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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长篇不能发,就一个片段,白帝托孤,大家无聊时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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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从长篇中截取的,涉及原创人物及情节我也不多说了,读着玩吧,顺便帮我提点意见,每次写都遇到和演义重合的问题,写了一宿好无奈
刘备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铁马金戈、沙场残阳,梦里河畔风起、蒹葭苍苍,梦里淅沥春雨、夜透西窗,梦里笙歌缭绕、红烛罗帐,梦里的江山一片大好风光,梦里烈火艳若当年的桃花飞扬……梦醒时日已过午,明媚的春光透过窗棂照在屏风上,那山水明一片暗一片。他盯地久了,眼睛微微发酸,遂阖了双目,问道:“丞相至否?”内侍上前小心回道:“禀陛下,丞相未至。然江东使臣隅中便至,陛下可要召见
?”
内侍听不到回应,又不敢退下,两难之时恰好长公主求见,陛下仍合着眼:“召。”
长公主行了礼,轻轻走至榻前俯身到他耳边细语了几句,内侍就听见陛下吩咐召见江东使臣。
长公主倒了杯茶,他动了下手指,她只好放到一边。一阵脚步声走近,接着窸窸窣窣的下跪声:“叩见陛下。”
陛下沉声道:“你不该来。”
翎儿垂着眼睑,神色晦暗不明:“妾受人之托。”
刘备摆摆手:“若是公事,待丞相至,同他商议吧。”
雨潺上前扶她起身,翎儿却垂着眼未动。默了片刻后,打开随身的盒子双手奉上:“孙夫人托妾转交此物。”
他缓缓睁开眼,勉力看向盒中之物,有一瞬的恍神,抬起手时有些吃力,只得雨潺将东西放到他手上。他摩挲着手中一缕青丝,眼神暗了下,沉声道:“说吧。”
翎儿放下盒子,仍未抬头:“夫人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宿昔一何欢,今朝一何苦。君既疑妾心,妾亦舍君去。断发同断情,自此不相思。愿如参与商,生死两相忘。此生不复见,来世勿相识。’”
他沉默良久,欲攥紧手中长发奈何虚弱无力,最终哑声道:“如此,也好。”
翎儿脑海中翻滚着那日的艳红落潮,强压下喉咙中的哽咽:“陛下可曾后悔?”
他忽觉万分疲惫,再度阖上双眼:“朕这一生,从未后悔。”
“陛下不悔,妾却悔做许多事”翎儿抬头望着他,冷冷道,“孙夫人,殁了。”
看到他忽然睁开双眼,庄重威仪终于裂开一丝细缝,逐渐漏出震惊、悲伤,消瘦的两颊轻微颤抖着,带动灰白的胡须,如同冬日瑟瑟发抖的枝丫。翎儿觉得心头一阵畅快,连日阴霾浓雾终于被吹走。她冷眼望着,渐渐的,心里开始空落落的,忽觉没甚么意思。
“何时的事?怎么没的?”长公主僵了片刻,轻声问道。
翎儿对上他的眼神,淡淡道:“不重要了。”
刘备沉静下来,呼出一口气:“你恨朕。”
“曾经是。”她望着面前苍老的容颜,“曾以为白驹过隙,人心易变。”
他望着屏风上的光影,悠悠一叹:“原来已四十年了。”又望向雨潺:“桃花都谢了罢?”
“父皇。”雨潺跪倒在他面前,流泪自责,“是我的错,对不住您,对不住孙夫人!”
他伸手擦着女儿的泪,笑了笑:“此事太多曲折,怪不得你。潺潺,成都寝宫中有道圣旨,你回去取了,待想通再用。”雨潺抱着他的手哭倒在榻边:“父皇我知错了!我错了,父亲!”。
刘备眼珠转向翎儿,忽然执着道:“朕没有变,是这世道变了。”
她泪意上涌,朦胧中他的神色十分认真,沧桑无奈中泛着苦涩,良久她释然一笑:“翎儿知道,主公还是那个主公。”
他满意地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听到内侍禀报:“陛下,鲁王、梁王并丞相、尚书令诸位大人已入宫,陛下可要召见?”
“召。”刘备拍了下雨潺,示意她整理形容,“子龙呢?”
