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面前女子狠狠地望着我,手中剑在微微颤抖着,我抬头,看到她眼中明显的不安与错乱。
“堂堂魔教少主,居然以别人的面目活在这世上。黑小虎,你也是可悲啊。”
我站在她身前,望着她随时都可能挥手砍下我项上人头,散发着冷冷寒光的剑,莫名有种舒心的感受。
她不会杀我,我知道。
“我非我,你非你,你怎知我是我,你是你?”我微笑着看着她。
她一愣,我趁机扼住她的手腕,将挂在后背上的剑出鞘,抵住她的剑,将其掷远。
“你想怎样?”她眼中闪过一丝瞬息即逝的光,话语中似是有些颤抖。
“我虽说是你们口中所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魔教少主,但我也不会为难一个女子。”我笑着,“像你们这样自诩正人君子之流比比皆是,然,我们二人却只有信仰不同,各为其主。你为苍生,我为忠孝。我始终坚信你我非敌人,同样能在一条路上前行,希望你不要‘盖棺定论’。”
她垂着头,咬着下唇,三千鸦发被风吹动着,就将抚到我的脸。
“可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善良。”我直视着她的双目,“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对我仁慈。你若将剑一横,我这魔教少主黑小虎,也就不再存于世上了。”
她始终是一言不发,我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抚她的脸,但她却轻轻地将头扭向一边。
我瞳孔一震,感觉身体某个部位空荡荡的。
原来,她之前与我说的都是假的吗,或者她根本就不曾心悦于我?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也是呵,一个正道女子,又怎会爱上一个走火入魔的……魔教少主。
我感觉自己仿佛身置冰窟,我将伸出的手放下,漠然地说:“既然如此,再挣扎下去也是徒劳,与其浪费口舌,不如做个了断。”
我将手伸向口袋,心脏狠狠地撞击着我的意识,我感到一阵头晕眼花,但还是将一个冰凉的瓷瓶拿了出来。
终于,这一刻还是避免不了吗?
我将瓶塞取出,倒出一颗暗紫色的药丸,逼面前的女子服下,望着她眼里的点点星光逐渐消散,化为一片迷离,最后归为乌有。她呆呆地站着,就像是个木偶一样。
我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她没有回避,只是茫然地看着我,眼中虚无无物。
我望着她,胸口仿佛被什么压住了,沉重地喘不上气来。
我见过你在漫天飞扬的桃花中翩迁起舞,那是你最美的样子;我看到你在清凉如玉的月光中用手帕拭去我额上的汗珠,那是你最温柔的样子;我见过你依偎在我怀中安恬的睡颜,那是你最令人怜爱的样子……但现在,你站在我面前,思想随我摆布,唤我“主人”,你,又何尝懂得我的苦楚?
也罢。
我闭上双眼,将她揽入怀中。
请容我再贪恋,这最后的温柔。