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他轻声说。
海砂摇了摇头。「雷姆想要我和你快乐地在一起，所以她才这麼做。」她微笑道，「所以海砂要一直快乐，海砂会永远感谢雷姆的帮助，让我和基拉能够在一起。」月的一根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我会让你幸福的，海砂，只要你完全地相信我。」海砂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脸埋进他的胸口。她说，「海砂一直相信你，她全心全意爱著月。」
月无视流克的窃笑，抱住海砂。「我知道，海砂，」他低声说，「我会带你寻找真正的幸福。我们的新世界会让每一个人都幸福。」
海砂的眼睛里擎满泪水，「我们的新世界里不会有痛苦，也不会有坏人。」月看著她。尽管她早就被自己玩弄於鼓掌，但也是时候加深她对自己的依赖了。他虽然和她接吻过一次，但也仅只一次而已，他需要再唤醒她的这份记忆。
他倾身向前，将嘴唇压向她。他感到她几乎快要融化在自己怀中了。她热情地回吻他，尽管他对她没什麽感觉，他还是回以同样的热情。
他慢慢地结束了这个吻，但还是依近她，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答应我永远呆在我身边，海砂。」他低声说。
[译者按：
BG好翻译多了，至少一个是「他」，一个是「她」很好识别，不像两个男人，还得纠结人称转换，以免读者会「他」「他」不分。所以月
X海砂，还是很不错的……]
「海砂答应你。」海砂认真地说道，「海砂会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他将她揽近自己，说，「谢谢。作为基拉太孤独了，但是有你在，我就不必担心其他事。」有时候，他的说谎功力高超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他的口气就算在自己听来，也是那麼诚恳。不过他多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的笔记存在。当海砂出现时，他确实有些慌乱，因为她看上去太蠢了，很容易就会被抓住。果然
L一看到她就立时将她逮捕。
她从来都是个麻烦，好在月现在可以自由运用笔记，何况这麼忠心的奴仆也很难找。「海砂很高兴能帮到基拉。」海砂说，她的声音里充满著情绪。
月喜欢她现在这样。当她没那麼烦人，没那麼吵闹时，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忍受她的存在的。毕竟，她是个漂亮的姑娘。要不是他太忙，也许他早就会通过性行为来和她缔结下最后的契约。但此事还需谨慎，月很清楚，一旦他这麼做，海砂将完全倚赖於他，这就很成问题了。（可惜今天还轮不到你，海砂。不过，你可以沉浸在这个吻当中，享受「我爱你」的错觉。目前为止，这些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你也是时候和流克一起回去了。）

月向她微笑，「我也很高兴终於向你坦诚了，海砂，你应该知道自己对我有多重要。」他继续巧言道，「但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现在我已经是L了，我要快点回去搜查总部，还要添购些家具。」
「海砂明白，」海砂答道，「我爱你，能够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我也是。」
海砂微笑著，眼睛里又开始盈满泪水，月又去吻她，不过这次只是在她唇上轻快地一点。她走出去的时候，脸上一副梦幻般的表情。流克逗留了一会儿，眼睛发亮地看著月。「我觉得你转性了。」流克说。
「因为和她相处得时间长了，自然会对她好一些。」月答道。
「嘿，但我不觉得这还可以让你变得绅士起来。」流克调笑道。
「只对她一个人而已，」月说，「我需要她完全迷恋於我。」
好一会儿，流克都没有说话。然后他轻笑一记去跟上海砂。「可怜。我还以为你刚才终於说了人生中第一次的真心话呢。」他说著，穿过墙消失了。
