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為了結束
「…枝…狛枝…聽的見嗎?」
憑著聲音辨別出來人的身份,狛枝緩慢的睜開眼,看見了日向湊近的臉龐。
「……日向君,現在的情況是?」狛枝藉著日向的協助,從冰冷的地面上站起身。
他記得輸入了密碼後,來到了奇怪的審判場,接著就因為突然的暈眩不清楚了。
「這裡是希望峰學園,黑白熊剛才廣播說的,還要我們快點去體育館集合。」日向比了嵌在牆裡的螢幕。
「希望峰學園?」
日向和狛枝一起尋找著體育館,這個空間毫無疑問是黑白熊的傑作,投射的燈光詭異的掩蓋住盡頭的事物,許多門都無法進入,這和狛枝所知道的希望峰學園不太一樣,為什麼黑白熊要這麼做?
「這裡是希望峰學園!?開什麼玩笑!」終里抗議著。
「而且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啊!?剛剛不是還在遺跡裡嗎!?」左右田害怕的躲在九頭龍身後。
「不要躲在我後面啦!」
「啊啊,我親愛的學生們啊,今天你們就要畢業了,也就是離開這裡,出去外面的世界闖蕩,但是身為校長,我有資格評斷你們的狀況,於是…」黑白熊無視了他們接連不斷的問題,以長者的口吻開始了演講。
「於是?」
「於是……」黑白熊在下一秒拋開了麥克風和領結,聲音也高昂和激動起來。「於是展開“畢業考”啦!!保證沒有生命危險的考試!至於考試內容,我都放在各處讓你們去尋找~為了讓你們清楚外面世界現在的情況,一定要接受考試哦~!」
必須參加畢業考,黑白熊履行著校長的權益,在最後會給予審核是否能到外界,狛枝依然和日向一起行動,去尋找黑白熊所說的“真實”的教程,但是一出體育館就發現走廊有了變化,而日向似乎並沒有察覺。
「……」狛枝隨便的大致翻閱著,黑白熊自己創作的漫畫。
和在Octagon拿到的獎勵是一樣的,但是有一點點的不同,在漫畫裡大量的提到神座出流,他是一切的肇始者,那名揭發真相的學生,黑白熊也仔細的說明,“超高中級的絕望”——江之島盾子,一聽到這個名字,狛枝從心底深處感到了厭惡,預備學科的末路即是集體自殺,很好想像江之島盾子是怎樣瘋狂、絕望又厲害的人物。
日向是倖存者,那2357人之中唯一存活的人,雖然狛枝並不曉得日向是否也參加過那無聊的遊行,但是單從只有日向一人倖存的這點來看就很怪異了,為什麼日向還活著?沒有和其他人一起死亡,甚至被捲入了自相殘殺之中,因為是特別的?還是…
『…我不是■■■,是■■■■,你明白的,狛枝凪斗。』
「……」
「狛枝,要去其他地方了,你又在發呆嗎?」日向在狛枝面前揮了揮手。
「…抱歉,日向君,接下來要去哪裡?」
…不可能的吧。
每發現一個線索,日向的表情依然平淡到極致,狛枝的猜疑越來越深,空間也越發的不穩定,已經崩壞成數字列牆。
包庇絕望殘黨的苗木誠,會是黑白熊在等的人嗎?那個Alter Ego解釋黑白熊算是清楚,叛徒的身份一個字都沒透漏,但是病毒是從外界帶進來的這句話,擺明了就是絕望殘黨之一的人做的,苗木誠在黑白熊沒注意的空檔下,自說自話的開始了說明,那個等同密技的“強制關機”,人數必須要過半,現在有七個人,還差一個才能啟動。
「那麼,我親愛的學生們都準備就緒了吧~?畢業考即將開始!!」黑白熊的廣播響起。
在門後的是那剛見過的審判場,黑白熊將開始評估。
「……」狛枝走到了正確的位置上。「日向君,你的反應很普通呢。」
「那也沒辦法吧,總之狛枝你就加油吧,我把一切託付給你了。」日向對狛枝滿懷信任的一笑。
「…怎麼覺得日向君在推責任給我呢?」狛枝調侃著。
「……」日向面無表情的沉默了一下,有點困擾的笑了。「吶,狛枝,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要絕望哦。」
「…怎麼可能絕望。」莫名變得沉重的話語。
