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你需要做的就是在你心里画下她的脸，写下死亡的原因。」月低声在L的耳边说，他的
舌尖轻柔地触碰到那里柔软的肌肤，「或者让她死于心脏**。」
L的眼神落在月手上的钢笔，接着又回到死亡笔记。是的，如果月可以一直这样启迪他，他们之间的所有压力和紧张感都会永远消失。
L抓住钢笔看着笔记，似乎在研究它内容的每个部分。月迫不及待地，他很想再催促他一下，但是他还是没说什么，他知道太多的话反而会让L不情愿。
忽然之间，钢笔飞向了空中，在角落里叮咚地滚落下去。
L转向月，月吃惊地发现强烈的愤
怒和嫌恶闪现在那两汪黑色的深潭中。
「你真的认为我会在一切发生之后用这个杀了别人？」
L怒吼道。
「但…但是你之前愿意做实验的。」月愣住了。
「那只是因为我不知道它的能力，我不知道他是真实的，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永远不会在这上面写下任何一个名字来玷污自己的灵魂。」
L狠狠地说。
「L…」
「走开！」
L吼道。
他把月推向一边，死亡笔记被仍在床上，他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门。月听见客房的门关上了，接着是锁被扣上的声音。他叹了口气，看着死亡笔记。如果琉克很久之前就说出了那些会怎么样呢？死亡笔记只会带来不愉快？他不该相信他，他的内心不是后悔可以言说，但是现在他开始感觉到了其他的一些什么……这些事情，死亡笔记这致命的凶器，正在一点点地将他和L分隔开，如果他不做些什么，他和他之间的鸿沟会越来越大，终有一天难以跨越。

第十八章
Dreams
月知道自己把事情弄糟了，事实上，这可能是他有史以来做过的最糟糕的一件事了。他原以为强迫和软禁L已经是他做出最糟的决定，但现在似乎也不那么肯定了。
L曾经非常厌恶他，他曾经告诉他他将永远不会原谅他，但现在看来至少那时，他们还可以熬过那些最糟糕的时刻。但是现在，L
把自己封闭在冰冷的沉默里，无论月用什么方法都无济于事，自从那次他试图用死亡笔记来蛊惑他，L就拒绝与他说话。那件事过去已经两天了，那之后无论月尝试着对他说任何话，L都不会回答一个字。这一点加上最近他和尼亚的联系愈发频繁，似乎尼亚开始怀疑他在捣鬼，再加上梅洛知道了L还活着这一事实…这一切都给他带来了越来越大的压力。他好想扶着L的肩膀使劲地摇晃，恳
求他说些什么，或者至少出点儿声，随便什么都可以。他知道事已至此，他无法真正地改变什么。现在的情况是，他一进来
L便会起身离开房间。所以如果他还想要像以前那样使用强制手段的话，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周围的气氛就像绷紧的弦。这些天，调查小组的成员跟月说话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一旦提出了他不喜欢的建议，他就会面色不善，甚至暗发脾气。甚至是海砂
——
平常即使他偶尔的
心烦意乱甚至把脾气撒在她身上她都不会介意
——
但是这段时间，连她也开始刻意地回避他，想给他留点私人空间，也不去追问什么。对于现在的状况，唯一还乐在其中的人就是琉克了，他甚至还会去骚扰骚扰月，故意问问他最近怎么了这样的问题，他觉得这一切相当有趣。只有一件事让月感到欣慰，那就是，更多的人开始为基拉欢呼。甚至有整个国家在背后支持他，包括美国。这会是一个全面的胜利，支撑着他行动的信念。
当尼亚来电表示想要和月谈话的时候，他正在工作。月本打算不去理会他，他不想和这个家伙讲话，他已经有了隐秘的对策来让这个家伙带着他那些自以为是的大话彻底滚蛋。但最终，他还是接过了电话，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这样子他就能用一个很清晰的头脑应对尼亚的挑衅。
“什么事？”他很简短地说。
“我有一个问题，这对我们的调查可能会有帮助。”尼亚轻飘飘地的回答，连问候都没有。“是什么？”月也很冷淡地回道。

“L是怎么死的？”尼亚问。
月怔住了，现在还问这个干什么，这还重要吗？他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不问他这个问题？难道说，梅洛已经联系到L了？但是不会啊，L说过，他（梅洛）不会立即采取行动。月知道，L对梅洛的了解远比自己深得多。
他清了清喉咙。
“坦白说，我们也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说法。”月回答道。
“什么意思？”尼亚冷冷地追问。
