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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长安】17/07/24《皎皎明月,乃我思之》(伪案件向,郅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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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讲在前面的话。
许久不玩贴吧了,许久没动手写过字了。重新来过,第一次的耽美梗男男情感把握不到位的,案件走向乱七八糟的,都请轻拍,纯属练练手,娱乐娱乐,借以表达对这两只角色的深度喜爱。
以下大粗长,请勿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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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7-07-24 01:43回复
    《岁月无情》
    >>1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华丽的船坊灯火璀璨,所谓的文人骚客,达官显贵,或吟诗作对,或丝竹舞乐,秦淮河一夜繁华。
    “王公子,您如今高中状元,又得皇上赏识,欲赐婚于您,双双敬您一杯,望公子今后平步青云。”
    美人如斯,袒肩露臂,斜倚男人胸前,青色的酒杯,酒香弥漫,男子如痴如醉,撅口而饮,揽着美人的手不安分地游移……
    “美人的嘴就是甜,来,再喝一杯。”
    闻言,名为双双的女子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正欲往空了的酒杯倒酒……
    “咚!”
    一声巨响,船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男人女人一时不备,歪到在地,手中的酒壶瞬间倾洒。
    “怎么回事?!”男子大怒,从地上站起,怒吼着拉开房门。
    “对不住公子,是隔壁的船坊,不小心跟我们的船碰到了,小的这赶紧去处理。”
    男子瞪着眼前出现的另一只船,船里欢声一片,男男女女,从帘幕的倒影看,人数颇多。男子怒容减缓,摆摆手,气闷地再一次关上门。
    “公子莫气,待双双让人去瞧瞧,是哪一家坊里的船。”
    他揽住女子,阻止了她。“算了,那船人数颇多,可能是同僚,到时相见,为免尴尬。”况且此时是他平步青云的关键时期,免不了会收到影响。但这话他没说出口,眼神一转,他似是忘了刚刚的不快,挑起胸前美人的下颚,。“今夜良辰,我们莫不因这不快辜负了这美景才是……”
    红烛渐息,锦帐垂落,一室吟哦……
    一抹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窗前,暗影里,它十指如沟,抓破了纸窗……


    2楼2017-07-24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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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四娘,我要吃饭!”
      如一张纸般飘过来的人瞬间如烂泥似的扑倒在台前,下巴磕在桌面上,一手没个安分地敲打着,如星般璀璨的双眼却是一片哀怨的神色。
      绯衣艳丽的女子一手执着烟枪,一手迅速地拨弄着算盘,听见来人的叫唤,和那手拍桌面的“啪啪”噪音,终于按下了手中拨弄的珠子,抬起了头。
      萨摩多罗已经做好了被敲头怒骂的准备,也已经酝酿了一整肚子的辩词来为自己的肚子进行抗争,没想到的是……
      “乖,等四娘算完账,我们就去吃饭。”
      四娘嘴在笑,眼在笑,皮在笑……整个人都在笑!笑得萨摩多罗心肝儿乱颤!
      他猛地爬起,神色戒备,抄起桌上的毛笔直指女人的鼻梁。“哪来的妖孽胆敢上我四娘的身?!”随着笔势的进击,话音刚落,四娘只觉得鼻尖一凉,双眼一低,朱砂已在鼻头渲染开来。
      满座皆静,萨摩多罗更是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随即命在旦夕的危机感铺天盖地而来。
      “啊——!!”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萨摩多罗扔了毛笔,落地逃亡!四娘气得发抖,提起裙子千里缉凶!不三不四在两人四处追逐的客栈中,镇定如山,安抚客人,迎接客人,点菜上菜……
      好忙啊……
      “嘿嘿,干什么呢这是,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这儿吵吵闹闹。”
      黄三炮扯着大嗓门,走进了凡舍,后面跟着李郅,冷着一张脸。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啊!”
      李郅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臂一晃,青衣的少年扯着他一个旋身,躲在了他的后面,力气大的他都禁不住一个踉跄。还没缓过神,又是一道噼里啪啦地声音在他脑门前响起。
      “不是故意的你也伤了老娘的花容月貌!”
      “洗掉就好啦!”冒出头喊了一句的人尾音还没落又藏了起来。
      四娘捏着烟枪的手“咯咯”响,伸手要去揪出那始作俑者,却被身前的李郅左躲右闪,避了开去。危险地眯起双眼,四娘累极,拿袖子扇风。“哎呦,李少卿,够护短的啊。”
      李郅拱手。“四娘,晚点教训,我有要事找萨摩。”话落,眼角一撇,闪电般出手,揪住了那个利用完人就打算趁机潜逃出门的家伙。
      “李郅你不够义气!”
      萨摩多罗骂骂咧咧地被李郅揪着衣领,移步跟着四娘进入了台前。
      忽略鼻头上的红色朱砂和黄三炮憋着笑的欠揍嘴脸,四娘拿过算盘,手指轻巧,一派生意人的笑脸。“李少卿都开口了,我四娘也不是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的,一句话!”
      看着眼前狐狸般笑得狡诈的女人,李郅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成交。”
      犹在扯着衣领打算潜逃的家伙听到“成交”两字,心下一凉,紧接着,又听到一声换在平常时候足以让他心动到无以复加的清脆响声!
      “成,成交什么?!”顾不上会不会弄伤自己,萨摩多罗奋力地转过身,却因一个力气过大,直直往桌沿磕过去。
      李郅微皱了下眉头,不动声色地揽住了萨摩的腰,阻止了那股冲力。可惜,萨摩多罗双眼已经被桌面上的钱吸引了,大脑除了钱还是钱!
      “这么多?!”震惊过后,他转而怒视笑得更加灿烂的四娘。“什么时候涨价的我怎么不知道?!”
      “哎妈呀小萨,你卖价不低啊。”黄三炮笑得骚气,就差像个老鸨一样捏着兰花指叫嚷。“我家老大这一个月的俸禄算是没了,都没月底呢。”
      黄三炮的话在加上今早四娘那如妖魅上身的可耻笑脸,让萨摩多罗眼前一片片发黑。“那我的呢?!这是我的卖身钱!”
      伸手去夺,却远不及四娘伸手一捞,烟枪一指,萨摩多罗顺着四娘的眼神,怒瞪身后——李少卿平静无波的面孔!
      “呐,找你的恩客要去。”
      闻言,萨摩多罗咬牙切齿,而李少卿终于打破了平静的面孔,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此地不宜久留。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警告,李郅朝黄三炮使了眼色,黄三炮立即眉开眼笑地绕道萨摩身后。
      “四娘,告辞。”说完,又转头看向犹自咬牙切齿瞪着他腰间的萨摩多罗,忍不住捂了捂腰间的钱袋,李郅无语,不忍直视。“萨摩,走了,有案子。”
      “屁案子,小爷不去!”萨摩双手抱臂,高高挂起,事不关己。“李少卿,大恩客啊,您另找佳人吧!”
      说罢,他转身准备去厨房发泄一肚子的怒火,岂料脚还没踩地,怎个人就悬空而起。
      “嘿呦!”黄三炮等待已久,一气呵成,扛了就走。“老大,任务完成,咱赶紧走咧!”
      “李郅,你玩阴的!不给钱小爷案子不破了——!”