流克的话在他心头点起怒火。怎麼现在每个人都开始指责他说的都是谎话？没错，他是歪曲了事实，但他也不是完全在说谎。他真的很庆幸有海砂在，她给予他某种保护。难道非要他爱上她不可吗？感情根本勉强不来。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像她那样爱上某个人。对「神」来说，爱上任何人都是非常危险的。这将会成为他的一大弱点。……
他环顾四周，没人注意到他。他躲到破碎的篱笆后面，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陈旧的门。他关上门，皱著眉，在玄关处站了良久。可恶的死神，他以为他是谁，居然说这种话？月摇著头，向廊道尽头的房间走去。他解了锁，慢慢地推开房门。他四下看了看，没什麽异常。然后他向床上看去，不禁笑了。
L两手仍被缚在身后，身子蜷缩成一团，就这麼睡著了。他看上去比平时还要苍白，月想这大概是他被监禁一来第一次入睡。
看起来L试著自己把裤子穿了回去。真是遗憾，月更喜欢看到他赤裸的样子，不过……L的呼吸很均匀，脸上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让他看上去无辜又安详。现在那颗漂亮的脑袋里，没有计算，没有推理。
月轻轻跨进房间，站在床边，俯视著L。
本来他计划就这麼把L拖回自己的公寓里去。他的后侧袋里有一小块沾了氯仿的布，一旦按到L脸上，他立即就会失去意识。
但越是这麼看著L，让他越是不想这麼做了。
L看上去如此安宁，月觉得要是把他吵醒，简直是犯罪。
L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孩。
月叹了口气。很好，无所不能的基拉已经开始对他最大的敌人表现出仁慈了。他走到房间另一头，停在橱柜前。

他打开中间一只抽屉，取出一把钥匙，然后走回床边，解开L左腕的手铐。不过他不会让L离开床铺，只是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一床被子被弃置在地上，这是他们那晚行为的证明。月将之捡起，盖在L身上，毕竟房间里
有些冷，而L又没有穿上衣。
他觉得自己应该先离开，等心里没那麼多怜悯之情的时候再回来。他刚要转身，却停下了。他不想离开。他想逃离同时作为基拉和L的压力。他想做回自己，试著找寻出流淌在周身的情绪究竟为何。他叹了口气坐在床角。
熟睡中的L模糊不清地说了句什麽，将头转了开去，更加远离了月，但却没醒。
月只是看著他。为什麽？
L到底是哪里吸引他了？从听说
L那一刻起，他就想要铲除这个障
碍。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花了不少心思。
但他为什麽不能就这麼杀了L？他已经强奸了L，占有了L，难道这些还不足以显示自己对L的支配力吗？他还能从L这里夺走什麽？原则上来说，他还能夺走的就只是
L的生命。他现在就可以这麼做，只要将自己的手环上那苍白的脖颈，就能轻易将之掐碎。但他做不到。他知道自己已经做不到了。难道说自己对L真的有些情感？这情感甚至超越了成为基拉，超越了想要打败L的欲望？
但为什麽在他失去记忆时，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还是说那段辰光并不是感情最强烈的时期？那段期间里，两人之间只有L对他的怀疑吗？
也许，并不是这样。也许月只是没有察觉。那麼他算是爱L吗？
打住，夜神月！
这是L，是你的敌人。如果立场互换的话，他会对你做同样的事。
（如果L知道我是谁的话，他会立即置我於死地。）
就算是现在，L还是只想他置他於死地。再说，经过这些事，L还会对他有什麽念想？
他皱起眉。不，他和L相爱的机会已经全部错失了，他应该彻底忘掉自己对L的这些感觉。
他要将这种可能性变为零，那麼他就不再对其有任何渴望。
L又在睡梦中说话，月站起来，走了过去，俯下身，他的嘴唇轻轻擦过L的耳朵。
沉睡的L皱起眉。
「起床了，龙崎酱。」月低道。
L的眼睛倏地睁开，月退了开去。
L狠狠地瞪著月，动了动，发现双手不再受到束缚。他站起来，右手还是被拷在了床上，但月很清楚，即使L处於这般境地，仍旧非常危险。
他冷笑著问道，「想我吗？」
「一点也没有。」L冷冷地说。

「你睡著的时候，真的很可爱。」月嘴角擎著笑容说。
「你想要什麽，基拉？」L质问道。
L语气中的厌恶，出乎意料地，竟让他有些受伤。这些恨意直直地冲他而来，让他忽然想握住L的手向他解释一切，告诉L自己为什麽要这麼做，如果L理解自己的话，那麼他们就可以在一起。
