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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小说:恶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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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设定所写的小说,有手稿,迫于时间,在电脑上打的不完全;有借鉴,迫于水平,必须有所借鉴。


IP属地:浙江1楼2018-01-27 22:29回复
    白绥远把羊赶回圈里,他觉得这种羊眼神冷漠狡猾。多年来对此他一只严加提防,但因为早年落下诅咒的缘故,已经愈来愈力不从心。羊是怎么来的呢?十六年前他翻过老岭,到了雪线以上。雪线是城市废弃冷气汇集形成的,住民管它叫白海堙,再往上走就是倒山凹、万人坑、白送命。他一路穿过,到黑街杂巷响应了恶街头人的号召。加入了住民反抗军的队伍,争取武装,参加起义。
    住民要摆脱天生下等的地位,要争取劳动议价的权利。这些话贯穿了白绥远的年轻生活,但严格来讲,白绥远难以对此关心,他在下层里的下层讨生活,跑芋头混藻叶求生。他参加了决战,决战前有人送来一箱羊崽,几个士兵就分了,分后便是决战,战后他带着羊重返故乡。
    那时他便已经咳嗽不止,时而有血,这是一个诅咒。十六年前白绥远打点包裹,来照壁上伐三根影竹,用磷火点了。竹子烧起来,滴着脓水,白绥远仗着竹火驱赶蛞蝓和野犬,上行不远,是倒山凹,那里的巷道极窄,挂有死人,死人一应在阴面靠着墙笑着,笑的阴阴的。白绥远不怕,因为偶尔加的餐,就是这些杂碎。只是有不知名的声音在叫,偶尔一道长音,偶尔几声絮絮的低吟。那是什么?白绥远继续走,万人坑,僵尸游荡;白送命,危机四伏的悬梁,有一段走在石钟乳上。于是他穿过六道水门,路上有个精通种种放眼的老路工陪伴,这路工也是从雪线下上来的,他上过黑街,在那里修过公路,修了十里,人死了九成,他乘乱溜了出来,奖励是微不足道的几块钱和一把冲锋枪。子弹没了,老路工决心再上街一次。
    两人跨过九人头,就算是出了无人区,到了未定界。在这里白绥远第一次看到路的痕迹,他手上的火竹已经换了两根,剩下半根也烧了一半,他拔出刀来,一挥,竹子带火被砍成两半,油滴下来,接着他一路往前走。
    地表已经有了植物,是致幻菇和大烟蕨麻的混交丛,这些毒品的原料放肆的生长着,开着金银的花,在道路两侧密密麻麻的生长,仿佛簇拥而来,联袂而行,香味冲天,扑鼻而且浓郁的腥臭。老人仔细的看了看,低声说:
    “盖(这)地界上不太平日子啊。”
    白绥远忙问:“怎么讲。”
    “盖颅头麻要头人的血浇来,才长得好。”老人说,并用手指,这些花果然长得妖艳,花开五瓣,珠玉攢簇。老人而且强调说一般住民的血不行,得头人的。后来白绥远也就了解到,头人必须是法师。这里是红松坪,蓝家一直统治着这里,足足有五六年之久。
    上到参天崖,他第一次遇到工业,头人为山间的锯木厂装上电机,电机带动了油锯,有专人看管装置,把木粉收集起来。木粉和硝酸铵混合,可以织成炸药,白马街的人在大绝壁上和参天崖的人械斗,死的不明不白。
    因为参天崖和白马街的械斗,白绥远上到恶街去,在那里他见到了清水,所以他擦干净回收呢体,背上干粮、药酒和红松坪上削下来的影竹。三个星期以来他一直在参天崖的绝壁上攀,他以为自己还能往上吗?他以为自己是谁?个罪犯、实验品和奴隶的后代,难道也想离开地底世界,到上面的城市里去?够了。白绥远知道住民的自留地已到尽头,他看不见出路。
    他一直麻木的游荡了几天,住民就迎来了他们世界中最宏大的转机,在持续不断的努力,片刻不停的劳作中,封印门终于要能双向打开,所有的住民都在期待着这一时刻。
    以前他们被囚禁在大地之下,偶尔被视作奴隶任由上面城里的工厂主挑选,现在复仇的时刻到了。以前他们拼尽一切,也没能获得幸福的感觉,获得体面,偶尔被头人看中,当作狼狗驱使,也觉得很快乐了,现在复仇的时刻到了。
    白绥远跟着老路工走,他看着一路上狂热的人群,对他们的疯狂感到震惊,内心却默默认同了他们,他抬起头,全然没有意识到什么将要改变。他到了一间小房间里,在这里他头一次遇到了上面的市民。他随着老人一路走上木质的楼梯,灯火昏暗,隐隐约约,在这里白绥远有一次想起地下神秘的吼声。老人推开门,他走进去,找了张板凳,慢慢坐下——很不习惯,蹲着舒服点。片刻,一个人从幕墙后面转出来,他白净且精神,衣着是没见过的面料,散发沁香,他带了一幅金丝眼镜,因此眼神显得冷漠,对于这些石头,废料,他扫一眼,按剧本来念:
    “在座的各位都是闲在这里的。”
    听不懂,有人开始骚动,市民皱了皱眉头,又问一句:
    “没有听得懂的吗?”
