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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宣传】【一夜成名◎一期】BECOME FAMOUS OVER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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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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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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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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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纪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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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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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晒戏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2日
                      〖地点〗雁门关
                      〖演员〗李明远(江边靖饰)、周子晋(陈嘉饰)、稽侯邪(卫肇饰)
                      〖场次〗《燕地烟云》一镜1次
                      〖剧情〗燕王2年初夏,鲜卑大举扣关。王长子李明远,领举国之兵,奉命往雁门,借长城之力,意与鲜卑决一死战。
                      ············································································
                      李明远
                      【鲜卑入寇,南犯北疆。赫赫虎贲,控弦以待。是以躬承教命,率驭六师。凭长城之险,据雁门之关,第加薄伐,生死以之。】
                      【维兹孟夏之日,未正之时,骄阳高起,微风拂面。披挂策马,马踏烟尘。及至旷野,瞻彼丘山黛黛,河水汤汤。遂乃提缰止蹄,唤来中军。】
                      传我命令,大军就在此地扎营,原地待命。
                      【中军领命,传于全军。】
                      周子晋
                      【平地风起时,席卷燕野。急报催朝暮,道鲜卑来犯,倾国之力,奉吾王令。既出幽州,随行其后,肩烈日,担黄沙,揽山岳在眼。披赤光耀耀,落乌发眉骨,难辨雌雄。座下称句祭酒,反是俗虑过重,眉锁而不展。】
                      【软甲压身,终是长吐浊气,唏嘘一声难。中军领命示下,提缰回寰,勒马不前。目着辽旷,唯一人而已。】
                      【趋步拜请,邂入主帐。扶手作揖,此间寥寂,怦然可闻擂鼓。是以未敢抬头,只平声叩问】臣下军师祭酒周子晋,敢问王子,是何打算?
                      李明远
                      【帅帐既建,遣精锐溯河水而守之。掘土成壕,独坐帐中,细览地图。一动而甲胄铮铮,复静而擂鼓点点。】
                      【闻声而起,拱手回揖】周先生请坐。
                      【西向落座,指向地图】古语云“得雁门而得中原,失雁门而失天下。”如今我们在代州城【手指画一圈】,距雁门关约三十里。依我之见,三成士卒留驻代州城,另七成则随我等往雁门关。一旦宁武失陷,北虏犯我代州,则可率雁门之兵,成合围之势,一举击破。
                      【酒满金樽中,指叩榆木案。欣然自斟,捧爵而递】明远望先生先喝了这汾清,再不吝赐教。
                      周子晋
                      【尔居自如,遐思收止。逐目舆图,平掠其中圈点,较前所观,差之无几。既言有出,量衡二三,颔首。剖方寸敏慧,漫开嘉誉】
                      王事靡盬,蛮夷之故。梁帝不仁,而吾王天授,起辽燕而定戎狄,是民心所归。
                      【捧爵灌喉,烫进肺腑,杏眸一怔,暗捺颤微。谢曰】
                      王子高见,然——
                      细度此举,出乎完全可以,抑或姑试一掷也?
                      【沉默半晌,不忍为复。】
                      燕起纷乱,欲以之成胜立功,王上倾国而动兵远征,非退鲜卑,意在一举攻破。倘若不成,则两败俱伤,虽有长城为堑,他日祸起,我军坐困,何以立身?
                      臣以为难。
                      李明远
                      【闻此言而思之,困心衡虑,再三权衡。父王尽发羽林,统于眇躬。而拥兵自重,人主每忌。自古离间父子者,多位居公卿,身处庙堂。今庙堂有诸?军中有诸?不得而知。】
                      【笑而应曰】主上庙谟鸿远,明远亦非孤注一掷之人。倘若远越长城,深入漠北,胜之则式固万世,败之则遗臭万年。况且北入沙漠,我军不知地形,恐难破之。
                      【慨然复言】明远以为,我军据长城之固,可诱敌来犯。夷狄无知,易于激怒。若其来犯,则灭其精锐,诛其渠帅。而后乃可北出王师,扫穴擒酋。
                      【自斟一杯,一饮而尽】先生以为如何?
                      稽侯邪
                      【居朔漠而霸北,射猎为生,攻伐为事,杀人如剪草。】
                      【北风振漠,碎石乱走,率数万骑,蔽日而下,绕雁门至代郡前。阵翼驻关前千丈远,逗扰不战,为胆摄,敌进则退,敌退则进。居阵中,胸胆横阔开张,怒发如铁,络腮胡须,浑如虎相。擎来杀气横秋,跨坐马上控弦调箭,胡马伺便。】
                      【另使三千甲骑迂行,趋沿途所捕燕地百姓开道,以填沟壑。抬闻鹰唳盘桓在天,方放箭疾催旌旗,斩刃衅鼓,横眉大笑】竖子,龟缩壳内,鲜卑稽侯邪,谁敢与我一战?!【扬鞭纵马,仰天长啸,四方应和,喊声谹谹如殷雷,奔骑驰鹜叩关,笳喧代郡西北。】打****孙!
                      【马嘶军威响彻百里】
                      周子晋
                      【闻言讶然,抿唇思及前事,颇为惭愧,腹诽随时迁移,或与本心相左。故尊爵倾倒,涎浆摇摇,恍然潋滟涟漪,映照一脉沉重,寒芒封存。须臾,蘸指作笔,于案勾画浅略。起而再拜,收束所以,寡淡许多。】
                      晋所言,非欲王子深入腹地。今征伐在急,然事宜在缓,精谋细算。单刀冒进,速必无功。况君今远中国,佞幸进谗言,该当如何?