“禀陛下,中护军一并入宫了。”
他见翎儿一身男装,神色不宁,无奈道:“你不愿见他?”
她垂眉颔首:“时机未到。”
“也罢。”刘备命雨潺带她去后室换了身内侍的衣服,“你之来意,朕已知晓,日后有丞相在。”
翎儿朝他再拜,神色悲悯:“主公保重!”
刘备张了张口,眼中神色一闪而过,摆手让她退下了。
雨潺安排翎儿混在侍从中,刚刚走出寝宫门,她便怔住了。长长的台阶下,一眼便望见众臣中的他,边走边偏着头向马谡吩咐着什么。她眼前立刻就模糊了,十载弹指间,岁月忽已晚,他两鬓已染上白霜,背微微有些陀,深色鹤氅,羽扇纶巾,一如当年却又不似当年。她曾在梦中千万次描绘他的模样,如今远远看到他,却有几份陌生。她原本不知自己在怕什么,或许就是怕这份陌生,如今的他,眉目间尽是汉臣威仪,举手投足一派丞相气度,再不是高山明月间抱膝长啸的青年,也不是阵前潇洒谈笑的军师,他更加稳重、肃然,像祠堂里的神像,庄严肃穆,像他一直祈愿的,承一国之重,秉忠贞之节。
他感觉似乎有人在看,遂抬头,翎儿慌忙低下头屏息凝神,高举手中器物,隐在众内侍中一起走下去,待到众官跟前一起俯身行礼。孔明回过神继续同马谡说着走过,忽觉一阵熟悉的气味,顿了脚步。
马谡不知何故,只见丞相回身望着向下走的内侍们,眸色幽深,遂唤他们站住。
翎儿呼吸一滞,眼中光影闪了又闪,听到渐渐走近的脚步声,不由闭上双眼。
“诸位大人。”长公主踏出寝宫,施了一礼。众人回见长公主,雨潺眼神在一人身上一顿就快速移开,冲孔明道:“丞相,父皇已等许久。”他俯身应了,抬步上阶,走到门口时下意识回头望了眼。
长公主问旁边的内侍:“药还未熬好?”孔明收回视线率众臣进寝宫里去了。
翎儿睁开眼,回头时连残影也不见。雨潺走到她身边:“父皇命我送姊姊一程。”
翎儿点头,忽而踩空了,纵得雨潺扶住,膝盖还是磕到石阶。
收到陛下诏令时孔明正在观鱼,侍从的禀报声惊跑了鱼,独留静水涟漪,泛着粼粼光影。自成都至永安,一路沉默着,未想山下已是孟夏时节,白帝山上却寒意料峭,树影森森,冷得空寂。一片冷寂中沉疴缠身、瘦削憔悴的垂暮老者,竟同记忆中意气风发率军出征的陛下无一相似。陛下一双眼睛深深陷了下去,泛着浑浊神色,眼底一片悲怆苍凉,听到叩拜声,摆手让内侍扶起他坐到榻边,费力抬手,他连忙握住。
“丞相,朕将不久于人世矣。”
孔明眼眶一瞬间微红:“望陛下保重龙体,来日再率臣等讨伐逆贼,兴复汉室。”
刘备摇头,叹口气道:“朕颠沛半生,一无所成。我自得卿,幸成帝业。本欲与君等共兴汉室,奈何才浅智薄,不纳丞相之言,以致今日之败。今命在旦夕,嗣子孱弱,不得不以大事相托。”
孔明泣涕:“陛下!”
刘备遍观众人,见马谡将地上之物收起来,遂命丞相留下,众人先退出。
“陛下有何旨意?”
“马谡此人,丞相观之如何?”