“当他突然倒下的时候我正在和他说话，我意识到是基拉在杀人。那时他还在呼吸…我正打算把他送去医院，但是我们刚到出口，L就突然的醒过来，他挣脱我，还踢了我……我很困惑…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月依然很冷淡地解释着。“你看着他突然倒下……”尼亚重复着说。“这里面有些东西说不通，为什么基拉不让他简单地死于心脏**？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是敌人。”
“恐怕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月回答道，“我只能猜想，基拉让L死于另外一种方式。”
“所以你是承认了基拉可以用其他方式杀人而不单单是心脏**？”尼亚很尖锐地追问。“这一直以来都是推测。”月不快地说。
“我假设这是真的……那么，接下去呢…
L的身体怎样了？”
“我们没有找到。”月回答。
“所以你任由他腐坏？……
L不可能允许你用他的名义行动，除非你们之间有过什么约定。
遗弃他。。。这不像是一个朋友会做的事情啊。”尼亚说着，月甚至能透过电话看到他脸上那种自鸣得意的笑容。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不是因为无话可说，他只是想继续演戏。
他一拳砸向面前的桌子，声音大得电话那头尼亚都能听见。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没做！”月大喊道。“
L是我的朋友，尽管困难重重，我还是会尽全力去救他，我到处找他但还是没能找到，这就是基拉的力量！”
“现在有一些流言蜚语说
L还没死。”尼亚突然说道，完全不理会之前月的说法。
就在此时，夜神月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梅洛，一定是梅洛说了什么，他不可能告诉尼亚所有的一切，但是他马上也能猜到这两个人肯定交流过了。他的手激动地发抖，但他还是强制着保持着镇定，深深地吸了口气。
“如果这个传闻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月说道。“你在哪儿听说的？”
“这是机密，”尼亚回答道，“……一如既往的有趣啊，夜神君。”
电话被切断了，月盯着他面前空白的屏幕，隐隐约约听见身后的窃窃私语。“龙崎很有可能还活着！”松田激动地大叫，情绪无法控制。“这是个好消息，我们应当顺着这个查下去！”

“松田。”总一郎叹了声气。
月把自己的椅子转过来，面朝大家。
“松田这边有一点线索，如果能把L找回来帮我们确实是很好的一件事。但是，我们的主要任务还应该是基拉，我们不可能去调查一个流言，除非它变的更有效。”“我同意。”相泽说。
“我也是。”伊出回答道。
松田的肩膀耷拉下来，脸也挂下来了，“我就知道…”他闷闷不乐地咕噜着。“我仅仅想知道尼亚在哪边听到了这个传闻……尤其是…他最近不是一直待在纽约城的某一个地方吗。”月叹道。
“他在通信大楼里面，这可能是原因之一。”松田指出来说道。
夜神月朝松田看了看，松田笑着说：“你有一天请假的时候，尼亚告诉了我们他的位置。”他走到月身旁的一台电脑，在里面输入了什么。矗立在高大建筑群之间的一座高楼出现在屏幕上。月的眼中红光一闪。
他转向松田。
“谢谢你，松田先生。”他说道：“只要尼亚别总是那么冷漠狂妄，我还是能跟他好好合作的。”
松田咧嘴笑了一下。越过他的肩膀，月看见相泽正在房间的角落里严肃地盯着他看。月回过自己的目光和他对视，相泽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于是立刻移开视线，开始跟模木一起继续查案。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尼亚要等到他不在的时候才把自己身处的位置告知调查组，因为他根本不信任月。相泽也许正暗中和他联系也说不定……如果他继续妨碍他，可能死亡笔记要派上用场了。
……
“你后来跟他说了什么？”玛特追问。
梅洛叹了口气坐在了沙发上。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打开了一个巧克力棒，用力地咬了一口。最后他看着马特，耸了耸肩。
“我早告诉过他L的死讯可能发布的太快了。”梅洛说。
玛特皱了下眉毛，回应梅洛：“直觉告诉我这些不是你的真心话。”