                      【披剔剖抉,徐缓。】
                      以臣管窥,战事变幻难测,譬如青天浮云,斯须为苍狗。稽侯邪其人浮躁诞肆,倘直逼此地,先机已逝,而将士莫不劳顿,落得下乘,王子或为何?
                      【谋计了然,未尝非眼前所得知。方将陈迹,帐外忽然沸反盈天,咯噔一下。刹时迫目王长子,待其后动。】
                      李明远
                      【原以稳妥为本,又恐贻误战机。提壶再斟,佳酿浑黄。】
                      先生所言不无道理,那就遣一斥候前去雁门看看,再作打算。
                      【正欲唤人来,却闻行辕外有人喧哗。细细听之,不禁失笑。】
                      真是“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啊。稽侯邪这厮说来就来了,看来宁武已失。周先生不妨与我一同去看看。
                      【铁盔覆首,甲胄加身,持爵出帐。但见鲜卑铁骑,列阵森森。略饮一口,更定心神。】
                      这是哪位大孝子啊,在这儿号丧?
                      【睥睨须臾,高声呼道】我说稽侯邪,我按汉人的规矩,送你一套斩衰,如何?
                      【环顾四周,弩张剑拔。中军候于侧,爰谓之曰】给祭酒搬把椅子来。
                      【惟此区区戎狄,贸然肇衅。必尽诛灭,对扬王休。】
                      来人,揍他!
                      【遂乃骑士跃马,弩箭四射,战鼓大擂,兵戈相击。喊杀似震,兵涌如潮。策马入阵,抽刀砍劈。及至酉时二刻,稽侯邪仅率数十骑而走。】
                      【左臂中一箭,命人取金创药,裹以白纱。归营还帐,坐而谓祭酒】三成伐宁武,七成守雁门。周先生以为如何?
                      稽侯邪
                      【平川旷野上摆开阵势,佽飞强射城头,挺刀在前,号呼愤发】小儿忒狂,戕你家矣!
                      【挝鼓号令赴敌,鞭笞铁骑,剑槊相摩。两军方战合,勒马便转,窜至阵后,坐观阵势,今日领杂鱼之众,只为一探深浅。俄见势败,麾兵即走,凭他控弦甲士、异己部众军马并老幼残兵,尽数抛下】
                      【奔驰回营,领我精兵强将返朔方,详大败归,召来大臣不听从者,立斩杀之,尽并其众,诸部悉皆款服,顿得自强。整兵再起,率甲骑三十馀万,誓为阵亡勇士报此仇】


                      11楼2017-07-10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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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4日
                        〖地点〗雁门关
                        〖演员〗周子晋(陈嘉饰)、稽侯邪(卫肇饰)
                        〖场次〗《燕地烟云》五镜2次
                        〖剧情〗大雨,长城垮,鲜卑入雁门,周子晋唱空城计,舍命保士卒。
                        ············································································
                        稽侯邪
                        黑云压顶,洪雷震震,白光乍现。
                        山呼海啸震彻万里,黄河奔腾回湍冲射,掀天浪涌,断岸决石,大雨一顷霎时长城溃决。
                        借来天势,乘雨势未收时,夜来突袭侵陵劫寨,马塌碎石,飞马直取雁门,纵横左右翼,合围前后,南向背击之。
                        拔刀出阵,将关外守卫斩于马下,鲜血迸流,磨牙吮血,愈见邪肆:“小儿何在,教他提头来见,爷爷饶他全尸。”
                        仰天长笑,举兵起战。鹰犬逐兔而已,势必一个不留。
                        周子晋
                        混沌天成,四野风振,晦暗延千里。鸿蒙现青光,惨白面孔,形容憔悴。惊雷排山岳,耳畔轰鸣,词笔都难辨。
                        嚣声掺骤雨,震破长空。烈血烫寒刃,冷锋也灼热。怒目圆睁,腥膻灌喉,银牙几欲咬碎,切齿之恨,非生啮血肉不解。
                        扬颔倨傲,蔑鲜卑狡诈。
                        “稽侯邪——”
                        压唇角讥嘲,胸口起伏不定,满腔愤恨化有无。
                        “竖子无状!”
                        座下战骑嘶鸣,暗流折入脊骨,衰败鬓华,湿漉铁衣。然当关立马,杀色浮瓮,能抵来寇。扭头朝后方嘶吼,“退!”
                        然心存两伤之意,抹尽面污,提缰驱策,俯身贴马背,迎疾风骤雨,径冲敌军阵前,直指寇首。
                        “除非晋死。”
                        谈何容易。
                        “分毫莫取。”
                        稽侯邪
                        腥风如刀,眼神锐利阴鸷间或一瞥,嗤:“魏地无人,小儿当道,也来阻我?”
                        佞声笑:“大误了。”睥目视下,狞色,“我蛮夷也,戮你一人为杀,屠万人亦为杀。”
                        眼见天光未亮,重夹马腹,挥刀直欲取敌阵:“雁门关,为我掌中物。”
                        万骑围城,大呼。
                        “杀!”
