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在海港边鹿晗和张艺兴是尤为明显的偏亚洲面孔,虽然一个染着黄毛,一个红毛。两人跟当地的旅行社签了协议兼职做所谓的地陪,也正因为长相的关系经常能受到亚洲游客的青睐。正如旅游业也是有淡旺季之分的,鹿晗张艺兴赖以生存的工作自然不止这一份。
巴伦西亚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夏季炎热干燥冬季温和多雨,时值十月已经开始进入过渡的阶段了,傍晚十分仍是有些闷热的感觉。
鹿晗和张艺兴在一家名叫F的饭厅,享用美味的海鲜饭。这一家是两个人吃遍了整个巴伦西亚而发现的最符合口味的。这家的海鲜饭炮制方法独具一格,味蕾能够清晰地品味出贻贝、龙虾、新鲜小虾、朝鲜蓟、干豌豆、西红柿、南瓜、菠萝、柠檬、洋葱、鸡块的混合美妙,巴伦西亚的海鲜饭由慢火熬制,大米用橄榄油炒至金黄,后加入干白葡萄酒和藏红花,为的是提升海鲜的鲜嫩。依照米饭的成熟时间,分次加入鸡汤,让鸡汤一次次润透米粒,逐渐金黄饱满。
“真的是太好吃了,百吃不厌啊。”张艺兴拍着圆鼓鼓的肚皮,慢吞吞地在鹿晗身后蹭着走。
“又不是第一次吃,瞧你每次都要吃到撑,”鹿晗放慢脚步顺着张艺兴的步调,“今晚让你破费了。”
“这叫什么话,阿鹿也经常请我吃东西啊。再说了咱们两现在是经济共享,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张艺兴一抬胳膊架在鹿晗肩膀上,借着力太舒服了。
鹿晗也没躲开,就由着他搭在自己的肩上,“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从来不攒钱了。”
“中国古话不是说,民以食为天嘛,吃得好我才有精力干活呀。”
“好了,你个吃货,快点走回去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带团呢。”鹿晗拖着脚在前身在后的张艺兴往租住的公寓走。
鹿晗和张艺兴两年前向巴伦西亚大学的语言中心投递了旁听学习申请,很幸运地通过了。两人一同系统地学习西班牙语,鹿晗自己还兼修了希腊语。巴伦西亚大学每学期都会举行音乐节,抱有兴趣的两人组合参加比赛都能取得不错的成绩,获得的学校奖金大都在张艺兴的撺掇下享受生活了。
为了去学校和跑各种兼职方便些,两个人租住在博克里亚大街上的一幢两层复式小别墅里,这里不像马德里那般物价昂贵,干净宽敞的复式小别墅的租金才235欧,樱草黄色的外墙是这条街道里最显眼的一道风景线。
小别墅共两层,一楼是厨房客厅和浴室,二楼是两间的卧室,一个不大的书房,还有卫生间。
张艺兴先去洗澡了,鹿晗就回到房间里一头栽在自己的床上,今天看海面的样子,还没有出现,时间越来越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了。鹿晗翻坐起来,搬开书桌前的椅子,手臂探进去掏出桌底背上卡住的一个密码本子。打开本子,展开藏在里面折好的一张类似羊皮纸一样的东西,又细细地看了一遍,这几年来每天晚上都是如此。
“阿鹿,浴室我用好了,浴缸的水是满的。餐桌上的葡萄你记得拿回去吃。”张艺兴敲了敲门。
“好,我知道了。早点睡吧。”鹿晗把密码本子放回原处,取了收纳柜子里的毛巾袍子去了浴室。
泡在浴缸里鹿晗思绪神游,最近又常常梦到一些毫无关联的事物,一条黑暗中永远走不到头的走廊,滔天的巨浪和一道如何也打不开的门。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鹿晗沉下身子,浸入水中。
关上窗户拉下窗帘,张艺兴喝着杯中的葡萄酒坐在摇椅上。如果没有遇见鹿晗,自己或许还是一个在夜晚路边孤单唱着歌的流浪人。张艺兴是在一个福利所里长大的,里面有很多各个洲际的孩子。因为性子安静笑起来很好看,张艺兴在福利所里人缘特别的好,工作人员也都很喜欢他。每周来帮忙的志愿者有一个是来自中国的小姐姐,专门负责教授张艺兴。也许是因为人种的关系或者是性格,直到十六岁张艺兴都没有被西班牙的家庭收养。
离开是张艺兴自己的决定,他也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虽然离的自己的故土跨越了一个半球,可他还是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去的。不停地更换打工的场所,晚上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弹着吉他唱歌。日复一日,辗转了几个城市,像马德里,巴赛罗那这样中心城市张艺兴生存艰难。张艺兴到现在都收藏着那张车票,冥冥中自己要来巴伦西亚的车票,命中注定要遇见鹿晗的地方。
改变自己命运的人要好好报答。
已是金秋十月了,傍晚的校园里清爽宜人,可呆的久了就有些身子泛凉。晚餐菜单里没有爆炒猪肝真的是谢天谢地,吴世勋都有想要抱住食堂大婶大腿的冲动了。显然朴灿烈对晚餐就没那么满意了。
“我还要去一趟图书馆,就不往宿舍那边走了。”边伯贤手捧着一大杯的冰咖啡,冲两个人摆了摆头。
“这个时间你还要去图书馆啊?”吴世勋是下课之后再也不想在任何其他的时间段看任何跟课程有关的内容。
“九点半闭馆,还有三个小时呢。走了先。”边伯贤也不管这两个冤家了,屁颠屁颠就往图书馆的方向去了。
“伯贤真是,图书馆都当家了。”朴灿烈揽过吴世勋的肩膀,“走吧,我送你。”
吴世勋甩了下肩,“又不是同一个方向,用不着你送我。”
