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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塞夏,最萌】(PG)饥荒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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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人知道的——夏尔•凡多姆海恩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可怜虫。/
*短篇合集,包括《饥饿》《饥渴》《饥寒》*
*故事与故事之间并无联系*
*标题来自@水梅和烟 对我梅太感激不尽*
声明:他们不属于我。


1楼2017-10-03 23:17回复
    《饥饿》
    他垂下头亲吻自己的主人时,过长的鬓角便落到脸侧,遮挡了眼底沉沉的暗色。
    彼时伦敦陷入了连绵不绝的阴雨。雷声于远处响起来,闷而湿热的天仿佛在人胸口塞了一团棉花,一口气就那么不上不下地吊着,怎么也通畅不了。声名狼藉的小贵圌族舐着对方冰凉的舌尖笑起来,音调在黏圌腻的亲吻间变得含混不清了。
    “你要饿得不行了吧。”
    撒了梅子粉的黑森林蛋糕,十分熟的菲力牛排,古典主义里的斯特拉文斯基,加诸任何食材的处理手段足以看出烹饪者是否平庸甚至荒谬地一窍不通。在一八八圌九年的冬天,恶魔得以饱餐,那是从万万人的绝望之中精心挑选的原料,细火慢煮之下,香味要让所有饥肠辘辘者窥伺。
    这是后话。此时的恶魔仍被赐名所束缚,像衔着口枷的狗,拥有一个同样属于狗的名字。这个心怀鬼胎的仆人对摇尾乞怜尚不怎么熟练,却已经能够舔过他少爷的脚踝(光圌裸而新鲜,一点儿也不像是从污泥中生长出来那样),淬毒的唇圌舌要甜蜜蜜地强调,“爱。”
    “'爱'吗?”凡多姆海恩伯爵嗤笑起来,他们在奔驰的马车中剥去衣物。“我爱过塞巴斯钦,噢,不是你,你这个死在乱箭下的圣徒——德国军火商送给父亲的黑色杜宾犬,健康又漂亮。”他愉悦地弯起眼睛。
    年轻的伯爵依然记得它油光水滑的皮毛,在宅邸中伸出舌头喘息着奔跑,旁边总会有个男孩,眼睛像天空一般明亮。我害死了它,我杀死了它,夏尔失神地想,而塞巴斯钦在他锁骨处吸吮出红色的淤痕。
    他们手指相扣,像法国三流诗人所唱颂的那样,在任何人们能够想到的地方约会,其内容充满了调情式的唇枪舌剑和撕裂的欲圌望,汗水和涎水都是既甜腻又苦涩的。泰圌晤圌士河边传来凌晨两点的钟声时,夏尔正试图让自己溺死在重度污染的水里。他从塔桥上一跃而下,像只拙劣的蓝色夜莺,过程中遗失了自己的皮靴。
    塞巴斯钦在他触及到水面的前一刻接住了他。小少爷站直了身子,旋即陷入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当中。
    “你太着急了,塞巴斯钦。”他指责道,眼里还有薄薄一层水雾。
    执事先生单手抱着他行走,一边为主人重新穿好靴子。“我不能冒险,”他猫儿那样狡黠地笑起来,“毕竟需要为您清洗头发的人是我。”
    于是他们决定在浴缸里做圌爱。香波和泡沫伴随在周围,鼻腔里充盈温水。嘴唇上死去的皮肉被咬下了,血和牙齿磕磕绊绊,粗砺的掌和勃发而青涩的性圌器,胸腹以及腰圌臀。男孩温顺的脖颈被擒在手心,脉搏被扼制地玩弄着,他听见震耳欲聋的跳动声,饥饿,胃部叫嚣着,因为狂乱的欲圌望而抽痛了。窒息的快圌感中夏尔闭着眼睛喃语,五官在漫溢的水中几乎显得安详。而塞巴斯钦猜他想起了母亲。
    (生命,生命是多么奇妙。在羊圌水里缔结灵魂,而死亡——“就像水消失在水中”。一切是湿圌润的、柔软的,坚不可破而灼烧着。接吻的唇圌舌和哭泣的眼睛,爱情。)
    故事的结尾小少爷得到了蜂蜜牛奶作为宵夜,恶魔则宣称他已经通过“呼吸甘美的气息”得以果腹。塞巴斯钦站在床沿,眼眸煮成红酒和诗。当然,他们谁都没有相拥睡去。
    【FIN.】


    2楼2017-10-03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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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饥渴》
      “那时我想的不是复仇。”小少爷说。
      他们走在明亮的夜色里,像情人一样手拉着手,扬起头恰好是适合接吻的角度。在凡多姆海恩的后花园里没有人来打扰这对主仆。
      但是挖苦和诅咒,他们把这些隐藏在甜蜜蜜的喃语下,如同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亲吻。为了刺痛年轻的伯爵,塞巴斯钦当然会选择提起五年前那个夜晚,可怜的、流着泪等待救赎的男孩。而小少爷决意控诉他的杜圌撰内容。他们舌头相接,把话语堵得支零破碎。
      涎水会带有夜宵的味道,酒是苦又涩的,而精圌液像羊奶一样腥。他用牙尖舐着铁锈的血味,于是就心满意足了。伯爵笑了起来,他说:“复仇的滋味没有你一半美妙。”
      您终于想通了。居心叵测的仆人眯着眼睛沉思,嘴唇和瞳孔一样鲜红。有点晚,总算还不太迟——您要乞求我的宽恕吗。
      两根手指伸进了他张开的口。皮革手套和新鲜的血肉,喉咙深处蠕动的软窝,塞巴斯钦只能喘息着舔圌吮他的主人。而伯爵责令他跪在地上好居高临下地俯视。是你求我,亲爱的,你渴得要命吧?