                        话未落陡然以鸣镝射马,铩锋逼仄,示意左右间捕,生擒来人。
                        周子晋
                        取道路中,独领残躯,明知鲜卑鸷狠,徒费口舌,仍抱有残念,来向疾羽坐喝。
                        “蛮夷之辈,妄图摇天撼地,你算老几——”
                        纵泥飞泞溅,哪敢辍锋。悲戚之意,倾沸肌骨,一分两重,谈何力图挽澜,戚恸哭枯荣。
                        乱发散还聚,攀裹裸露脖颈。
                        战骑中箭,哀嘶扬蹄。霎时滚鞍跌尘,不及多想,掌翻推砾石,斗然跃起,避左右之势,抽别腰间短刃,谓困兽之斗,还未近身,当为力士虎扑而擒。
                        双臂挟钳身后,脸颊残痕半弯,挺膝不肯屈。扬目淬恨,懒吝正色,和血啐他一大口。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磨磨唧唧地,娘们似得。”
                        稽侯邪
                        啖口弃唾,垂目衔厌,陡然一鞭甩下,脚踹压身俯首伏地,以人肩剐去脚下淤泥,提缰跃马,铁蹄碾踏,折骨断手。抓起身来抛摔马后,着人马鞭绑起。
                        收转马头,万骑驰过,杀喊冲天,抽刀贯千钧,直破敌阵,长驱捣雁门。
                        乌发披散,浴血不觉,浑然杀神临世。城中唯万人,余者逃撤不可追。叫人捉来赴敌小儿,扯长鞭一头,抓来擒在手中,掐颈举身,恚色厉喝:“好一个妇人。”胡语猖狂,“往哪逃蹿,上天入地,皆不我敌。”
                        撤手,拦腰掳人上马,再略来千馀人,肆笑:“留你性命,赏看剥皮分尸。”
                        狠捏下颚迫人仰头,戏谑:“瞧仔细了。”
                        下得马来,刀上腥血未涸,漫不经意间,挥刀势疾。燕兵惨声乍起,霎时血涌如注,剜去一层皮肉,部从举看薄透如纸,四方哄然高呼。
                        周子晋
                        骇风狂雨,幽咽悲鸣。天昏地暗,滚刀和朱泣,舐血浮诞。而铁骑碾压,剜心挖肺之痛。
                        “你——”
                        裂眦绝目,耳鸣嗡嗡,唇色骤褪,殷红蜿蜒堪破。骨折身堕,狼狈显尽。牙关紧锁,嘶如小兽低咽,敲碎利齿,拆吞入腹。
                        而识海振荡,转瞬跌马背,眼前血色茫茫,堪隔幕障,迫看玁狁肆走雁门。
                        恶鬼纵世,奢靡欢宴,比称书中所摹炼狱。森森翻与白骨,交切穿心,筋肉剔离,不忍为之看,暗骂。
                        “非人哉!”
                        兀地斗转回峰,冷哼藏唇齿,咧牙咬马鬃,只手捉鞭绳,双腿一夹。胡骑吃痛惊起,浑他猖狂长啸,都作豚彘回光。
                        纵马骋凶,横冲直撞,撕开战局一角,暗暗叫奇,天公有幸垂眼,犹自猖獗,风中递与他。
                        “稽侯老贼,且留你性命。”
                        稽侯邪
                        握弓拉满月,燕兵扑身来挡,箭矢离弦,穿头而过。提起一脚踹开尸身,眼见人骑千里马,远抛十余骑,复弃马脱身遁入山林,隐去踪迹,不得追击。
                        “勇谋之辈,非我族类,不为我用。”
                        怒杀逸马,忿声。
                        “今日不斩,他日定成大患。”
                        夜围雁门,未几,又兵分三路,入代郡、定襄、上郡,各三万骑。杀略燕兵六万人,俘获十一万人,皆坑杀。
                        是岁,兵马近范阳。


                        12楼2017-07-10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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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5日
                          〖地点〗范阳
                          〖演员〗李明远(江边靖饰)、钟辰逸(傅越饰)、李明睿(易桦饰)
                          〖场次〗《燕地风云》六镜1次
                          〖剧情〗风波难料
                          ············································································
                          李明远
                          【中秋刚过,范阳一天凉比一天。树枝上黄叶已开始落下,北风卷挟着沙石吹过,寒鸦骤然飞起,凄惨地叫着。】
                          【李明远已被剥下了戎装,披上了囚服,下了大狱。他的头发披散在背后,胸前“囚”字赫然。】
                          【自从在范阳城的广智门被禁军当场擒住,投入监牢以来,李明远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从雁门关召他回来,就换来了身陷囹圄。所幸碍于尊卑,狱卒不敢打他,只是把他囚在一个单间里,平日里见不着任何人,只有墙缝里几只跳蚤还会自己动一动。】
                          【他怎么也想不通,临阵换帅是什么,十二道金牌又是什么!】
                          【狱卒皂靴踏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又逮住了这机会,把心头的愤懑全交付予红口白牙,骂了出来。】
                          乱臣贼子,全都滚出来!鲜卑在北境虎视眈眈,爷爷在雁门真刀真枪跟他们打了三个月,这时候突然来了什么鸟金牌,还假传“主上口谕”。呸!一个个的都算什么东西?真等胡人攻破长城,入侵关内时,爷爷就等着你们满门抄斩!乱臣贼子!只知道蛊惑主上,什么东西!