日向找到了自己的位子,他站了上去,上次也站過的地方。
狛枝還是在逃避,雖然有預料到,但是對他是神座出流的事實仍有所回避,覺得不可能、不應該如此。
「……」日向看了那螢幕上面的兩個選項。
關於畢業考,即刻展開討論。
「死去的大家都還活著吧!?」
「呼噗噗…就算是假的,如果是“真實的實像”就會成真,只要虛擬玩家覺得“死亡”,實際身體的大腦也會停止活動。」黑白熊說著殘忍的話,然而表情卻十分愉悅。「但是畢竟不是肉體死亡,不能說是完全死掉,正因如此反而更殘酷呢,只剩下空空如也的軀體…」
「……那、那不就是植物人嗎…?一輩子都醒不來?」左右田的臉色非常不好。
「都是…都是未來機構的錯!讓我們自相殘殺!」終里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著。
「不對哦,未來機構是為了保護我們才啟動新世界程式,會發生自相殘殺都是因為有病毒侵入。」七海幫忙讓大家對未來機構的印象轉好。
「那個病毒就是黑白熊,因為自相殘殺什麼的,都是在它出現後才有的吧?」狛枝盡量校正他們對希望的一方所有的誤解。
「……欸?說的也是…在那之前一直都很和平…」
「所以…未來機構是友軍嗎?那叛徒…」
「真是個好問題,你們覺得未來機構派來的監視者擔任著什麼呢?」黑白熊看了眼被綑綁掛在一旁的黑白美,後者被奪走了發言的權利。
「“老師”兔兔美,以及混在我們當中的“學生”。」狛枝反問回去。「那名擔任“學生”角色的,是哪一位呢?」
「其實很明顯呢,不過狛枝同學也知道是誰吧?叛徒就是七海同學呦~被賦予職責的“NPC”~!」黑白熊公佈了答案。
「欸?七海!?七海是NPC!?」
「七海同學是“世界的破壞者”的爪牙,真是可恨呢~」黑白熊呼噗噗的笑著。
就如同狛枝所想,日向並不是叛徒,即使叛徒是領導著大家前往未來、充滿希望的人,那個人也不會是日向,單純的一句“未來機構的成員”,是無法解釋日向那些複雜的謎題,所以叛徒不會是日向。
「什麼“世界的破壞者”!?是你亂說的吧!」九頭龍氣憤的反駁。
「不不不,我沒說謊哦,至少對“在場的我們”的確如此。」黑白熊擺了擺手。
「別把我們和你相提並論!你真實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啊!?」
「……」黑白熊表示它沒聽見。
「裝傻嗎!?」
「……嗯~在那之前…“主角”好像已經到場了呢,那個“世界的破壞者”的其中一員。」
時機真是剛好,倒不如說也是戲劇效果吧,狛枝望向了從容的日向,現在的發展似乎還算順利。
「什麼“世界的破壞者”啊…未來機構沒有錯,錯的是…你們。」
空間產生了不協調的方塊,待方格退去,一個陌生的人影出現。
苗木誠,是那本未來機構的檔案裡提過的人物,經歷過自相殘殺並成功打倒江之島盾子的英雄,和圖上的一樣,是穿著兜帽的矮個男生。
「新世界程式又稱“希望更生程式”,這麼說就明白了吧?你們的真實身份。」
日向一邊觀看著這齣鬧劇,一邊在心裡策劃著什麼。
「希望峰學園的倖存者,同時也是絕望殘黨,為了自絕望中更生,而使用了新世界程式。」在日向沒有參與討論的情況下,由狛枝領導著話題的走向。
「……我們是…絕望殘黨…?」
「說什麼啊!?我們怎麼可能是絕望殘黨!」
「不要逃避現實!」
「……」狛枝觀察著細節。
「你們就是一群為了絕望,毫無人性的到處破壞和殺戮的人!為什麼你們會絕望,都是因為和希望峰學園學園的“她”接觸,沒有記憶的你們應該很難相信吧…一切都發生在希望峰學園,為了除去江之島盾子的影響,奪走了你們校園生活的記憶,這個方案也確實的成功了。」苗木誠激動的講述著事實。
…雖然黑白熊那遊刃有餘的模樣很讓人看不慣,但是狛枝敏銳的察覺這個“苗木誠”有點奇怪,在那倉促的通話裡,苗木誠是迫切的希望他們能夠平安無事,不惜以身犯險的老好人,難道是他推測錯誤?