      3楼2017-07-24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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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河岸边,人群熙熙攘攘,大理寺的护卫持刀挡在外围,也阻挡不了前来观看热闹的百姓。一只犹在冒着黑烟的船坊,虽然不至于全部被烧黑,但此时孤零零地停靠在岸边,也是不复昔日华丽的颓败之势。
        李郅他们到的时候,双叶已经在开始检查躺在地上覆盖白布的两具尸体。
        “双叶,有结果了吗?”
        双叶从地上站起来,摘掉脸上的口罩,额上一层细汗。
        “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昨晚子时到丑时这段时间,至于死因……可能是烧死。”
        李郅掀开白布,两具尸体都有大面积的烧伤,身上还是湿的,估计是灭火时造成的。他蹙眉,注意到双叶话语中的不确定。
        “可能……那就是有可能不是烧死的?”
        双叶摇摇头,透着困惑。“从这两具尸体的肢体上看明显是没有挣扎痕迹的。试想一个被火烧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不会挣扎呢,除非之前就已经死亡或者昏迷。老大,我还是把尸体带回去作进一步检验。”
        李郅点点头,他很信任双叶的判断。招呼了几个手下帮双叶搬尸体。然后朝船坊上走去。
        李郅进入房间内,黄三炮等人已经开始四处检查。
        房间四周摆设基本整齐,没有争斗的痕迹。躺着尸体的床却比其他地方烧得严重。
        “三炮,有什么发现?”
        “老大,这个房间没什么异样。我已经让人去查这只船的主人以及那两个死者的身份。”
        李郅环顾一周,确实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紧接着,他又皱了皱眉头,好像少了点什么?
        “萨摩呢?”
        黄三炮挠挠头,笑得有点牵强。
        “那个小萨他来看过了,就是……心情不咋么样,一句话没说就又出去了。”
        一路上那人对他的背又敲又抓的,跟个撒泼的女人没两样,又不是他皮糙肉厚,估计都要淤血了。
        李郅眼一瞪,张口就是一顿吼。“胡闹!这脾气怎么惯的。”甩手丢下一行的手下,出房门寻人。
        黄三炮再一次郁闷了,反手摸摸还有着火辣痛感的后背,这明显不是冲着他来的,怎么总是他遭罪。而且,人家这贪财见钱眼开的毛病,还不就是因为一直有钱拿才养成的。
        李郅是在甲板上找到了人。
        萨摩坐在围栏上,两脚悬空在河面上,双手撑着栏杆,整个身子往前倾,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李郅欲上前叫他,刚提起脚,下一秒就看到萨摩整个往下倒!
        下面是河!
        李郅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施展轻功飞身上前,伸手一捞,抓住那人的手。
        “抓紧!”
        萨摩瞪着一双眼,直直地看着李郅,似乎还没有从这个意外中回过神来。
        “别发愣了,赶紧抓紧我拉你上来!”
        李郅的心还在剧烈鼓动中,这人会不会游泳尚且不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河水那么深,不死也必定会受伤。
        从恍惚中回过神,萨摩打了个冷颤,脚不着地的虚浮感让他一阵昏眩!这一次不用李郅再开口,他双手死拽着李郅的手,就差把双脚也缠上去。
        两人脱力地瘫坐在甲板上喘气,好一会儿,萨摩多罗又恢复一贯的吊儿郎当,拍着李郅的肩膀,笑容灿烂。
        “谢啦,李少卿,不然不死也得感冒一回,到时四娘可就不饶我了……”
        “你是**吗?!”
        喘过气的李郅不待他说完伸手扣紧他的双肩,发红发狠的双眼,面色狰狞,一点也不似平常那个淡漠傲气的李少卿。
        萨摩多罗笑容僵在嘴边,肩膀上不容忽略的痛感,以及隐隐透过衣服传来的轻微颤意……这个人,难道是被吓到了?
        “喂,李少卿,这不是没事了嘛,你,你不要紧吧……”
        咬牙忍着一口老血往肚子里咽,李郅抹了一把脸,深深地吸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又拉起还愣在地上的人。
        “萨摩多罗,你就不能安分点。”
        意料之中听到他不耐地轻哼一声,然后兀自整整凌乱地微卷长发和衣服,配饰叮铃响,在寂静的甲板上格外悦耳。这个人,有着静不来的的性子,脑袋里除了食物和钱,似乎就从来没有危险这个字。
        李郅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明知他就是这样的,一起办案以来也没少替捏把冷汗,但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习惯不了,反而越加胆战心惊,就怕某一天他又出事了,而自己又恰巧不在一旁……
        “你刚刚在看什么那么入神?”
        萨摩多罗斜睨着他,巡视着他脸上是不是还有教训人的神色,直到他皱眉又要开口吼人,急忙“哎呦”了一声,一手勾着他的臂弯,扶腰屈背,隐去眼底一片狡黠。
        “做什么?”猝不及防地一个拖扯,李郅赶紧站稳脚步,这人又打算使什么鬼主意。
        “早上到现在才只吃了一顿,李少卿,我饿了。”
        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李郅提步就走,不理会挂在他臂弯里还一直唉叫个不停地那人。
        “李少卿,李大官人,李大恩客,我说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吃烧鸡!”
        “帐我已经结给四娘了。”
        “那不算!李少卿你就是个冤大头,好好地债主在你眼前你凭啥不把钱直接给我而是给四娘,这不合理不合理不合理!”
        “既然没有钱那你至少要请我吃饭吃烧鸡!”
        “喂,李郅,你听到了没有,没钱没饭我不破案哦!”
        所以说,黄三炮没有想错,惯着萨摩多罗的最大功臣,就是这位冤大头李少卿。


        4楼2017-07-24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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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今儿这么早就破案啦。”四娘一手端着新沏的茶,摇着扇,面露惊讶地看着蹦跶进来的萨摩以及身后一脸疲惫之色的李郅。
          “早呢早呢!”随意地扬扬手,萨摩一跃坐上台前的木椅,毫不客气地夺过四娘手中的茶杯,牛饮而下,眼角瞧着李少卿也做了过来,借花献佛也端了一杯给他。“喝杯茶,歇歇。累死小爷我了。”
          李郅依言坐下,顺势将一包东西啊放在了萨摩面前。萨摩急性子地拆开,那香味,让他口水直流,犹如饿死鬼投胎扯下鸡腿撕咬。四娘借着喝茶别过头,不忍直视。
          “四娘,快开饭,大中午的,我们都饿了!”
          四娘抿唇一笑,递了杯茶给大汗淋漓的黄三炮。“请稍等,饭马上就好。”随即扇面一转,指着与鸡腿难舍难分的萨摩。“估计这位就不用了吧。”
          扇面在自己眼前,萨摩的神志还没被烧鸡吃光,当即明了四娘指什么。吐出咬了一半的鸡腿,萨摩不满了。“凭什么?!我也要吃饭!”
          捏紧手中的扇子,四娘努力保持着微笑,却眼露凶光。“你都吃了一整只鸡了……再吃,撑死!”
          “烧鸡是李少卿买来犒劳我的!午饭是必须的!四娘你别借机克扣我一顿饭!”
          “啪!”手中的扇柄应声而断,四娘收起笑脸,整个大地开始抖动。“老娘的好意当驴肝肺了是吧,想死是吧……”
          呼啸一声,萨摩在四娘的手扇到自己头上的一瞬间抱着鸡闪进内间。李郅眼角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摇了摇头,状似不在意地继续喝茶,嘴角却有一道隐隐的笑痕。他不知道的是,四娘瞥了他一眼,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
          “那只船是属于平康坊一家叫新燕阁的,死者男的叫王祁,是刚考上科举的状元郎,听说皇上正欲为其赐婚。女的是新燕阁的姑娘,叫双双。昨夜是这位王状元租了这船坊。”
          “状元?”李郅皱紧了眉头,一个状元跑青楼,还是皇上要赐婚的对象。“简直是胡闹!紫苏,你想想看,这个王状元是什么背景?”
