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置之死地
次日,药王仔细与罗玄诊治。半晌,药王便皱起了眉头,不言不语。“褚师弟,可有解毒之法。”药王负手站立窗前,思索良久,并未作答。良久,才慢慢说道,“罗师兄,此毒甚为刁钻凌厉,此番若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再复重来,则回天乏术。我需再斟酌解毒之法,务使胸有成竹。”“有劳褚师弟,生死有命,若是天命不可违,褚师弟亦不必介怀。”“是,罗师兄。我当尽力而为。‘’自此,药王闭关数日,足不出户,苦思解毒之法。这边,罗玄与聂小凤避无可避,终究又见面了。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聂小凤独坐凉亭,见罗玄拄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便冷冷发问。
“我没想过要杀你。”
“是吗?对,我差点忘了,你一辈子都想困住我,让我比死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
“我想,哀牢山一别,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聂小凤起身欲走。
“小凤,你过得好吗?”
“不劳费心,只要没有你,我当然过得好。”
“那就好。你放心,你还活着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那我该谢谢你咯。”聂小凤毫不客气。
“……”
“罗大侠只管好好疗毒,药王医术精湛,不会让你死的。”
“褚师弟的确出类拔萃。”
“师弟?”
“我近日方才得知,他是我师伯的徒弟。”
“哈!这么说,我倒是个外人咯。”
“……”
“治好了,就赶紧离开这儿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你放心,你能够过这安宁从容的日子,我的罪孽也可减轻了。”
“哼,减不减轻,你不也活的好好的,又有何分别?”
“……”
聂小凤再度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罗玄拄着拐杖,看着如今铅华洗净,素脸秀丽,衣饰简逸的聂小凤,仿佛似曾相识。一瞬间,罗玄双目似有泪光,但眨眼间,便又黯淡下去。丝丝心绪,恰似雾锁重楼,不可窥视。
药王出关,精神一振。“罗师兄,我有一法,或可尽除毒素,只是,于你却有不便之处。‘’“但说无妨。”“目下毒素四处入侵,肆无忌惮,若是寻一处治一处,怕是追赶不及。但若只服解毒药剂,又恐用量难估,过轻过重,皆是有害。因此我有一法,可先抑制毒素活性,囿于固定范围,便于估量,同时施以银针排毒,双管齐下,便能痊愈。‘“如何抑制活性?”’“用银针封闭师兄奇经八脉,血液受阻,气血不畅,则毒素增长停滞。‘’“可若是封住奇经八脉,我岂不是……”“是,一旦施行此法,罗师兄除了口能言,其余肢体,尽皆不遂。此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褚师弟此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师兄万分佩服。你只管施行,师兄已年过花甲,生死随意。”“多谢师兄信任。”
事不宜迟,不日,药王准备妥当,便开始用内力将银针一一打入对应穴位,封住罗玄奇经八脉。此过程极其痛苦,罗玄一代大侠,除了汗液岑岑,竟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褚峰心下,佩服万分。不多时,罗玄便只能躺着,动弹不得。“师兄受苦了。”“无妨。”说话间,采禾走进房来。“这是采禾,病患护理,皆由她负责。师兄大可安心。”采禾冷冷直视,若不是师尊有命,心下真是一万个不愿意。如此过了三日,采禾虽不情愿,但毕竟久染医道,护理有得,又对师尊敬爱非凡,对罗玄却也照顾得当。罗玄又是心生佩服,“药王带徒,确有过人之处。”可惜到了第四日,采禾帮助翻身,却忽然晕倒在地。药王一把脉,采禾竟是身怀六甲之身,但因操劳过度,已显滑胎之象。采禾闻听,也惊出一身冷汗。本以为已育二胎,身强体壮,应该无妨。却不知如此危险。‘采禾’,你不必来了,为师开几副药,回去好生养胎。”“师父,他怎么办?”“为师亲自服侍便是。”
次日,药王施针拔毒,运功诊治,累过半日。完毕以后,便出门打水,照顾罗玄。进得门开,却见聂小凤站立房外,似已等候多时。
“你有何不适?”药王关切问道。
“我没事。从今日起,我服侍他。”
“……”
“众人逼迫,是他救我,哀牢八年,也算抚养。我下毒害他,因他负我弃我,养育之恩,却又另当别论。另外,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如此辛苦。”
“如此。也好。”
聂小凤接过水盆,咬咬牙,走了进去。罗玄早将二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待得聂小凤进门,便目不转睛望着她,眼中满含惊疑怔忡,又似有不易察觉的丝丝期待。聂小凤行至面前,抿了抿红唇,一句话不说,拧干汗巾,开始擦脸。
一下一下,柔若无骨的手指,细腻丝滑的肌肤,毫无防备地触碰上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他老了。”聂小凤暗暗心惊。多少次,一个怀春少女的午夜梦回,师父的浓眉,深邃睿智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脸颊,不苟言笑的唇角,一点一点刻进眼里心里。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师父,也会老。聂小凤本以为心如止水,惊觉岁月无情,又湿了眼眶。反观罗玄,更是煎熬。这样的触摸,他逃了一生!只因他太明白,他碰不得!唯一碰了一次,便发展到了玷污!成了一生不可磨灭的痛苦!可是,她又怎能了解。如今,他全身瘫痪,只能任由她触碰。每一下,对罗玄而言,便是触电般艰苦难熬。“这是怎么了?十几年过去了,我应该麻木迟钝才对。”罗玄无奈叹息。
好不容易梳洗干净,聂小凤放下手巾,再次咬
次日,药王仔细与罗玄诊治。半晌,药王便皱起了眉头,不言不语。“褚师弟,可有解毒之法。”药王负手站立窗前,思索良久,并未作答。良久,才慢慢说道,“罗师兄,此毒甚为刁钻凌厉,此番若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再复重来,则回天乏术。我需再斟酌解毒之法,务使胸有成竹。”“有劳褚师弟,生死有命,若是天命不可违,褚师弟亦不必介怀。”“是,罗师兄。我当尽力而为。‘’自此,药王闭关数日,足不出户,苦思解毒之法。这边,罗玄与聂小凤避无可避,终究又见面了。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聂小凤独坐凉亭,见罗玄拄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便冷冷发问。
“我没想过要杀你。”
“是吗?对,我差点忘了,你一辈子都想困住我,让我比死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
“我想,哀牢山一别,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聂小凤起身欲走。
“小凤,你过得好吗?”
