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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古代】沧浪之水 (正剧推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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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猫鼠


IP属地:江苏1楼2017-07-18 18:57回复
    预警:本文全长三万三,情节虚构,高潮靠吼
    文/白五
    【一】
    庆历四年六月,山东大旱。粮食歉收,潍水绝流。
    城内尚可存身,城外饥民死者十之六七。青州、密州、沂州等府数月不雨,灾民困乏,百姓流离。数百里间,草木皆尽。
    饥馑之年,盗匪为患。朝廷拨下赈灾银两,分发到各路州府。忽报青州十万两赈银不翼而飞,龙颜震怒,下旨彻查此案。
    青州城外,饥民随处可见,蓬头垢面瘦骨伶仃,手捧破碗,碗中空空如也。
    一老弱妇人搂着尚在襁褓中的孙儿,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口称“大善人赏些吃的”,周遭都是同她一般的灾民,气息奄奄各自保命,更无一个理睬。
    老妇人躺于枯树之下,眼中已没了生气。
    一人面无人色瘦如枯骨,拖脚行了几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再不动弹。
    饥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动,雪亮的目光却齐刷刷落在那人身上。
    众人都在等他死去。
    终于有一人忍不住爬起身,众人亦起身慢慢逼近。
    老妇人见众人围食饿殍,禁不住一声长泣,怀中小儿嘶声啼哭不已。
    一老汉嘴角尚有血渍,手中捧一块血淋淋的碎肉颤巍巍走来,见老妇仍坐在树下,道:“你哭什么,有肉吃,怎么不去分一块?”
    老妇人闻言刹时痛哭流涕,声嘶气咽。
    “可那是我的儿啊!”
    这幕似一记重锤砸在展昭胸口。
    一路行来,已见数十人饿毙,饥民啖树叶为生,不想此处竟到了人相食的境地!
    展昭急忙解开包袱,取出一些碎银和干粮,上前几步递与那老妇。
    老妇人浑浊的眼珠一动,似余烬重现火光,一把夺过干粮,大口吞咽起来,灾民见状一起涌上来。
    展昭被团团围住,几百双眼睛齐齐落在自己身上。不得已,将剩下的干粮都一齐分给众人,眨眼间便分完了。
    越来越多的饥民围了上来。
    展昭已两手空空了。
    一人忽道:“凭什么他有钱有吃的,我们没有!”
    众人附和,径来抢展昭马匹盘缠。
    展昭见状,脚尖接连点地,抢在众人前头飞身上马,扬鞭重重一击,胯下骏马长嘶一声,踏起滚滚烟尘而去。
    太白楼门可罗雀,寥寥几人坐在角落里喝茶。
    蝉鸣聒噪,微风穿堂,店小二枕臂打盹儿。
    “吱呀”一声,两扇大门洞开。
    店小二挣扎醒来,只见一青衫人立于堂中,立刻堆起满脸笑容,招呼道:“这位客官,来点什么?”
    “拣你们这里拿手的小菜上几样,再来一坛罗浮春。”来人撂下一句,径自落座。
    待菜布满一桌,青衫人方拾箸,门槛上又跌进一个人来。
    定睛一看,是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瘦弱少年。
    “哪里来的小叫花子!”店小二见状忙张开胳膊堵着大门。
    这少年猫下身子往店小二腋窝下一钻,进得店来往桌子底下滚去。
    谁料后颈被人一把揪住,四脚悬空提起。
    少年一哆嗦,畏畏缩缩抬起头。
    青衫人微眯双眼:“躲谁呢?”
    少年忙作揖告饶:“大爷高抬贵手放了我罢!”
    话犹未完,只听门外一声大喝:“遭瘟的小兔崽子,看你往哪里跑!”一个蓄着短髭的灰衣汉子叉腰站在门槛上,扫视店内,目光停在青衫人身上。
    店小二擦去额上冷汗,今儿个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冲,净遇着麻烦。
    灰衣汉子指了指少年,努努嘴:“这小**在大街上偷了我的钱袋,一路跑得没影,得亏被我找着。”
    青衫人刚松开手,灰衣汉子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少年面前,横眉怒目:“拿来!”
    少年一缩脑袋,双手奉上钱袋。灰衣汉子一把夺过,劈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少年两耳嗡嗡作响,半边脸顿时肿起老高。少年眼里溢满泪花,打着转儿落下,咬牙切齿道:“狗养的!娘一死,你就赶我出门要饭,那钱是娘省吃俭用留给我的,也被你抢了去!”
    “放屁!”灰衣汉子抡起拳头,半空中被截住。
    青衫人一手轻轻捏住灰衣汉子手腕,一手揽过酒坛意态悠闲自斟了一碗。
    任凭他如何挣扎使劲,竟动不得分毫,连青衫人端着的酒也不曾晃一晃。灰衣汉子面色涨红十分难看,梗着脖子道:“小兔崽子我想揍就揍,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青衫人闻言放下酒碗,朝那少年笑道:“这人是你爹?”
    少年看着这人的脸一愣,心中涌起莫名勇气,脱口道:“他不是我爹!我没有这样一个成天喝酒烂醉如泥的爹!”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灰衣汉子一脚将少年踹了个倒栽葱,桌子也抖了三抖,碗里的酒水洒出一半,浸了青衫人一袖口。
    青衫人拍案而起,堂中寂静可闻针落。
    店小二吓得早滚到柱子后,客人纷纷侧目而视。
    灰衣汉子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的家事!”