      恶魔曾在沙漠中行走。彼时伦敦正处在永无止息的战争当中——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工业时代的战争却从未停止;人的灵魂和语言一样贫瘠而干瘪。这诞生于圌红海的家伙向来贪饮,这次却渴得将要死去。
      黑弥撒在掠夺的帝国里一贯盛行,但只有一次真正成功过:恶魔把自己蜷成皱巴巴的婴儿时感觉到了强大的拉扯力,他几乎是瞬间经历了从羊圌水里瓜熟蒂落的过程,相应着向前奔逐。泉流,圣水,处圌女的经圌血和母亲的泪,没有什么能够更加诱圌惑他了。可是当恶魔到达时(因为激动只能用黑雾来掩藏颤抖的身形),第一眼所见并不是呼唤着他的纯白灵魂。
      比起牛奶,凡多姆海恩伯爵更喜欢红酒一点。他由于胃病被勒令禁止饮用,但摇晃高脚玻璃杯、看灯光在里面折射圌出渐变的红芒,是他为数不多的童趣所在。这种色泽总能让他想起血液,想起自己从小圈养的那头茹毛饮血的野兽,已然在身边长大成人。
      夏尔·凡多姆海恩是个强盗,从他继承这个名字起就是了。严格来说他和他的仆人都是借用了别的生灵的名字生存,从而背负了相似的职责与宿命。不是说塞巴斯钦会被乱箭射死——尽管他非常渴望。我们的小少爷情愿声称自己出于无奈,因他从来都是处于过度饥渴的境遇之中。
      他一度羡慕过母乳的滋味。备受宠爱的长子身上向来是有乳香的,他健康又快乐,各个方面来说都远超自己的双胞胎弟弟。而小伯爵是在煎药的苦味中度过童年的,笑眯眯的中国人前来拜访夏尔,虽然不曾谋面却也给幼子带了调养身体的礼物。他赤着脚躲在门口,听见楼下客厅里传出同样属于孩子的笑声。那是父母铺的桥,他不必行走在河上,因此也不用踩上去。乳汁与清水都是属于夏尔的。
      可是他干渴了很久。他也许注定不会溺亡,却渴得嗓子眼都发圌痒了。
      水,我需要水。他失神地喃喃起来,几乎是绝望地。汗水落在他的腮边,扑腾的手打翻了床头的杯子。波浪在我身边翻涌,塞巴斯钦…我喘不过气了。他的嗓音沙哑,而一缕黑色的发丝飘进了他嘴里,他急促地呛咳起来。另一双嘴唇覆盖上来,柔软,柔软而坚硬,犬牙刺破了舌尖。咸的水,不,不是这个,也不是血的味道。我需要水,你听不见吗塞巴斯钦…塞巴斯钦!
      清凉的液体被哺进口腔。
      嘘。嘘,放松点。乖孩子,就是这样。
      ——别这么叫我。
      他缩在笼子里。黑色衣袍的男人抓圌住了夏尔,用刀在年轻的胸膛上划出五芒星。祭台离他很远,但也足够近了,冰凉的血横亘在眼前。
      教徒们在歌唱。那些声音是齐整而高亢的,内容和旋律俱不知名,面罩下的眼睛像兽一样冷静。
      血,血像溪一样蜿蜒。它们是漆黑的水,河流或者海洋。他的哥哥溺亡了,毕竟指望一个孩子在河岸边行走太过艰难,他只是推了一把。属于夏尔的宿命——他的血可以解渴吗?这些血,未来还有许许多多的血,他们足够喂饱你饲养的野兽的肚子吗?