“唉,不是,你又生什么气啊。我没做错什么吧。”朴灿烈一把拽住要走的吴世勋,把人拖到甬道旁边的长椅处。
“我能生什么气,谁能惹我生气。”吴世勋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烦躁的扒拉几下头发。
“你这样子还不叫生气,跟我姐一模一样。”
吴世勋深呼了一口气,“好吧,可能最近心情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真傻,这不值得放在心上,我只是担心你。”朴灿烈揉了揉吴世勋的头发,折腾一天染了奶奶灰色的头发,发质摸上去感觉还是那么柔顺。“走吧,先去搞杯奶茶喝喝,甜甜的味道心情也会好的。”
“我要巧克力味的,加珍珠。”吴世勋一面倒着走,一面手指着朴灿烈,“你请哦。”
“没问题。”
边伯贤在图书馆大厅刷了学生卡,进入电梯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按了六楼。Z大图书馆的六楼研究生资料室一向人少,再加上还没有到考试前夕,傍晚的这里现在只有边伯贤一个人。
边伯贤最喜欢角落里的那张大长桌,因为位置偏又被几个大长书架遮挡,有几回都是在闭馆的时候被关在了里面。如此几次之后,边伯贤搞到了一副六楼和图书馆偏门的钥匙,再也不用担心被关在里面过夜了。
虽然是文学院的,由于选择的限制边伯贤的第二外语选了西班牙语,每周两节课根本满足不了他的吸纳程度。而此时的他面前对着几部大头词典,一本古希腊语的孤本古籍的内容,需要转换成西班牙语英语才能了解到它的内容。这小小一本就花费了边伯贤快两个月的时间。
当图书馆响起了闭馆提示广播,边伯贤终于合上了手中的书,总算看完了,不枉费这段时间还是有些有用的内容啊。背包里一本黑色滚金边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TO伯贤,上面是花体的古希腊文,收到这个本子的第一天边伯贤就费尽心思想要知道留言的内容。
“明天对于世界而言,永远是一个奇迹。”
边伯贤也相信着这一句话,可是现实是残酷的,过了再多的明天那一个人都没能再回来。笔记本里夹着的一张照片上,两个人都是笑得眉眼弯弯,边伯贤身旁的那一个男生紧紧的搂着他,嘴边上长着一颗美人痣。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我一定会用尽所有的任性不让你走。
朴灿烈把吴世勋送回4号宿舍楼之后,回到自己的寝室,发现吴亦凡已经回来了,灯却没有打开。
“我说你这样是要吓死谁啊。开个灯而已不至于这么省电的。”
“我在想些事情,就没有开灯。”
“我说,怎么自从你去年请假回来以后,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劲呢。你到底出什么事了,连我也不能讲。”
“灿烈你别多想,我只是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告诉你这一切。你要体谅我,相信我。”
“哎,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等你想跟我说了,我就洗耳恭听。还有,都是兄弟,我不希望什么事你都自己扛着。”
“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明天你第一节还有课是吧,赶紧收拾收拾睡觉吧。你那个起床气我可抗不了。你自己定闹钟吧。”
吴亦凡一个抱枕砸过去,“你还好意思说,我哪次迟到不是因为你。”
朴灿烈的专业本来宿舍楼在最靠南的,都是四人间。而吴亦凡的历史学考古专业学生少,住得都是双人间。吴亦凡的原来室友,因病暂时休学,知道消息的朴灿烈硬是用了各种方法搬去一起住。至于什么方法朴灿烈自己说的是对着教务主任撒娇就好了。吴亦凡当时就做了一个鬼才信的表情。
吴世勋回到宿舍,室友们因为家都在本市内,都回去过周末了。没有人也不用去躲到阳台,给奶奶打了个电话,问候近况。
吴世勋是跟着奶奶一起长大的,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每次问他们要去哪里都得不到答案,他们每次回来都会留下一大笔钱,停留的时间也很短,最多呆上一个月。越长越大的时候,吴世勋渐渐知道了父母为什么总是频繁的外出,还能带回巨额的金钱。职业盗墓者,辗转各州盗取文物等变卖,同时伪装着躲避全球的通缉。
最近的一次他们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无意间看到了国际新闻一则关于直布罗陀海峡附近的沉船事故。吴树海和郑羽臻在事故中丧生,同船的一共十二人无一人生还。
收藏着的一张报纸上剪下来的一面,详细报道了发现事故船只的经过,还有事故分析可能的原因。另附上了十二人的肖像和姓名,寻找遇难者的家人。报纸上与吴树海郑羽臻并排的一男一女被打上了大大的红叉。
真相是什么,我认为的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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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周扒皮上的供 已被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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