          “他不是长安本地人,来长安也就参加科举这段时间。如果是仇杀,估计跟科举脱离不了干系吧。”紫苏撇撇嘴。“长安没有他的档案啊,去民间市井问问看收获会更大一些。”
          “尤其是平康坊。”吃饱喝足还嫌不够撑的萨摩抱着烧鸡,凭栏而坐。“这位状元公租船坊夜游,显然不是第一天去这种地方。平康坊的姑娘多问问,肯定有线索。”
          李郅点点头。“双叶,具体的死因知道了吗?”
          “嗯,不是烧死的。”双手撑着下巴,双叶回忆着,脸上的表情却如恋爱中的小姑娘。“尸体烧得还不算厉害,所以可以解刨出更多东西。那具男尸的脖颈处有一个针孔的痕迹,我在他体内也检查出了毒素,应该就是通过这个针孔下毒的。女尸也是一样的死因,不过她比男尸要惨一些,脸部有多次被刀划破的痕迹。”
          双叶说的轻松,其他人听得咋舌。紫苏冷不丁地大了个寒颤。
          “毁容……那凶手就是冲着这位双双姑娘去的?”
          “情杀!”黄三炮一拍桌子。“老大,这明显是情杀。凶手是女人,而这个王状元肯定是那种花心滥情之人!”
          “嗯嗯,有道理!”处理完烧鸡的萨摩跃下栏杆,扑倒餐桌上,伸手夺过李郅手中的茶杯,一口饮下。“炮哥,有进步哦。”说着,竖起大拇指。
          李郅瞪着眼前的强盗,半晌只能叹气,重新拿一杯。“既然这样,三炮,你去平康坊问问看……”
          “等等等等。”压下李郅要喝茶的手,萨摩朝黄三炮眨眨眼,笑得神秘。“三炮去平康坊哪问得出什么啊,人家炮哥对那又不熟,是吧。”
          愣了半天的黄三炮在萨摩的眼神的示意下终于注意到了不在状态中的紫苏,急忙点头再点头。“是,是是,是,平康坊嘛,我没去过,不,不会问,不会问。”暗自瞥了一眼紫苏,黄三炮顺序朝萨摩比比大拇指。
          “所以呢?”无奈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李郅猜透了这两人的小心思,倒也是不戳破。
          “我俩去啊。”萨摩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朝李郅挑挑眉。“小爷我带你去平康坊开开眼界。”话一出,李郅的脸瞬间又冷了下来,其他人嗤笑出声。萨摩赶在他发怒前又抢先开口。“对了,三炮,你去查查昨夜那船有没有存活者,或者四周有没有其他的船坊。死亡时间是子时到丑时,还不到宵禁的时候,不可能只有一只船在河上。而王状元也不可能一个随从都不带就只身上船。”又看向紫苏。“紫苏,没事的话你跟三炮去吧,说不定能遇到一些认识王状元的官员,这方面你比较熟。”
          黄三炮兴高采烈地跟着字数走了,一步三回头对着萨摩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拱手的,发誓在回来的时候一定买只烧鸡好好犒劳大媒人。
          其他人都走了,而有着更重要任务的两人却还是坐在原地上,喝茶的喝茶,偷懒的偷懒。
          “你这么做,也未必会有一个好结果。”饮了一口茶,李郅放下茶杯,平淡无波的表情,眼里却闪着严肃的不认同的光芒。自家手下那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别说自己,估计除了当事人,旁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可是就如同紫苏本人所说的,官宦子弟,莫不都是由皇上赐婚,连公主都违抗不得的旨意更何况是一介小小的官家子弟。
          萨摩单手支着侧脸,面朝李郅。阳光下,那双永远鬼灵精怪的眼睛,异常的闪亮,勾起的唇瓣,像一只狡黠地狐狸,说出的话,仿佛无时不在引人入勾。
          “就算是做一场梦,那也是一场美梦。李少卿,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汝非鱼焉知鱼之乐。”他看到黄三炮对紫苏的执着,也许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就如同四娘,也诚然霸气对月呐喊:老娘此生跟你没完!
          “那是飞蛾扑火。”
          话一落,一道嗤笑声响起,李郅挑眉看着笑得不住掩嘴的萨摩,笑得过头了,白皙的脸颊透着嫣红,再一次两相对视,他玩世不恭地对他勾唇挑衅。
          “李少卿,你是没喜欢过一个人吧。”


          5楼2017-07-24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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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平康坊是个纸醉金迷的世界,这里有着最堕落最繁杂的人群,却也是各种信息的最佳收集地点。新燕阁是少数几家生意红火的青楼,雕栏玉砌,美人如画,观看这架势,难怪可在这繁华之地遥遥领先。
            老鸨如往常招呼这来到这里的恩客们,涂抹得红艳如火的嘴里说出一连串的赞美,即使上了年纪,仍是扭腰摇臀,风姿不减。
            突然,四周的人声一片寂静,有些甚至躲到了阁楼里。老鸨凤眼一转,看向刚进门的两位穿着黑色官服的官人。高的冷若冰霜,眼神如剑,矮的虽不至于寒气逼人,但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却似看透一切般令人不敢直视。
            老鸨在这一行也算自有一套识人本事,自是看出这两人并非来此寻欢作乐。眼角一瞪,制止了某些贪图美色而欲上前撩拨的姑娘。深吸口气,老鸨再一次挂着笑脸,向那两位靠近。
            “两位官人,不知所谓何事?”哎呀呀,这颜值,老身要是年轻个几岁,也要丢了这老脸,欺身上前一亲芳泽了。尤其是这爱笑的小官爷,肤凝似雪,嫩的能掐出水来。
            “我……”
            “大理寺办案。”
            李郅刚一开口,腰牌就被一只手举到了跟前。愕然地看着身边的家伙板着面孔,不同于平常的吊儿郎当,瞬间明白他的鬼主意,李郅无奈归无无奈,倒也是顺着他,闭上嘴退居在一旁,仍由这人自己发挥。
            老鸨瞪着眼前的官牌,心脏漏跳了几拍。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眼珠子一转,倒也在最初的震惊后慢慢冷静了下来。“官爷想必是要问双双姑娘的事,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平白死了个姑娘不说,连带着我这儿的生意也萧条了不少。”
            萨摩收回官牌,环顾一周,这也叫生意萧条的话估计四娘听到都要改行了。轻咳了声掩饰到嘴边的笑意,萨摩扬起人蓄无害的笑容。“我们也就照例来询问几句,知道不多也算是知道,我问,你答就行。”
            “出事的船坊是你们新燕阁的,我看了船身好似刚重新油刷过,味道也还重了些,应该是这几日的事吧。那死者王状元大手笔的租了这么条船,也是你们的常客对吧。”
            “是,是的。那船才刚重新修葺,王公子……状元公高中科举前几天吩咐下来的,租款也早就付清了。那王状元来这也有好几次了,算熟客了,但也仅是叫了双双这一个姑娘。”
            “仅与这一个姑娘交好?”萨摩沉吟了下,依这王状元公这么大手笔,定时这烟花柳巷的常客,怎可能……
            “那个……”
            此时一名女子走上前,欲言又止。萨摩看着她,扬着笑。温柔的笑颜让女子瞬间放松了警惕,甚至一抹红晕浮上了双颊。
            “其实在王状元高中科举前,我有几次上街,有看过他跟一姑娘一起,那姑娘,好像是……芳春楼的人……”
            萨摩细想了下,盯着这女子的眼神越发锐利。良久,他朝李郅使了眼色,决定去芳春楼看看。
            “你相信他们的话?”