但他不需要这些脆弱的情感。
「啊，既然你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他说。
他刻意顿了顿，看得出，L正在思考他的话。
「死神似乎觉得，渡是个威胁……所以渡现在已经死了。」
L睁大眼睛，嘴唇微微张开，「渡？」他轻声说，这表情让月再次联想到小孩。然后这个小孩忽然变得非常生气。月从没在L脸上看到这麼多的情绪，即使是在他向L坦承自己是基拉的那一刻。
L愤怒至极，他的黑色眼睛烧了起来，浑身绷紧。
「基拉！他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L叫道，「渡对很多孩子来说非常重要！你损害了这麼多无辜生命，无非是为了满足你的控制欲，为了自保！」
L率先开始破坏重塑他们之间脆弱的友谊的机会。月看得出来，L在这件事上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他皱起眉，目光沉了下来。
他可是神，为什麽要遭遇这种事？
他是胜利者，那麼事情应该朝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连这个世界都是他的！
「你有什麽资格说『自保』？」月质问道。「那Tailor呢？还有搜查组的那些人呢？你根本不在
乎他们的性命！你甚至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你做的一切只是想证实自己的推论而已！」
L瞪视著他，「你的指控并不成立，基拉。我非常关心搜查组的每一个成员，也包括你。我说过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没在骗你。不过你让我知道，只有傻瓜才会相信友情。」
「你龘***不要把错都推到我头上！」月大吼道，「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我可以让你死得非常难看，我可以把你所有的一切都毁掉！但是我不会……我做不到！」

L
隶。」
月伸出一只手钳住L的喉咙，但力道还不至於让L无法呼吸。
「你这个固执的混帐，」他怒吼，「你为什麽就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你为什麽就不能明白，我其实完全理解你的意思，但我永远不会接受。」L阴沉地答道，对月掐住他喉咙的动作完全不加抵抗。
月觉得自己当真有一箭穿心的感觉。他心底有一个极小的希望，极小极小的希望，也许，只是也许，如果L得知了这些月慢慢开始察觉到的情感，那麼他们之间还有一点点挽回的可能。
但L现在知道了，一切还是没有改变。
月怒火中烧。
L当然应该接受，他以为自己是谁！
他低吼著扳过L的身体，将自己置於L的身后。「你如果不愿意，那你只能被这样粗暴对待。」
他再次脱掉L的裤子，这次他没有浪费太多时间，这麼做并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的快龘感。他只想找个途径宣泄自己的怒意和痛苦，他要让L知道自己受到的伤害。他不管这麼做到底有什麽意义，是否符合逻辑，他知道L有充分的理由感到生气和沮丧，但他管不了那麼多。
L竟敢否定他的感情，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以吐沫作为润滑，然后进入了
L。
L痛叫了一声，但对月来说，这声音还是太轻了。整个过程没有激情可言，他用力地进入L的身体，只想要L痛苦。他的动作比第一次粗暴得多。
他完全没有帮L作任何准备，而
L仍然相当地紧，不过他不在乎他不在乎L被自己伤害得有多麼严重。
「基、基拉。」
L痛叫。
「***给我闭嘴。」月吼道。
「很、很痛，基拉！」
「那就好。」月怒道，动作更加狂暴起来。
L开始急促地喘#息，他的呼吸变成痛苦的抽泣。
月的身体开始作出自然反应，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狂暴，这让L更加难以忍受。然而L的小声啜泣让月更加兴奋。
月用力进入他，L又痛叫了一声。
「喊啊！让我听听你是怎麼大声求我！」月大声吼道。
「停、停下！停下！」L叫道。
「继续求我，L！」
