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 魇
脑后隐隐传来针刺般的痛,逼迫着宋子青从沉睡中渐渐醒来。
透过敏感的眼皮她感受到了布料特有的粗糙,一圈又一圈,捆得紧致而厚实,勒得她生疼,现在她正身处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那么一瞬间,宋子青觉得自己完了,仿佛置身于深渊谷底,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一想到这里,她瞬间清醒,她的身体被牢牢的固定在一个平面之上,她奋力挣扎,把东西撞得咣当作响,她想大声呼救,却被塞在嘴里的东西阻碍,转化成“呜呜”声,透着些凄惨。阴冷与恐惧刹那间袭便宋子青的全身,身下的冰冷穿透她的皮肤直渗入骨髓,几乎冻住了她的血液。
黑暗笼罩着她,四周一片寂静,静的甚至有些诡异,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恐惧促使她想尽快摆脱束缚住她的绳子,可不管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宋子青终于放弃了,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离开酒吧后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被从记忆中抽离一般,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绑架这么平凡的自己,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宋子青强忍着害怕,可频繁剧烈的心跳,像密集的鼓点,在房间内回荡,沉重而响。她忐忑地祈祷希望那人不要回来,无奈天不遂人愿,“吱——”一声细小的开门声清晰的传入宋子青的耳内,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
“嗒、嗒、嗒、嗒……”那人的步伐悠闲而轻快,但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催动死亡的号角,踩在宋子青的心尖之上,拨动着她紧绷的神经。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就像小时候捉迷藏防止被“鬼”捉到一样,仿佛这样那个人就不会发现她,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那个人在她身边停下了脚步,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宋子青听到了那人玩味似的轻笑,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这本该是她最爱的声音,现在却只使她感到森森寒意,像恶魔的低吟。他的气息就在宋子青的耳旁,她感觉到了那人手指滑过她的皮肤时留下的冰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宋子青?”男人低低地叫她。这一声直炸的宋子青脑袋里嗡嗡作响,“他认识我?!”宋子青有些惊异,不可置信,原本已经绝望的心此刻又被点燃了一丝希望。她甚至有些期待,这一切只不过是“熟人”同她开的一场过火的玩笑,她不由得开始挣扎,希望那人能解开对她的束缚,给她道歉,恶作剧就此而止,而她一定会在那人道歉的瞬间,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可是……“宋子青、宋子青、宋子青……”那人没有动作,只是一遍又一遍描绘着她的名字,不知疲倦。
他的声音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似是坚定又像决然,然后他伸出双手牢牢地固定住宋子青的肩膀,半晌,他缓缓开口,他说:“宋子青,你逃不掉了”。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终于再一次坠入深渊之中。
她的头被轻柔地捧起,男人温柔的为她摘下蒙着她双眼的布条,她甚至有一种被爱惜着的错觉。适应了黑暗,突如其来的明亮刺的她眯起双眼,她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泪水滋润了她酸涩的眼睛,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身影。一张廉价滑稽的半截孙悟空面具映入眼帘,瞥见男人刚毅的下颌与唇线,宋子青的表情有些古怪,她想笑可这种气氛她又笑不出来更多的自心底涌上的悲哀。齐天大圣啊,降妖伏魔多么正义,多么伟大,现在却保护、协助着这个人,哪怕是罪恶滔天,何等可笑!
她的衣物被缓缓褪下,男人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温柔调调,手法娴熟、慢条斯理地叠起她的衣服,轻柔地抚平每一道褶皱,就像是对待心爱之物,注入无尽的柔情。
男人弯下身,将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裙置于落满灰尘的地板上,歪着头沉思了一阵,继而抬起脚坚定而用力的碾了碾那刺眼的白,快意的笑了。
现在的她赤裸裸地将身体展现在男人的眼前,她已经顾不上害羞了,死亡的威胁从未远去。即使屋中的温度并不低,但她的汗毛仍随着她的身体在空气中战栗着。宋子青分明能感受到那人面具下似火的目光,以及骤然急促起来的呼吸。男人贪婪地望着她美妙的胴体,陶醉地闻着女学生特有的青春的芬芳,满足地叹息。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拂过宋子青漆黑的秀发,圆润的耳垂,深邃的眼窝,嫩滑的脸颊,紧绷的脖颈……那双手最终停留在她白皙的胸膛之上,他的掌心滚烫,夹杂着塑胶手套冰凉的质感令她作呕,她已经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可是却连最简单的躲避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双眼,咬紧牙关,为即将逝去的纯洁流下最后一滴还算干净的泪水。男人手中的动作愈加粗暴,呼吸声愈来愈沉重,宋子青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难逃。
粗暴的动作骤然停止,胳膊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宋子青不明所以的睁开了眼却看到男人正用注射器往她体内推进一股不知名的液体。冰冷的淡色暗红的液体随着血液的脉络流向她的心脏,再久一点仿佛连心脏上都要结出一层霜花。
不知过了多久,几十秒,亦或是几分钟?宋子青的脑袋浑浑噩噩,药渐渐开始发挥它的威力了,时间虽慢但劲力不容小觑,年轻的宋子青不是它的对手。她的体内莫名生出一股火热,燎烧着四肢脾骸,她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欢悦,有点不合时宜却又觉得似乎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