            李郅看向身边那个又没了正经的人,刚问了一句,就看他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苹果,随意擦了擦就吃进嘴里。
            “为什么不信。”萨摩吃着果子,说的话有点含糊不清,一双眼睛这边看看那边瞧瞧,身体也跟着移来移去。“那王状元包了整只船,怎么看都是那地方的常客,再加上他来长安也有段时间,不可能只去过一家青楼。”
            看着前面的人就像盯着一颗跳蚤,李郅忍无可忍地扯住了他的手臂,不理会他噘着嘴一副要闹脾气的样子,下了力气不让他甩掉。
            “光凭他们几句抓了芳春楼的人来问,人家也未必会回答,说不定是两家的竞争。”
            甩不掉手臂上的爪子,萨摩翻翻白眼,狠狠地咬了一口,认命地让人抓着扯着向前走,两眼却还是不忘四处看看。“所以我不是让三炮去找找与那王状元有关的人了,他身边的人,抓到大理寺一起审问,是不是不就有结果了。”
            李郅沉吟了声,抓着萨摩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松开了。趁着这空挡,萨摩双眼盯上了某样事物,瞬间一亮,蹦跶了过去。等李郅回过神,他已经蹲在了一个卖鱼的档口,瞪大双眼跟渔夫水桶里的鱼大眼瞪小眼,一眨不眨。
            “做什么?”
            萨摩不理会他,伸手指着瞪他老半天的鱼,问渔夫。“这啥鱼?怎么卖啊?”
            “公子,这叫鲈鱼,肉多刺少,煲汤甚是鲜美,五百文一斤,便宜的紧,买回去试试准赚!”
            渔夫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瞧着这公子哥唇红齿白不食人间烟火的,就是个好欺的主儿。这话儿也对,萨摩贪吃归贪吃,美食吃进肚的也不少,但这要他分辨吃食的种类,估计除了认得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河里游的,再细点还真难倒他了。只见他蹙眉思考了会,看得出渔贩欺人,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一边是美食,一边的钱……
            李郅瞪着这渔贩的嘴脸,就怕底下这贪吃鬼鬼使神差脑袋不清醒被人给宰了,甚至殃及自己!
            “走吧,鱼你又不是没吃过。”
            话一落,李郅瞬间有种被某种动物盯上的**感,这火辣辣的实现,烧得他难受!
            “我要吃!”萨摩瞪他一眼,随即笑脸盈盈地扯着他的袖口,站起来,手不经意地划过他腰腹之间……“老板,来一斤!”
            李郅呼吸一致,还来不及回味那邹然升起的热气缘何而来,就在瞥见萨摩手中的钱袋的一瞬间,有种身体被掏空了感觉。
            “那是我的……”伸出的手眼见来不及阻止萨摩从中掏钱,李郅有点心灰意冷之际,就见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早他一步按住了萨摩掏钱的手。李郅错愕了下,下意识抬眼看去。
            “公子,莫被骗了,这并非鲈鱼。”
            温婉的声音,如沐清风。清丽秀婉的女子收回了手,向震愣的两人福了福身。
            萨摩看着她,细细打量着,过于浮华艳丽的衣衫还带着丫鬟……萨摩笑了笑。“姑娘你识得这鱼?”
            “这鱼名叫鲫鱼,虽不及鲈鱼肉多鲜美,价格也不那么贵。但是却也是煲汤的好食材。公子如若想吃确实不妨买回去试试。”
            渔贩本来见人来砸场还有很不高兴,却见美人场子没全砸至少还留了客,也就咽了那骂语,顺着人家的台阶继续诱惑。“是是是,这位姑娘眼力,老夫这眼神越加不好使了,是鲫鱼,那也是上好的煲汤食材。”
            “哼!”萨摩冷哼一声,伸手一指。“我萨摩小爷是这么好糊弄的吗!五百文买一送一。”
            “这这……”
            反手一掏,李郅制止不及,腰间又被摸去了一样。
            “大理寺少卿在此,你坑蒙拐骗就不怕被抓去坐牢,到时这些鱼可就全部充公了!”
            忍无可忍地抢过官牌,扯过萨摩注意到他这个人,免得说出的话在美食面前全变成了废话。“以官欺民,你也有罪。”
            挣扎无效,萨摩干脆拐个弯挂上李郅的臂弯,抢先一步从钱袋里拿出了钱。“放轻松啊李少卿,这不买完鱼我自愿同你回大理寺接受审问,不就得了。”
            兴高采烈地跟渔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萨摩痛快了,高举中手中的鱼在李郅面前扬了扬。“怎样,今晚试试我的手艺呗。”
            李郅拿他没辙,瞪着他如星般璀璨的双眼,哽着一口气,说不出一句重话。
            “两位官人感情真好。”被冷落许久的女子,抿着笑看他们的互动,那双如墨的眸子,夹带着一丝落寞,叫李郅和萨摩不明所以。
            一路上,贪了便宜的人不再两眼乱飘,也就乖乖地挂在他臂弯里,该往走往哪走。李郅的心却是不平静的——从哪里看出感情好?
            “李少卿,今晚吃鱼宴,一斤煲汤一斤清蒸。”
            “又是再来只烧鸡,那人生就完美了。”
            想想钱袋在某人身上,自己却全然讨不回来,冤大头的位置坐得实实的,全凭身旁这人处置,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就这般听之任之了。也许,这就是旁人看来的,感情好了吧……


            6楼2017-07-24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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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老大,这鱼味道不错,鱼肉蒸的够味,这汤煲得也够火候,哪家酒楼买的?”
              不似其他两人吃得狼吞虎咽,整个身子都趴伏在桌面上。李郅坐像挺直,细嚼慢咽,空隙时点了点头,倒也不开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良好的皇家教养,根深蒂固。
              倒是萨摩难得地停下了筷子,抬了抬头,笑得夸张。“萨摩家独制,别无分行。小三炮,服不服。”
              瞪圆了双目,黄三炮咽下嘴里的饭菜,不敢置信地指着满桌的美食。“真的假的?!”眼揪着萨摩傲娇地哼了哼,黄三炮裂开了嘴。“行啊小萨,四娘要知道你有这手艺,还不把你压榨在厨房里!”
              “四娘要能把我压榨在厨房里我还用得着偷吃嘛我!”
              “噗!咳,咳咳……”
              李郅冷硬的面容终于是破功了,但这并没有让萨摩得到一丝丝的愉快,反而有被抓着小辫子嘲弄的气愤。
              “爱吃吃,小爷我决定以后君子远庖厨房。”
              “别啊,多可惜啊这手艺。”
              “咳咳。”轻咳了声,李郅喝口汤清清嘴。放下手中的碗筷,笑看萨摩气怏怏泄愤似的狠吃狂吃的模样。“不做确实可惜了。”
              闻言,萨摩伸进嘴里的筷子停住了忘了拿出来,他直愣愣地看着李郅,随即咬着筷子,蹙着眉头,盯着他可疑的笑容,这冷冰冰的木头也会赞美人?
