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星火燎原,再创神话
“报!”一名亲兵进入账内,行礼言道,“将军,赫连宇呈上降书,其大军已退至长门关外五里扎营。”
周铭听到此言,迅速起身接过亲兵递上的降书,粗看了一眼,紧蹙的双眉缓缓舒展开来,又细细看了遍降书的内容,脸上拂过一抹浅笑,随手将降书递给了自己右手边的副将,随即左手边的那位副将毫不客气地冲上前看了起来,其他几位将士不时偷瞄几眼,但都不敢如那位一般放肆地冲上前去,只得等着二位看完了才接过传下来的降书。
“将军,这夏国的征远军是真的被将军伤了根本啊,不惜开出这样的条件求和,三万星火军大败七万征远军,这征远军主帅赫连宇怕是得气死了,想想就过瘾!”那副将越说越激动,若非在这营帐之中,怕是要向天大吼一声了。
“崇德啊,你就看出了这个?”看着自己副将的兴奋劲儿,周铭不止一次地怀疑,这真是自己带出来的副将。
“还……还有什么?”看向将军的眼神,顾尚武顿时弱了几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性子跳脱的副将就是星火军的左前锋顾尚武,战场上杀敌是一把好手,可惜这军事谋略是一窍不通,打小就跟在周铭身边却还是半点长进也没有。
“你们呢?”周铭看了一眼下首的这些将士,虽说武将贵在勇,但有勇无谋在这战场之上也是远远不够的。
“那赫连宇应该能料到将军调了燎原军过来,虽然现下他还有四万多的兵力,但是我军三万的兵力几乎没有多少阵亡者,何况这样的情势之下定知不是将军的对手,投降求和当属必然。”周铭看了眼发言的洛斌,轻笑着点了点头。
“子博,你给他们解释解释。”周铭说完,又坐回了正中的椅子上。
高渊原本看着顾尚武的反应还不住地摇头,骤然被点了名,倒也不慌不忙地答道,“赫连宇此刻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来有七成胜算的局面最后半分胜算也没拿到。”
“七成?”对于这个说法,唯有洛斌一人疑惑地看向高渊,其余诸将都是静静地听着,虽然心中也有疑问,但不知该如何问起。
“正是,你们可曾想过,初战之时,征远军虽然率先损耗了一万五千兵力,但确实破开了我军防线,即便我军以三千兵力歼灭了他之后的一万多兵力,但倘若赫连宇当时不顾损伤强行攻入呢?我军能歼敌近三万靠的是牢不可破的防线配合和三千兵士的出其不意,若正面强攻,他征远军也不是弱者,何况将军……”高渊看了一眼周铭,见对方瞪了自己一眼,便不再说破,继续说了下去,“如此情势之下,我军堪忧。”高渊说完,看了眼周围的将士,场面一时无比静谧,每个人都在心中演算着这样的场景,未几,个个人脸上都是惊恐的神情。
“而当时赫连宇退兵,便是将唯一的机会拱手相让,赫连宇退兵之后,至少也会有一两日的修养,将军火速调来涵宇关的燎原军,最迟三日便可到达,我们只需要守住这三日便好,而只要给我军一日的喘息机会,防线只会变得更加坚固,赫连宇决计不可能在三日之内再度攻破。只是没想到,两军僵持了七日,竟送来了对方如此有诚意的降书。”高渊将降书重新呈给周铭,看到了对方脸上满意的神色,又看了眼下首在消化着这些信息的将士们,不禁多留意了一眼那个名叫洛斌的年轻人。
“哎呀!子博你这说的也太难了,你知道我就是地地道道儿的粗人,你跟我分析我都听得云里雾里,这要是让我想哪里想得到啊!”听得此言,高渊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提醒他。
“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吗?”顾尚武听到咳嗽声也意识到自己仿佛说错了,挠了挠后脑勺,不解地看着上首两人。周铭无奈,长叹一口气从主位上下来,拿着手中的降书往顾尚武头上敲了下,“你呀!孺子不可教也!”
“将军,我这已经够笨了,你要是再打就更傻了!”听到这话,众将士皆哄笑了起来。
“好了,忧心劳累了这几日,都下去休息吧,子博跟我来。” 说完踏出了营帐,诸将也都各自回账休息。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要不我叫军医来给你仔细瞧瞧?”