    青衫人道:“本来与我无关,你洒了我的酒,自然就与我有干系了。”
    “你那酒值他娘的几个钱!大爷我管教儿子,关你屁事,横竖没干你娘!”
    话音刚落,嘴上忽被一物打中,顿时疼痛难禁流血不止,连忙捂嘴,掌心落下两颗门牙,地上正是打碎的酒碗。
    “我看你这张臭嘴才是欠收拾。”青衫人若无其事重又坐下。
    灰衣汉子大怒,二目圆睁鼻翼翕张,朝青衫人扑去。
    青衫人旋身而坐,提起酒坛咕噜噜仰头灌酒,来势汹汹的灰衣汉子扑了个空。
    灰衣汉子自桌面上撑起身,眼里几欲喷火,额头青筋暴起,誓与这多管闲事之人一较高下。
    几次三番连青衫人的衣襟都不能略沾一沾,见他反而自顾自喝得自在,灰衣汉子火冒三丈猛将桌子一推,杯盘相撞叮呤咣啷一阵乱响,青衫人眼疾手快抬掌在桌沿一拍,倾斜碗碟又回到桌面中央。
    店小二长吁了一口气。
    灰衣汉子见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动青衫人一个手指头,转而一巴掌粗鲁地拍在少年的后脑勺,打得他一个踉跄跪在面前。
    青衫人身移影动,挡在少年面前:“欺软怕硬,算什么本事。”
    灰衣汉子见他插手,不敢轻举妄动,咬牙道:“你究竟要怎样!”
    “你未尽人父之责,连儿子也不肯认你,以后休想找他的麻烦。还不赶紧滚出去,免得脏了这地界!”
    灰衣汉子敢怒不敢言,瞥见店内客人看好戏的眼神,勉强咽下这口恶气,嘴里嘟囔道,“你等着瞧罢……”转身要走。
    “慢着。”青衫人伸出一只手勾了勾,慢悠悠道,“拿来。”
    灰衣汉子脸一黑,不甘不愿地从怀中掏出钱袋愤然砸去,青衫人扬手接住,塞到少年手中。
    少年感激不迭,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被青衫人拖起。
    这时,店内一人站起,朝青衫人一抱拳:“在下看这位兄台身手不凡胆识过人,敢问高姓大名?”
    青衫人乜斜着眼,打量了说话人一番,道:“展昭。”不慌不忙取出另一只碗,又斟满了,低头饮酒,掩嘴暗笑。
    那人一惊:“阁下莫非就是南侠展昭?”
    青衫人挑眉:“焉有两个展昭?”
    “听说南侠已入职开封,怎么会来这青州?”
    青衫人指尖叩碗,沉吟不语。
    那人醒悟似的一拱手:“在下多言了,有幸得识南侠,改日定当一聚。”
    青衫人摆摆手:“不必客套。展某尚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小二,结账。”
    “哎!客官,这……”
    “方才扰了店里清静,权作赔补。余钱不必找了。”
    店小二呆看手中银子,喃喃自语:“今天可真是黄道吉日。”


    IP属地:江苏2楼2017-07-18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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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陆大人呐,前几日官家已降旨派钦差前来勘查此事,官银失窃乃是大案,少不得令人暗中打点,不然……”
      “谭大人此话何意?官银失窃,是本官失职之过。若钦差大人问及,只得以实情相告罢了。怎可私自行贿……”
      “哎,行贿是什么话!谭某几时说过?陆大人两袖清风,吃穿用度与平民百姓一般,清廉爱民,青州百姓谁人不知?……可陆大人怎么也不想想前任知府,何等清正之人?因酒后胡言得罪钦差,下场如何?更何况此案元凶还逍遥法外,衙门捕快追寻将近一月全无头绪。你想那钦差若也查不出什么,回京如何向官家交差?只怕这州中大小官员免不了都要被参上一本。”
      陆沧海闻言愣了愣,长叹了一口气,一筹莫展。良久方道:“谭大人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谭清捻须道:“京官若来,必然架子大排场大,不如设酒摆宴……”顿了顿,端起茶来发现已所剩无几,有些不悦地拂了拂杯盖。
      “还不给谭大人添茶。”
      一名小厮应声而出,一手接过谭清手中茶盏,一手抄起案上茶壶往里注水,声音不大却足以叫堂上人听清:“只怕京官未必吃这一套。”
      “放肆!我和通判大人说话,轮到你一个下人插嘴!”陆沧海一声呵斥,见这小厮半点不惧,细看之下发现不是府里的,“你是什么人,为何如此面生?”
      “回大人的话。小人是李管事的表弟,因李管事回家探亲,府上缺人手,叫我来此替他几日。”小厮闲闲一揖。
      “陆安,可有此事?” 陆沧海回头叫府中家仆。
      陆安心说府里何时多了这号人物,偏偏又被问起,连忙欠身答道:“回禀老爷,李管事的确告假回乡了,别的小人不知。”
      陆沧海仰头将那小厮仔细打量一番,见这人形容清秀、气韵不凡,倒像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一时生出好奇之心:“你方才说行不通,为何?”