                          【李明远骂累了,就坐在铺了一层干草的地上。此时他却听见了别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是锦袍垂地,玉玦相击的声音,还有两个熟悉的嗓音。】
                          钟辰逸
                          狱卒在身前带路,躬身碎步,时不时还往身后瞧上一眼,满是畏惧谄媚的模样,半点没有男儿骨气,顺着昏黄的烛灯步步往内,愈往里异味便愈浓重,饭食的馊臭味混合着草木腐烂,人粪的恶臭味道,直往鼻腔里扑。
                          “明睿,”我转头看向他,略显老态的面庞也掩不住眸底的精明,踌躇不决的神色好像昭示了我有多么矛盾,“众臣所言你可信?”明明为罪魁,却作了好人看客,将那点淡泊不可计的血缘用作伪装的最好借口,我的脸上满是痛惜。
                          袖袍下刻意露出的拳头轻颤着,好像在掩饰心底动荡的情绪,随着步子的深入,终于瞧见了曾经备受信任的王长子,我拖长了声调,声音中压抑着愤怒,“李明远,你为何如此糊涂!”
                          李明睿
                          无论如何,李明远终于是被连发十二道的令牌催回了范阳,我不认为我的随口一席话能给父王带来这样大的威力,但我知道,钟辰逸与母妃在背后一定又密谋了什么。只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能看到曾经那个倨傲自矜的李明远从苍穹之巅跌落尘埃,让他一点一点被从来嗤之以鼻的卑微与低贱汹涌吞噬,其他的……都不过是漫漫长河中飘过的梦幻泡影。
                          “我只信我自己。”我无心听他磨磨唧唧,干脆利落的回答他,更像是回答自己。
                          当我再见到李明远时,他已身陷囹圄,是个人人避之而不及的获罪之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尽是些鄙于不屑的污言秽语,脏乱的尘灰爬满他的褴褛衣衫,昔日荣光不在,唯有一双锐利的目光依然坚定。
                          “王兄。”我耻于他这种可怜又徒劳的发泄方式,低笑了声,居高临下般俯瞰着他,轻抬脚,华贵的靴子踩在一只趁机滋溜偷跑的小虫上,重重碾过,“远去雁门数月,却不曾寄一封家书予我,身为弟弟的我——可是思念已久了。”
                          “都说人心易变,果然,王兄亦不遑多让。”
                          李明远
                          哦——是明睿和司空大人。
                          【李明远看见眼前这二人同来,顿时一切都明白了。正是他们包藏祸心,正是他们蛊惑君上,正是他们发了十二道金牌,正是他们逮他下了大狱……】
                          【李明远清清嗓子,站起了身,哂笑一声,语气仍然不改一贯的倨傲。】
                          感谢二位,还记得我。
                          【他又抬眼看了看那不甚显老的钟辰逸。】
                          司空大人,依您看来,我糊涂什么?
                          【李明远实在是不屑这只会窝里斗的俩人。】
                          【他又就地坐下,倚在墙壁上,打了个呵欠,懒懒道】愿闻其详。
                          钟逸辰
                          “与敌交缠许久各有胜负,有意拖延,只为暗通款曲?”语调中带有疑惑 似是不愿相信,眼睛瞪圆了瞧着这位不可一世的王子,身形微颤,一如一位兢业老臣,压抑不住的愤懑与眼见上位昏庸而无力挽回的的悲戚。
                          “王长子糊涂啊!”我不再去看身侧不成器的外甥,热衷于作戏,反复方寸之间来回,步子又散又乱,“你已是贵无可贵的嫡长,大王百年之后便是燕地之主……”一揽袖,我的目光扫向他,几日的牢狱并未折损人傲骨,我挺直了脊背怒不可遏的指责着他,“你又有何不足?!”
                          李明睿
                          凉凉瞥了一眼那个一向最善于逢场作戏的钟辰逸,分明是真实无匹的语气,神态,落在我眼中却化作沉沦在谎言边缘的虚伪做作,难看的令人作呕。
                          “够了,钟司空。”
                          最后竟是自己再无法忍受,冷冷一语打断了他,我连一句舅舅都不吝施舍。既做了他眼中小人,便痛痛快快搅乱风云,斗个尽兴方归,又何必矫揉造作,拼一局粉饰太平。我半蹲身子,温柔的捏起他的下颔,指间摩挲过微有些扎手又凌乱的胡茬,那样熟稔的温热与眷恋。仍是不以为然一笑,一贯天真少年意气的清澈双眸里此时却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如刀锋利刃上幽幽静候嗜血的寒芒。故意压着低沉的嗓音,凑到他耳边轻轻笑了两声,说的轻描淡写,“说到底,钟司空也不过是个为利所趋的小角色,算什么破玩意儿,王兄——应该要多和弟弟说话才对。”
                          李明远
                          【明睿这番话反倒让李明远有些疑惑了,他本以为这二人是狼狈为奸,却听到明睿对钟司空的这顿羞辱。李明远心里不断盘算着该怎么唱这出戏,思忖之余,他一改方才的倨傲,起身伸了个懒腰,顺势摆脱了那个他从来不可能习惯的被人捏下巴颏的姿势,挤出一抹几日以来难得的笑容,俯身望着明睿。】
                          老二啊,再怎么说,他是你的嫡亲母舅,再嫌他,也不该说这些话。
                          【他注意到李明睿眼中的锋芒,话锋一转。】
                          不过我也是特别讨厌那些离间骨肉的外戚弄臣。你想啊,大燕是咱自家的基业,有些人非要说我和鲜卑暗通款曲,我犯得上吗?