梅洛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又咬了一口巧克力棒。玛特叹了口气，从那面倚的墙上直起身来。他掐灭了自己的香烟，走向沙发，坐在了梅洛的身旁，仔细的盯着梅洛的脸。“你知道的，我们应该向尼亚坦白一切的。只要有我们三个在一起，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梅洛顽固的把目光转向别处，说：“我们可以自己解决。另外，这个方法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的好处，除非L说出真相。”
“他说的话，你压根一句都不信，对吧？”玛特问。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梅洛回答道，“一方面我是真的愿意相信，因为L从来不会宣布他放弃一个案子，但这种情形下是说得通的。但是直觉告诉我他在隐藏什么……重要的事情。”

玛特说：“我也有同感，他在隐瞒我们。我不确定这些是否与调查组、与基拉、与夜神月有关。”
梅洛用手揉着太阳穴好像在努力的思考着什么。他满脸沮丧地咆哮着：“妈的，这种事情应该让尼亚来想才对！！！”而后他又冷静下来，身子倚靠回来，盯着天花板看。“玛特，你真的认为我们应该放下架子和他一起工作？”
“我觉得这样再好不过。”玛特回答道。
“很可惜，”梅洛模模糊糊地说道，“我就是不能强迫自己去做这件事。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边有那么多人…束缚太多，我是不会加入他们的。”
玛特叹了口气，但他也没有再争辩下去。梅洛知道他不会说什么的，因为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玛特总会一直待在他这边，支持他。他知道自己应该听取玛特的建议，跟尼亚合作，不过……一想到这里，他就感到血液在沸腾。尼亚显然会成为L的继承人，但是，谁是那个找到L的人？谁是那个与他对话的人？谁是那个不远万里为了追捕基拉而只身来到日本的人？是他自己，全是他！这是他付出的努力，荣耀应该属于他，而不是尼亚。
依靠自己的力量抓住基拉，救出
L，这是他的梦想，他会努力让它实现。
……
尼亚坐在地板上，身边围着一圈玩具火车的铁轨，平常绕着铁轨而行的火车被他抓在手心里。他把玩具拿起来，呆呆地盯着它看，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他把火车放回地板，手指伸向头顶，钻进了自己白色的头发里，灵巧的手指在雪白的蜷曲发丝之间转动。“杰邦尼，你，是时候去日本了。”史蒂芬·杰邦尼向前挪了挪步子，拨开脸上散落的一小撮黑发，点了点头，问道：“我的任务？”
“跟着梅洛。”尼亚回答，“他今早打来的电话暗示了很多，但他透漏的信息太少。”杰邦尼点了点头说：“我会照你的吩咐做的。”
尼亚仅仅点了下头，杰邦尼就大步离开了房间，留下了尼亚和
SPK组剩下的成员，他们都在忙于追踪基拉。而尼亚，现在的他不再去考虑基拉，他在思考L的事和梅洛刚才所说的话那个金毛刚刚和他通话的时候一直在满口吹嘘，傲慢无礼，还透露说什么
L的死亡被确认

被确认的太快了。这一切只能有一个解释，也许他正试图与自己合作，加入他们的调查小组，或者，他亲眼见过L。
如果一直以来，L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他会作何感想？尼亚自己也不确定。他应该会像对待其他情况一样处理这件事。无论采取什么方式，他都不会带着私人的感情，继续调查。即使L活着也不会改变一个事实——L不会再继续进行基拉事件的调查，至少不会以官方的身份去行动。如果真的是这样，尼亚也会继续自己的调查，那时候L是否会回到这场追捕游戏之中，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无论事实是哪一种情况，很明显，真正序幕将从这里拉开。
L正以某种微妙的方式同基拉联
系在一起，尼亚只需要知道这点就可以了。他必须把基拉绳之以法，然后让正义来审判他所犯下的罪行。
“大势已定。”他喃喃自语道。
……
月走进了公寓，环顾四周，心情低落。看不到L的身影，他猜他大概还在房间里生闷气。他穿过房间，敲了敲门，结果没有人回答。月叹了口气，自己打开了房门的锁，走进房间，L正在看书。他抬起来头凝视着月，目光之中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月忍不住回瞪过去，他今天情绪很不好，似乎没有一件顺意的事情，而因为死亡笔记的那件事，L对他的态度还是这么糟糕，这一切都没法让他的情绪有一丝一毫的好转。
“你还想要这样子多久？”月盘问道。
预料之中，L没有回答他。他大步向前走进房间，坐在了椅子上，两手交叉着放在胸前，扬起了一根眉毛。
“你还真想永远都不跟我说话了？”他问，“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这样做只是在伤害你自己。”