      小厮笑道:“汴梁何等繁华,京城里的大官平日什么好吃好玩的不曾见过,来我们这样的小地方,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莫说是吃喝玩乐不及,便是青州城里最漂亮的姑娘也比不得京城里的?”
      陆沧海见他口齿伶俐,颇讨人喜欢,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诶,陆大人,你问一个下人,他能知道什么?”谭清瞥了小厮一眼,“陆大人府上怎么容得下这等没规矩的下人。”
      “通判大人,您不妨听小人说完再骂不迟。”小厮见谭清细眉细眼颇为女相,下巴上还留一道小胡子,心生厌恶,此时只能忍住,道,“敢问京里来的是何人?”
      陆沧海道:“圣上钦点,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来此巡视勘查。”
      “既是此人,倒也好办。听说这展昭是江湖出身,武人既不解风情又不讲究吃穿,唯独嗜好舞刀弄枪的。投其所好罢了。”小厮朗朗道来,倒叫堂上诸人都吃了一惊。
      陆沧海喜上眉梢,连声道好。
      谭清扫了小厮一眼,冷哼一声。
      陆沧海虎眉一展,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贱名唐二。”
      “你以后就留在府中罢。”
      “多谢大人!”唐二略一抱拳,亦不拜谢。
      陆沧海只叫他下去。
      堂上低着头的下人们暗自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陆大人也该管教管教下人,太没有尊卑之分了!”谭清说话间胡子起伏乱翘。
      陆沧海道:“新来的不懂规矩也是自然,谭大人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不如省些气力,应付展昭。要投其所好也不难,城中首富王承君家藏有一柄宝剑。前年席上本官有幸得见,确实光华璀璨,削铁如泥。不知出多少银两才能让他忍痛割爱?”
      谭清闻言大笑不止,陆沧海不解其意,待要询问,听得外间回报:“大人,陈云求见。”
      “本官在接待贵客,叫他待会来见。”
      谭清待要解释,又被家仆打断:“陈云说有急事,不能耽搁。”
      陆沧海抚了抚下巴,与谭清对视了一眼:“叫他进来说话。”
      离了陆府,行至悦丰客栈,唐二不从大门进去,又走了两条街绕到客栈背后,足尖运力一点,沿墙上行,轻轻搭住窗棂,将窗推开一条缝,将身一趁闪进屋去。
      唐二朝外张望了片刻方把窗关严实,自桌上一跃而下。
      草草取过帕子浸了药水擦脸,甫一接触,那张清秀的脸竟如蜕皮一般脱落,露出真容,凌厉出尘,叫人见之忘俗。
      气息一凝,已察觉屋内与来时不同。
      唐二回身,只见床上轻纱幔帐半落,隐约躺着一个人。
      屋内寂静了片刻,唐二嘴角微翘:“臭猫,爷还道你过几日才能到。作什么装神弄鬼?”
      床上人坐起身,隔纱露出一张英挺面孔,轻唤道:“玉堂。”
      白玉堂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扯开幔帐,见面前的人眼下泛着青黑,温和眸子里略显疲惫,人更憔悴了几分,心下不忍道:“刚睡下?”
      展昭微微点头:“京里的事一安顿好,我便赶来了。”
      “我也只早到了三日,打探了些消息。”白玉堂匆匆换下身上小厮衣物,卷了卷塞进包袱,又将从京里带来的金疮药、打火石等物都收进百宝囊中,便于随身携带。
      “我来时见这城中暗探颇多,循着你留的记号方寻到此处。”展昭坐在床边,看着那人忙活,心中说不出的安然平静。
      “官家钦点你勘查赈银失窃一案,州中大小官员已知此事,必然要暗中查访展大钦差的行程,早做打算。”白玉堂已闲了下来,坐在展昭旁边笑道,“想来那些平日里行止不端的官员唯恐被抓住把柄,才设了这么些眼线。”前几日昼伏夜出疲倦已极,此时见了展昭,人也松懈下来,困意渐渐涌上来,拍了拍展昭膝头道,“往里去些,爷也累得很了。”
      盛夏午后格外好眠,白玉堂一沾枕头便入了梦乡。展昭默默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一时没了睡意,见他额头鼻尖上簇着细密汗珠,探手拿过床头的蒲扇替他轻轻扇着。


      IP属地:江苏3楼2017-07-18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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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楼楼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7-18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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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我爱大喵喵和小白鼠!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7-18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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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那个青衣人是小白?感觉有些像他作风。楼主又写文了,赞赞!我记得你还有一篇文没有完结呢,催更那篇肉写的简单粗暴的那篇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7-18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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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什么?展昭已经到了青州?”陆沧海闻言吃了一惊。
              “是,大人。卑职方才在太白楼见着一人自称展昭,武功颇高。”
              “你可看清楚了,他是何模样?”谭清一双小眼睛转了转,狐疑道。
              “看清楚了,相貌周正,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只是不大看得起人。”陈云又想起那人微微侧着头斜眼打量他的模样。
              “这展昭是圣上身边的红人,还封了个御猫称号,自然气焰嚣张些。”
              陆沧海微微点头道:“可知他在何处落脚?”