    他看着地下这群愚昧、残忍的野蛮人,不屑的笑了笑,正要换一种语气说话。忽然一个人从阴影里站起来,不知道多脏,也不知道多累,他说:
    “你的意识是,这里的我们都是没事干的等死家伙。”
    市民诧异地抬了头,因为意思是对的。说话的白绥远很聪明,虽然说的是一种语言,但能听懂毕竟不易,他混上头人的狗,肯定没问题。于是市民继续说:
    “我们在这里,为的是维持城市的秩序,必须保护来之不易的安宁。谁是这种平静的破坏者呢?是恶街头人、火山街头人、三回巷头人。他们想要打开陷阱门,破坏秩序。现在你们的面前有一个机会,就是破坏这个邪恶的计划,戴罪立功,就能洗脱奴隶身份,进入上面的城市里。你们就能成为市民的一员。”
    人们仍是呆呆的听不懂,这话什么意思,连白绥远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市民看向白绥远,期待他拿出一个翻译的方案,毕竟这是套官腔,他自己也不好讲。
    那白绥远听懂了吗?
    他听懂了。
    他说:
    “你们这些白皮下这里,是为了一个什么秩序的东西,我想想……你们这些白皮下这里,是因为头人们要……”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话也快了不少,“你们这些白皮下这里,希望招揽一些新白皮,是因为头人们计划把你们全家都炸死,你们得……”他又皱起眉头来了,有什么难得呢?市民觉得他真是聪明,不当法师可惜了,他一定能翻译出来的,果然,白绥远理顺了思路,“你们这些白皮,下地狱吧!”
    他一骂出口,刀已出鞘,上挥,刀风递出。市民急忙蹲下身来,刀风砍伤了一根柱子。白绥远进步、踢开板凳,直劈,一刀落下,砍碎了一块突兀出现的冰盾。市民撒手一片冰网,四射飞来。白绥远双眼紧缩,用脚钩住板凳,挑将起来,板凳腾空,饱吃一阵冰风,被他扫开,他的刀又收回,挥出,血喷出,人头落地。
    他最后被一群石头绑了,呆子们害怕了,把他送给恶街的头人。他那时恶狠狠的叫骂:“不开门,你生百辈的孩子,都是住民,都是奴隶!”他的手上插了几根冰刺,并不疼痛,只是酸酸的。
    他见到了恶街头人,其实也算不上见到,因为头人在阴影里,抽着烟。当然他后来见到了,头人纹面断发,戴一顶龙头帽,一身青铜战甲,用蒸汽轮机驱动。甚至在战争需要时,他伪装过头人。头人在那时问他:
    “你听得懂城里的话?”