              “实话。”
              相处久了,这人眼波流动闪过的一些小心思,其实很好懂。
              李郅重新拿起碗筷,不理会那人因他的话而发了呆的可笑模样,今天被坑了钱导致身体被掏空的沉痛感瞬间被治愈了。
              “老大,我去了王状元的家,这王状元背井离乡来到长安,在没有高中前一直在客栈中住着,高中后皇上赐了府邸这才有了久居的地方。父母双亡,府邸中除了几个新进的奴仆,还有一个随身伺候的书童,听说是一路跟着王状元来到长安。我已经将人抓了回来,随时可以审问。”
              “嗯,那晚河上还有没有其他船只?”
              “有,还有两只船坊,都是平康坊的船。一家是叫锦绣,一家叫芳春。”
              “芳春?”李郅放下手中的案卷,念着名字想到了今早到新燕阁的收获,也听到了芳春这一家。“萨摩……”转眼看去,本想看看他的意见,却见他横躺在椅子上,双脚膝盖窝挂在椅子的手把上,整个人缩进椅子里,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李郅翻了白眼,差点抽起桌上的案卷扔过去。
              “三炮,明日提审那个书童,然后你去通知芳春楼的老鸨,我要在大理寺审问。”
              “好的,老大。”黄三炮应和着,临走前,看到了睡得正香的萨摩。“要我把他送回凡舍吗?”
              李郅重新拿起的案卷还没看,就又放了下去。他顺着黄三炮的手,看到了椅子上的人,他正转了脸,越加地埋进了椅子里。“算了,你顺便去凡舍跟四娘说声,萨摩睡下了,明早再回去,让她放心。”
              桌上的烛火不知不觉燃了一夜,少卿手中的案卷一卷换过一卷,任是事务再多,也抵不住开始抽痛的额角提醒他身体的疲劳。李郅放下最后一卷案卷,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看了下滴漏的时辰——子时。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头转了一半,就看到那个还在椅子上睡着的人。
              缩成这样也能睡到这个时辰。李郅叹口气,对他的这种适应能力表示无法理解。他就不怕明早一起来全身骨架酸痛。
              他走过去,烛光下,那人肌肤似雪,莹莹发光,睫毛浓密微卷,闭上双眼时竟有一层不小的阴影。这容貌,不同于中原人的要更深邃,却也比一般的富家公子要来的精致漂亮。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聪明的过人,怕也是要吃亏的吧……
              李郅轻笑出声,暗叹自己对他过于关注了。这段时间被他坑多了,想想他的性格,也跟带了个小孩也没两样。
              “萨摩,起来,到塌上睡。”伸手摇了摇那人的肩膀。“起来。起……”叫到一半,那人翻了个身,险些摔在了地上。李郅曲着身子侃侃接住了他,却没料想这么大的动静他还照睡不误。
              “四娘,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眼见着这人手脚并用攀着他,就像攀一床被子,李郅想着这会儿把人扔地上,这人明早估计要装病了。再一次为自己感到无可奈何,他认命地横抱着赖在他身上的人,不轻,却也没想象中的重,明明吃了那么多。
              放置于塌上萨摩自动滚到一边抱紧了被子。
              李郅松了口气,月光下这人的睡觉的样子倒是安逸,丝毫不见醒着时的张扬。
              “要是醒着能有睡着这般好性情,就好伺候多了。”
              所谓岁月静好,李郅也料想不到,不久之后,他会如此眷恋这一幕。


              7楼2017-07-24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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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官爷,小的是王状元的书童,叫王青。”堂下战战兢兢地跪着一个年轻奴仆,年龄不大,身材也矮小。
                萨摩打量着这个奴仆,从他单薄的衣服上,卷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有一大片红肿。“王青,你手上的伤,是烫伤?”话一出,王青反射性地捂住了受伤的部分,抖得更厉害。“那晚你有在船上,而且火灾发生的时候你也在场。”
                “这个这个是……厨房不小心……”
                “砰!”惊堂木一响,王青面色铁青,头趴的更低。李郅瞪圆了双目,冷了声。“王青,王状元可是你下的毒手?”
                “冤枉啊大人,我没有杀我家公子!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着火!我不知道……”
                “同一船上,火势还那么大,你怎么会不知道?!从实说来!”
                面对两人的迫人气势,王青娓娓道来。他从两只船相碰撞的事说起,到处理完这件事。
                “大人明察,小的眼见这事没有闹大,紧接着公子房里的蜡烛熄灭了,也就没再去打闹,找了个地方待着怎知就打盹了。待我被浓烟燻醒了,才发现公子的房间起火了,这伤这伤是救火时弄到的……”
                “既是这样,你缘何不立马前来说明,竟回府隐瞒!”
                王青的头磕在地上。“小的怕被当成凶手,那船除了公子和双双姑娘,就剩就剩小的一个,这这……”
                萨摩朝李郅使眼色,蹲到王青面前。“你呀也别那么担心,如果你说的事实话,少卿大人是不会冤枉你的。我问你,你确定当时船上只有你们三个人?跟你们相撞的那船是谁的?上面有什么人?”
                王青抬起头,看着前面笑脸盈盈的人,不自觉就放松了心情。“是,公子通常只带我去那种地方,那晚的船是谁的不清楚,只知道从窗前影子看人很多,笑声很大,玩得很欢。”
                “你家公子很常去平康坊?”
                明明眼前的官人笑得很好看,但王青就是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就像被一只狐狸盯上,随时准备咬他一口。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堂上那瞪着他一脸凶相的少卿,吞吞吐吐地开口:“来长安后,公子有一段时间常去平康坊的芳春楼,高中后就没去芳春楼了,这几次都是去找双双姑娘。”
                又是芳春楼。萨摩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那你知道他去芳春楼找哪位姑娘吗?”
                “小的不知,公子在芳春楼一呆就是大半夜,小的通常是在门口候着的。这一次是因为公子邀双双姑娘去船坊,才知道公子找的是哪位姑娘。”
                问话问到这,也问不出其他什么东西了。李郅让黄三炮暗地里监视王青,就拖着萨摩准备再去一次平康坊。
                “不是让三炮叫那老鸨来问话,怎么还要去?”
