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题:战争
/这次的月练简直政治正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集中营新来了一位军官,而这位党卫军中SS级的**上校,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每晚都要伫立在处于高地势而视野良好的别墅阳台上。
如果叫人看见他如此做时凝望某个固定方向的眼神,定又会有留言传出:帝国的利剑有了缺口,哪怕是剑柄也不该有这么柔软的部分。
但斐瑟蒙自我感觉不错,他依旧冷酷无情,每天都得抽打无辜的犯人进行劳作——哦,他用了“无辜”这个形容词了吗?这太遭了,我们都知道这一定是讽刺,他本来要说的必须是“该死”“愚蠢”“令人作呕”这样的词汇。
像“无辜”和同样美好的“美丽”“金光闪闪”之类的词,只能用来形容在这片集中营占据的山头下居住的那一户标准日耳曼夫妻的小女儿。
她叫维娜.索利沃,是个有着金灿灿长发和碧蓝眼珠的小天使,白天她都会在草坪上玩耍,有时会遇上运送犯人的队伍,然而每一个领头的军官都不忍苛责她的打量,甚至是允许她被他们抱着,跟着队伍走一小段路。她看起来非常喜欢军装,哪怕细软的发丝总是和军官们胸前的勋章缠在一起。
到了晚上,小孩子绝不允许出门,她也只乖巧的回到二楼卧室,在斐瑟蒙的远远注视下趴在书桌上写写画画,他其实挺好奇她每晚都在画什么,可惜距离太远,而且即使他心中的爱意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发酵淬炼,对于被他爱慕的,被所有人宠爱的维娜来说,他和那些喜欢逗弄她的黑衣叔叔们没什么两样。
直到他带新“成员”返回时,看见维娜偷偷将午饭塞给了队伍里最瘦小的犯人。
可怜的小维娜,她一转头就看到他在看她,连脸色都苍白了。她不一定明白自己刚才的举动犯了新出台的法律,只不过依稀还记得父母曾警告过她不能和穿条纹睡衣的人说话。
[Sir?]
她看起来怯怯的像个小奶猫,因为犯了错,就收起平时趾高气扬的小模样,趴在主人脚边可怜兮兮的伸出爪子求原谅。
[这…这些饭都是剩下来的,给他们吃是在进行一种侮辱!]
维娜结结巴巴的想为自己找个好理由脱身,她一直聪明,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或许她会想出比这个蹩脚的原因更好的主意来。
[ja…]
骑在马上的军官打断了她的话,眼睛微眯,居高临下的样子就像是某种野兽。
[这当然——是一个用的不错的侮辱。]
没骗过去!维娜在心里哀嚎,即使这位凶巴巴的叔叔表达了肯定的意思,但绝对没被蒙混过去。
正处在可以无限耍赖年纪的小姑娘嘴巴一扁,张开两只手,果然不用等上几秒,马上的军官就任劳任怨的把她抱到怀里,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一切看起来发展的都不错,如果没有发生暴动事件应该会更好。
某个该死的犹太人纠结了同寝的犯人,在清晨房间门被打开时,一窝蜂的冲向那个倒霉的士兵,好在饥饿与疾病让他们鼓起必死决心带来的伤害也不过是摔倒在地和脸上多几道口子。
他们没能嚣张太久,是的,不是很久。
不差于战场的密密麻麻的枪声响起,被“**”冒犯的心情让高贵的士兵们非常愤怒,斐瑟蒙又站在阳台上旁观,而维娜也捏着他的袖口,神色困惑的看着这场屠杀。
[Sir?]
她发问,然后被军官抱了起来。
[怎么了,维娜。]
[他们犯了什么罪?]
斐瑟蒙把脸埋在维娜的金发里蹭了蹭,声音低哑。
[他们触犯了帝国法律,小姑娘。]
维娜眨巴了一下眼睛,传来的枪声渐渐平息,在这一片突兀的静谧中,懵懂迷茫的小姑娘听见一声低低的忏悔,声线冷硬,语气平淡。
[人人都有罪,而我们触犯了战争]
后来不久,斐瑟蒙被调回了元首身边,并在一次爆破战中牺牲。
当溅起的弹片割开军装的同时插进了胸腔,斐瑟蒙终于听见在灵魂中日夜咆哮的猛兽停歇时的尾音。
他倒在原地,炸开的土块砸在身上,一朵野花在他的躯体前苟且偷生。
斐瑟蒙的意识模糊,却突然想起儿时为保护一朵花和邻家的孩子打架的蠢事,当他以一人之力打败那些年长一点的孩子们后,他身为狂热拥护者的父亲认为他的勇猛应该为元首所用。
所以温柔到保护一朵花的斐瑟蒙进了军校,后来又上了战场,终于变成了哪怕战争结束,也会留下让人闻风丧胆的事件的大人物。
他就这样胡思乱想过了许久,然后听见维娜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活泼亮丽,像是爱神的歌喉,像是能中和整个冥界的温柔。
[Sir,你快醒醒!弹片避过了要害,你只需要保持清醒直到血袋运来就行了!!]
啊,是做了医生吗?
不不不,应该只是帮手。
他的小姑娘还那么小,善良与天真会伤害她。
除非战争结束。
斐瑟蒙瞪大眼睛,金发姑娘将吻落在他的眼角,抬手阖上了他的双眼。
斐瑟蒙.阿道斯,SS级党卫军上校,1944年死亡,罪行恶劣,十恶不赦,曾被他折磨的人想要挖出他的尸体,却扑了个空,帝国高调下葬的尸体不翼而飞,棺木里只躺着一朵枯萎的野花。
关于他和一位姑娘的故事,日后被拍成了反战电影,在影片最后,编剧大胆尝试,让剧中的维娜带走了斐瑟蒙的尸体,买了新的棺木,重新下葬。
他的姑娘躺进纳粹的怀里,闭上眼睛,土层一点点加厚,在缺氧和黑暗中,他们都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