              陈云摸了摸后脑勺:“我一路跟着他,竟是往府里来,一眨眼又不见了。”
              陆沧海冷汗涔涔直下,急叫道:“护院把守各处房门,夜间也须轮值。”
              陈云又道:“方才与堂上出去的一个小厮迎头撞,倒有几分像他。”
              谭清倒吸一口气:“莫非方才那人……”
              “我道区区一个小厮如何有那等见识,原来是他乔装混进来试探你我二人!” 陆沧海懊悔不迭,虎眉拧作一团。
              “这展昭果然不是善茬,他既敢亲自找上门来,也不必怕他。若是只为试探我二人,方才为何不自陈身份,立一立自己的威风?”谭清不紧不慢道,“听他语气,倒像索要宝剑似的。”
              “依谭大人之言,他混进本官府中是何意?”陆沧海被他一说,更加糊涂。
              谭清狡黠一笑:“只怕是字面之意……”。
              “玉堂,来了青州以后还不曾办过正事,若误了期限,不是顽的。”展昭展开双臂,由着裁缝丈量。自己一来青州,就被白玉堂拉着闲逛,平日道理千千万,偏偏对着这人就说不得。
              “烦请这位爷转过身去。”给展昭量身的张裁缝是青州城中手艺最高超的老师傅,纨绔子弟公侯小姐都争相请他缝制衣服,往往要提前数月付下定金才能取得成衣。
              白玉堂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目光扫了扫展昭:“怕什么,你这寒酸模样去见那知府,爷嫌丢面儿。”
              展昭道:“左不过穿官服见他便是,不打紧。”
              白玉堂嗤鼻道:“你成天不打紧,还京官呢,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亏待了你,俸禄发得连衣裳也做不起,倒叫人笑话了去。你丢面儿,爷丢面儿,皇帝老子也丢面儿。”
              展昭微微笑道:“你总是有理的。”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他正四品,你也正四品,何况你又领皇命巡视,不穿齐整些,没得叫他看低了。”白玉堂转头道,“老板,展大人这身衣裳要加紧赶工,不拘多少银子。”
              展昭知白玉堂素来出手阔绰,此番怕是少不得一顿大出血了。
              “爷,这急也急不得,能工巧匠日夜赶制,少说也得十天半月。”裁缝有些为难。
              白玉堂狭长双眉一轩,扬声道:“你店里有多少人手?别的工停了,紧着展大人先。”
              “玉堂——”展昭听这话如此蛮不讲理,急忙看了白玉堂一眼,又不好意思地冲裁缝笑了笑。
              这人在京城里纵惯了,到了外面也还这么嚣张。
              裁缝看了看展昭,又瞅了瞅白玉堂,心说这两个神仙般人物一辈子也见不着几个,何必与他计较,道:“得嘞,爷愿意出银子,说怎么着就怎么着罢。”
              白玉堂笑逐颜开道:“走,去挑样子。”
              展昭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要不是你长这模样,指不定现在搁哪躺着呢。
              “这个颜色怎样?”白玉堂从这头踱到那头,目光落在一幅绛色暗花的织锦面料上,远看不怎么扎眼,近看却觉光华流转,贵气内敛,蕴于一针一线之中。
              “展某不懂,玉堂说好便好罢。”展昭知这人喜欢研究这些没要紧的玩意儿。
              白玉堂伸手拿起衣料在展昭面前比了比,看了又看,赞道:“好,正衬你这黑心猫。”
              裁缝闻言笑道:“这位爷真好眼光,这是刚到的蜀锦,只得一匹,寸锦寸金,非达官贵人用不得。我看极合展爷的气度形貌。”
              白玉堂喜道:“爷要了。”
              展昭随他从店里出来,天色已暗。本欲回客栈,白玉堂远远地见着酒幌便走不动道儿,扯着展昭要往里去。
              展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搬出明日还有要事云云,好说歹说才哄得白玉堂回去。
              还未瞧见客栈,行至重花楼,传来一声惨叫,闻者心惊。
              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一眼,二人同时运炁飞身上楼,影随身动,破窗而入。
              只见房中躺着一名女子,衣衫不整,脸色惨白两眼大睁,腹部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汩汩,场面颇骇人。
              白玉堂小心避开血迹上前查看,只见女子十指张开像要抓住什么,指甲间嵌着几绺月白织物,喉咙里嗬嗬有声,血沫从口中不断涌出。
              展昭急运真炁抵住她胸口。
              白玉堂皱眉道:“不用了。”上前探了探鼻息,“人已经死了。”
              楼梯上杂乱脚步声逼近,门被撞开,一大群人涌进来,见状都吓了一跳,又见展白二人在屋中,纷纷起疑。
              “你们杀了莲华!”
              “各位莫慌,我二人也是听见惨叫才上来查看,已经晚了。”展昭竭力安抚众人。
              “鬼话!我们都是从大门进来,你们从哪里进来?怕是你们原来就在屋里,杀了人来不及逃脱罢!”