L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东西，很显然他对月接下去将要说的话不感兴趣。月强压下自己的冲动，否则他就要冲过去给他一拳了。那一刻他实在忍无可忍，真恨不得一拳往对方脸上砸去，来泻泻火。
“听着，我迫使你在笔记上写下海砂的名字，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他叹息着说着，“那个时候我正好陷入困境。”
L出声了，听起来就像一声非常轻蔑的冷哼。月并没有在意，如果只有事情的真相才能让L满意，那他就告诉他真相。他会告诉他，他当时陷入了怎样的困境，他为什么他想要L在死亡笔记上写上海砂的名字。
“你可以尽管嘲讽，但这就是事实。”月说道。“我想要创建新世界，L，这点你是知道的。
“可真浪漫，”L低声道——
这是自那晚之后，他对月说的第一句话。
“两个人为了自己自私的欲望，毁掉了百万人的生命。”

“这不是自私！”月大声叫道。“我做的正是为了所有人，
L！我做了这一切，那么就再也
不会有人生活中恐惧中了。”
L指出：“恐惧是生命的一部分，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人没有了恐惧，也就没了希望，不会去追求更好的东西。”
“没有必要去追求更好的，”月争辩道，“因为我所建造的世界，是所有善良之人的理想国。”
“这样的世界根本不存在，之前有人尝试过，虽然不是通过这么恐怖的手段。”L皱眉。
“难道你没有看见吗？L，它正在慢慢地越来越有意义！”月愤怒的大吼着，“整个国家都在支持基拉，基拉就是正义。我会成功的，世界将没有战争，那么无辜的人就不会被谋杀。这个世界需要被净化，我要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来做这件事。”
L轻声的说道，“到头来你会伤了所有的人。”
“为什么？现在唯一反对我的就是你，尼亚和梅洛。”月狠狠地说着。
“你想得不够远，假设你确实建立了这样一个世界，但如果你死了该怎么办？”L询问道。
“等到那个时候，人们就会认识到一切已经变的很好了，世界将会按照本来的样子继续发展。”月坚定的说着。
“你错了。”
L回答道。“想想，一旦死亡的恐惧没有了，人们将会继续施行罪恶。那就是人性的一部分，是不可泯灭的。”
月沉默了一会，接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是你错了。我离开了之后犯罪率可能会有所增长，但是大多数的人还是会远离犯罪，因为他们不会想自己的理想世界被破坏。”“你还是没仔细考虑。”
L大声说，“基拉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威胁。如果大家都知道基拉一
去不复返，那么我们可能会看到犯罪率暴涨。人们可以再一次行动自由，他们会张开双臂迎接这自由。”
月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必须要起来走动，否则接下来他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他情绪冲动大喊大叫而惊动了楼上的海砂或者三楼的那对夫妇，说不定他们会跑下来看个究竟，月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他无法相信现在在发生的一切，偏偏还是现在？似乎在他们对话之后，L正在离他越来越远……前所未有的遥远。月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要尝试去跨越他们之间的人鸿沟，因为这也许一点用都没有。他原本以为L最终会理解他对这个新世界的梦想，但是
L一直在抵抗他。

他是不是该放弃他？当他知道了
L对他这一毕生理想有多抵触的时候，他还怎么能让他活下去？
他摇了摇头。不，对他来说杀死
L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
“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我了，是吧？”月小声的问。
“我从来就没打算理解。”
L回答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永远只能是最完美的敌人。我一直
这么说。”
“我知道，但我还是不想相信这个事实。”月叹息道，“因为尽管我们的理想背道而驰，我却还是爱你，L。”
