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 C5——规则第一
Herobrine的双眼在Steve进行一番令人难以理解的复杂解释时迸射出了更多白光,他抿着嘴唇,神情冷峻,带着不可置信的怀疑,他再次仔细地打量了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青年,竟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Herobrine想起那种漆黑的戒指是一种容器,是神明诞生同时产生的力量媒介,Herobrine自己的是一把剑,只是那东西在他失败之时就自动碎成片了。
“Alex没有杀我,所以我们都没有成为神。我们公然反抗规则,引起天道震怒,我在绝境中逃亡到这里,侥幸保留了一部分神格,游荡了很多年……后来一个朋友把我救出去,安置在你的国家里——度过很长的时间,我几乎都忘记了。”他顿了顿:“我的媒介使我及时的想起。我在边疆的时候又见到了Alex,我们决定不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很可笑吧,地狱是唯一的栖身之地——你明白吗?”
Herobrine张了张嘴,揣摩着Steve试图传达给他的讯息,他收敛了多余的神情,他看见Steve开始露出某种诡谲的笑容,很浅的弧度,微不可见。
“天道培养的神,其实都不完全,我曾经偷偷潜进禁/////////书阁,看到了另外一种成神方式——还没有人尝试过,但是经过那个,你会变得很强大,非常强大,我确定。”Steve舔舔干涩的唇:“可惜我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归属于神的一部分灵魂在长久的流浪中已经破损,我没有资格了。”
“杀了他,Herobrine。”他说话的气势弱了许多:“全当我求你了。”
“我们消失,Alex会受到迁怒,天道会把她关到虚空的牢笼里,永世不得超生。”Steve摆弄着扳指:“她是没舍得下手杀我的好姐姐,我希望你救救她。”
Herobrine整个人冷静下来:“……好,怎么做?”
Herobrine不确定那个‘他’究竟指天道还是Notch,也许两者均有,他只是隐隐地有一种感觉——似乎无论是哪个,他都会去做。
“太好了。”Steve松了一口气,他有拥抱一下白眸神王的冲动,他的手抖了抖,还是待在了原地:“地狱的自然力量叫做下界之力,被储存在某个地狱生物的首领的城堡里——那家伙很低级,没法儿继承那位主人留下的这么大的力量……你得自己找到那个城堡,获得它,成为首领,然后再到想办法末地去,按照上边说的再做一次——可以的话,让龙追随你,龙也是那位主人留下的,他熟悉那人的魔力,而我的魔力……很像那位远古的神明。”
Herobrine准确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哪位主人?”
“……你会见到他的,很久以后。”Steve微微眯起眼睛,诡谲的神情归为平和,这让白眸神王多少有些安心。人类回忆着,思索着,最后笑出声来:“我觉得你不会喜欢他……嗯……不过那家伙还算不错。”
Steve顿了顿,舔舔自己干涩的唇:“每个神其实是有一个——就像代表了性格和能力一般的绰号一样,我嘛,我代表战争。”
Herobrine想起云层之下那股冲天的杀/////气和浴////血的人类青年的身影:“所以你选择我。”
“当然不是——不,也有道理——这个做神的新方法,有一些很特殊的要求,啊不过那个不重要,对你来说不重要……我会帮你的,以一种……呃……”
“哪种?”
“比如说——”
Steve用了点力气,态度强硬地把他自己的那枚扳指戴到了Herobrine的手上。随后他向后挪移,将面容隐藏在额角碎发投下的阴影里,目光低敛,晦暗不明,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俯身拾起身边的铁剑。
Herobrine后退了一步。
Steve猛然抬起头来,殷红涌上清明的双眼,赤色的力量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细细勾勒出错杂的美丽花纹,乱而有序,像花园里接连绽放的玫瑰,依次浮现,从他的额头,面颊,脖颈,锁骨,隐没在衣衫后,又从袖口钻出,手腕,掌心,爬遍他全身上下。
“来吧——”
这表情与Steve不甚相似,睫毛投下的阴影遮盖不住他朱红的眼眸,戾气更甚,恰到好处的上扬嘴角,七分嘲讽,三分探究,恍若饮血的修罗,眯起狭长的双眼打量猎物。
——他简直不像Steve。他是谁呢?