              白玉堂道:“若我二人杀了她,为何身上没有血迹?一刀毙命,鲜血必然喷溅在凶手身上。诸位若不信,报官就是。”
              不多时,衙役赶到,将重花楼团团围住。
              为首的捕头刘冲喝令众衙役将展白二人捆住。
              白玉堂待要发怒,被展昭止住。
              展昭从怀中掏出御赐金牌,展示给众人看,道:“在下展昭,这位是我的同僚白玉堂,特奉皇命前来勘查青州官银失盗一案,恰巧路过此地,听见异响,方上楼查看。”
              众衙役何时见过御赐金牌,吓得磕头不迭。
              刘冲捧过金牌细细查看,越看越真,神色愈恭,双手递回道:“不知是钦差大人莅临,请恕小人不敬之罪。小人这就前去禀告知府大人!”
              陆沧海听说钦差来了,连忙率人出迎。
              “陆大人,青州这个小地方不知为何大案频发?”白玉堂微微冷笑道,“白某不过随展大人在大街上略走一走,便能遇上这等命案,想必平日里鸡零狗碎的小案也少不了罢?”
              陆沧海听这人语气狠厉,吓得大气不敢出,诺诺称是。
              展昭道:“陆大人,起来罢。你我同品阶,不必拘礼。”
              陆沧海抬头,这才看见展昭,愕然道:“你怎么……”
              “展某怎么?”展昭莫名其妙,睇见白玉堂神情似笑非笑,知晓其中有猫腻。
              “没……没什么。展大人能纡尊下视,实乃青州之幸,本官之幸。里面请,里面请。”陆沧海心道此人是展昭,那先前陈云禀报的那个又是谁。一时慌了神,只能勉强应对展昭盘问。
              白玉堂一边悠然喝茶,一边看展昭拿出开封府审问犯人的那套看家本事将那陆知府唬得两眼发直一愣一愣的,心中大乐。
              陆沧海不想展昭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手段,府内事无巨细均一一详查,且条理清晰不慌不忙,虽不咄咄逼人却掷地有声,当真叫他招架不住。
              狼狈抬袖擦了擦额上几度渗出的汗珠,陆沧海略松一口气道:“时辰也不早了,展大人有何事不妨明日再查。今日本官实在受益良多。”
              白玉堂站起身来,负手踱了两步,不紧不慢道:“今日这起人命案子,陆大人可不能干等着展大人来查。展大人此来,是为了赈银失窃一案,若误了皇命,恐怕陆大人担待不起。夜间城门已闭,凶手也跑不远,想必尚在城内。白某查看过尸体,死者是青楼女子,拿钱接客,本不会闹出命案。除非凶手强行闯入房中,死者不从,才有惨剧。死者指甲间的丝织物,应是挣扎时从凶手身上扯下的。我二人从窗户进入房间时,死者一息尚存,大门从内侧紧闭,屋内无人,说明那时凶手还藏在房里。若非衙役搅乱,现在已经结案。明日陆大人坐堂请仵作验尸,届时再作详谈。”说罢把了展昭手,悠悠然踱出府去了。
              陆沧海眼见二人背影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里,一颗心悬着又放下,来回折腾,终于脱力跌坐在椅子里。
              案前烛光明灭,幢幢影子在墙上晃动。
              灯下一人一手托腮,偏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翻书。
              展昭取过烛台,拨亮了灯芯,又放回桌上。
              “看的是什么?”展昭嘴上问着,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人浸染烛色的俊俏侧脸上。
              白玉堂头也不抬:“早劝你多温书,没得惹人笑话。这说的是孔明未出茅庐,已知三分天下。联吴抗曹,刘备方得荆襄九郡。”
              白玉堂将书又翻过一页,伸了伸懒腰,冷不丁冒了个呵欠出来。
              “倦了就歇息罢。”展昭收拾好床铺,朝白玉堂招了招手。
              “你先睡罢。爷再看一会儿。”白玉堂话犹未完,只觉眼前书页上多出一个黑影,渐渐压下来,不由恼道,“你过来作甚,挡着爷的光了。”
              展昭一手撑在案上缓缓俯身,微微笑道:“玉堂有什么事瞒着我。”
              白玉堂脸上一僵,嘿嘿干笑了两声:“何尝有什么瞒着你来。”心知这人一露出这种狡诈神情准没好事,为掩饰心虚随手乱翻着书。
              展昭啪地一声合上书,果见白玉堂恼火地仰起头来瞪眼,凑近笑道:“那知府一看见我倒吓着了,展某相貌虽不及玉堂,自诩还过得去。想来不是我的缘故?”
              “……分明是你丑到人家!”白玉堂忙不迭推开椅子,撒腿径奔床铺,似一条飞鱼平浪入江。
              见白玉堂连靴子都不脱就往被窝里钻,展昭一把将人拖下来。
              白玉堂半眯着眼坐在床边搭拉着两条腿,因为困倦脑袋一会往左歪一会往右歪,享受堂堂钦差大人替他除衣脱鞋的待遇。
              “玉堂,陆沧海好歹也是一州之长,难道肯由着你捉弄?”
              白玉堂闻言哈哈大笑道:“他怎会知道是我……”甫一出口便知中了这猫奸计,猛拍大腿懊悔不已。
              展昭极力忍笑道:“下不为例。”伸手脱去白玉堂的锦靴白袜,动作一滞,感慨上天造物时太过厚待白玉堂,就连脚丫子都透着些天真憨态。目光移不开,不觉伸手去捏了捏。
              白玉堂昏昏欲睡正要躺倒,突然感觉异样,一脚踹开展昭:“混账猫!”