L咬紧牙齿。月怒吼一声，手臂环住L的脖颈，将其身体拉向自己。
L浑身冒汗，月知道
L的泪水正自他脸上滑下。
「求……我……」月在他耳边低声说，同时在他体内进出，「叫……我的名字……」「夜、夜神……」
L略带恳求地道。
月用力咬住他的后颈。
L痛叫一声。
「基拉！停下，请停下！我受、受不了！」
L叫道。

「那你说你现在是属於谁的东西？说啊，L！你的主人是谁？」
月现在一点也不享受。他多想要这个过程能够充满了热情和渴望。但这永远都不可能发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下L的性命，就如他一开始计划的那样。
这是L自找的。月现在怒火太甚，根本没心情达到高#潮。
L咬紧牙齿，闭住眼睛。月在他喉际的钳制更紧，在他身体里的抽出进入也更加剧烈。然而L的哭声似乎直直地击在了月的心上。他看到一滴泪沿著苍白的脸庞滑下。
「快说……L！」他大叫著，但声音听上去更像是祈求。
「你是……我的主人！」
L终於放弃顽抗。
月松开了他，将他推到床上。他以为自己即使听到这些话也不会有任何满足，但是，他却感到一阵阵病态的快龘感。作为基拉，他为自己再一次战胜L而雀跃著，但是作为夜神月的自己却感到这行为可鄙至极。
他转过身默默地穿上裤子。待他再次回头时，L正坐在床上。他真心希望L可以选择去看墙或是其他东西。
这双眼睛如同淩厉的刀。亏得他过去还以为这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现在这一汪乌黑的潭水之中，充满著这麼多的情绪，其中最强烈的就是对他的反感和恨意。
「别这麼看著我。」月低声说。
L不加理会，继续直直地看著他。月也瞪了回去，但很快就受不住，愧疚开始吞噬自己。「妈的，我叫你别看了！」他大叫，抬起拳头向L挥去。
L避也不避。
「你的想法在困扰你吗，夜神？」
L问道，声音冰冷冰冷。
月觉得遇到这种情况，要让「基拉」出面处理。他无法同这个自己既爱又恨的L抗衡。
於是他冷笑著说，「不，我只是在想，虽然你嘴里说自己永远不会臣服於我，但看来你还是输了，龙崎。」
这些话对自己的伤害，也许比对
L来得更甚。他转过头，走向门口。「我搬了地方。」他说，
「本来今天准备带你过去，但现在我没心情了。我之后再过来，这几天我都不想看到你。」「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L答道。
月冷笑著，「对我来说也一样。」
L微眯住眼睛，但一语未发。

月又看了他一会儿，才离开房间，上了锁。他强自镇定地走出这栋废弃建筑物。然而，一到外面，他立时蹲坐在地，一只手盖住脸庞，颤抖地大口抽气。（我无非是想领你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L，在那个世界里，我们可以在一起。我想让你看到我建立的新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境况。在我的世界里，你不用耗尽一生去逮捕罪犯，因为那里根本没有邪恶。但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对你有了这种情感。）他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抬头望向灰色天空，无视眼中流出的泪水。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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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这么勤奋也没有人来夸夸偶…
哈哈O(∩_∩)O哈哈~开玩笑的，楼主写不出文，只能发发别人的文，没被投诉侵权删楼就已经知足了开楼的初衷真的只是想壮大我月Lcp！
好了，***睡觉了…

第6章 你是我的欲望之火
[You’re My Flame]
正常人类能这样长时间盯著屏幕动也不动吗？到底龙崎是怎麼让自己的注意力如此集中的？
夜神月和所有人一样非常想要解决基拉事件，他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但是这样和龙崎拴在一起，连续几小时专注於跟一个月前没太多变化的数据……
