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寒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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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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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又谁会懂你……
陈长生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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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a.two
【有些东西不是不得不放,而是你从来没抓紧过】
在陈长生探究的眼神下,二月红终究是沉不下心。
躲闪着眼神,二月红轻轻说了一句:“你不懂……”便起身告别陈长生,心绪杂乱地出了竹舍。
“师父,咋二爷走得这般急?”阿斯走进屋里开口道,“他落我们这的伞可怎么办好?”
陈长生摆好已经乱了的茶具,抬头就看到了自家小徒弟纠结的神色,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放茶室就好。”陈长生走出前来接过阿斯手中的红伞,细细打量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放心罢,这伞他会来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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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重重地出了竹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抬头就已经是高大的城门了。
二月红暗笑,自己太矫情了。不过就是一个故人归来而已,有什么可想多了。
敛了眼底的慌乱,二月红伸手拢了下微敞的白裘,步入了城中。
初春的城,本应该是一片春意盎然,人声活灵。但这儿却异常的清冷,大街上不时行过两三人,才显得有了些生气。说是初春的景,倒不如说深秋才更像些。
冷清,萧索。
这景看得二月红也有点感伤了起来。小城的冷清他自然是知道原因的。
日寇侵华,城中三七男儿皆当兵,上阵杀敌。男丁故而少之,加入城人口稀少,这壮力一少,人便开始少了下去。
对于当兵,二月红曾憧憬过。可到底也只能憧憬罢了。他是家中现今的独子,红家向来一脉单传,到如今总算人丁兴旺了些,可也是悲惨。
红家有两子,一子早夭,十八就去了。另一子便是如今的二月红。有一女,便是二月红之妹——红宜,红家如今的当家之主。
女子当家实在少见,但二月红知道自家的妹妹是为了帮他,也没怪,反而是感谢。
当年,二月红与红宜一同在梨园学戏,两人皆为戏园的翘楚,自是谁也不输谁。红宜虽为女子但一杆长枪舞得英气十足;二月红旦角扮得极妙,眼波流转中,皆是比女子更胜一筹的风情。
当知道自家大哥去了后,红宜已担下了一切。
没有她,自己就不能在这戏台上继续潇洒,是自己欠她的。
二月红抬头望着这湛蓝的天,悠悠地叹了口气,眼底的光也彻底一寸一寸地灭了下去,只剩下了淡漠的茫然。
有些东西不是不得不放,而是你从来没抓紧过,为何要放不下……
转身朝着红府走去,丝毫没有注意身后亦步亦随着的人。
吴凡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那个熟悉的背影,内心不断叫嚣着:冲上去抱住他!抱住他!
即使如此之想,他也还是没有冲上去,只是淡淡地跟着他,用目光在他身上一遍一遍地肆虐着。
身子又单薄了些许,想来肯定没有睡好吧。而且脸色又苍白,隐疾绝对又复发了……
心里忍不住疼惜,揪得心尖一阵阵得发疼。
吴凡张了张口,想叫住那个走在前面的人,却又不知道该唤他什么好。
最后,吴凡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二爷……”
“红官!”
两声不同的呼唤同时前后响起,二月红脚步一顿,毫不犹豫地转身。
身后之人,一身戎装,俊美的脸上布满了饱经风霜的痕迹,那个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如比温柔,让人沉沦……
二月红感觉到眼里突然模糊了,随及垂下眼帘,掩饰住了眼睛里所有的一切。
他知道,他不能这样了。当断即断,勿再牵扯。
向着吴凡行了个见礼,二月红缓缓开口:“吴凡,好久不见,归来万安。红某人,正想亲自上门,跟您商议一下您与舍妹的婚事呢。”
“吉安,帖子。”叫的是那个与刚才吴凡一起叫他的人。
吉安几个健步向前将手中红彤彤的提亲帖,放到了吴凡的手上。
刚闻二月红之言时,吴凡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连带着脑子都已经停转了。
回过神来时,那张宛如烫手山芋的红帖已经在他手上了。低头看着那张红帖,吴凡脸上扯出了一个苦涩无比的笑。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吴凡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二月红,“红儿,你让我做的?”
声音沙哑得可怕,苦涩不断从喉眼升起,刺激着吴凡的泪腺,如果不是努力克制,恐怕早已泪流而出了。
红儿,如果是你让我做。不论如何,我都会去做,正如我当初承诺你的一样。
你说好就好。
你说开始就开始。
你说结束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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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