亏欠,可我已经没有了立场。
          伸开手放在眼前,外面似乎有光从窗缝中漏了出来,有点失神。
          又想起他说今日说雨水。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再次转身的时候便看见他站在床前。
          他在等我开口,我在等他。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常常做我自己的事情,他有时候在一边看着,有时候做他自己的事情,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只是如今,有没有话说,都是尴尬。
          “你可怨我?”
          想来张副官是回去与他说过了。
          “他倒是尽心尽力。”
            “红儿,你可曾怨过我?”
            “又何必?”
          平生多恨。
          “罢了,你一直都怨我不曾救她,你可知我”
          “张启山,如你所见,我二月红不过是个戏子,不懂你所说的家国大义。”
          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听他说什么家国大义,都说戏子无情,我二月红好不容易得一人心冷暖,竟落得如此下场。
          何其悲哀。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4-06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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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看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4-06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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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榻闲叙·四】
                自那次以后,他便吩咐人将窗户上的封纸揭开了去。
                河汉浅浅,倾城日光。
                呆呆的坐在窗下看了一夜,滴水不进。
                这件事他很快就知道,匆匆的来生硬的灌下些饭菜,又匆匆的离开。
                丢下一句,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我有千百种办法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启山,你身上的脂粉味道真难闻。
                他愣了愣,笑着说,那些庸脂俗粉怎么比得上二爷?
                自从被囚在此,我似乎很少能够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话。
                争锋相对,磕磕绊绊。谁也不肯放过谁。
                之后每日三餐总是送的及时,我也都全都乖乖吃下,不留给他任何借机发挥的借口。
                也无其他,不过是不想再见到他罢了。
                本以为这样便可以相安无事,他达到他的目的,我过我的生活,左右境遇不会再比现在还差。
                却不知,身体先于意志倒下。
                模糊中似乎看见了师傅,拿着戒尺一下一下的告诉自己,什么叫本分什么叫情分,背后是那座偌大的梨园,旧景再现,忍不住想要靠的近一点,眼前却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挡住我所有的窥探。
                “二爷。”似乎听见了丫头的声音,左右找寻,却只见陈皮冷面冷心,视人命如草芥,笑着说“师傅,你可后悔?”
                “二爷。”呼喊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却总是挣脱不开,总是徒劳。
                幽幽转醒,只见床边围满了人,没有师傅,没有丫头,没有陈皮。
                一个个的急红了眼,这算个什么事。
                “二爷醒了。”身边的人喊了一声,便立即有医生凑了过来,周围满是药水味道。
                嫌恶的躲开,执意不肯让他过来。
                他也确实没有再靠近过来,出去了又很快面色惨淡的回来,不再顾忌我的反抗,打了针镇定剂。
                不说我也是知道的,我二月红哪怕落得如此境地,没有他张启山的命令,还是没有人敢放肆。
                顾忌的也只是他张启山是否还留有旧情。
                只是可惜了。
                再次醒来时,身边只剩下张副官,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二爷可饿了?”
                想来是希望缓解尴尬,但到底是武人思维,想了半天也不过不痛不痒的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医生说了,二爷现在身子虚只能吃些流食。”
                “让我静静。”
                我实在是提不起来与他说话的兴致,一来经上次后我与他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二来也是实在提不起什么精神。
                他大约也是知道,说了句他就在外头有事唤他便离开了。走到一般又折了回来,定定看了我许久。
                当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你可知,你昏过去的时候他说若是醒不来便叫这整屋子的人给你陪葬。”
                “不必。”
                “什么?”
                “我二月红若死,只要他一人陪葬。”
                是最浪漫的诅咒。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4-06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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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看,顶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4-08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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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榻闲叙·五』
                    5.
                    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来看我的次数也越发频繁。基本上是日日前来,有时候被事情绊住了也会叫副官来知会一声,说是不必再等。
                  不必再等。一颗心早就没了安放,该等谁?
                  最近总是懒懒的,也不愿与他多说话,他也不恼,总是抱着我安静的看着窗外。
                  那窗外的一方天地,我未曾知晓。就算是逃,也是无处可逃。
                  “二爷,你若是一直这样温顺该多好。”
                    “红某怕是不能让佛爷如愿了。”
                    “也罢。”
                  然后再也没有说话。
                  最近副官来的勤,我与他到底还是熟识的,之前的话一半算是气话,我与他也还是存着最后几分情意。
                  “二爷,听我一句劝,又何必处处与佛爷作对。”
                  我知他是为了我好,但我二月红这一生所有的善心早就被磨得干干净净,人情冷暖对我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了。
                  “战事如何?”
                  他许久不来并非没有征兆,随口问了问也没想着能有什么回答。
                  “兵临池下,金戈铁马。”
                    “张副官真是说的一手的笑话,这戏文里的把戏怎么信的?”
                  “二爷。”
                  他回来了,我顺着声音看过去,风尘仆仆,连衣服都未曾换下。
                  抬手让人端着盘东西进来,转身又让所有人都出去。
                  下雪了,伸手触摸他肩上的雪花,手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滑下,没有立场。
                  “你若是想去,我便带你去看,银装素裹的你定会喜欢。”
                    “不必了。”
                    “也好,你身子不好,免得受了凉。”
                  若是从前他对我说这些话,我定会高兴许久,都说戏子无情,却谁知并非无情实乃不敢动情。只是现在,一身残躯,受不起了。
                  我与他的情分算是尽了,剩下的便只有恨。
                  “红儿,”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为难,良久才道“再为我唱一曲吧。”
                  再为我唱一曲吧,想起曾经他似乎也曾这般同我说过。
                  当时他一撩衣摆,双膝落地,张家上下百十口人都随着他统统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
                  “张启山,你可记得当年你带着张家子孙在我面前跪下,说只要我答应唱一出戏,就算是要你全家性命也都尽管拿去?”
                  不愿触碰的记忆被活生生剖开,到底是锥心泣血的痛。
                  “记得。”
                  “如今可还算数?”我看着他,凉薄开口,“我二月红拜你所赐,前半生妻死友叛,后半生孑孓孤煞,这滋味你是否也想尝尝?”
                  “红儿?”他向我走近了一点,像是要确定什么一般,叹了口气“算数。”
                  然后一甩衣摆,跪下。
                    一如当年。
                  只是,张启山,你还是当年的你,我却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二月红了。
                  “佛爷跪早了,我二月红早就毁了。”我看到了他眼中一刹的失措,“被你张启山亲手毁了,你可高兴?”
                  “我只问一遍,这戏你到底唱不唱?”
                    “不唱。”
                  外面似乎起风了,通过窗户缝钻了进来。才想起来早就过了正月中,却还是下起了雪,不合时宜。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4-10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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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4-11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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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吧里这样勤更的楼主也是越来越少了。


                      IP属地:新疆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4-14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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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04-21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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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4-21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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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更叫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4-21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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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加油!


                              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7-04-22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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