                          【李明远说罢,瞥了一眼钟辰逸。而后又补上一句。】
                          老二,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为人与秉性你再清楚不过。今天你也看见了,这位钟司空说我拥兵自重,勾结外敌,明天他会不会说你谋害君上,意欲篡位?他虽是你的舅舅,毕竟不比自家人。那寒浞不也篡了后羿的位么?亲疏之理,远近之分,人人皆知。你我是亲兄弟,现而今年富力强的,咱俩得一同保着大燕的社稷啊。
                          李明睿
                          字字句句,荒唐又拙劣,我再也忍不住心底的讥笑与嘲弄,微抬了抬眼,故人容颜依稀,几多风霜爬上眉峰,抹不开也吹不散,我扯了扯嘴角,是有几分暗藏的苦涩与喟叹,“现在的李明睿,早不是昔日那个李明睿,你以为我还会痴痴听信你一家之言?事到如今……弟弟自不为将来计,能赚得一时的便宜已是足够。目的达成,过程又意外的顺利,王兄这桩破绽百出的离间计,还是免了。”
                          轻轻拍掉衣袍上无意染上的尘土,不紧不慢站起身,与他四目相对,笑意未减,目光灼灼,吐出的却是最冰冷恶毒的生离死别之言,“李明远……一个注定将在不久后长眠地狱的名字,未来大燕社稷如何,不劳你费心。”润泽的眼底静若深潭,在幽微烛火斜照之下,一如暗夜里点点化开漆黑的墨,“好好睡吧。这无垠江山,盛世春秋,我会替你一一看遍。”
                          钟逸辰
                          眼瞧着我一手导演的兄弟阋墙的闹剧,即便是如此铁证之下还不肯俯首的长子,执着困囿于兄弟情深的外甥,不堪扶持,却也无别的选择,我冷冷的看向他,“明睿,既已认定,又何苦学那妇人之仁,兄弟之情本就是一种伤人的利器。”忍不住出言提醒,为的是我远困深宫的胞妹。
                          如此几番已是尽显老态,佝偻着身子,好像无力与人再辩,我仍旧谨守着君臣之仪,“大王正值盛年,你等不得了,拥兵自重之举旁人有眼可见,勾结外敌更是铁证昭彰,如今更将污名冠于老臣身上。”我长长叹了口气,已显浑浊老态的双眼在两人间来回,摇摇欲坠的身躯好似大厦基底的梁柱,虫噬之下尽显老迈,烛光下的阴影蜷缩在身前,轻轻踏上一步便再不得翻身,“如今为大燕社稷,还望王长子迷途知返,与敌所谋之事尽数道出,若有冤屈,也可尽数写下,陈表老臣定然会为您呈与君上。”
                          李明远
                          【李明远收起了那一丝绝望之中强挤出来的笑容,听了李明睿这番话,他也从燃起一丝希望而转为彻底的无所谓。】
                          哦——
                          【李明远已经晓得了这一切,他再无意与这二人多说半句。他支棱着手臂,侧卧在石板与稻草铺就的陋床上,稍稍翻了个身,道】没什么事,二位就请回吧。我要睡觉了。
                          【他对他这位弟弟从未如此失望过,对眼前那个钟辰逸更是厌恶。他一时想说些什么,好贪个口舌之快,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李明远这时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重新抱有什么幻想。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
                          钟逸辰
                          脏乱恶臭的牢房,粗糙破碎的囚衣与人不配,如此境地倒更显得人傲骨铮铮,心底不由一阵冷笑,我却仍是痛惜神色,大声喝道“李明远!你如此冥顽不灵,自蹈死路,莫要害苦了燕地百姓!”一拂袖,再未瞧那外甥一眼,我的步子又散乱不堪,身形佝偻,气急退去了。
                          李明睿
                          他摆出的不屑与冷漠也在我意料之中,仿佛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话既然已尽,没心思再看他们二人斗法,更别提继续忍受身旁这个装腔作势的钟辰逸,准备回宫中洗洗眼睛。


                          13楼2017-07-10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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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19日
                            〖地点〗各自家里
                            〖人物〗 程晓叶 陈嘉
                            〖剧情〗八卦一下那个侧影是谁。
                            ············································································
                            程晓叶
                            梦里朦朦胧胧地展现着那年《中国少儿秀》舞台上小女孩精彩的演出,这是她见过很多次的场景。长大后的她不止一次地翻看那年的录像,每逢心情糟糕时,每至受到规束时,她总在回忆,在不停地问自己,何时走上了这样一条路。这一路,辛不辛苦。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股强光遮挡了舞台,她想看清却又怎么也看不清。脑海里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声音在重复问她,“你快乐吗?”她想张口回答,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一时惊醒,她在床上。阳光透过未合紧的窗帘洒在卧室,窗外已是旭日东升,北京城里车水马龙。
                            程晓叶慢慢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已是上午九点。难得有一个早晨不用早起赶通告,这样惬意的时光甚是少有。她习惯性地先点开微博,恰巧看见小年夜那天嘉嘉发的微博如今在热搜榜上。指尖在屏幕上熟练地滑动,她将那张照片放大仔仔细细看了又看,这才敢确定那似乎不是谢筠。
                            睡意顿时全无,灵动的手指点了几下,随后将手机放在耳边,嘟嘟的几声响后,她率先出声。
                            “嘉嘉,我是来八卦的,最好老实交代。”
                            陈嘉
                            叽叽喳喳。
                            窗边停留一只冬雀,大寒天用尖喙叩响蒙雾玻璃,试要盖过朔风摧折草木时挣扎的低嘶。街边早起的摊贩迎着晨光开始吆喝,声音一如既往地嘹亮,她窝在被窝里,闭眼却依然能清晰地听出楼下卖煎包的操着一口地道方言。
                            日子总要过得下去。
                            昨夜陈嘉从香港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接受众人的拷问,太后上上下下审视了好多遍,她爹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坐在沙发上,看似在读报纸,那眼都快歪到嘴角了。小表妹拽着她的衣角,露出一口整齐皓齿,脆生生地问她,“那个哥哥好不好看?”