“我也是，”L说，“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超出了控制，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你准备怎么做？”月问道，“这么说，只要你一踏出这个房门，你就会向全世界宣布我的身份。”
“是的。”
L不否认。
“所以我现在只能，继续囚禁你，或者杀了你。”月说道。他的声音令人难以置信的冷静。“没有错。”
L的回应很坦率。
“但是你不能容忍自己成为阶下囚。”
“对。”
月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去，面朝墙，背对着L。突然一记猛击过去，拳头砸到了旁边的木柜木板被打穿了。墙上出现了一个洞，血液从他的指节处流了下来。他转向了L，眼睛里深红的光芒在燃烧。他大步走向床边，一把抓起
L的衣襟，把他拉到跟前。
“这***到底怎么了？”月大声道，“你真的认为在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还能忍心杀你？我爱你，L，你可能认为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但是我永远都无法那样伤害你！”
L抓住月的手腕，眼神犀利得令人窒息，而月则是怒气冲冲地和他对视，目光交接。什么话读说不出来，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无声的交流。两个人都在内心寻找一条出路，但是他们都是那么聪明，那么强势，注定是谁也不会妥协。
最后L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不能够让你的所谓梦想变成现实。”他轻轻的说。
L笑了笑，他的表情看上去还是很严肃。月知道他对他刚才所说的话。完全不相信。他放开了手，
L向后退了退，坐到他那尴尬的位置，他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月。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月问，“我并不想这些都结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渡过了多么快乐的时光，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不，我记得，”
L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趁我的这颗心还完整的时候。”
“别这麽说。”月轻声说。
“如果你还是很固执的要说出所谓的事实，那么同样的我也会告诉你事实。”L说话的语气
有着些许的尖刻。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月问道，开始有点歇斯底里。
“你想得出什么主意么？”

L看上去还是很坚决，一点余地都没有，他拒绝任何妥协的办法。他好像就是在刺激月，诱使他杀了自己。但是无论如何，月都不会在笔记上写下L的名字。因为
基拉无法杀死L，他下不了手。
“很久以前，有一个天真的男孩，”月突然低声说道。
L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显然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月没有看他，目光定在房间里的小窗户上面。
“那个男孩比他同年级的男生或者女生都聪明，每个人都赞美他，每个人都恨不得变成他或者和他在一起。这个男生接受了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完美形象，并且努力着，这样他的完美就永远不会被取代。他学着对爱他的人微笑，他学着保持礼貌和谦逊。尽管他的肩上有很重的担子，他会进一所好的学校念书，尽管他每晚都忙于功课，他还是极其的无聊。”“有一天，当这个男孩朝教室的窗户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景象。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从天空飞落下来，那情景，就好像它是从天空中吐出来的一样。男孩好奇地看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他心里徘徊了好久。下课后，他出了教室，走向笔记本，当时他觉得这不过是一个恶作剧而已，就像是个笑话。它叫做死亡笔记。