      ——你召唤我来,你渴望什么?
      ——不是我召唤你来。
      没有名字的男孩沉默了很久。他干涩地坦诚,是我的哥哥,他正在那边的台子上死去。
      黑夜里的纯白是可贵的。它像沙漠里的清水一样可贵,它引诱恶魔。
      但恶魔更喜欢血。
      它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在黑雾中露出自己明亮的红色眼眸。
      ——你渴望什么?
      男孩看着它,夏尔看着它,了不起的小伯爵看着他未来的仆人。他仍然在颤抖,但此时不仅仅是因为刚才的恐惧。
      他笑起来。他赤脚站在血里,真心实意地笑起来。
      复仇。
      【FIN.】


      3楼2017-10-03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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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饥寒》
        这是一条静谧的长河。它波涛汹涌,蜿蜒曲折,但是从来没有人听见水声。许多人住在边上,生长或是消亡,湮没其中。
        “您在看什么?”
        “我没有在看,我在思考。”
        夏尔合上圌书。那是一个曾和他有一面之缘的作家所写,于今天早上刚装订好,出现在他的红木书桌上,扉页上漂亮的斜体字一看就知道出自何人之手。而他的执事仍旧在装模作样地询问。
        他笑起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玩起这样幼稚的把戏了,塞巴斯钦。”他用下颌示意那行字迹:生日快乐。
        “您喜欢吗?”恶魔眨眨自己猩红的眼。我本希望这能给您解闷;不可否认的是,它对自己的小主人坦诚道,我因为落款的问题困扰了许久……您要怎么称呼我呢?狗、忠实又能干的仆从,还是——根据我们最近的关系——情人?
        年轻的伯爵弯起眼睛看他。他拽下这个叛逆者的衣领,吻他藏刀染血的嘴唇。我该感谢你没有使用爱圌侣一类的词吗塞巴斯钦?你的表述方式又一次令我作呕。
        而执事先生选择拉下手套,用冰凉的掌心摩挲他的小腹和腿圌根。这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在堵住小主人无休止的话语上。
        而实际上情人确实是形容这层关系最恰当的词了,只不过,它势必要揭开一层面纱,有人逃避而摇摆,有人尚且暧昧不明。
        我们都知道这事情要怎么收场。小说里的男主角与他的女伴争执起来,失手打碎了一套餐具。站在床头念故事的恶魔评论,俗套极了,无非是言语或性;没有什么是它们不能解决的,你只需要掌握一点点技巧……
        亲吻,藏在亲吻下面的淬了毒的唇圌舌;还有欲圌望,还有表白和宣誓,也是淬毒的,虚伪又甜蜜,如果不是出于虚伪就不可能如此甜蜜。而不论如何它要在最后心满意足地舔圌着嘴唇,说这收场如此美味。
        我们都知道。懒洋洋的伯爵眨着眼睛,呵斥他不要掺杂自己的言论。
        人类眼中的长河奔流不止,却容易因为太过寂静而被忽视。可是生于圌红海的家伙不一样,它的长河结了冰,就永远地、无声息地凝涩了。它几十年如一日地注视着这片冰域,依旧自鸣得意。
        伦敦的冬天似乎太过寒冷了点。
        夏尔的哮喘发作得厉害,被包裹在厚重的天鹅绒被中依然战栗,困倦又太过清醒而难以入眠。执事因而被恩准换上睡袍,靠在床头而将他的主人揽入手臂和腿圌间。一贯恶劣的小少爷这次难得宽容,只是疲惫地把头靠在塞巴斯钦的胸口。
        “我没有指望你给我晚安吻,因此别这么做。”
        他轻声说。
        执事拨开他前额的碎发而印下嘴唇。我恐怕要违背您的命令了,主人。
        这个姿势温暖又显得亲密极了,它看上去更像是会发生在平民夫妇之中,不带丝毫狎昵的;睡前低低的喃语,闲聊,笑意,还有耳边的心跳。
        ——没有心跳。
        ……你的伪装未免也太不到位了点。
        非常抱歉。我并不清楚人类的心脏是如何运作的,关于情绪波动引起的跳动快慢变化……不得不承认,这一直让我迷茫。
        那么,至少你能做出一成不变的效果吧?