“别!你也知道只有内伤,军医也诊不出其他,我自己调理调理就好了。”周铭一把拉住了正欲离开的人。
“你可别大意,赫连宇的掌力刚劲无比,真要有什么好歹我可不知道该如何跟弟妹交代。”高渊顺手抓起周铭的手腕,搭起了脉。
“别告诉芷兰,徒叫她担心,这些时日我必然都待在长门关,待到回商阳郡府邸,这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看着高渊不为所动,周铭无奈,“师兄,最多我下次注意,你就饶我这一回吧,不然你弟妹又该缠着我上战场了,你知道的,琪儿还……”
“好了。怕了你了,你叫我来总不会为了这事儿吧?”高渊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倒起来。
“自然不止,给京城的奏折,你来拟。”
“什么!”高渊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儿摔落。
“你我还有崇德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崇德的性子不适合做一军主将,而你却绰绰有余,只是你的聪慧头脑用来应对战场局势是明了的很,应对京城那帮老家伙却是差得远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可能把你拘在我身边做一个副将一辈子的,以你的才能,就是这整个北境给你,你也是挑得起来的。”
“所以你是要把我调走?”这个可能高渊不是没有想到过,每次出征前的军情分析,两人总是不谋而合,今时今日这个小师弟已经不需要自己的辅佐能够独当一面了。
“这夏国递上的降书你也看了,五年之内,两国不会有战事,我必然是回京去的,这里就留给崇德了。至于你,本就是将帅之才,可别浪费了。而且你该知道,周家已有星火燎原十万大军镇守整个北境,就是东北和西北的战事也时有涉及,如今北境太平,我也不可能去了别处,但是,南境的秋老王爷业已年迈,世子早逝,膝下只有一个孙女,这南境迟早……”
“看来你是早由此想法了?所以今日你由此一举,就是要给这北境寻一个能够辅佐崇德的人,是吗?”高渊至此已经明了周铭的目的,瞾国如今时逢战事,不可能也不能全靠周家军来解决,南境的战事周家军更是不能插手分毫,而秋老王爷依旧不把南境的兵权放下,想必是麾下没有可堪大任之才,当今皇帝软弱,一旦秋老王爷倒下了,这南境的局面必然岌岌可危。
“知我者,子博也。”
“这皇帝娶了你姐姐做皇后真是娶对了,你真是一颗心都给了这蓝家了,本该是展翅高飞的雄鹰却成了牵了线的风筝。”高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周铭本是热爱江湖散漫甚至想要与那出身江湖的妻子浪迹天涯的,可惜师父意外战死沙场,不得已十七岁接手周家军,如今已经整整十年了。
“子博!即便我姐姐不是皇后,我周家对瞾国也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你要知道,我可是云琪公主的后人啊!”周铭说着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是是是,知道你向来最敬重云琪公主,这女儿取个名字都得叫若琪。”高渊忍不住调笑道。云琪公主原是瞾国开国皇帝的妹妹,当年天下四分,太祖皇帝得以统一天下有不小的原因归功于云琪公主夫妇,此二人可谓是战神,战无不胜,扫荡四海终换来瞾国的统一。
一个月后,周铭带着五千星火军班师回朝,京城百姓无不夹道欢迎,一时间周家军三万星火军克七万夏国征远军的战役为百姓所津津乐道,周家军星火燎原的神话让一众百姓尊崇不已。
“镇国将军此役大伤夏国征远军的根基,甚至让那赫连宇承诺五年不犯境,实乃大功一件!”朝堂之上,皇帝神情激动,满朝文武也无不赞扬着周铭的胜果。
“皇上,镇国将军此番立下大功,民间亦称其为‘战神’,理当封赏。”站出来说这话的便是现任兵部尚书韩奇,听到韩奇此话,周铭神色微变却不言语。
“韩尚书此话有理!镇国将军听封,长门关一役,镇国将军以少胜多保我瞾国北境五年安泰,封为骠骑大将军。”
“臣领旨谢恩!”周铭一下子跃为武官之首,朝臣们恭贺之声再起。
“现下这北境安泰,周将军当可好好休息几年,星火军折损了五千精兵,周将军也当再训练一批新兵出来。”一番恭贺之后,皇帝此言倒是也没有出乎周铭的意料。
“臣遵旨。”
退出朝堂,周铭便接到皇后懿旨,午后携妻女进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