                            所幸并没维持多久,众人看她眼底青黑,又满身风尘,饶过她去。
                            她正想着些什么,却又不想些什么,放空自我,静静地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一个人。可惜天意总不随人愿的,特制的铃声想起,陈嘉好是手忙脚乱一阵,捉起手机还未拿稳又磕到下巴。
                            “嘶——”真疼。
                            “交代什么呀?”漫不经心地瞥了眼紧闭的房门,“我是抽空去玩了,可不闲得很吗,下回你有空了带你一起去。”
                            程晓叶
                            她掀开被子的一角,卧室内的暖气打在身上,整个脸都红扑扑的。白皙的皮肤上隐约可见之前拍戏留下的伤疤,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却再也没有当初的痛感。
                            许多事情,是可以随时间慢慢淡忘的;许多坚持,到后面许是成为了一种习惯,而忘了初心。
                            “抽空玩就玩出了热搜?这可不简单。”
                            起来还不曾喝过一口水,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嘶哑,她清了清嗓子,走下床打开角落的加湿器,白色的水雾喷向空中,转瞬又消失不见。
                            “快说说,那是谁?我认真看过了,可不是你家哥哥。”
                            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每走一步都是哒哒的响声。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去拉扯窗帘,卧室里顿时又亮堂了不少。巨大的落地窗里,映照着一个正望着天空的女孩子。
                            她的眉眼处,常带着温软的笑,语气是止不住的打趣。
                            “莫非……另换蓝颜?”
                            陈嘉
                            浮尘在微光里闪烁,不见德阳雨夹雪,她平添几分慵懒。家中闲惬时光最是难得,这一年来陈嘉可没少奔波,太后的唠叨也成金口玉言。
                            缓缓吐出肺腑间挤压的浊气,她没有习惯开暖气,夜里睡总要裹得严严实实,悄然掀开被角一尾,此间或漏丝丝寒凉,酥透骨脊。
                            “现在人多无聊你又不是不知道,难得过年,总要有点话题让他们带节奏。”
                            她虽是抱怨,却莫名有许欣愉。
                            “不过这事,我可被经纪人敲打无数回了,你还来调侃我?”
                            “担心我把你那份年货给扣下了。”
                            屋外听得哐当一声铁门开合的厚重,陈嘉估摸着爸妈都出门去采购年货,大概心疼她,也不愿意她劳累。耳侧传来嘶嘶电流声,忽的楼下乍起一串噼啪响,众人欢呼着讨新人喜话,她弯了弯嘴角,接着道。
                            “你这大忙人呐——不懂得生活的乐趣,我筠哥不还在北京么,上回说好一起回四川,还不是被他放鸽子。”
                            程晓叶
                            目之所尽是北京城少见的蓝天白云,与中心处常年灰蒙蒙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许是下了几天雨的缘故,水汽将空中的尘粒凝结落地,今日的北京在她眼里,煞是美好。
                            她将手掌贴着窗户,轻轻擦了擦,远处的高楼大厦此刻如掌中玩物,在手指间分成一块又一块。
                            “你是故意炒出来的吗?嘉嘉,有时候曝光度太高,对你反而不好。”
                            她有些担心,语气也严肃了几分。这个初入圈子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姐姐,身上有她没有的敢拼敢闯的劲头,不顾一切。
                            忽而有些沉默,家里只她一人,此刻更是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辨。她盯着窗外,街道上不乏有欢欢喜喜的一家人,说着笑着。
                            世界有些安静,直到电话那边千里之外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来。
                            “你那边是在放鞭炮吗?”
                            “真好,我已经许多年不曾玩过这个了。”
                            突然发笑,她将额前的碎发撩至一侧,从儿时的回忆里抽出身来。
                            “那不如,我去找他过年好了,你觉得这主意如何?”