              展昭猛然回神,惊觉方才举动狎昵,一时面红耳赤。
              白玉堂浑然不觉,上下眼皮不停打架,身子一松就四仰八叉倒在床上。
              展昭只好找话说道:“以你我二人功力,今日进屋,竟未发觉凶手藏在屋中。你说这凶手是何人?”
              “当时情形乱得很……我也未立刻就想到凶手还在屋里。直到一群人闯进屋来,才想到凶手可能浑水摸鱼趁乱逃走。要是普通人失手杀了人,反应绝不会这么快,至少是呆在当场,必定被我俩撞见……凶手很有可能早有准备……”白玉堂语声渐低,最后只剩下平缓起伏的呼吸声。
              展昭微微笑着,轻轻展开被褥替那人盖上。


              IP属地:江苏7楼2017-07-18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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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陆沧海端坐公堂之上,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带王威!”
                众衙役押着一人上来,那人见官不跪,道:“陆大人,你抓错人了!”
                “大胆!本官在此,钦差大人在此,堂下犯人为何不跪!”
                王威挣开衙役的钳制,道:“我本无罪,为何要跪!”
                “大胆人犯!还敢嘴硬!本官遣人连夜各家搜寻,在你床下发现一件衣物,破损痕迹恰与死者手中的衣料吻合,你且看看,是你的不是?”
                王威定睛一看,地上那件染血的月白绸衫正是自己近来穿着之物,昨日不知放在何处,遍寻不见。没成想竟会在此出现。一时心慌意乱,神色再难镇静。
                “怎么?无话可说了!带人证!”
                堂下浓妆艳抹的鸨母跪拜道:“大人,王威仗着自己家中有钱,常来重花楼一坐大半天,一心要见莲华,可莲华不肯见他。几次三番他要闯进屋里,多亏被人拦住!”
                “王威,此事可当真?”陆沧海双眼一瞪。
                “……我……的确去找过莲华,但是我没有杀她!”王威面色发青,语声带颤。
                “你没有杀她,衣服上为何会有血迹?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来人,将王威打入大牢,听候发落!”陆沧海正要掷签,令筒被人牢牢按住。
                “陆大人,您这案子审得未免太快了罢?”白玉堂结束了冷眼旁观。
                这几天相处下来,陆沧海发觉真正难对付的并不是展昭,而是这个说话处处带刺、时时不留情面的刁钻白玉堂,一听他开口便提心吊胆,只好忍气道:“白大人有何高见?”
                白玉堂呵呵笑道:“白某只是闹不明白,陆大人断案如神,为何那官银案拖延至今仍未决?”
                陆沧海脸上一时红一时青,哽出一句:“白大人若只以取笑本官为乐,也算不得有何作为罢?”
                白玉堂点头道:“陆大人说的是,依白某浅见,凶手杀了人之后能够反应迅速身手敏捷地藏在屋中,于众人哄闹之时混迹出门,全然不被人发觉,最后却有意将带血证物藏在自己床下,等着陆大人的衙役前来发现,凶手实在善解人意!”
                陆沧海窘迫至极,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了半晌。
                展昭轻咳一声:“陆大人,展某也以为此案尚有玄机,不该如此草草结案。今早重新查看现场,屏风上有一处新鲜血迹。推断凶手应是趁我二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死者身上之时,藏身于屏风之后。彼时重花楼已被衙役包围,他能混在人群中走脱,定不会穿着那件血衣,因为太过显眼。在场面一团混乱时,凶手尚能冷静地换下血衣,可见其心思缜密,对待如此重要的证物又怎会藏于家中?”
                “展大人所言甚是。是本官破案太过心切,失察了。”陆沧海勉强找了个台阶下。
                “谭某拙见,展白二位大人莫不是多虑了。兴许凶手并不似二位这般聪明。”谭清在一旁看了多时,缓缓开口道。
                白玉堂双眉倒竖如刀:“谭大人此话何意?可是在怀疑我二人?”
                “谭某怎敢有此意。只是案发当时,只有展白二位大人在场,并没有什么凶手。”
                陆沧海见他二人针锋相对,冷汗一层密似一层。
                “谭大人仔细言语。展某同白大人奉命协同二位勘查赈银失窃案,不意遇上此案,谭大人若有意污蔑我二人,就不怕展某回京禀报圣上?”展昭见白玉堂嘴角一撇便知不好,忙抢在他前面把话先说了。
                白玉堂闻言冷哼一声。
                一名差役从堂下匆匆走来,在谭清耳边嘀咕了几句,谭清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
                展昭伸手拽了拽白玉堂袖口,白玉堂知是告诫,忿忿扯回,目光突然定在那差役的官靴上,靴面灰蒙蒙一片,往上去却是簇新的。
                “谭某失言了。还请展大人和白大人不要怪罪。”谭清突然话锋一转道,“谭某听说展大人此来在酒楼救下一名小乞丐,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展昭心知是白玉堂又替自己揽了事端。
                “可是当时看官口中的展大人却与谭某面前的展大人大相径庭。”谭清冷笑道,“展大人既然说有此事,不妨叫当时在场的人上堂对质。”
                白玉堂暗自一惊,自己假称展昭不过一时兴起,当时乔装易容并未按照展昭相貌来,若是对质定然戳穿,忙喝道:“谭大人好大口气!堂堂钦差大人也容你一句话来随意折辱?对质!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谭清不慌不忙道:“展大人仗义勇为,有什么可怕?恕下官得罪了,来人!”