                萨摩老大不愿意,一大早起来稀饭配咸菜,连根肉丝都没有,这会儿还要走一大段路,饿得前胸贴后背。李郅看得出这人闹脾气,一路上蹦跶不起来,一早上从看到早饭开始就跟他呛着声,也亏得他在堂上还能控制脾气忍到现在。
                “许多线索都指向芳春楼,王青刚刚也说了,人数蛮多的,与其让老鸨来给他们时间准备,还不如给他们来个乘其不备。”
                说着说着,李郅觉得耳边异常的安静,转头一看,那人却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李郅心没来由一急,四处张望,结果在一个卖小笼包的摊贩前看到了他的背影。他气急,走过去,却见他居然对着一笼笼的包子咬手指。
                “来一笼包子。”
                萨摩感觉到李郅走了过来,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开口买包子。愣神之际,一袋热乎乎的小笼包就扔到了他手上。
                还没消化完他的举动,就要听到他开口解释今早饭的事。
                “大理寺的早饭一向如此,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纸袋里的热气燻得萨摩晕头转向,根本想不出眼前这位李少卿何时变得如此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包子很香很热乎也很诱人,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很柔软。还没吃进嘴里,萨摩却觉得心底有个角落热乎的紧。他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偷觑着眼前的李少卿,这人还是一板一眼,双眼正直地看不出一丝浑浊。
                “谢啦,李少卿。”
                想不通想不透,这人一本正经的,偶尔会表现出一丝的温柔善解人意,但像现在这般明显的,还是第一次……
                “走吧,案子要紧。”
                这一次没有异议,萨摩迈开脚步跟上前面高高瘦瘦的背影,怀里的包子一个接着一个地吃,他心底的疑惑也慢慢地减少。也许仅是相处久了,对下属也开始懂得关心和照顾了。
                萨摩如是想着,理所当然。却忘了,黄三炮和李郅相处得更久,也不见的李郅对他哪来的温柔和体贴。


                8楼2017-07-24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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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芳春楼的老鸨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两位官爷,不明白那闹得轰轰烈烈的状元被杀案怎么就查到她这来了。
                  “两位官爷,你们这是……”
                  萨摩自在地找了张空桌子坐下,随手到了杯茶就口饮下。“我们大理寺查案,王状元死的那一晚,你们楼里也出了一只船,还不巧与王状元的所在的船撞上。听证人说,当时你们船上很多人,都有哪些人?”
                  “这……”老鸨一脸的为难。“官爷,客人的事,都是一些来此寻欢作乐的常客,这等私事说出来您这不断我楼里的财路嘛……”
                  耸耸肩,萨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问你客人是谁,你只要把那晚在船上的姑娘叫出来,就行了。”
                  “但是有些姑娘正在陪客人……”老鸨还是一脸为难,与此相反的是眼里一片狡黠,看着这架势,这唇红齿白的官爷或许能糊弄几下。
                  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萨摩双眼一瞥就能看出这老鸨想从他这蒙混过关,可惜啊……
                  “岂有此理!”
                  果不其然,萨摩含笑地饮下口中的热茶。听着身旁的正主大发雷霆。
                  “大理寺办案竟一再推脱,信不信我查封了你们整栋楼将你们全拉回牢房进行拷问!”
                  茶喝完了,萨摩见李郅也发怒过了,笑嘻嘻地走到惊呆了的老鸨面前。“这位呢,是大理寺的李少卿大人,性子急,火爆,你们赶紧的,该叫谁叫谁,晚了可就全部蹲牢房了。”
                  老鸨唯唯诺诺,不敢再推辞,叫了相关的六个姑娘以及陪同的四个丫鬟。
                  萨摩双手抱臂,一个个看过去,不看人,却专挑人家姑娘的衣服看。
                  “有什么发现?”李郅不清楚他在干什么,不问话只是看,能看出什么。
                  “嗯……”萨摩没理他,兀自看得仔细。倏地他双眼一睁,想发现了什么整个人朝眼前那件红色的衣裙靠过去,甚至弯下腰去看人家的裙摆,跟一个登徒子没两样。
                  李郅甚觉丢脸,伸手要去拉他,人家姑娘已经先一步后退了一步。萨摩也不再看,在人家退后时就起身,这一次,他终于看向了人家的正脸。
                  “是你啊!”
                  面罩面,萨摩惊喜地叫了声。眼前的姑娘一阵错愕,蹙眉思索了会儿,渐渐面露笑容。
                  “公子别来无恙。”
                  “上次真谢谢啦,那鱼确实不错,煲汤甚美味!”
                  萨摩说得开心,人家姑娘却只是温婉地笑了笑,并不搭腔。萨摩挠挠头,瞬间有点冷场。他轻咳了声,再次环视面前的这一排姑娘。
                  “王状元死的那一晚,你们所在的船刚好跟他的船相撞,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然后摇头。
                  “那晚应邀几个公子,在船上喝酒寻欢,是有感觉到船摇晃了下,但当时大家都喝高了,也闹得欢,并不是很在意。”
                  萨摩从几个姑娘脸上一一看过去,并不像在说谎。“王状元的小厮说王状元有一段时间常来你们楼里,是不是有这回事?找的是哪几位姑娘?”
                  这一次,姑娘们面露难色,相看几眼后,都望向了刚刚的那位红衣姑娘。
                  萨摩看过去,她面色沉静,还是一贯的温婉,并不像其他姑娘般表现得害怕。“王状元以前是由姑娘接待的?”
                  红衣姑娘福了福身。“两位官爷,奴家婉儿。是的,在王公子高中科举前是常来芳春楼,也是由我接待的。但是王公子,已经好常一段时间没来了。”
                  “为什么?”
                  婉儿呆了呆,然后掩唇轻笑了下。“官爷这不是在拿婉儿取笑嘛,来欢场寻欢的,有几个是来海誓山盟的。”
                  被反将了一军,对萨摩来说还是平生头一遭。他略显尴尬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怎么回事?!说好的一会儿,现在都多久了!”一声牛气冲天的怒吼,粗哑地从楼下传来。“老子来这里花钱就是用来等人的不成!”
                  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粗汉子横跨弯刀,满脸潮红,酒气熏天从楼上下来。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双眼烂醉之色,拨开两人来搀扶的奴仆,他气势汹汹地朝人多的这边冲过来。
                  “赵官人,您慢点,这就快好了,您楼上先坐着啊。”
                  “去你的!”粗鲁地推开走过来的老鸨,男人已经醉的毫无理性。“这么多姑娘哪个家伙敢抢老子的人!”
                  “美人……”男人往姑娘扑过去,酒臭味熏天,姑娘莫不掩了口鼻退了开去。男人没扑到人,踉跄了一下,又站稳了身子,是个练家子。他晃晃脑袋,抬头看去,白衣无垢,长发微卷,肤凝似雪……好一个大美人!
                  男人下一秒就扑抱上去,搂着了人就开始嘟嘴上去亲。“美人你好香……”从烂醉的男人这看过去,胸前的美人纤细弱小,欲拒还迎,美目迷蒙……
                  “香个屁!”被抱的“美人”怒极,酒味熏得他快吐了。“滚……”
                  “砰!”
                  “放肆!”
                  随着一声怒喝,大汉的身躯被人掀翻在地发出一声巨响!李郅一手将萨摩扯到了身侧,一脚踩上了大汉的身上,将其踩趴在地。“不长眼的东西!”
                  “妈的!”大汉一时不知是因为被打疼了还是到手的美人被抢,气急大掌挥开了李郅的脚,从地上一跃而起,抽出腰间的弯刀狠劈了过去!恰恰落在萨摩的鼻梁前!
                  这边萨摩还没缓过神,就被李郅拉扯着又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就见眼前一黑,被挡在身后。李郅伸腿踢翻看过来的刀,空着的手一拳将其再一次揍翻在地,大脚一踩,狠狠揉捻了一下。
                  “大唐怎能容你这种瞎了眼的混账!”
                  狠话一句句,脚劲不收反而愈加用力。大汉闹腾不起来,趴在地上唉唉直叫。


                  9楼2017-07-24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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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这闹剧一闹,青楼里乱成了一团,围观的看热闹的,黄三炮推开人群,就见自家老大一脸凶狠的表情,脚下不留情的踩碾这一个粗汉子。
                    “哎哎,这什么事啊?”黄三炮上前,一碰到李郅发了狠的样子,立马退避三舍,后退了一步。“小萨,你们这是问话呢还是打架?”