叮的一声刀刃碰撞,Herobrine尚未从方才耳边那猛烈的风声中回过神来,铁器已逼至颈侧,他费力地用剑支撑,他仍想要探究战士忽然袭击的原因,可是对面那铺天盖地的杀意却让他生生吞回了嘴边的问话,他知道何种选择是最为恰当和正确的,只是这样的正确却成为一种压抑的情绪攥紧了他的心脏,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向上翻涌,沸腾,他整个人被地狱焰火的色调蒙上一层红雾。
Herobrine猜到这是某种献祭仪式,他不想死,所以决定反抗。
他调动最后的力量,挣开僵持的局面,向着战士的心口刺去,他自知不是对手,却不料在他做好准备拼死抵抗时,对面却泻力一般扔了武器,任由Herobrine手中冰冷的刀刃刺穿了右侧胸膛,那人嘴角尚还挂着笑容,冷静自若。
透明的鲜血从Steve的心口流出来,一点点的,随着青年力量的流失染上鲜红。而Herobrine的手臂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开口,他看着自己鲜红的血液汩汩地流出,血腥味冲进他的整个鼻腔,熏得Herobrine有些头晕,纯净的力量迸发出来,在空气中完善,他感到某种温暖的力量流淌进他的身体——Steve的属性是火。
现在他的身体里,流淌着Steve的血液。
“这就对了,你会成功的。”Steve把玩着地上细碎的地狱岩块,目光里完全没有将死之人的悲伤。
白眸的神王——现在其实只是一个拥有神力的青年——他这才回过味儿来,意识到自己掉入圈套的一瞬间他浑身发冷,如坠冰凿,也许是打击接二连三,他甚至无法冷静。
Steve在让他传承力量——他才是祭品!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Herobrine有点悲伤,但是他振作起来。
“Steve.Hunter,叫我Steve就好。”他笑得爽朗。
Steve开始安静下来,甚至可以说成是乖巧,透明的水珠映着地狱的火花顺着他的面颊流淌下来,留下两道泪痕,仿佛为了什么而深切地感到悲哀一般,那异样的情绪流动着,此刻他瞳孔扩散,目光空洞,有些气喘,他的生命在燃烧着。
黄昏是黑幕的衣角。
它以优雅的步调,唤醒了黑夜之神。
并告诫所有在水,火,土,及空中的游魂们。
吾王归来。
一位术士高声地歌唱:“规则第一——”
神不会落泪。
圣洁的白光在鲜红的地狱岩上勾勒出阵法,如同火焰灼伤皮肤发出嗞嗞的声响,那明亮的光仅仅维持了不多久,空旷狭小的空间里焉地一声婴孩撕心裂肺的啼哭,红与黑紫浸染了纯白的痕迹,然后彻底化为一滩血水——Herobrine体内所有的黑血,在此刻污染了Steve.Hunter的神格,并得到了继承。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在两个人安静的等待中,他暗紫的眼眸里不再有星辰闪耀,皮肤冰冷,目光失神,他柔软地倒在Herobrine怀里。
后者散着白光的眼瞳更加明亮,他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Herobrine不知这是何种仪式,只是轻轻地拔出插在青年胸口的剑,他放低了姿态伸手去拥抱那个残破的身体,无所谓鲜血沾染了战袍,亲手让那半睁的双眼闭合,Steve的尸身尚有余温,可在那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魔力痕迹消逝之时,他却反常平静,神王甚至都没有感到任何多余的情感,他最后只是轻声喃喃。
“一起下地狱吧,Steve.Hu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