“不劳费心,只要没有你,我当然过得好。”
“那就好。你放心,你还活着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那我该谢谢你咯。”聂小凤毫不客气。
“……”
“罗大侠只管好好疗毒,药王医术精湛,不会让你死的。”
“褚师弟的确出类拔萃。”
“师弟?”
“我近日方才得知,他是我师伯的徒弟。”
“哈!这么说,我倒是个外人咯。”
“……”
“治好了,就赶紧离开这儿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你放心,你能够过这安宁从容的日子,我的罪孽也可减轻了。”
“哼,减不减轻,你不也活的好好的,又有何分别?”
“……”
聂小凤再度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罗玄拄着拐杖,看着如今铅华洗净,素脸秀丽,衣饰简逸的聂小凤,仿佛似曾相识。一瞬间,罗玄双目似有泪光,但眨眼间,便又黯淡下去。丝丝心绪,恰似雾锁重楼,不可窥视。
药王出关,精神一振。“罗师兄,我有一法,或可尽除毒素,只是,于你却有不便之处。‘’“但说无妨。”“目下毒素四处入侵,肆无忌惮,若是寻一处治一处,怕是追赶不及。但若只服解毒药剂,又恐用量难估,过轻过重,皆是有害。因此我有一法,可先抑制毒素活性,囿于固定范围,便于估量,同时施以银针排毒,双管齐下,便能痊愈。‘“如何抑制活性?”’“用银针封闭师兄奇经八脉,血液受阻,气血不畅,则毒素增长停滞。‘’“可若是封住奇经八脉,我岂不是……”“是,一旦施行此法,罗师兄除了口能言,其余肢体,尽皆不遂。此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褚师弟此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师兄万分佩服。你只管施行,师兄已年过花甲,生死随意。”“多谢师兄信任。”
事不宜迟,不日,药王准备妥当,便开始用内力将银针一一打入对应穴位,封住罗玄奇经八脉。此过程极其痛苦,罗玄一代大侠,除了汗液岑岑,竟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褚峰心下,佩服万分。不多时,罗玄便只能躺着,动弹不得。“师兄受苦了。”“无妨。”说话间,采禾走进房来。“这是采禾,病患护理,皆由她负责。师兄大可安心。”采禾冷冷直视,若不是师尊有命,心下真是一万个不愿意。如此过了三日,采禾虽不情愿,但毕竟久染医道,护理有得,又对师尊敬爱非凡,对罗玄却也照顾得当。罗玄又是心生佩服,“药王带徒,确有过人之处。”可惜到了第四日,采禾帮助翻身,却忽然晕倒在地。药王一把脉,采禾竟是身怀六甲之身,但因操劳过度,已显滑胎之象。采禾闻听,也惊出一身冷汗。本以为已育二胎,身强体壮,应该无妨。却不知如此危险。‘采禾’,你不必来了,为师开几副药,回去好生养胎。”“师父,他怎么办?”“为师亲自服侍便是。”
次日,药王施针拔毒,运功诊治,累过半日。完毕以后,便出门打水,照顾罗玄。进得门开,却见聂小凤站立房外,似已等候多时。
“你有何不适?”药王关切问道。
“我没事。从今日起,我服侍他。”
“……”
“众人逼迫,是他救我,哀牢八年,也算抚养。我下毒害他,因他负我弃我,养育之恩,却又另当别论。另外,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如此辛苦。”
“如此。也好。”
聂小凤接过水盆,咬咬牙,走了进去。罗玄早将二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待得聂小凤进门,便目不转睛望着她,眼中满含惊疑怔忡,又似有不易察觉的丝丝期待。聂小凤行至面前,抿了抿红唇,一句话不说,拧干汗巾,开始擦脸。
一下一下,柔若无骨的手指,细腻丝滑的肌肤,毫无防备地触碰上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他老了。”聂小凤暗暗心惊。多少次,一个怀春少女的午夜梦回,师父的浓眉,深邃睿智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脸颊,不苟言笑的唇角,一点一点刻进眼里心里。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师父,也会老。聂小凤本以为心如止水,惊觉岁月无情,又湿了眼眶。反观罗玄,更是煎熬。这样的触摸,他逃了一生!只因他太明白,他碰不得!唯一碰了一次,便发展到了玷污!成了一生不可磨灭的痛苦!可是,她又怎能了解。如今,他全身瘫痪,只能任由她触碰。每一下,对罗玄而言,便是触电般艰苦难熬。“这是怎么了?十几年过去了,我应该麻木迟钝才对。”罗玄无奈叹息。
好不容易梳洗干净,聂小凤放下手巾,再次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