                            陈嘉
                            “不是啊,我没那个必要。”
                            闻言一愣,随之脸色沉下来,她不理解对方怎么会这么想,这几个月来往只当程晓叶是个早熟的小姑娘,与自己脾性相投,聊得来。此刻倒按捺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微敛欢快语气,陈嘉撑身转去看床头柜的相框,里面是她和谢筠幼年时的合照,拿过来摸索了数下边框,方才轻笑,揭过不谈。
                            她坐起身,曲膝拥被,棉衣带起一阵热浪争先恐后地扑进空气中,把相框轻放被上,随口胡诌。
                            “邻居嫁女儿呢,听着都热闹,今天可是个黄道吉日,百八年都难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她的话猛然打住,垂目流连眼前,照片上的少年眉眼稚嫩,倒是清嘉,哄着不知道为何气呼呼的小姑娘,温柔而恬淡。听对面那话,她没放在心上,甚至一点波澜没起,陈嘉相信自己十多年的感情,也相信谢筠为人,可到底宣示自己的主权。
                            “这可不行,他要是敢不回来,我下回都不让他进门了。你什么时候看到他,可要帮我把这话带到呢。”
                            程晓叶
                            从手机屏幕那边传来的声音,将程晓叶惊了一惊,这才恍惚觉得自己方才失言,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她抿着唇想再说些什么补救,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纵然是朋友,也该懂得何谓底线,过去的十几年里她都循着这个道理,从未有过逾越。今日却似着了魔一般,将心中所想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是我不好,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
                            她打开窗户,外面的冷气嗖地往室内窜来,带着侵略性地与暖气交融在一起,霸占着每一处可能的领地。站在窗口前的她,这才清醒过来。
                            在寒风的恣意掠夺下,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察北京城。多少人把它当做梦想的发源地,又有多少人在它的蹂躏下一无所获,狼狈离开。
                            她是幸运的,无疑。
                            “今天的北京,很漂亮呢。”
                            她轻声对那边的人说着,无头无脑的一句,怕是无人能懂。
                            “得了吧,我要是去找他过年,得把我经纪人气个半死,我还想留着这条命多活几年。春晚应该邀请过他吧,如果彩排碰到了我便同他说一声。”
                            陈嘉
                            平白生了犹疑,她开始隐隐担心谢筠行程繁忙,只一月初同他问过,那时也没说什么吧。可不愿多想,想着等会挂断电话再发微信问问,看来是挺忙的,好多天都没回微信了。
                            陈嘉思虑这一遭,回过神捕到对方话里细节。
                            “你…过年又没回家?”
                            掀开棉被起身,她将手机夹在耳侧与肩膀间,抻手活动筋骨,听得自己懒骨头咔嚓的声音,僵了僵,又道。
                            “去年我还在校时,看央视春晚,似乎你也去了吧。我还和我爹开玩笑,这么个小姑娘也不放人回去团圆。”
                            推开窗扑面是礼炮冲天后偶然散落的零星彩纸,她随手捻起一叶,揉了揉又丢出去。
                            “年后我也没个正经事,准备先玩个几周再去接前头有风声的什么剧本。”
                            有些自嘲。
                            “如你所言,高曝光率不好,小唐去帮我处理了。”
                            程晓叶
                            她将窗户合上,室内的温度已降了不少,双颊也不似刚起床那般红润,倒是因在窗口吹了阵子冷风,有些露白。
                            她缓缓转过身来靠在窗上,背后是繁华的北京,车流不息,路人皆是行色匆匆,或喜或愁。
                            “这又由不得我,节目组发了邀请过来,公司还敢不接么?”
                            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画着圈,一下又一下,这是她她习惯性的小动作,每当她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就是这般姿态,连她自己都没注意过。
                            “真羡慕你。”
                            能回家陪爸爸妈妈,还可以追赶着喜欢的男孩。
                            没说出来的话永远留在心里,她走到床边坐下,通话也近尾声,打开免提,对着手机轻轻说了句。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不说了,挂了。”
                            收好手机扔在床上,程晓叶盯着窗帘看了许久,方才去洗漱化妆出门。】


                            14楼2017-07-10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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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2日
                              〖地点〗《燕地云烟》片场
                              〖人物〗陈嘉 谢筠
                              〖剧情〗“上热搜了?”
                              ············································································
                              谢筠
                              凛冬已至,吐息间也氤氲开乳白的水雾。抬腕拢紧羽绒大衣,打量周遭,熟悉身影不偏不倚落进视线。疾步走去,摘下墨镜别于衣领处,露出一双盈破笑意的眼来。“新年快乐,小嘉。”
                              念及来时微博上所看到的内容,思绪百转千回。目光往她身上略一流连,又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茬,眉峰微蹙,伸手替人扶正肩头所披御寒衣物。声线中微不可查带了丝责备,“古装戏戏服本来就薄,你再不注意保暖,当心着凉。”
                              陈嘉
                              朔风催寒,饶是早有准备,也不免冻个哆嗦。还好首戏不过找找感觉,并不算太难看。顺手将长枪抛给场务,拢过助理递来的外披,抬眼恰寻觅到来人,顿时忘了方才的气势,雀跃地向他小步跑去,却在数步外猛然顿住,默念数声“要矜持,要矜持…”。等天光一暗,阴翳落下,方才惊觉已至面前。撞进点漆里,蓦地摒弃杂念,扬头露齿先笑,元气满满地回他道。
                              “嗯!谢筠哥哥也是,新年快乐!”