    “是的,老爷。”白绥远很平静,“和头人是一种讲话。”
    “对的,你很聪明。”头人夸了他一句,“当心着吧,好好看路。”
    那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头人看来很高兴。白绥远有了这一句赞赏,好办了。他被选拔进入住民反抗军,程序走的迅速、简单,因为他是头人亲口说聪明的娃子。到哪儿都是有前途的,去哪家头人都能讨只狗做。头人一天去大门两趟,白绥远时常看到他。
    在夜校里,白绥远有了现在这个名字。他寻找自己的本来面目,又找到世界的本来面目的头上。他知道了自己处在城市的地下,这是座魔法城市。他知道了住民的起源和地下世界的划分:黑街杂巷、大绝壁、未定界、无人区、雪线、死线、绝涧。他同未定界及以下的所有人一样,都认为地上的城市,美得如同天堂。黑街杂巷的住民受奴役,因此生活稍微美好,他们对这种幻想不屑一顾。
    但是他们也要走出去!离开牢笼,上到光明中去。而那时头人的集会越来越多,最后是恶街头人站了出来,说:“门要开了。”
    那为什么拖着不开呢?各地的住民向恶街聚集,一支整体叛变的街人开始袭击这些部队。局势变得紧张,前所有为的硝烟味充斥了黑街,这将是战争,不是械斗。人们在街上走着,叫骂,要给白皮养的狗火药尝尝,要把他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但头人们反复说还不行,头人为什么拖着不打呢?
    白绥远对他的战友说,因为要防备城里人趁着恶街空虚,一支部队进来,把老小全部杀光。第二天他就被派往前线,头人听说了城里人入侵的消息,让白绥远抵挡叛军,自己星夜回师,驰援恶街。白绥远在火山街中且战且退,英勇不屈,他努力周旋,无奈对方装备精良,人多势众,他杀穿了一片住民,浴一条血路逃出,终于撑到第三天黄昏,他遇上一个侦察兵。侦察兵说来犯敌人已被全部歼灭,那么战线到了哪里?他昏迷过去,三个小时后他回到了恶街,醒过来;三个小时后他跨过传送门,走上了地面。
    他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高楼,下层装饰着鲜花,鲜花凋零,因为一旁重炮发出吼声,吼声架天响,直把长空染血,一片通红,一地滚红血烟,一耳凄厉炮弹高叫。大地颤抖,后面的人推他,还不快走,不要堵在门口,炮弹不长眼。白绥远就走,炮弹就落下来,落在横梁上,炸起浮土灰尘,炸起断臂残肢。
    敌人到处都是,自己人也到处都是,但炮弹乱打。一个骑手划开人群,他到着陆区勒住马匹,高声喊叫:有人去炸开那边的碉楼吗?上马?上马?
    有人低声说:“上一个刚死不久呢。”
    白绥远就站起来,同他上了马,奔驰而去。
    他后来知道,这个纤瘦的骑手是恶街头人的二儿子。他知道时并没有喜悦、或者后悔,他冲过枪林弹雨,把炸药丢进射击孔,轰得一声他被掀飞出去,扑在地上,差点失聪。起来时地上正是混战,一个市民向他冲来,混战中他拔出长剑,前跨,避过扬尘,架住刺刀,抬剑、走青,入了近身,一剑刺死。人们发现这里有个高手,于是纷纷围上来,白绥远持剑和不知道多少人拼斗,重伤,二少爷划开人群,把他拉上马。二少爷的声音轻柔、有些疲惫,甚至悲伤,他说:
    “我们突破了方向,在这里没有赢面。”
    白绥远点了点头,二少爷说:
    “但若是我们转移了阵地,城里人就会攻入黑街杂巷,乃至一路向下,要杀尽看见的一切住民,无论老少。我们现在就要转移了,你有什么话想说?”
    白绥远喘了几口气,说:
    “大绝壁上往下攻,天翻下来了才打的下来。”
    “好。”二少爷说,自信的话他听多了。他的脸被火光映红,让十五年后的白绥远也还是记得六年的征战。他们在城市中作战,看起来城里人不久前也打完一战,四处是残桓断壁。这就是反抗军生存的绝好土壤,是他们的掩护,他们到战火洗礼的地方去,改革土地,打开地下世界的入口,补充人手。
    白绥远静静的回忆着。他们最辉煌的时候什么呢?对了,他们曾经攻进神庙里去。


    IP属地:浙江2楼2018-01-27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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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未完部分大概还有一半,也许不到。
      但打上来可能要很久。


      IP属地:浙江3楼2018-01-27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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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真好,楼主在哪发表了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1-28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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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有感觉的,就是热兵器时代了,为啥还要用刀剑砍啊? 莫不成,看背景整个世界好像是末世废土,人们已经没有了生产和制造武器的技术和工业能力,只能靠上个时代留下的原材料拼凑?


          IP属地:美国6楼2018-01-29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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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了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2-12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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