孔明沉吟片刻:“此人才华不在其兄之下,亦当世之英才。”
刘备摇了摇头:“朕观之不然,此人虽有才智,然远不及丞相之言。季常温良贞实,未料天不与寿。朕知丞相看重幼常,但其人虽机敏却争胜,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丞相日后不可予其重托,慎之,慎之。”
孔明欲说什么,看到他恳切的神色,只好一时压下心中的话,恭谨应诺。
刘备望着屏风上的山水,蜿蜒曲折,清雅淡逸,是他望得到却永生触不到的江湖,他忽然不恨孙权了,也不恨刘封、黄权。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声音有些飘渺:“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
孔明眼前忽而罩上一层青雾,哽咽道:“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
“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刘备笑了,孔明亦笑,无需多言。
刘备召了众人进来,命内侍将遗诏交给丞相,加封尚书令李严为中都护,统内外军事,与丞相并受遗诏辅佐太子。孔明望向刘备,见他面色泰然,眼中有几分光亮,心下忽然明了,更加诚笃地叩拜领命。
刘备忽觉一阵气闷,自思不能再拖延,唤了哭得岔气的两个小儿子上前,异常平静地吩咐:“朕亡之后,尔兄弟三人,皆以父事丞相,谨遵遗诏之言,以为身训,去向丞相行礼。”
孔明慌忙跪地:“臣不敢!”
刘备忽而冷酷起来:“朕命你受!”
孔明一怔,随即受了二王叩拜。刘备满意点头,嘱咐众官道:“朕托孤于丞相,令嗣子以父事之。卿等俱不可怠慢,以负朕望。”言罢急急喘了口气,抬手令孔明上前。
“丞相,”刘备望着他,“朕之将死,有心腹之言相告。
孔明掩了泪,附身问道:“陛下有何圣谕?”
刘备眼中泛着泪光:“太子才德如何,朕心中甚明,恐日后难当大任,累及大业。”
“陛下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以扶保太子。”
刘备握着他的手,肃然道:“卿才十倍于曹丕,必能安国,终成大事。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卿可自取。”
永安宫内一片寂然,众人心中大震,自古帝王托孤,岂有以帝位皇权相托之说?李严面色青白相间,先前受封使他一度凌越众臣,飘然如云端,如今陛下又一番托孤,似一记冷锤,叫他浑身发寒。
孔明面色刚毅,双目平视,两鬓的白发一丝不苟地拢着,整个人庄严沉静,微微弯着的背似巍峨高山,在日光下泛着紫色光晕。他凝望着皇帝忽而清明的双眼,慢慢俯下身重重一拜,似浑厚肃穆的钟声响彻永安宫,泪水自眼角流下,沉沉地砸在地上:“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翎儿一路心神不宁,回神时已到渡口:“主公可是有事吩咐?”
雨潺示意侍从上前,那托盘里赫然是双股剑,她郑重道:“父皇口谕,来日夫人归汉,执此剑如帝亲临,可令百官,可号文武,可斥昏君,可诛奸佞,望夫人同丞相共扶汉室,复我大汉河山。”
翎儿跪着心头一阵阵发紧,深深吸了几口气,双手颤抖着接过双剑,声音哑涩低沉:“妾定不负陛下所托。”
刘备一一嘱咐完毕,唤赵云道:“子龙。”
“陛下,臣在。”赵云上前握住他的手,已是满面泪痕,越发沧桑。
“自患难相交,不觉已是一世。自二弟三弟遇害,朕心痛如缴,朕如今先行一步,日后幼子国家,皆托付与卿了。”
赵云泣倒榻前:“陛下,臣愿效犬马之劳,虽死不辍。”
“孔明,”刘备深深望着他道,“勿忘朕言。”
孔明额头一片通红,悲恸道:“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陛下知遇之恩。”
“朕对不住你。”他低喃了一声,似脱了全部气力,万分疲惫道,“都下去吧。”
待众人走尽,眼皮似有千斤重,阳光照在脸上,似梦非梦间,三春如许,桃落如雨,缤纷似盛世,绚烂又短暂,他想他见不到太平了。曹操说他是英雄,如何才算英雄?他始终希望效仿光武中兴,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再续大汉百年盛世,然而中道身死,难终乱世,或许他算不得英雄。意识沉浮间,仿佛起风了,吹落一场桃花,他记得涿郡桃园里,三弟埋了坛酒在亭子南方第三棵树下,如今已是佳酿了……
孔明眉间藏着疑惑,旁边马谡欲言又止,最终从袖中掏出一物:“丞相,适才在殿中捡到此物,谡觉得眼熟……”
孔明接过来,有片刻的僵硬,眼中闪过一抹情愫,攥紧了手中物大步向渡口而去。
从永安宫到城外渡口,他一路沉着气,眉间阴郁,似天边渐近渐浓的乌云,手中羽扇越攥越紧。他明白早已来不及,只是隐隐有一丝期盼。然而到渡口时,只有长公主独立的身影,远处的小舟只剩一点,渐渐消失在青山绿水间。
“备船。”他沉声吩咐。
士兵解缆登舟,长公主劝道:“丞相何苦执着,终有来日——”
悠悠丧钟声自山顶响起,响彻山峦寰宇,重岩叠嶂,回声重叠在夔门青山隐隐中,如烟如雾缭绕着古朴磅礴的永安城,伴着长江两岸高茂寒林中凄异清哀的猿啼,泠泠不绝,最终沉在滔滔逝水中,随着千古以来的长江水流出瞿塘峡,流出蜀地,流进岁月沧桑、世事变幻的历史长河中。