                    萨摩不尴不尬地笑了笑,总不能说自己被误认成女人造成的,这不成了名副其实的“女祸”了。他动了动手,发现左手被抓得死紧,而抓他的人又半疯狂状态,只得换了右手,拍拍前面的人的肩膀。
                    “好了李郅,再踩,这人就得吐血了!放了他吧。”
                    许是听出了身后人无恙,李郅冷哼了声,抬脚将唉叫个不停地大汉踢晕,这才满意地结束了这场闹剧。
                    “你还好吧。”
                    打了半天架,这会儿才来问他好不好,萨摩翻翻白眼,抬高他被抓得没了血色的手腕,晃了晃。“李少卿你再不松开的话,估计我这手就有事了。”
                    李郅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瞄了一眼在他眼前晃的手,是白了点。他松了松手劲却没有放开。“走吧,回大理寺。”
                    不理会萨摩的错愕,李郅拉了人就往门口走。“三炮,将那个人带回牢里关几天,罪名,喝酒闹事。”
                    “等等,李少卿,李郅,我话还没问完……”
                    “带回大理寺问。”
                    回到凡舍,四娘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瞧着两人小打小闹的,哪时不是萨摩耀武扬威爬人家少卿头上撒野,这会儿撒野惯的人倒是生起了闷气,而这表面气定神闲的少卿……四娘摇着团扇,一双狐狸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茶端在手上都半天了,吹都吹干了,还饮不下去。这要说这两人没事,她打死都不信。
                    “咳咳。”佯装咳了声,四娘挂上笑脸,夺过李郅的茶杯,放回原地。“两位这是要吃饭还是要断案。”
                    “吃饭!”
                    “断案。”
                    萨摩狠狠地转头,瞪着气定神闲的某人。“李郅你怎么回事,专跟我对着干啊!”早上那个给他买小笼包的绝对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咯”一声,李郅手中的刀放在了桌面,造成不小的声响。萨摩瞬间消音,高涨的气焰莫名地消下去一点点。
                    “都发生那样的情况的,有一就有二,我让她们回大理寺审问怎么了。”
                    蹭蹭蹭地气焰又往上冒,不提还好一提那事萨摩就想暴走。“有二怎么了怎么了!我还有三呢!”
                    “你……!”
                    团扇适时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四娘的笑脸有点僵,因为客人见这边简直往打架的趋势在吵架,三三两两都结账走了。
                    “两位,不妨把事情原委说说,四娘我好歹给你们评个理,不然……”深吸口气。“都立马给***!别打扰老娘做生意!”
                    被这么一吼,两人都冷静了下来。断断续续地,萨摩在四***问下,简单快速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揉着还有些酸痛的手腕,萨摩低着头,噘着嘴,他这不也委屈着嘛,还不是为了早点破案。
                    四娘看着他这委屈的小模样,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日吊儿郎当不当回事的如今被个过于严肃正经的人一搅和,本来没觉得委屈的倒还真叫他委屈上了。这事闹的……四娘摇摇头,看着一脸冷硬的李郅。可怜了这个李少卿,一根筋正直到底,碰上萨摩这个弯弯肠子七拐八拐的,怪不得两人不痛快了。
                    “李少卿,您呐也别过于跟萨摩计较这事,我若如您这般,这凡舍,也不必开了。”如愿地看到李郅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四娘放下茶杯,烟枪直指某人。“您也发现了,四娘我手气好,随手收留一个流浪儿都能长成这般模样,不是我自夸,这十里八乡的还真挑不出一个长得比他俊的。”
                    无视李郅皱起的眉头,四娘端了被茶给他。“大唐民风开放,什么样的人都有,李少卿你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在你没来凡舍前,”停顿了一下,四娘拿走李郅手上喝完的杯子,笑得有一丝意义不明。“这种事,不过是一些,日常小事。”
                    话说完了,四娘自己喝了口茶润润口。见两人沉默,委屈的委屈,反省的反省的,一人又端了杯茶。“喝杯茶,然后该吃饭的吃饭,该断案的断案。”
                    李郅看着四娘,她笑了笑,又看向萨摩,他仍是低着头噘着嘴,摆明了不想理睬他们。迅速地喝完了茶,李郅拿上刀。
                    “四娘,三炮如果过来,通知他会大理寺,这案子,要结案了。”朝四娘点点头,李郅大步往门外走,临跨出门,他回了回头,踌躇了下,不自在地轻咳了声。“那,萨摩吃完了饭,也赶紧到大理寺。”
                    留着尴尬,李郅这一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外阳光过于耀眼,明明是春天的凉爽季节,心底却一直有股热气,闷热的厉害,翻滚在胸腔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
                    情难自抑。


                    10楼2017-07-24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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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四娘重新沏了一壶新茶,眼角看到某人盯着门口看,伸手抓着某人的下巴将人转了过来。
                      “这人都走远了,再看,有意思吗?”
                      哼了声,萨摩不讲究地饮下前面冷了的茶水。“多大点事儿,不是当官嘛,见惯了大场面的,比我还看不清事情轻重。”
                      “哟。”四娘双手抱胸,一脸调侃。“咱凡舍的萨摩公子,何时这么懂事,还事情轻重呢。吃错药啦!”
                      双手狠地一拍桌子,萨摩气愤地站起来。“本来就是!我都找到凶手找到证据了,如果不是他拉我回来,这会儿都结案了!”
                      无语地翻翻白眼,四娘伸手在柜台的暗格里端出了一盘小点心,在萨摩瞬间垂涎三尺的小眼神下,施舍般地轻放到他面前,看着他狼吞虎咽。
                      “这人呢,要知恩。”
                      话一出,萨摩停下咬了一半的动作,然后食不知味地嚼,一脸的不舒坦。
                      “再怎么说,李郅帮你出了头,冲动不假,但人家的心可不假。平常也没见你对这种事委屈地像个小姑娘一样,今儿个怎么就拗上了,还得理不饶人。”
                      茶流顺着壶口滴流进被子里,冒着热气,晕韵了萨摩的双眼,有点热,有点湿。
                      “吃了点心,喝了茶,赶紧结案去。”茶杯重重地放下,压下了萨摩的一个“不”字。“有始,有终。”
                      在腾腾的烟雾中,萨摩看着四娘在热气中朦胧的温柔眼神,有着一丝不自在,却也感觉到了一点洒脱。
                      “四娘,你胳膊往外拐。”
                      “那些话是替你把那句有二有三作补充的。李少卿正直的不知道拐弯,别让人家认为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凉凉地说了这句,萨摩咽了下,身子有点瑟缩。“再有,老娘没说出口的,那也是给你留面子,你别不是忘了,老娘为了你拆了多少人的手,赶了凡舍多少个金主……”
                      眼见四娘越说越狠,手中的扇柄捏得“咯咯”响。萨摩将几个糕点囫囵吞枣解决完,一溜烟就落跑。
                      “我去大理寺结案!”
                      “你结完案要敢不会来洗碗擦桌子老娘我下次就拆了你的骨头去煲汤!”