月揉了揉眼睛。好痛苦。他瞄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其他人十点就回去了，现在也许已经安稳地睡著了，准备第二天的来临……但他还没有。他不得不盯住监视屏，但他已经看不进去，而龙崎似乎一点都不疲倦的样子。他瞄了一眼L，差点无奈地
叹一口气出来。
L面前有一杯咖啡，月可以看见他正一块一块向里加糖。要是基拉搞不死他的话，他迟早也会被糖分搞死。怪不得他从来不睡觉，要是月摄入的糖分有L的一半的话，大概都可以飞檐走壁了。
「你还好吗，月君？」
月眨眨眼，「哈？」
「你在发呆。」
L说。
月甩甩头，「抱歉。」他说，将注意力转回到电脑上，但还是无法集中精神，视线一片模糊。
「你累了？」
L问道。
月良久没说话。他想向L证明自己解决基拉事件的决心。毕竟和他拷在一起的人总觉得自己是杀人凶手，让他非常受伤。他将L当成朋友，L自己也这麼说过，但如果L老觉得自己随时会背后捅他一刀，让他们的友谊如何延伸？
「是啊，」月决定实话实说。
L就像一台人形测谎仪，所以他没必要否认。
「明白了。」
L说，站起身。
月瞬间松了口气。他知道L会继续用手提电脑工作到很晚，但他们之间的链条足够长，他可以躺在床上睡觉，L可以坐在桌旁。
於是月也跟著站起，L在前面，向卧室走去。
尾随在后的月忍住一声哈欠。前几天他睡得更晚，过度疲劳的后遗症出现了。对L这个夜猫子来说倒是没所谓，但月就不行了。他很清楚睡眠的重要性。
他脑中飘过一段模糊的记忆，好像之前他对谁说过他不会把自己累坏？他晃了晃脑袋，想不起来。
两人到了房间，月礼貌性地等
L在书桌上安置好手提电脑，才去洗漱。他走进盥洗室，尽量把门关紧，因为这该死的手铐，门总会留出一条缝隙。他刷牙洗脸换上睡衣走出来时，等在门外的L正盯著电脑看。
真是没耐性的男人。
（抱歉，但我毕竟是个人类。）

他走到床边坐下，打了个哈欠。
L蹲坐在椅子上，开始敲击键盘。一开始这持续不断打字声让他很烦躁，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照睡不误。
他翻过身，背对著屏幕射出的光线，闭上眼睛。一著了床，他就舒服得想笑出来，终於可以睡觉了……
「月君？」
才怪。
「怎麼，龙崎？」他问，尽量使声音听上去没那麼疲惫。
「晚安。」
月回头看了一眼，他有没有看错？
L白皙的脸上竟露出那种笑容。随便，让他去笑好了。
「我也想同你道晚安，但我知道你从来不睡觉。」月喃喃道。
这是实话。月从没见过L在床上睡觉。松田说，有那麼几次，L保持著那个栖缩的坐姿在椅子里睡著了，至於他怎麼能用那种姿势睡觉……月不知道，不过他想即使是L也不可能一直杜绝睡眠。
「你觉得有问题吗？」
L问道。
「什麽有问题？」月反问。
「关於我不睡觉的事。」
月叹了口气，将脸转了回去，看著墙壁。「我是无所谓，睡不睡觉是你自己的选择。」
L良久没有说话，月希望谈话到此结束，他可以继续睡觉。之前这个时辰他们向来还在工作，没有交谈，然而今晚L似乎很有说话的兴致，然而月希望他可以另寻
时机。
「我也想补充睡眠……但基拉从不休息。」
L说。
月感到对方盯住自己。要是L在继续这种「我知道你是基拉，月君」的游戏，他就要光火了。现在他真的没心情和L争论。
「那就是基拉的问题，」月答道，「我需要休息，我享受睡眠。」
「没必要生气，月君。」
L说，从对方的口气里月可以感觉到L又在脑中思考著各种概率了。他没有作答，但他知道他的沉默足以让L知道自己的恼怒。
「你应该对我的指控感到高兴，月君。」
L继续道。

月再一次皱眉看著对方，「被指控为杀人犯有什麽好高兴的，龙崎？」他问道。「这说明我充满了动力，不是吗。」
月眯起眼睛，他很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搬进这个地方的情形。海砂硬要同他约会，因为手铐的关系，L不得不跟去。因为海砂同第二基拉的联系，她不允许走出搜查总部，所以约会在她的房中进行。
那时月就质疑过L的破案动力，因为他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
L也承认自己毫无动力，而原
因呢？就因为他，夜神月，不是基拉。自己的推论错了，就决定像小孩子一样生闷气。月觉得既然和他讲不通，那就打吧。
紧随其后的干架很快结束，但却让月永远也忘不了。月从中得知