                              一侧晃过身影,眼尖地瞧见正是早上阴阳怪气嚼舌根的几人,还未走远便凑合一起不知道嘀咕什么。眸光淡了淡,任他动作才晃过神,暗地里懊恼一番,却又不显,自是挽过人手臂,拉着往休息室去,一边说着,
                              “你当年不也这么熬过来的嘛,师兄都行,我这做师妹的可不能落在后面呀。”
                              顿了顿,有些委屈地诉苦,“这个元旦正遇到进组…没能回去,爸肯定生气了,他昨天都没跟我发微信呢。”
                              谢筠
                              由她挽着往前走,宠溺掺进睫下瞳孔。并未开口,倾耳细细聆听她飞珠溅玉似的一连串话语。横掌往她颈间似轻非重一划,开玩笑地道,“是啊,我前天回去看他,他老人家还放话让你回去等着受死呢。”
                              室内门扉一开,暖气袭面。撑着门让她先进去,与一路上几位遇见的前后辈们一一礼貌打过招呼。随她一同在沙发上落座,从背包里翻出两个红包递与她。“一个是你爸妈给的,一个是我给的。你收好了,一个人在外面,总有要用到钱的地方。”
                              燕地烟云也算她主演的首部大制作,这关总得要过去,自己也并非时时刻刻能在她身边保驾护航。眉骨一敛,肃色相询。“小嘉,你这两天有没有关注外头的一些风言风语?”
                              陈嘉
                              随人动作,佯做畏惧地缩脖子,零星发丝垂落裸露脖颈,越发挽紧他,一时回味几字,鼻头一酸, 泪竟是要涌上来似得,忙不迭两下眨眼,强压下去,唔地嗯了两声,也不再追问后续,权当北地风沙大,迷了眼吧。
                              在人身边总要安静三分,亦互相问安后坐下,暖气熏得耳根红扑扑地,上了妆的面孔也有些腻乏。红封递上来时,好容易平复的心湖复起波澜,这下是再忍不住,只得垂下头随意抹了两下,轻声,“还好有哥哥。”
                              这厢话问出口,一隅气氛凝固,沉默半晌,再看仍是混不在意模样,解释起来倒磕磕绊绊,说一会想一会,有些强颜欢笑。
                              “有啊…不过就那些话,我承受的来,公司会处理的。秦前辈大家都喜欢的嘛,没什么的,嗯。”
                              直愣愣地对上他严肃的面容,捏了捏自个儿虎口软肉,“没事哒。”
                              谢筠
                              打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含泪坐于面前,隐忍蓄在眼底,看得心里一阵酸一阵软。喟叹出声,从一旁茶几上扯了张面巾纸塞人手里。反问一句,“能没事吗?”
                              忍字心上一把刀,刀尖既是朝向她,亦是朝向我。踌躇半刻伸手揽她肩胛,抚慰般轻轻一拍。“陈老师平日里肯定也没少嘱咐你,他阅历自然比我深得多,我也没什么要唠叨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的对,没必要理会。”
                              腕骨一偏替人将落际发绺别回耳后,声线竭力放得轻松些。“等有空给你爸去个电话吧,他上了网,挺担心你的。”
                              陈嘉
                              “没事。”
                              一俱应下的话语在舌尖滚过再三,怎么能够出口。柔软抵在手心,微糙纹理摩挲手掌。只能假作是拭尽残留润泽,用来掩盖方寸之地的动荡不安。“爸妈是不支持我的。”
                              像摸黑夜行,身侧无一人,而远方独有光亮。
                              “不过没事,还有——”
                              微嘟了嘴,口红早舔得七零八落,安妥地露出小兽初生的尖牙慑耳,“总有人支持我的。”
                              说罢不愿再提,从包中摸出手机来,趁人晃神时候飞快地输入密码,点进日历,凑得近了些,指与他看
                              “我跟小唐问过啦,二月没什么行程,又遇上春节,正好回一趟家,哥哥一起去吗?”又有些苦恼,“如果我自己去的话,肯定要被念叨了。”
                              谢筠
                              指尖流连鬓间旋即上移,怕弄乱人发型,掌心虚虚搭着发顶蹭了蹭。敛起声线中笑意佯作怒状,“是,知道你主意多,脾气也倔。”顿了顿,随她重复了句,瞳光熠熠。“总有人支持你的。”
                              探过身去看她手机屏幕,沉吟几秒,自然而然点头应允。“去啊,怎么不去。改天把行程发我一份,我到时候一起订机票。”抬腕看表,不知不觉亦和人交谈了个把钟头。指骨微屈往表盘上一敲,转头问她,“下一场戏是几点钟?”
                              陈嘉
                              记下这般打算,同助理发了个微信,准备给老爹一个惊喜,幽幽亮光映上半侧鼻翼,颦眉想事情之际,倒颇娴静了。只还不过瞬间,一开口便破了功,
                              “好好好,我让小唐准备一下,反正等周子晋杀青后,就没什么事了。”
                              细细浏览过两行消息,偷偷打眼看他注目腕表,顺手点进微博切小号编辑了个“好开心,要和男神一起出去啦(?>ω<*?)”后,还来不及发送,就见人转头,心虚地把手机反盖住放在膝上。
                              “应该是明天吧,这都傍晚了,我听说附近有家口碑特别好的餐厅,一会去吗…!”
                              还没等到回答,暖气钻进鼻间痒痒地,方要说时就打个喷嚏,幸而抄起身侧的剧本遮挡住,这番意外后倒不记得还将说些什么了。内心只数条弹幕飞过,想起上回见到的标题,“在男神面前出丑了怎么办”,突然尴尬。
                              掩饰地俯身去桌上抽纸,借口说要换衣服什么的,起身拍了拍莫须有的灰尘,没敢看他脸色,强自镇静地留给人一个背影,反手掩上门后,心疼的抱住胖胖的自己。


                              15楼2017-07-10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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