他静静地站在渡口,手一颤,羽扇掉落在地,如枯叶坠落,沉沉一声。身旁的官员兵士都哀恸下跪,一片痛哭声中,长公主向城中奔去。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站在津津细雨中,仿佛时间就此停住。眼中的光明明灭灭,往事如烟如梦,他想起主公入蜀前夕那盘没下完的棋,灯影幢幢间他乏的紧了,因连日来的筹谋准备疲惫不堪,终于忍不住睡去…此后风云变幻,世事不堪,是否只是黄粱一梦?会不会明日清晨,主公就站在门前,逆光中温温笑着:“孔明可是一夜好梦?”……
猿啼不绝中,丧钟之声隐隐约约,她“扑通”一声跪在船头,朝着天际朦胧的白帝城,越来越模糊的白帝城。细雨寒风中长发凌乱,衣袂翻飞间,满心满眼的泪只滑落一滴,没入翻滚的波涛。胸腔中压抑的沉痛终于冲破喉咙,仿若绵延不绝的长啸,哀沉宛转。他走了,带走了一个时代,带走了所有人的方向。无法挽留任何人任何事的巨大无力感再次淹没了她,她只能似哀啼般呼唤最后的长歌,送出最后的祝福:“主公,走好……”


IP属地:江苏1楼2017-07-27 15:53回复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7-27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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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7-27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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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似乎见过这个原创人物翎儿,挺喜欢这个风格的,还有吗?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7-27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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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是带点穿越色彩的,因为最初构思的时候穿越正火,后来成文我就没办法改了。女主是另一个故事里郭嘉和女主落月的女儿,出生之后被一个半仙人物放到现代养了十二年,之后回到三国郭嘉身边,郭嘉为她安排为周瑜义妹(落月和孙策有交情,周瑜为孙策实践承诺),翎儿和孙权互生情愫,订了婚约,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女主伤心悔婚准备回郭嘉身边,路上遇到我们男主孔明先生,跟在他身边做了个侍从,从相知到相恋,后来两个人因为人生目标不同分开,直到赤壁前重逢,女主妥协和好,最终选择和先生一起跟随大贝贝,之后在美人计中撮合了贝贝和香香,后来女主中毒,离开荆州北上寻医,以为必死,所以嫁给司马懿求同归于尽,但后来治好了,又怀有先生的宝宝,就没动手。女主因为周瑜之死和先生彻底决裂,却仍然接受不了司马,直到庞统被杀,翎儿正视真心,随后在司马懿身边做了十年卧底,两人摊牌后和离,翎儿回荆州正逢关羽被杀,于是成了东吴俘虏,之后刘备称帝伐吴,兵败重病托孤,翎儿为两国和好牵线,为不做人质设计跳崖脱身入蜀,但见丞相一家和睦,不忍插足,后来以李严亲属的关系重新出现,随丞相南征,相认后嫁给丞相做侧室,再依仗先帝指令随军北伐,和司马懿斗智斗勇,希望完成北伐大业,最终天命不改,丞相去世,女主回到隆中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7-27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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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顺便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7-29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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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的感情线好复杂啊好复杂啊好复杂啊。丞相自有夫人的,季汉同人我最喜欢一篇是原创女主cp赵子龙的,可惜,停更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7-29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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