L确实很强，自己的下巴差点被对方踢碎了，但他也知道了另一件事，那就是L一直在怀疑自己，他想要自己是基拉，也很确定自己就是基拉，但苦於证据不足。
「我想也是，但你这话并不好笑，龙崎。」月愠道。
「我没有在开玩笑，月君。」
月开始火大起来。他只想睡觉！他转过身，面向L，冷冷地瞪视著他。
「要是你把用来指控我的时间花一半在基拉事件上，你也许已经逮捕他了。」月厉声道。L只是看著他。萤幕射出的光线将他的肌肤映得更加苍白。
「所以你认为基拉时一个男性。」
月抱怨道，「今天太晚了，龙崎。」
「你在逃避问题？」
「龙崎！」月叫道，「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你今天晚上怎麼了？」
「没什麼，」
L答道，「我只是在做和调查案件有关的事。」
「你觉得不让我睡觉对调查案件很关键？」月质问道。
「很有可能。」
「你有时候真的让人很火大，龙崎。」月恼火地叹了口气。
L耸耸肩，轻咬著拇指。月知道自己爆发的怒气也许让L更怀疑他了，好像他不管说什麽都会被
L当成「他就是基拉」的证据。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基拉，如果他杀过人，怎麼会没有印象。
「你在生我的气。」
L肯定地说道，但口气听来不像是在介意月的不快。
「你从我的立场来考虑一下，」月说道，「我需要睡眠，我帮了你一天的忙，还在被你质疑是基拉。我、不、是、基、拉。」
「我真希望自己可以相信你。」
L说，视线盯住手提电脑。
「那你为什麽不试一试？」月低吼道。
L用他那双圆圆的眼睛看著月。「因为你是我的第一嫌疑人。」
「这能不能等到明天再说？」月带著希望问道。
「可以。」
L说。

月皱眉。他觉得L这是在故意耍弄自己。他知道L觉得自己有嫌疑，但说真的，L有必要这麼晚还要向他逼供麼。月开始怀疑L只是因为无聊，所以想找个方法娱乐一下自己罢了。这个混帐……
看L良久不说话，月再次背过身去。他闭上眼，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有什麽事都到明天再说。他刚要睡著……
「月君？」
「怎麼，龙崎？」月哑声道，眼睛倏地睁了开来。
「我想要蛋糕。」
要是月现在没那麼火大，可能会被这话逗笑，甚至会觉得有点可爱。但偏偏现在这种时候L想要蛋糕，也就是说他得爬起来跟去厨房，等对方切下一块蛋糕，再回到床上。「要是我现在陪你去吃蛋糕，你能不能不再说话，让我睡觉？」月问道。
「大概。」
L答道。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月低声抱怨道。
「你要求真多。」
「叫我起来满足你的甜食癖，你更过分。」
L沉默了。
（耶，正如我所想，当你发现我说得有道理时，你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好吧。」
L说。
（可恶，你把这件事忘掉不就好了？）
月重重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L也站起身，慢慢地走向厨房。月耐心等他打开冰箱，开始挑选。
该死的L花了好久才选中他想要的蛋糕，切下一块。看来这是他最喜欢的口味：香草加白糖，上面嵌了草莓。
他们走回卧室，月哼了一声坐下来，一把拉过被子盖上，坚决远离L。
月以为又会听到对方的声音，但只是沉默。很好，他现在可以放松了，他再一次，差点就进入了睡眠……
「月君？」
月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怎麼，龙崎？」
「晚安。」
「……晚安。」
……
第二天一早七点月就醒了。他呻吟了一声，希望自己没被迫养成
L的作息习惯。他还想睡上一两个小时。他瞥了一眼书桌的方向，
L不在。
月早已经习惯一醒来就看见
L坐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他转过头，看了眼身后，差点失笑。
L终於像正常人那样睡觉了。
他躺在床上，背朝著月，月原开始以为L也许想以此算计自己，但对方呼吸很是均匀不想使诈，何况月知道L从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月不禁有手肘支撑自己，仔细地看著L的脸庞，他从来没见过对方熟睡的样子。