        是的。
        ……
        但它不够相似。
        没关系。
        小少爷安静地说:尝试一下吧,恶魔,我想听。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它为何加快了?
        那是您的心跳。我只是在模仿。
        恶魔是很可怜的。这些永生的家伙从不老去,也从不成长,诞生时仅被赋予的情感在人类口中称作七宗罪。温暖不曾包裹,它们也自然不觉得处境多么寒冷。
        夏尔曾经问过它,进食灵魂是否必要。它们不会饿死,而在几个世纪以前,为了找寻猎物要冒着被架上火刑的风险。而那装模作样的执事只是微笑。
        人只需要解决口腹之欲、只需要温饱无忧就能活下去,那为什么还有精神追求灵魂寄托等等一类的东西?恶魔笑嘻嘻地反问。它当时一边舔圌吮着少年光圌裸的胸膛,忙于将他拆吞入腹,一边轻描淡写地解释,这和你们看书是一样的。
        人类拥有的时间太短暂,因此他们想方设法,要让自己活得更多一点。某位了不起的作家说读书是让自己的生命被加诸他人生命的重量,于是写作便成了一种非常聪明的手段。可是恶魔,——恶魔经历的时间太漫长了,它们却并不真正拥有过。我们精打细算的美食家通过咀嚼人的骨血,那些流脓的疮疤也好,那些欣悦的欢歌也罢;通过咀嚼它来使自己体会脆弱、亲吻苦痛、接触爱情甚至拥抱死亡。
        我是你的仆人。他对自己曾侍奉过的每一个主人这样宣誓效忠,眼睛像是烧红的月亮。只有这个时候它静止的长河破冰了,开始咆哮着奔流不止;来自沉寂的嘶吼往往比任何话语都要响亮。我渴求;因我短暂地为人过。我将成为你,我使你永生。
        小少爷听着恶魔的心跳,他弯着嘴角。
        ……这是你的餐前礼仪吗?
        塞巴斯钦红着眼睛亲吻他,千千万万遍,看上去慌乱又彷徨。它沉默着,像是一个死寂的永恒。
        我弄不明白。小少爷叹了口气。/复仇/结束太久了,你仍然不享用晚餐,是出于装模作样的美学呢,还是——你想看着我活完应得的一生?
        他的牙尖抵着嘴唇,露出一点森白的怜悯。而恶魔长长地闭上眼睛。
        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跟您道别。他压低了嗓音说,也许永远也做不好准备。当我今天早上将书摆上您的桌子时,我原以为我们是心照不宣的……您说得没错,是在下失职了。
        它站了起来,滑稽的睡袍落在床上,而黑暗隐去人的身形。
        小少爷呛咳起来,他那破风箱一样颤栗的肺叶里发出笑声。那太好了,塞巴斯钦,终于没人陪你玩游戏了。你要和这个狗的名字永别了。
        黑雾里红眼睛注视着他,不是不悲哀的。这缕无根的幽灵般的东西附上嘴唇,那嘴唇就像死一般灰暗了。
        扑通。
        扑通,扑通。
        一个声音迟缓了,他的时间要永远凝涩着,但另一个心跳声响亮起来,像初融的雪冲开冰层,它,他们几乎能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您听。黑雾的嗓音丝绸一样缠上来,而少年闭着眼睛,只有极轻淡的呼吸被包裹其中。您听,这不是模仿。
        他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个安逸的梦,而冰晶环绕棱角。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生日快乐。
        塞巴斯钦触着自己一度鲜活过的心脏轻声说。他不可避免地感到寒冷。
        长河在冰雪融化的时节发出声音,春天短暂到来,而生命呼喊不息。
        作家的书在这里结束了。
        【FIN.】


        4楼2017-10-03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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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我浪打call🌹
          但是浪太,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艾特不蓝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10-04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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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合辑!!!(๑•̀ㅂ•́)و✧顶!!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0-04 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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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精彩,很多表述都恰到好处。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10-04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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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表白qwq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10-04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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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排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10-08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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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浪太打call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10-15 16:12
                    回复
                      好棒好棒!!!把大大的文顶上去!!表白qwq激动到语无伦次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10-15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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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美国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7-11-07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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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p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11-12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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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笔好绝


                            IP属地:河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4-05-16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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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真好…心照不宣这个词用得真的很妙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4-05-17 10:1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