                说话间,陈云走上堂来。
                白玉堂一看,正是那天在太白楼询问自己姓名的人。
                “陈云,你说你那日在太白楼见过展大人,可是真话?”
                “千真万确。当时小人问他,你可是南侠展昭。他答焉有两个展昭。”
                “那你抬起头来看看,可是这位么?” 谭清伸手指着展昭。
                陈云略一抬头便道:“决计不是。小人那日见到的展大人身量略逊一些,相貌也完全不同。”
                “你二人串通一气,竟敢冒充钦差,这可是欺君之罪。还敢盗用御赐金牌假借圣威发号施令,实在罪大恶极罪该万死!钦差大人生死未卜,你二人却在公堂之上口出狂言,扰乱视听!来人,还不快将这两个穷凶极恶之徒押入大牢!”谭清一阵暴喝。
                众衙役一拥而上,各执刑具。
                “我看谁敢!”
                白玉堂厉声断喝,一掌劈落公案一角。
                堂下平头百姓瑟瑟发抖,众衙役顿在当场。
                “怎么,***急跳墙了,胆敢咆哮公堂!”谭清道,“你们还等什么!难道他还敢在公堂之上大开杀戒不成!”
                眼见衙役战兢兢逼近,白玉堂锵啷一声正要拔刀,刀柄忽被死死按住,用力抵回鞘中。
                “休得胡来!”展昭出手疾扣住白玉堂脉门,转身斥道,“谭清!汝等听信市井小民胡言,胆敢质疑钦差!殊不知圣上御批,金牌为令,你有几个脑袋违抗圣旨!”
                陆沧海闻言大骇,急扯谭清道:“谭大人!谭大人三思啊,这……这这……”
                “吓!陆大人!若是旁人冒充他,他为何要承认在太白楼的是他,难道这还不够他个顶替钦差的罪名么!”谭清拂袖甩开陆沧海,指挥衙役道,“你们只管上前绑了,休要听他吓唬。”
                牢里的几只耗子在角落里来回乱窜,吱吱直叫,一只忽然停下来拨爪理须。白玉堂一脚踢开那只不知死活的耗子,怒瞪展昭,道:“若非你拦着,爷早把那群**一顿切瓜砍菜乱剁了,何至于关在这牢里!”
                展昭眼瞅着那只耗子吱哇一声隔空飞出一丈远,叹了口气:“玉堂何苦为难本家,还是省些力气罢。是他冤屈了我俩,官家得知自有发落,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若是方才你在公堂之上伤了朝廷命官,如何分说?本朝重文轻武,即便官家执意要护你,朝中那些言官怎肯轻易松口?”
                “官猫到底是官家的猫,打着官腔净向着朝廷。”白玉堂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展昭此时倒觉分外平静,尚有余力取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事到如今想必玉堂也悟了。”
                “展!昭!”若非这手铐脚镣束缚,白玉堂早已飞身扑上去,如今只挣得一阵响。
                展昭闷笑道:“展某倒不知,玉堂学我是什么模样?”
                白玉堂一乐,哈哈笑道:“好玩着呢!展某倒不知,玉堂学我是什么模样?”
                “……”
                “启禀大人,他们两个在牢里有说有笑,全然没半点惧色。”在牢中探听的陈云回报道。
                “……这……谭大人,莫非当真是我们抓错了人?”陆沧海急搓手道,“谭大人,这人可是你要抓的……与本官无关呐!”
                谭清笑道:“陆大人怎么如此没有出息,不说他两个无法解释展昭是真是假,即便真抓错了又如何?现在是他们在牢里,我们在外头。山高皇帝远,落在你我手里,还由得他们回京告御状不成?”


                IP属地:江苏8楼2017-07-18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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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湘青露 师父,好久不来吧里了,先请个安。求师父帮忙圈人


                  IP属地:江苏9楼2017-07-18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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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7-19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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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彩,求不坑


                      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7-07-19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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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文可以啊,尤其是猫鼠互动那里,啧啧啧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7-19 09:32
                        收起回复
                          安静等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7-19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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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相处模式真是看着就舒服啊,行文流畅毫不拖沓,真是爽歪歪~


                            IP属地:四川14楼2017-07-19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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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大牢里传来一声呼喝,对面又扑通扔进一个人。
                              狱卒从腰间拨拉了一会儿钥匙,边上锁边道:“小子,还挺横,我管你是谁,天王老子犯法也得搁这呆着!”
                              白玉堂使了个眼色,展昭偏头看去,原来是王威。
                              “我没杀人!放我出去!”
                              “因我俩是钦差,所以才关进来,你不过没杀人,更该关进来。”白玉堂揶揄道。
                              王威本已满腹冤屈,闻言更是大怒:“你还有闲心玩笑!秋后你我都要在刑场上挨一刀!”