侦探蜷缩成一团，拇指吮在嘴里，看上去就像个小孩。他的头发比平常更蓬乱，面容安详。这一刻他的脸上没有那种专注的表情，要不是月对他如此了解，也许会以为这个人不是L。
L动了动，现在他嘴唇微张，浑身一阵细微的颤抖。这也许是因为他睡著之前没有盖上被子，房间里又有些冷。
月全然忘了自己还在生L的气，他坐起身，一只手臂伸到L的膝盖下，慢慢将之抬起。
L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但并没有醒来。
月的另一只手拉过被子，又将L
安顿回床上，替他盖好。
L又动了动，拱进被子里，月不禁露出个微笑。
L有时候真的是……很可爱。
月又躺了下来，侧著身体，看著
L的后背。要是他走运的话，L很可能会睡过头，因为他已经一周多没有睡觉了，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这几小时里，月也可以为自己补眠。他闭上眼，进入梦乡。
……
当他再次醒来时，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中午了。他惊讶地眨了眨眼，这种时候L竟还没有叫他起床。当视线恢复了清晰，他不禁轻笑出声。
L还在睡觉，他现在面朝著月，拇指还是吮在嘴里，周身流动的气氛还是那麼安详。月深知如果自己让L再这麼睡下去，他醒来后一定会心情不好，於是再怎麼不情愿，月还是决定叫L起床。搜查组人员现在一定在楼下寻思两人去了哪里，他们通常会在九点抵达总部，到现在已经等了数小时了，但如果他们没什麽进展的话，月也不会惊讶，因为同L
一起工作，想得到些休息是多困难啊。
他叹了口气，可惜，他还想再在床上赖上一会儿。他伸出手，抓住L的肩膀轻轻地摇了摇。
「喂，龙崎。」他轻声说。
沉睡的L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麽，并没有醒。月加重了些力气，「喂，龙崎。」他重复了一遍，提高了声音。
L慢慢地睁开眼，眨了几下，好像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处一样。
月向他微笑道，「睡得好吗？」
L只是盯住他看著，月觉得有些尴尬，因为L看上去并不怎麼愉快。
「几点了？」他问道。
「呃……中午了。」月回答。
L一下子坐起身，「中午？」他有些尖锐地说，「你醒了多久了，月君？」
「两分钟。」月答道。
L叹了口气，听上去有些恼火，但月才不管呢，谁叫他总是干扰别人的睡眠。他该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尝到睡眠不足的后果。
「我们现在马上下楼。」
L站起身，说道。
月点点头，跟著站起，
L立时想门口走去，月却向著卫生间的方向准备替换衣服。
L感到链条的扯动，他停了下来，皱眉看著月。

「你看，我知道你不习惯睡觉，但给我五分钟换个衣服又不会死。」月叹道。L并未做出移动的表示。月耸了耸肩继续向浴室走去。链条还是紧绷著，L站在原地不动。月转过身，皱眉问他道，「怎麽了？」
「有那麽重要吗？」
L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恼怒。
月双手交叉在胸前，道，「是，非常重要。正如你奇特的坐姿，如果我不穿戴整齐，我的推理能力就会直线下降，因为穿著睡衣会让我整个人懒散，不容易集中注意力。」L总算妥协，跟他进了浴室。月想磨蹭两下，就像L花很久来选他的蛋糕，但月不想把L
惹毛了。他迅速换完衣服，随意梳了两下头，就走了出来。
L立时向门外走去。
正如月所料，搜查组的人早已候在那里，见L下楼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L环视著他们，眼睛微眯起，但什麽都没说。他只是迳自走向自己的位置，用惯常的姿势坐下。又是一天无止尽的搜查线索，寻求某种答案。
三个小时过去了。月漫无目的地做著检索，忽然停了下来，他皱眉，专注看著面前的数据。这也许正是他们想要找的。
「龙崎，过来看下这个。」他说。
L看了他一眼，用脚一蹬，椅子倏地滑向月，去看月在屏幕上指出的数据。
「这是什麽，月君？」
「仔细看看，这可能是条线索。」月说。屏幕上是一张表格，显示了近期死亡的知名商人。头三个都死於心脏***。「这三个人都在日本大型企业中担纲重要角色，然而他们全都死於心脏***。结果是，这些企业受到影响的同时，四叶集团的股份得到了提升，简单说来，这些人的死，对四叶集团有利。」