「沒事的,只要朝我指定的方向前進就行了,請選擇“畢業”吧!」苗木誠持續的鼓吹,讓其他人都動搖了。
雖然都是他創造出來的,但是其他人的決定還是會有所影響,狛枝必須主宰著現在的情況,引導至正確的路途上。
「呼噗噗…」黑白熊竊笑著。
「…吶,黑白熊,你在打什麼主意吧?」狛枝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比如說,製造出假的苗木誠來擾亂我們。」
「啊呀?狛枝同學真是多疑呢~這怎麼看都是苗木同學啊~」黑白熊裝作不明白。
「…你覺得我是冒牌貨?你們本應是被捨棄的人啊!不感謝未來機構反而還質疑,未來機構就是正確的一方,誰都不能違抗,快點按我說的選擇畢業吧!」苗木誠更加的激動,而且變得強勢許多。
「…那、那個…」其他人也感到了違和。
總算露出狐狸尾巴了,但是狛枝能反駁的證據並不多。「誰都不能違抗?但是未來機構想消滅我們,你卻反叛讓我們逃走了吧?你不是苗木誠,對吧?」
「什——!?我的確是苗木誠啊!」
「啊呀,緊張了?」狛枝虛張聲勢著。
「…你既然懷疑我,就拿出我不是苗木誠的證據!」
「……」被反將一軍了嗎…
「11037。」日向忽然出聲。
「…欸?」苗木誠發出了疑惑。
「你知道這組數字的意義嗎?」日向堅定的望進苗木誠的眼中。
「……你…你是怎麼…」苗木誠驚慌失措起來。
「我在問你意義,答不出來嗎?」日向再次重複。
「……」苗木誠沒有說話。
「……日向君…」狛枝低語著。
「……啊啊~被拆穿了。」苗木誠做出了困擾的表情。
「被、被拆穿…難道你…」
「呼噗噗噗…很遺憾…本來進行的挺順利的…」摻雜著黑白熊的聲音,苗木誠一說完便從那個位置上消失了。
「消、消失了!?啊…因為是程式…也有可能吧…?」
「那是…黑白熊做的嗎…?」
「啊哇哇…被發現是我自導自演了!好…好丟臉啊!」黑白熊害羞的以手遮臉。
「那個冒牌貨想讓我們畢業,你一定設了什麼陷阱吧?」狛枝追問著。
「……啊…被拆穿了…」沮喪ing。
「總之!一切都結束了!快讓我們回去!」左右田心急的喊叫著。
「結束?還沒吧?」黑白熊歪頭道。「我都還沒“變身”呢。」
「哈?“變身”?」
要以真面目示人了嗎?狛枝莫名的感到不安,他看向了一直在注視著他的日向,後者給了他一個鼓舞的笑容。
「那就來看看吧…跳過第二和第三型態的…最終型態!」
黑白熊邊尖叫邊集氣著,身邊的空氣震盪嚴重,它身上聚集的白光耀眼到極致,就像猛烈的白火在大肆燃燒。
「來吧!好好把這“巨大的絕望”烙印在眼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