但是，尽管很明显这个笔记本就是个恶劣的玩笑，他还是拾起了笔记本，带回了家。那一晚他盯着这本空白的笔记本，一遍遍地阅读了上面的规则。笔记本上是这样说的，名字写在这个笔记本上面的人就会死。他嘲笑这种，这多荒诞啊。”
“但是这本笔记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以至于他开始补课自拔。他看到新闻说一个男人在学校里绑架孩子作为人质，这个男人的样子出现在屏幕上，名字也被播报了出来，那些规则暗示他需要他杀了这个男子来解救那些人质。因此，他拿出了笔，在本子上写下了男人的姓名。
40秒之后，这个男子被宣告死亡，死因心脏**，就像笔记本上描述的一样。他很害怕，因为他刚刚杀了一个人，他是杀人犯。但这也很有可能是一个巧合。他不得不再次试验笔记本。他又一次这么做了，并且再度验证了笔记效力的真实性。他已经杀了两个人，他的内心充斥着愧疚和不安，他想逃离，想藏起来，永远不要再露面……直到最后，他意识到了什么，他杀的那些人本来就是罪犯，是那些拒绝这个社会，永远找不到归属感的人，因为他们生活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别人痛苦。这个男孩欣然接受了他的新角色。他要将这个世界从那些人的手里拯救出来，通过这种方式彻底根除那些需要被铲除的人。”“对于这个男孩来说，人生一段很奇妙的旅程开始了。

死神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使用这本死亡笔记的代价。他能够承受这样的代价，因为他觉得，当他的梦想实现的时候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的梦想就是建造一个理想的世界，因为在那个世界，人们身边就不会围绕着这么多的死亡和悲伤，他想修补人们的内心，让他们自由地生活。”
在夜神月说完自己的故事之后，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关于这个故事，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完整地告诉L。他不确定这是否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也没办法忍住不说，这些话就好像从他的嘴里直接流出来一样，即使他很想打住不说，但是他也不能停下来了。“之后这个男孩认识了一个侦探，”
L轻轻地说道。“那个侦探和男孩都发誓要杀了彼此。
侦探冒着生命危险去结识这个男孩，他们在大学里相遇。当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在他内心深处就知道，他就是基拉，而他也深深的知道，这个男孩是唯一能够走进他内心的人。但是，这个侦探还是将自己的心事隐藏了起来，当他面对这个男孩的时候也只是简单的告诉说，他只是在试探他。
无论这个男孩伪装的多么好，甚至，有一段时间他的人格都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基拉，侦探对他的怀疑还是没有消失。他开始慢慢意识到，他在内心把这个男孩当成了朋友，尽管他们之间的障碍还是存在的……朋友变成了情人，一个差点把他杀了的情人，直到有一天这个男孩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他们努力过，想要努力让这段浪漫关系持续下去，但是，那个侦探渐渐意识到，两个人的幸福也许是大多数的不幸，如果他顺从了他，不久之后一切都将走向终结。”
在L说完这段话之后，他们又陷入了沉默，更久的沉默，阴森黑暗的气氛萦绕着房间，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们身处一场葬礼。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存在着死亡，是那种爱的死亡，彼此都乐意与对方分享的死亡之爱。
月看了看L，L回视着他。
他们四目相对了很久，两种截然不同的冲动在月的心里冲撞。他多么想把L搂在怀里，尽情地亲吻，与此同时，他又恨不得立刻将他的名字写在了笔记上。
身体的反应快过一切，月的手猛然向前，抓住了L。他使劲的猛拉着L，L的膝盖不稳地被搁在地板上。等不及去思考L是否会反抗，他的嘴唇堵住了L的，热情中带着点粗暴，L也一样回应着他。他们两个扭打在了一起，在床上翻滚着，他们一直亲吻着，除了会用一个个小小的停顿来喘气，谁也没有松开嘴唇。他们的呼吸很急促，互相痛苦地狠狠地抱在一起，眼睛也都紧紧的闭上了，好像不想再去欣赏这个他们不愿看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