他点开另一张图，拉出更多数据。「如果再深入研究的话，最近三个月来，共有十三起事故，」他说，「你认为怎样？要我说，幕后一定是基拉在操控著。」
L凑近了，仔细看著数据。「没错，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基拉的原始动机就不是惩治犯人。」「也许起初他们是以杀死罪犯作为掩护，以此满足自己的利益。」月说。
L点点头，「这点一定要仔细调查。」
月笑了，看来他们离目标更近了一步。也许基拉先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一个陷阱，用以掩护四叶集团。毕竟，很多人已经相信基拉是为了正义而存在的；因此，其他的事故看来就不像基拉所为，这是一种完美的掩护。
「月君？」
月疲惫地眨眨眼，看向时钟。凌晨三点了，这也太荒唐了。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L。他正坐在桌边，手提电脑还亮著，但他正看著月。
「怎麼，龙崎？」月轻声问。
「今天你做得很好，」
L说，「你找到了一条很有用的线索，你让我们距离逮捕基拉更近了一步。」

月睁大眼。
L之前从未给过如此大的褒奖，不，这比褒奖还要有意义。
L这麼说，是不是意味著他对自己的怀疑减少了一些？月微笑。
L这麼诚恳，他也回以同样的真挚。
「说实话，当我找到这些数据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要像你这般思考问题，」月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同你说过，你是我尊敬的人，这点从未改变。然后我想，如果可以模仿你的思考方式，我就会找出一些线索。」
L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极小的笑容，「是这样？」他问，月点点头。「你过奖了。」
月轻笑道，「你应该感到荣幸的，我可不会经常模仿别人的思考方式。因为我很喜欢自己的思维模式。」
L愉快地一笑，耸了耸肩，「那真是受宠若惊。」他答道。他顿了顿，转回屏幕，继续追踪四叶的动向。他的笑容未曾褪去，「你该睡觉了，月君，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今天做得很好。」「多谢，龙崎。」月说，「别工作得太晚。」他脱口而出道，想起先前L熟睡的样子，他不禁微笑。
「我睡得够多了。」
L答道，月很高兴L的声音里带著笑意。很好，他可不想再惹毛
L了。
他重又陷入了睡眠。
L有时候真的会让他精神崩溃，从不睡觉，甜食癖严重，又经常指控自己是基拉……这些都让他火大得要命。但也有这样的夜晚，他们之间没有猜忌，没有争斗，这些夜晚，让L的恼人之处变得无足轻重了。月喜欢龙崎，龙崎是自己第一个真正的朋友，即使两人之间有基拉这个障碍存在。
……
……
……
月慢慢睁开眼睛。他正躺在床上，卧室空荡荡的，充斥著油漆味。他盯著天花板，发了十分钟的呆，沉浸在回忆中。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了……第一个真正的朋友，我先前竟没有看清这个事实。不，L不只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他也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如果我早一点醒悟，情况会不会就不这麼糟糕了，还是说，我们会快乐地在一起？龙崎是催动我前行的火焰，没有了他，我将迷失。）月用手盖住眼睛，强忍住泪水，但它们还是滚落了出来。他想说的话在脑中听来十分美好，然而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只会让自己更加受伤。
他不能，他要忍住……但如果他不说出来，他会发疯，至少……对自己说出来吧。「龙、龙崎，」他在黑暗中低语，「我爱你……」
[第六章完」

发完了！累死了累死了楼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