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立夏
夏天的味道渐渐弥漫在鼻翼间,淡然而清晰分明的样子。
湖面盈蓝净澈捧在手心的莲花悠然自得地起承转合,不经意地赐予人们淡抹的惊艳,纵使那些疲于奔命的蜻蜓从不曾光顾它们还未绽露的轻巧迷人的蕊心,这景色之最也足以让她致命般地移不开视线。
还停留在蝉声未起的时候。
犹豫了许久,她终是开口了。
“要不我们试试分开吧。”
一句话掩盖住所有悲伤无可抑制地在心底自我流淌。
她眼底的纯粹和冷静令他生畏,他恍然间感觉不到她的爱跳动在脉搏的韵律中。
风轻云淡没有罪,他皱着眉头凝望着她的侧脸。细长的睫毛沾上了晶莹,晕开她眼中的人情淡薄,撕裂般的心悸。他突然悟出了言情小说里“我挽留不住她离开的身影”场景无声的寂寥,若无其事该是多么出色的表演。
终于可以放慢脚步,她把他留在了角落。
蓦然阖上风尘晕染血腥漫布的眼眸,他的唇齿开合,发出极其嘶哑的声音。
“好。”
“你们分手了?”阿斯玛是不善于八卦同辈之间的情情爱爱,只是讶异于他身边灌了两瓶酒的大情圣眼中竟无半点感慨。爱到死亡都是谎言吗。
他盯着阿斯玛愣神了几秒。
“就算她不说,我也会选择这样。”一句苦涩得似要枯萎的话语萦绕在耳畔。
战争结束也带来这种人心惶惶的两面性。五大国及世界人民的安定繁荣毫无例外地映照着宇智波一族的罪孽。即便是赦免了永远沉睡的罪刑,没有人愿意承担印在姓氏上的耻辱。最后被安置在旧宅里打几十户宇智波幸存者从不对外界的和平抱有任何期望了,旁人的眼中自己是如何的形象再清楚不过。于是,在人群中站出来的几位长者选择四战发动者宇智波带土和当年天之骄子宇智波鼬的弟弟佐助作为指向标,正是因为他们身体里肆意流淌着罪恶的血液才能够复兴宇智波。
强大的力量笼罩着族人的希冀。
佐助和春野家的女儿婚约在前暂且不算,剩下的重担就赋予了他。多么想丢弃这个姓氏随琳去乐享人间逍遥,但又不得不承担战争的后果。失败的人没有资格选择。
所以,便放了手。
那日卡卡西在路上截住他,肃然询问许些旁敲侧击有关琳的话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带土不耐烦地抓了抓自己墨蓝色扎人而刺手的头发。
“你把她让给我吧。”
“……你不要把愧疚误认为爱情。”带土突然感到淡淡的一阵眩晕。
“你也不要把责任作为分开的借口。”卡卡西回答得淡然自若。
原来彼此心中都十分了解,那便不必多说什么了。
“族内通婚是保持宇智波血继限界的保证,您明白的吧?”老人们推推搡搡不厌其烦地在他身边念叨这些那些繁缛礼节。要是真的能如同卡卡西那个呆瓜所言仍把琳束缚在身侧该是多么不公平,他大概做不到给她一个结果了。
“我有一个喜欢的女孩了。”某次他摸着那张泛了黄的照片自言自语道,不料正巧被一位听到,捕风追影的族人都争问着是族内哪个幸运的女孩。一来两去地终是没见着他和哪个族人走的特别近,终是无果。
“族内”——划开了他们世界的分界线的生硬的词语。
叹息的味道飘散四处,染透了整片凄神寒骨的深夜。
办完公事的带土在回家路上被几位号称“解决爱情问题势在必得”的硬汉子生拉硬拽进了酒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带土幽幽地说着,“当然了,如果你们要劫色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卡卡西的著名死鱼眼翻起来:“亏你现在真是能开得起玩笑,你真的要结婚了?”
“我这个年纪还不够大吗,我不想和你一起孤!独!终!老!”“万年单身汪”卡卡西的名号一被叫出来,嘲讽的味道就太过浓郁,以至于有种想把人掐死的冲动。
“大好的时光让我们一起燃烧青春吧!谁先结婚谁是狗!”西瓜头反光发亮的迈特凯身着一身著名绿色紧身衣满眼热泪,一用力手中的小玻璃酒杯便碎成了渣渣。旁边一言不发的阿斯***像苦瓜一样惨淡。
“那个女孩,听说是叫宇智波奈奈子?”阿斯玛语出惊人,一下确定了在场所有人的会议主题,“我可是听红她说,琳的状况不好,上班也魂不守舍,竟然在做手术的中途昏倒了。院长说她现在这样没有能力继续工作,只能歇业在家。”
带土的笑意变得异常虚伪。
那是他演不下去的征兆。
必须结束这个话题了。
“下周我就脱离单身的队伍了,你们可以选择省点口水来现场证明我的人生大事。”
言下之意便是下周结婚。
早点解脱就不会痛了。你说呢,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