                              白玉堂笑道:“你若肯老实对我说,保你见不着刑场。你若不肯老实说,怕你等不到秋后。”
                              “呸!你自身难保,还说什么大话!”王威说完这句,任白玉堂再怎么出言撩拨,都闭眼装睡,不再搭理。
                              “王公子,展某看你不是寻常子弟。我二人受皇命来此查案,你若信得过,不妨对我说来,总好过枯坐在牢里等死。”展昭声音朗朗,笃定中颇叫人信赖。
                              牢里一时陷入沉默,只闻耗子窸窣乱窜的声音。
                              “这小子不识好歹,何苦热脸去贴冷腚!”白玉堂冷笑。
                              展昭微微摇头,示意他噤声。
                              “……展大人便是知道真相又如何,终归出不去。”王威忽开口接言道。
                              “我二人虽身陷囹圄,尚能分辩几句,陆知府虽不是明镜高悬,倒也通些道理。届时若要提审你,不妨按我二人言语应对,少受些皮肉之苦岂不是好?”
                              “……大人有所不知,不分辩倒好,一分辩更该往死里打。”王威絮叨道,“王某家中富裕,这些年上下使动银子的事也见得多了。若要一心置谁于死地,哪容得你开口分辩?”
                              展昭默然片刻,道:“话虽如此,我料你也不会糊涂担下这杀人的罪名。你家中又有人肯使银钱,不比那些无权无势任人宰割的。你莫不是得罪了谁,要强加罪名给你?”
                              “我何尝得罪谁来。王某虽从小锦衣玉食,但受家父教诲,不敢为富不仁,平日广结善缘,亦知祸从口出。若都似你身旁那位,早已死了千回了。”
                              展昭忍俊不禁,觑见白玉堂凌厉眼神:“咳……既非仇人嫁祸,便是借此要挟你家以谋他所求。可有谁提出什么要求被你拒绝?”
                              王威沉吟半晌道:“我家虽富不贵,家中无人在朝为官,平时无非是远亲近邻借钱……家父为人宽宏大方,有求必应。只一样……”
                              “是什么?”
                              “家中藏有一样传家宝物,不肯轻易示人。前年酒席上曾见家父拿出来,不知是否有人觊觎?”
                              白玉堂闻言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道:“……白某没猜错的话,是一件兵器!”
                              “你怎么知道?!”
                              白玉堂仰头大笑:“得,这案子结啦!”
                              展昭待要问,白玉堂“嘘”了一声,伸手抹了抹展昭眼皮,道:“先睡觉,过了今儿再说。”言罢合上双眼,神情颇悠然。
                              展昭无奈,这一天耗得很了,就这么半倚半靠着墙,不多时竟也睡着了。
                              “禀报大人,牢里那几个大喊大叫,吵着要见二位大人。”
                              “他吵由他吵去,犯得着来报?没见本官忙着?”谭清叫来一名差役吩咐道,“传令下去,好生看守狱中人犯。”忽想起什么,又仔细叮嘱道,“若有什么人来探监,凭他是谁都不准放进去。你可明白?”。
                              那人看了看谭清,微微点头,领命下去,被谭清叫住道:“你腿脚可还灵便?”
                              差役回覆道:“谢大人关心,不过是路上跌了一跤,跛了脚,疾行有些不大方便。”
                              谭清点点头道:“下去罢。”又向方才前来禀报的牢头道:“他们叫嚷什么?”
                              “王威认罪了。”
                              陆沧海闻言大喜道:“这么快就认罪了?来人,叫他签字画押……”
                              “陆大人稍等。”谭清眼珠转了转,“怎会如此顺利?你们对他用刑了?”
                              “没有大人吩咐,怎敢私自用刑。”
                              “陆大人小心提防,恐怕其中有诈。”谭清附耳道。
                              “本官要开堂再审,来人,提王威上堂!”
                              “王威,你既认罪,便将昨日于重花楼杀害莲华的细节一五一十说来,不得有半句遗漏!”
                              “大人,我没有杀人……”
                              “放肆——!方才在大牢之中你已供认不讳,如何又在公堂之上翻供!你竟敢公然藐视王法,随意戏弄本官!来啊,拖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大人!并非我存心戏弄大人!人不是我杀的,但我是来认罪的。”
                              陆沧海眉头一皱:“那你认什么罪!”
                              “我有罪,罪在几日前谭大人几次三番向我索要家传之宝,我不肯双手奉上,惹怒了谭大人,以致招来杀身之祸!”
                              “大胆人犯!本官何时向你索要过宝剑!”谭清喝道。
                              “大人……王某还未曾说出家传之宝是何物。在座只有陆大人见过家传宝剑,不知谭大人如何得知?” 王威忽放缓语气道。
                              谭清陡然醒悟被人设计,一时语塞。
                              王威向陆沧海道:“陆大人对谭大人提过王某家传宝剑?陆大人为何提起?恰逢展大人奉命巡查,二位莫不是私底下商议着想拿王家的宝剑做人情?”
                              陆沧海不料他区区一个堂下人犯如此咄咄逼人,竟不知如何应对。
                              “王威!你血口喷人污蔑朝廷命官,妄想以此要挟翻供,实在胆大包天,罪加一等!”谭清强压怒意,喝令衙役将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王威被众衙役七手八脚按倒在条凳之上,杀威棒还未落下,惊闻外间一声传报,堂上诸人各放手中事,纷纷回身叩拜迎接。
                              “提点刑狱公事曹大人到——”


                              IP属地:江苏15楼2017-07-19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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