                      婉儿还是早上的一袭红衣,站在大理寺的堂上,面色沉静,仍是温婉地令人动容。
                      “婉儿姑娘,王状元,是你所杀。”
                      萨摩说出这一句话,婉儿只是轻轻一笑,不辩解也不承认。
                      “王状元高中科举,我们都以为他是今年才来参加,其实不然。”紫苏说道:“我查阅了以前的档案资料,王祁连续参加了三年的科举,今年才高中。也就是说,王祁并不是第一次到长安。”
                      “我重新审问了那个叫王青的小厮,他承认,他是今年才跟着王状元来长安,而芳春楼的老鸨也为了避免嫌疑,跟我们坦白了,其实王状元三年前就来过芳春楼,而婉儿姑娘,你也恰巧是三年前自愿卖身进了楼里。”
                      说道这,婉儿还是微笑着,就像这些话跟她本人无一丝关系。
                      “婉儿姑娘,你是渔家女出身吧。”萨摩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婉儿看向了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惊讶。
                      “那天你准确地说出鱼的名字,我就觉得你应该在渔村生活过。普通的姑娘就算是厨娘也不见得能分得清这么相似的鱼种。”
                      “倒是奴家多嘴了,才引来官爷的怀疑。”
                      萨摩轻哂。“婉儿姑娘可能不知道,那晚新燕阁的船刚修葺,船身上的红色油漆未干而这中油漆,一旦沾上,很难清洗。早上我看到姑娘裙摆上有一片不甚明显却颜色有点突兀的地方,特地靠近了看看,果真是油漆干后的痕迹,上面还有点隐隐的油漆味。这种味道刺鼻,很难掩盖。”
                      “当夜两船相撞,同行的姑娘也说了,当时船上的人闹开了也喝高了,所以根本没人去注意会不会少了一个人。姑娘趁两船靠近,借机攀过了王状元的船。王状元和双双姑娘酒后就寝根本没不会发现房间进了一个人,你趁机将他们两人杀了后,就在床上点了火。我猜火势之所以那么大,是因为你还淋了房间里的酒的关系吧。做完一切后,你跳船离开,对于在渔村长大的你来说,泅水游泳不是难事,而当时火势大,又是晚上,怕被殃及也跟着跳水的和去救火跳进水里的人应该很多,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女人在河里。你就这样离开了现场,回到了芳春楼。”
                      萨摩说完,场面一瞬间寂静。倏地,婉儿轻笑出声,低低地,丝丝喑哑。
                      “我与他本是渔家人,自小无父无母,青梅竹马,他赞我一身红衣娇艳如火甚是好看,自此一颗心为他悸动,捕鱼织网,就为了替他多存些钱,能来长安赶考。”
                      婉儿笑着,眼神迷离。
                      “第一年来到长安,落榜了,钱财散尽,无力返家,我自愿卖入了青楼……那一天,我拿了钱,买了这一件红色的衣衫,他最爱看的衣衫……凤袍霞帔儿时梦,他日高中梦还真。可惜……新郎成了恩客……”
                      轻抚这身上的衣衫,婉儿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一次次,我穿此红衣与他相聚,一年,两年……直到第三年……”婉儿倏地揪紧了身上的衣衫,双手环胸抱臂,红色的指甲扎进肉里。“我无怨无悔,他却背叛了我……!”
                      “年华易逝,昔日的爱语成了可悲的笑话。我还能怎么办呢……”
                      大理寺的人压着婉儿,认罪后,她形容枯槁,容颜憔悴,却带着一股洒脱决然,不喜不悲。走过李郅的跟前,她停止了脚步,看向他。
                      还是最开始见到她时流露的那抹微笑,温柔的,让人如沐春风。
                      “大人,您可能不知道,婉儿见您三次,就羡慕您身边那位三次。”
                      “您眼里看着他,看到了心里。包括他的一举一动,一怒一笑……”
                      “或许来长安我就已发现自己已经从王祁眼里消失了,私心的以为我的付出能挽回他的真心,怎料想……”
                      东风恶,欢情薄。
                      爱身以为何,惜我华色时。


                      11楼2017-07-24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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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凡舍的雅座里,李郅看着眼前几样小菜,一壶好酒,还有一个从刚刚就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只差绑上藤条的人。
                        “你请?”
                        萨摩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我的都被四娘扣光了,你又没给我工钱,我怎么请!”
                        前天不知道是谁摸了我一整个钱袋。李郅在心底腹诽着,表面却不动声色。看着这炸了毛的人,哂笑。
                        “花我的钱,但是我又没点这些,所以,你这唱的是哪出戏?”
                        调侃!深深地调侃!萨摩咬牙,手痒地想扑向前去抓李郅的脸。他握紧的手松了松,努力笑眯了眼,倒了一杯酒,低头,高举。
                        “认错的!李少卿我错了,我不该瞪鼻子上眼把你的关心当成驴肝肺。我深深地反思过了,从今天开始,只要你付钱,查案你让往前我绝不往后,你让走我绝不留,总之你说一是一,我绝无二话!”
                        “你这是……”李郅被他一连串的话弄得有点乱,甚至错愕。这人会道歉?天下红雨!
                        “不过烧鸡还是要的!”萨摩抬起头,双颊透着诡异地红晕,眼神却亮的惊人。“工钱照付,烧鸡也要照吃!”
                        看着他认真算账的模样,李郅笑了笑,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他掩饰尴尬的小举动。高举在前面的酒杯,酒略有波纹,拿着的手看样子是不稳的,这人确实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冷静。相处这么久了,习惯了他的闹,倒还是难得见他一次紧张……
                        似乎,还能发现他更多的不一样。
                        “萨摩,你说过,我没有喜欢的人。”
                        “嗯?”
                        容华耀明月,谁不希令颜。
                        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在意起这些事?
                        如若他对这种事深感厌恶,自己这点小小的心思,可也令他退避三舍?
                        李郅的心思飘得极远。混乱的一天,令他整理了这段时间自己混乱燥热的内心,不可谓一见钟情,却也算是日久深陷。
                        罢了。
                        “我有喜欢的人。仅是喜欢,或许更甚。”
                        意料之中的,那双眼睛在一阵错愕后,瞪圆,流光婉转。
                        李郅看着倒在地上的酒杯,酒洒了一地,酒气弥漫,团蒲凌乱。最后那人血色褪尽的样子,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后悔说出口的话。
                        “少卿大人。”
                        “……四娘。”
                        “原想着,多条看门犬也是好的,省了麻烦。却不想,原来是披着狗皮的白眼狼。”
                        四娘斜倚栏杆,妖艳的衣饰,沉冷的面容,红唇暗讽,手中的烟枪,随意地横摆着,月色下,尽显阴冷。
                        “李少卿,四娘的手许久不拆人手脚,养尊处优的日子力气减了不少。但这砍人见血的刀,随便找找,还是有的。还望您三思。”
                        李郅不为所动,倒了酒,倾杯入口。他偏过头,与四娘沉冷的双眼对上,敛起嘴角的笑意,毫不退让。
                        “李某并非一时兴起。”
                        “情感的冲击或许是一时的,但没有长久的穿凿,任是再大的力气,也难以摧毁李某的一颗心。”
                        “四娘该是比李某更清楚,感情一旦深陷了,除非到底,否则就是永无止境。”
                        “李某做不到的只有一件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为规避感情,而骗他。


                        12楼2017-07-24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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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分《岁月无情》11个小节。李郅情窦初开啊,萨摩惊慌跑路啦。
                          第二部分——还在努力生产。
                          我做不到日更啊
                          不过二更保证还是大粗长
                          希望有人看啦没人看也照更


                          13楼2017-07-24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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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加油楼主~收藏等更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7-24 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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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加油哦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7-25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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